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本烂书，说我是战神后代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睡觉。

我反复感受着从小指骨中流淌出的那股力量。它很微弱，像一条细细的溪流，但坚韧不拔，生生不息。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只要我的意念集中，这股力量就会源源不断地从骨头里涌出。

它不像宗门描述的灵气那样，需要从外界辛苦吸纳，再炼化成自己的。这股力量，它本来就是我的。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疲惫地睡去。梦里，我不再是那个在焚书坑边上被肆意辱骂的杂役，我站在高山之巅，浑身骨骼都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第二天，我醒来时，精神格外的好。身体里那股力量虽然微弱，却让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劲。

我像往常一样去藏书阁报到。长老依旧在打瞌睡，我则开始了一天的清扫和整理工作。

只是今天，我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我不再觉得这些布满灰尘的书架是我的牢笼。相反，我看着它们，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在这里，我永远不可能接触到那本改变我命运的兽皮书。

我偷偷将那本《神骸战录》——我自己给它取的名字——藏在了一处只有我知道的暗格里。在弄清楚它的全部秘密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每天晚上都会偷偷修炼。那股源自指骨的力量，在我的控制下变得越来越纯熟。我发现，这股力量不仅能增强我的体力，还能让我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

隔着墙壁，我能听到隔壁房间师兄的呼吸声。走在路上，我能提前察觉到拐角处有人过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世界在我面前揭开了一层新的面纱。

一个月后，宗门外门弟子年度考核的日子到了。

这是所有外门弟子最紧张的时刻。考核分为几轮，最终排名末尾的百分之十，将被直接淘汰，遣送下山。

我作为杂役弟子，本没有资格参加。但今年的规则似乎有些变化。

刘仓把我叫到了演武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石敢，宗主有令，今年考核，所有未入内门的弟子，都必须参加，你也一样。”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我知道你是个废物，上去也是丢人。不过嘛，这也是个机会。”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外门弟子张虎，你知道吧？”刘仓压低声音，“他上次赌钱输了不少，正愁没地方捞回来。他想跟你打一场，在考核正式开始前，算是个热场。”

张虎，我当然知道。外门弟子里出了名的恶霸，修为已经到了炼气三层，最喜欢的就是欺负我们这些杂役。我身上的很多伤，都是他和他那帮跟班留下的。

“只要你上场，不管输赢，刘管事我保你这次考核后还能留在宗门。”刘仓笑得像只狐狸，“怎么样？上去挨一顿打，换个安稳日子，划算吧？”

我明白了。

他们不是要给我机会，他们是要拿我当猴耍，当成张虎捞钱的工具。

往常，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挨一顿打，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可是现在……

我感受着左手指骨里那股温热的力量，心里第一次涌起了反抗的念头。

“如果，我赢了呢？”我抬起头，直视着刘仓的眼睛。

刘仓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大笑：“你？赢？石敢，你睡醒了没有？张虎师兄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周围传来一片哄笑声。

演武场上，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已经站定了，他就是张虎。他抱着臂，轻蔑地看着我，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鸡。

“别废话了！”张虎不耐烦地喊道，“石敢，你这个废物，上来！今天爷爷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修炼者！”

“赌注是什么？”我没有理会他，依旧看着刘仓。

刘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还真想赌？”

“既然是赌斗，总得有赌注。”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张虎在台上狂笑起来：“好！有种！老子跟你赌！我要是输了，我这个月所有的月俸，还有这把下品法器‘赤炎匕’，都归你！你要是输了，就自己废掉四肢，从天火山上滚下去！”

好狠的赌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等着看我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好。”我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一步步走上了演武场。

“找死！”张虎见我真的上来，眼神瞬间变得狰狞。他大概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一个废物的挑衅。

“刘管事，可以开始了吗？”我平静地问。

刘仓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但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咬着牙喊道：“考核热场赛，张虎对石敢，开始！”

话音刚落，张虎全身就腾起一股淡红色的灵气。炼气三层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压向我。

“废物，今天就让你知道，有灵根和没灵根的差距，是天与地！”

他大喝一声，身形如电，一拳朝我面门轰来。拳风带着灼热的气息，那是天火山宗的入门功法“烈火拳”。

我没有动。

在我的感知里，张虎的动作虽然快，但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他肌肉的每一次发力，灵气的每一次流转，都像慢动作一样呈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侧身，轻易地躲过了他势大力沉的一拳。

“嗯？”张虎一愣，显然没想到我能躲开。

“运气好而已！”他怒吼一声，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拳、掌、腿……带着灼热的灵气，如狂风暴雨般向我袭来。

而我，只是在方寸之间不停地闪躲。每一次，都恰好能避开他的攻击，看起来险象环生，实际上却游刃有余。

台下的嘲笑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傻了。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竟然在炼气三层的外门弟子狂攻下，坚持了这么久，还毫发无伤？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动用一丝灵气，全凭身法？”

“不可能！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长老席上，几位负责考核的长老也皱起了眉头，他们也看不懂。

“躲！你就知道躲吗？废物！”张虎久攻不下，已经气急败坏。他猛地后退一步，从腰间抽出那把赤炎匕。

“这是你逼我的！”他将灵气注入匕首，刀刃上瞬间燃起一尺多高的火焰。

“去死吧！”

他握着燃烧的匕首，狠狠地向我刺来。

这一击，他用尽了全力，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台下传来一片惊呼，所有人都觉得我死定了。

这一次，我没有躲。

我伸出了我的左手。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我用我的小指，迎向了那燃烧着火焰的法器匕首。

“他疯了！”

“用手指去碰法器？他不要命了？”

刘仓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铛！”

一声清脆得如同金石交击的声音响起。

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

我的小指，精准地点在了赤炎匕的刀尖上。

匕首上的火焰，瞬间熄灭了。

张虎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刀尖传来，根本无法抗拒。

“咔嚓……”

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响起。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那把下品法器赤炎匕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然后，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

“砰！”

整把匕首，碎成了一地的金属片。

全场死寂。

我看着目瞪口呆的张虎，缓缓收回我的左手。小指上，只有一道浅浅的白印。

指骨里的力量，几乎耗尽了。但，足够了。

“你……”张虎颤抖地指着我，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出了那句在我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

“你连我一根骨头都打不过。”

说完，我用尽指骨里最后一点力量，屈指一弹，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张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昏死了过去。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