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乌陵城的重锤血手的作品《偏心蚀骨:他的悔恨燃烬余生》会上瘾的,写的特别好,主角是苏清方言,小说描述的是: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着,直到窗外天色开始泛起灰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的胃,还在隐隐作痛。2偏心的刺眼胃里的不适纠缠了我一……
我用十年爱意捂一颗石头心,却抵不过白月光一滴眼泪。他纵容别人窃取我的成果,
忘记我的过敏,甚至在我手握癌症诊断书时,仍在为另一个女人庆功。当我终于停止诉说,
安静地准备自己的死亡,他却恍然惊觉生命中失去了什么。可癌细胞的蔓延不会回头,
就像他迟来的悔恨,再也换不回一个鲜活的我。“方言,我放下了。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句,也是永恒的凌迟。1惯例的忽视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沉下去,
最后彻底被墨黑浸染。桌上的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反反复复,
已经失了最初鲜亮的色泽,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墙上的挂钟指针,不紧不慢地走向十一点。
方言说过今晚会回来吃饭的。他上周偶然提过一句想吃清蒸东星斑,
我跑了三个市场才买到最新鲜的一条,守着火候,掐着时间蒸好,生怕鱼肉老了。
胃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细微的抽痛。我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老毛病了,
大概是这些年来饮食不规律落下的。等他回来,一起吃点热的,大概就能缓解。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终于响起。我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
挤出一个笑容迎上去:“回来了?菜可能有点凉了,我再去热一下……”他脱下外套,
随手递给我,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鼻尖微动了一下,似乎闻到了餐厅的饭菜香,
但目光并没有看过去,只是随口“嗯”了一声,便走向客厅沙发坐下,松了松领带。
我把他昂贵的外套仔细挂好,心里那点因为他晚归而生的埋怨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
“很累吗?先喝点汤好不好?我炖了……”话还没说完,
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这**格外刺耳。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几乎是瞬间就接了起来,脸上的疲惫被一种关切的紧张取代:“清清?
怎么了?别哭,慢慢说。”“……”“什么?你现在在哪里?别动,我马上过来!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刚脱下的外套,就朝着门口大步走去。“方言!”我忍不住叫住他,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饭……还吃吗?”他仿佛才意识到我的存在,脚步顿了一下,
回过头,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苏清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你自己吃吧,别等我了。”“可是……”你的胃也不好……后面这句话,哽在喉咙里,
没能说出来。“没什么可是的,她很害怕,一个人处理不了。”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仿佛苏清的事才是天底下最紧要的,而我守着的一桌饭菜和漫长的等待,轻飘飘的,
不值一提。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我心口一颤。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一桌精心准备却无人欣赏的冷菜。
冰冷的寂静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淹没了我。我慢慢走到餐桌前,
看着那条形态依旧完美、却早已失去温度和最佳风味的东星斑。胃部的抽痛变得明显起来,
一阵紧过一阵。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冷了,腥气好像也出来了。
真难吃。我默默地,一口一口,吃着那冰冷而腥气的鱼。眼睛很酸,但我努力睁着,
没有让什么东西掉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苏清,苏清,苏清。这个名字像魔咒一样,
总是能轻易地撬动方言的世界。无论是深夜的一个电话,还是一句无关痛痒的抱怨,
都能让他立刻抛下一切奔赴而去。而我呢?我算什么呢?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还是只是一个习惯了等待、习惯了被抛下的摆设?胃越来越痛。我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去。
我把所有的菜都倒进了垃圾桶,包括那条我跑了三个市场才买到的东星斑。
然后机械地清洗着碗碟。水很凉,冲刷在手背上,带来一丝刺骨的清醒。或许,我该习惯的。
习惯他的忽视,习惯他的prioritization里,我永远排在苏清的后面。
只是,心口那个地方,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痛,这么空荡荡的,比饥饿的胃更让人难受呢?
