第一章,幸福的底色林晚指尖轻轻抚过相册里那张微微泛白的照片。照片上,
二十岁的她踮着脚在图书馆书架前,身后站着眉眼清隽的陈默。阳光穿过尘埃,
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温柔的光幕。这是他们故事开始的瞬间。那时她刚上大一,
他已是临近毕业的大四学长。她够不着顶层那本莫奈画册,是他伸手为她取了下来。
“谢谢学长。”“不客气,你也喜欢莫奈?”他声音很好听,像午后的风铃。
后来他们总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复习考研,她临摹画册。他会在她画累时递过温热的奶茶,
她会在他困倦时悄悄往他课本里塞鼓励的纸条。从图书馆到食堂的那条小路,
他们并肩走过无数个黄昏。他总走在靠车流的那侧,细心地为她挡住喧嚣。
她喜欢看他专注的侧脸,喜欢他谈到未来时眼里的光。“等我工作了,
一定要给你最好的生活。”他说这话时,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时他一无所有,
只有一颗滚烫的真心。四年后,他们决定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婚纱照,
连戒指都是最简单的那一款。陈默是单亲家庭,母亲体弱多病,为了供他读书早已掏空家底。
“晚晚,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求婚那天,他单膝跪地,手中的戒指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她笑着流泪,用力点头。第二天,她带着房产证和车钥匙回家,对父母宣布要结婚的消息。
母亲红了眼眶:“你就这么嫁了?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父亲沉默许久,
最终叹了口气:“你想清楚了就好。”她记得领证那天是个晴朗的秋日。从民政局出来,
陈默紧紧攥着结婚证,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用力抱住她。“晚晚,我陈默此生,绝不负你。
”他的声音哽咽,怀抱却温暖坚定。婚后的日子清贫却甜蜜。他创业刚起步,
每天忙到深夜。她辞去小学美术老师的工作,全心照顾他们的家。
他再累也会记得她喜欢的百合,她再省也会给他买合身的西装。每个加班的深夜,
她总在客厅留一盏灯,等他回家吃一碗热腾腾的面。最艰难的时候,
他为了一个新能源项目连续喝酒应酬一周——那是他赌上全部身家的项目,
说成了就能给她和甜甜换个大点的房子。那天深夜他冲进卫生间呕吐,
西装上沾着酒渍和饭粒,她轻拍他的背递上温水,指尖触到他绷紧的肩膀。他抬起头,
眼睛布满血丝,攥着她的手反复说:‘老婆,再等等,等这个项目成了,
我再也不让你跟着我受苦,一定给你补上最漂亮的钻戒。
她看着他西装内衬里自己绣的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觉得一切值得。
女儿甜甜的出生让这个家更加完整。陈默抱着那个柔软的小生命,眼眶湿润:“老婆,
谢谢你。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她靠在床头,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心里被幸福填满。那时的她以为,这样美好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她开始悄悄规划未来——等甜甜再大些,等他的事业稳定下来,
也许可以补办一场简单的婚礼。她甚至想好了要穿什么样的婚纱,要请哪些朋友,
要在哪个海边许下迟到的誓言。每当想到这些,她的嘴角总会不自觉上扬。阳光透过窗纱,
在甜甜柔嫩的脸颊上跳跃。林晚轻轻哼着摇篮曲,指尖拂过女儿稀疏的头发。
这一刻太过美好,美好得让她忽略了心底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就像一幅太过完美的画,
总让人担心会不会在哪天突然褪色。她不知道,命运的转折往往就藏在最幸福的时刻里。
那些被她珍视的点点滴滴,正在悄悄编织成另一张网。而这张网,即将在不久的将来,
将她紧紧缠绕。第二章,裂痕日子如水般流过,甜甜已经会跌跌撞撞地满屋子跑了。
林晚的生活被孩子的笑声和家务填满,她依然觉得幸福,只是这幸福里,
开始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林晚后来回想,
也许就是从那个慵懒的周六午后开始的。
那是他们夫妻间保持了多年的小习惯——"灵魂问答"。两人会窝在沙发里,
天马行空地互相提问。"如果你能穿越回古代,最想带什么去?""如果你变成小动物,
希望我养你吗?""如果我们中有一个必须先离开,你希望是谁?"这些看似无聊的问题,
曾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游戏。陈默总是能给出让她心头一暖的答案,
而她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也总能逗得他开怀大笑。那天阳光很好,甜甜在爬行垫上睡着了。
林晚靠在陈默肩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的衣扣。"轮到你了。"她轻声说,
"今天想问什么?"陈默盯着茶几上的项目计划书,
指尖反复摩挲着‘资金缺口’那行字——前一晚刚跟投资人吵崩,
对方说‘这项目没救了’,他躲在阳台抽了半盒烟。沉默片刻后,他开口时声音发涩,
带着一种林晚读不懂的疲惫:‘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了别人,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像一块冰,猝不及防地砸进林晚心里。她猛地坐直身体,看向他的眼睛,
试图从中找出玩笑的痕迹。可他的眼神深邃,里面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你......开玩笑的吧?"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假设。"他移开视线,
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随便问问。"林晚的心慢慢沉下去。
她努力维持着轻松的语气:"那我肯定要带着甜甜离开你啊,然后找个比你帅比你有钱的,
气死你。"陈默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那一刻,
林晚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就是从那天起,她开始留意到那些细微的变化。
他回家越来越晚,手机永远屏幕朝下,洗澡时要带进浴室。最重要的是,
他们之间的"灵魂问答",再也没有进行过。直到某天,
