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实习生，却在账目上发现了男友和首席秘书联手套取公款的证据。匿名举报信发出的第四天，我被诬陷开除，而他冷眼旁观，亲手将我推进深渊。直到总裁递来那张黑色名片，低声说：“有事，可以找我。”这究竟是绝路逢生，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账目上的那个数字，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眼里。
疼。心里发慌。
鼠标滑轮上下滚了无数次。那笔账，那笔由张辰审批、柳薇薇经手的款子，数额、流向、附件的模糊……不对。绝对不对。
我只是个实习生，苏晓晓，财务部最不起眼的透明人。可我不是傻子。大学四年，我别的不会，就会跟数字较真。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爬。
张辰。我男朋友。他说晚上带我去吃那家我想了很久的日料。
柳薇薇。总裁身边那个漂亮得像仙女、说话温柔得像春水的首席秘书。全公司男生的梦中情人。
他们两个的名字，并排出现在这份怎么看怎么蹊跷的流程单上。
我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工位上，咚咚咚，擂鼓一样响。好像全世界都听得见。
告发他们？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手都抖了。
那是张辰啊。是会摸着我的头说“晓晓真乖”的张辰，是说我傻得让人心疼的张辰。我们在一起一年了。虽然他总是很忙，虽然约会常常迟到，但……他说过他爱我。他说等他再升半级，我们就结婚。
告发他？亲手把他送进去？
我手指冰凉，死死抠着键盘边缘。呼吸不过来。办公室的空调冷气吹得我骨头缝都发寒。
可是……那笔钱不是小数目。那是公司的钱。这么做是错的。我知道是错的。
道德和感情，像两只手，在我脑子里撕扯。一边说：苏晓晓，你不能装作没看见！另一边哭：那是你爱的人，你会毁了他，也会毁了你自己！
一夜没睡。眼睛干涩发痛。
天亮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做出了决定。
我认死理。我知道。我妈就说我轴。
错了就是错了。
我找到一部旧手机，没插卡，连上公司楼下咖啡店的Wi-Fi。手指抖得厉害，好几次输错邮箱地址。
匿名举报信。写得磕磕巴巴，但时间、节点、我的疑虑，都写清楚了。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
完了。我和张辰，完了。
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是凌迟。
一整天，我都不敢看张辰的办公室方向。他给我发微信：「宝贝，晚上临时有个会，日料改天补上。」
我盯着那行字，眼睛酸得厉害。
补不上来了。张辰。
第二天风平浪静。
第三天依旧。
我甚至抱有一丝可笑的幻想。也许公司没查出来？也许他们只是走错了流程？
第四天下午。人力总监和柳薇薇一起朝我工位走过来。
柳薇薇脸上挂着那副招牌的、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但我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苏晓晓，”人力总监的声音公事公办，甚至带着点惋惜，“经查实，你负责的账目出现重大纰漏，并对公司核心资料处理不当。这是解雇通知，请你今天立即办理离职手续。”
一纸通知，啪地一声，扔在我桌上。
像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懵了。“什么？我没有！我……”
“证据确凿。”柳薇薇轻声细语地打断我，递过来几张打印纸，“晓晓，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是因为上次辰哥批评你报表做得不仔细，你就心存不满吗？”
那纸上，赫然是我“泄露资料”的“证据”！伪造得天衣无缝！
血一下子冲上头顶。我浑身发抖：“你胡说！那是假的！是你们！是你们——”
“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来。
张辰。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着我。眼神那么冷，像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一点温度。
“苏晓晓，”他开口，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渣，“就因为一点小摩擦，你就用这种下作手段报复我？甚至不惜损害公司利益？”
我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小摩擦？下作手段？报复他？
巨大的荒谬感和委屈瞬间淹没了我。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视线一片模糊。
“不是的……张辰……那笔钱……”我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压低了声音，只有我们三个能听见：“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句话，比任何刀子都狠，精准地捅进我心窝最软的地方。
疼得我几乎蜷缩起来。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桌面上。不是愤怒，是彻彻底底的心碎和难以置信。我爱了一年的人，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把脏水一滴不剩地全泼到我身上？
“我不是……我没有……”我喃喃着，除了这句苍白的辩解，什么也说不出来。
柳薇薇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辰哥，别生气了。先让她走吧，保安还在等着呢。”
保安。两个字，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丝尊严。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走过来，面无表情：“苏**，请吧。”
我的东西很少，一个纸盒子就装完了。他们像押送犯人一样，“陪”着我走出财务部。
同事们投来各种目光，好奇的，鄙夷的，同情的……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经过张辰身边时，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他侧着脸，没看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那一刻，我知道，我不仅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爱情，我整个人，都被他们联手，彻底踩进了泥里。
失魂落魄地被“送”出公司大楼。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抱着那个轻飘飘的纸盒子，像抱着我碎了一地的未来和真心。
去哪？怎么办？
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涌出来。世界那么大，好像没有我能去的地方。
鬼使神差地，我又绕回了公司楼下。大概是不甘心，大概是还想再看一眼那个曾经充满憧憬、现在却让我遍体鳞伤的地方。
像个傻瓜一样，仰头望着高耸的玻璃幕墙，眼泪流得更凶。
突然，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无声地滑到我身边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
驾驶座上的人，侧脸轮廓冷硬，鼻梁高挺，眼神深邃得像寒潭。
是顾夜寒。总裁。
他目光扫过我红肿得像桃子的眼睛，还有怀里那个寒酸的纸盒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我的心跳骤停了一秒。恐惧，难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什么都没问。
只是递出来一张名片。纯黑色的卡纸，没有任何头衔，只印着一个名字和一串私人号码。
“苏晓晓？”他的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有事，可以找我。”
我愣愣地接过那张名片。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指尖，像过电一样猛地一颤。
还没等我说出任何一个字，车窗已经升起，黑色的车子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名片。
又抬头看看眼前冰冷高大的办公楼。
风一吹，脸上凉凉的。
绝境的黑暗里，好像……终于透进来了一缕光。
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