她在陈默的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名片——苏晴,某某科技公司合伙人。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是五年前,他们还没结婚的时候。
陈默在一家科技公司实习,回家后总会跟她分享公司的趣事。"我们部门新来了个女生,
叫苏晴,特别难缠。""怎么了?""明明只是个实习生,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而且,"他当时皱了皱眉,"她看人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林晚记得自己还开玩笑:"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别闹了,"陈默当时一把搂住她,
"我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生,还是我家晚晚好。"可是现在,
名片上"合伙人"三个字格外刺眼。这个曾经让他"很不舒服"的人,
如今竟然成了他的合伙人。“苏晴......是你以前提过的那个苏晴吗?”晚饭时,
她盯着陈默碗里没动的青菜——他最近总说‘没胃口’,却常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陈默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筷子碰到碗沿发出轻响:”嗯,上个月项目快黄的时候,
是她拉来的新投资人,才算续上口气。“"你们经常见面?"他没敢看她,
低头扒了口饭:“合伙人嘛,肯定要经常碰方案。”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陈默第一次用这种防备的语气跟她说话。林晚低下头,
默默扒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她开始注意到,
陈默的手机里,和苏晴的聊天记录总是干干净净。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身上偶尔会带着那股陌生的香水味——甜腻中带着侵略性,像是某种宣言。
"昨晚又和苏晴谈项目到很晚?"某天早晨,她看着他疲惫的眉眼,忍不住问。"不然呢?
"他头也不抬地系着领带,"创业不都这样?你能不能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得林晚措手不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关心变成了"疑神疑鬼"?
最让她心痛的是他对甜甜态度的转变。以前下班回家,他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女儿转圈圈。
现在,当甜甜伸着小手跑向他时,他常常只是敷衍地摸摸她的头:"爸爸累了,去找妈妈。
"看着女儿失落的小脸,林晚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某个深夜,她起床喝水,
发现书房还亮着灯。走近时,听见陈默压低的声音:"知道了,明天老地方见。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他的语气那么温柔,是林晚很久没有听到过的温柔。
她站在门外,手脚冰凉。第二天,陈默告诉她,要出差半个月需要做一个外地项目。
她像往常一样为他收拾行李,希望老公能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当他拖着行李箱离开时,
依然像往常一样吻了吻她的额头:"照顾好自己和甜甜。
"第三章:崩塌与羞辱陈默出去有快一个周了,电话也少之又少,总是说自己很忙,
林晚也会经常打电话过去打不通。毕竟她这段时间开始习惯了他的电话经常因为工作忙,
开会多而没接。林晚没有想很多。第七天,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
突然想起该问问他那个筹备已久的“重要项目”进展如何了。
她拨通了陈默合伙人赵峰的电话,他们是大学同学,也是她当初最放心让陈默与之创业的人。
“赵峰,我是林晚。陈默说在邻市谈那个新能源项目,还顺利吗?他胃不好,我有点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长得让林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新能源项目?
”赵峰的语气充满困惑,“嫂子,那个项目……上个月就暂停了啊。资金一直没到位,
陈默没跟你说吗?”“暂停了?”林晚握紧手机,指节发白。“是啊,
而且陈默这几天都在公司,没出差啊。
刚才我还看见他和苏晴……”后面的话林晚已经听不清了。
“在公司”三个字像重锤砸在她心上。所有的怀疑、所有的自欺欺人,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一股冰冷的力量支撑着她站起来。她精心打扮,穿上那件陈默说过最喜欢的米白色风衣,
涂上口红,仿佛要去参加一场战役。她要去他的公司,去那个他口中“忙碌拼搏”的地方,
亲眼看看她的婚姻究竟死在了哪里。踏出电梯,走进那间她只来过寥寥数次的公司时,
前台是一个陌生女孩,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您好,请问找哪位?”“我找陈默。
”“请问有预约吗?陈总刚刚出去。”“我是他妻子。”林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前台女孩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她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一个工位上的同事,
那同事也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林晚。“妻子?不好意思……陈总他,
他刚和苏总一起出去了。”女孩的语气带着不确定,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您……您需要我帮您打电话联系一下吗?”“不用了。”林晚的心像被浸在冰水里,
她环顾四周,那些忙碌的年轻员工偶尔投来的目光,充满了陌生,仿佛她才是那个闯入者。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这个“老板娘”,他们眼里,只有陈总和苏总。
“那他最近是出差了吗?”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没有啊,陈总最近都在公司,挺忙的。
”前台女孩回答得很快。最后一丝侥幸也崩断了。她拿出手机,
拨通那个已经无数次无人接听的号码。这一次,电话却意外地很快被接起。“喂,老婆?
”陈默的声音传来,背景音很安静,完全不像在应酬。“你在哪呢?
”林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你不是说出差吗?”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
随即是故作轻松的语气:“哦哦,我……我刚回来,项目谈得差不多了。”“哪天回来的?
”“前……前天回来的。”他的声音开始有些虚。“那为什么不回家?”问出这句话时,
林晚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我……我这不是,公司这边事多,
就在公司附近将就了一下。”他含糊其辞,连一个像样的谎言都懒得编了。那一刻,
林晚什么都懂了。他不是在隐瞒,他几乎是在打着明牌告诉她:我在骗你,
但你能拿我怎么样?她想起一个月前,他第一次夜不归宿后,抱着她对她说的话:“老婆,
不管我以后做了什么,你都要记住,我最爱的人是你,我最终都会回到这个家。
你千万不要提离婚,好吗?”她当时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以为他只是创业压力太大,
一时迷失。甚至在他手机里发现他们去三亚旅游的机票订单时(他告诉她那是去谈客户),
在他过年期间以“紧急出差”为由消失五天时(后来她才知道他们是去了北海道),
她都一次次说服自己,给他找尽借口。原来,她不是正宫,也不是第三者,
她只是一个被圈养在家里、眼睁睁看着丈夫在外与人双宿双飞的,局外人。“明天,
李莉结婚。”林晚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我们见面谈吧。”说完,
她挂断电话,挺直脊背,在那些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公司。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泪水才汹涌而出,湿透了风衣的前襟。不是为爱情逝去而哭,
而是为那个曾经深信不疑、一次次自欺欺人的自己而哭。
第三章:婚礼上的审判李莉的婚礼请柬,像最后一道催命符,落在了林晚心上。她知道,
该来的总会来。婚礼当天,她选了一条简约的黑色连衣裙,化了精致的妆,
试图用坚硬的躯壳,包裹住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她独自一人来到酒店,
在签到处写下“林晚”两个字时,执笔的手稳得出奇。走进宴会厅,喜庆的喧嚣扑面而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对身影——陈默和苏晴。他们正和一群朋友谈笑风生,
苏晴穿着一身刺目的正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一只手自然地搭在陈默的臂弯里,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陈默侧头听着她说话,
脸上是林晚已经很久没见到过的、松弛而愉悦的笑容。那一刻,
林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去,耳边嗡嗡作响。“晚晚,这边!
”好友周薇在不远处朝她挥手,眼神里带着担忧。她所在的那一桌,正好还有两个空位。
而陈默和苏晴,也被其他朋友热情地拉到了这一桌。命运像是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陈默和苏晴,就坐在了她的正对面。空气瞬间凝固。同桌的都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谁不知道林晚才是陈默明媒正娶的妻子?此刻,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说笑声不自觉地低了下去,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小心翼翼地逡巡。陈默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他不敢看林晚,眼神躲闪,低着头摆弄面前的餐具。苏晴却像是毫无察觉,
甚至对着林晚露出了一个堪称“友善”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林晚姐,
今天很漂亮。”苏晴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林晚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
将目光投向舞台。司仪正在讲述新郎新娘的爱情故事,
背景音乐是那首烂漫的《今天你要嫁给我》。台上,李莉穿着洁白的婚纱,
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幸福,新郎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爱意。“无论顺境还是逆境,
无论富裕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誓言声声入耳,像一把把钝刀,
反复切割着林晚的心。她突然想起四年前,她和陈默领完证的那个下午。没有婚纱,
没有戒指,没有誓言,只有两个红本本,和他在街口那个用力的拥抱。“老婆,我陈默此生,
绝不负你。”当初的誓言言犹在耳,此刻却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她这个相信爱情、裸婚下嫁的傻女人,最终换来的,就是在众人面前,
看着自己的丈夫带着别的女人,接受着这场无声的审判。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为了掩饰失态,她开始机械性地将食物塞进嘴里。平时食量很小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