洗好碗,收拾干净厨房,客厅里还残留着他刚才短暂的、带着焦躁的气息。我坐在沙发上,
他刚才坐过的位置还微微有些凹陷。屋子里安静得可怕。我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点温暖。
没关系,秦宝珠,没关系的。他只是太担心朋友了。他只是……还没发现你有多重要。
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着,直到窗外天色开始泛起灰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的胃,
还在隐隐作痛。2偏心的刺眼胃里的不适纠缠了我一夜,第二天醒来时,脑袋也昏沉沉的。
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我拍了拍脸颊,努力振作精神。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聚会,
我不能显得太憔悴。聚会在市里一家高级酒店举办,灯红酒绿,衣香鬓影。
我特意选了一条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不算扎眼,但也能衬出几分气质。方言和我一起到的,
他西装革履,身姿挺拔,一进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他习惯性地走向人群中心,
我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苏清很快也来了。她穿着一身娇俏的粉色小礼裙,像一只翩跹的蝴蝶,
径直落在方言身边,笑语嫣然:“方总,宝珠姐,你们到得好早呀。”方言看着她,
眼神温和了几分:“刚到。你今天这身很漂亮。”“谢谢方总!”苏清笑得眼睛弯弯,
状似亲昵地想要挽我的胳膊,“宝珠姐这条裙子也好看,就是颜色淡了点,
不过很配你气质哦。”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动作间,
手腕“不经意”地一歪——深红色的酒液,大半杯,
毫无预兆地、精准地泼洒在我米白色的裙摆上。瞬间晕开一大片刺目的污渍。
冰凉黏腻的液体迅速渗透布料,贴在我的皮肤上。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几道目光投了过来。
“啊!”苏清惊呼一声,掩住嘴,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水光,泫然欲泣,“对不起对不起!
宝珠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站稳,手滑了一下……我、我帮你擦擦!
”她手忙脚乱地拿着纸巾就要往我裙子上蹭,动作夸张,反而把酒渍抹得范围更大了。
我僵在原地,看着裙子上不堪入目的污渍,又看看她那张写满“无辜”和“惊慌”的脸,
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一股火气混着委屈直冲头顶。“没关系?”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试图保持冷静,“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咖啡,上上次是果汁,
每一次都是“不小心”。“秦宝珠!”方言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悦。
他一把将还在“努力”擦拭的苏清轻轻拉到身后,像是护着什么易碎品,然后皱眉看着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责备:“清清已经道歉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一件裙子而已,
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咄咄逼人吗?”咄咄逼人?我看着他那副维护的姿态,
听着他指责的话语,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被毁掉裙子的人是我。当众出丑的人是我。可在他眼里,
我却成了那个“小题大做”、“咄咄逼人”的恶人。只因为,
弄脏我裙子的是楚楚可怜的苏清。苏清躲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袖,小声抽噎:“方总,
你别怪宝珠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笨手笨脚了……宝珠姐,你别生气,
我赔你一条新的好不好?”她那副样子,更显得我得理不饶人。周围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
我站在那里,裙子湿冷黏腻,心比裙子更冷,更狼狈。所有的声音仿佛都离我远去,
只剩下耳边嗡嗡的鸣响和心脏一下下沉重的跳动。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
我们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名为“苏清”的屏障。他见我不说话,似乎觉得我还在赌气,
语气缓和了一点,却带着一种打发似的随意:“好了,别站在这了,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回头让助理给你买条新的。”说完,他竟转身轻声安慰起苏清来:“没事了,别哭了,
她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一刻,我仿佛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死死咬着下唇,
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挺直脊背,不再看他们,
转身快步走向洗手间。背影或许显得狼狈,但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崩溃。在洗手间,
我用冷水拼命拍打裙子的污渍,那红色却顽固地晕染着,就像苏清带来的麻烦和委屈,
一旦沾上,就难以洗刷干净。我看着镜子里眼睛发红、脸色苍白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等我稍微整理好情绪,重新回到会场时,聚会似乎已经进入了甜品时间。
方言正拿着一份精致的甜点,递到苏清面前,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尝尝这个,
你最喜欢的芒果慕斯。”苏清开心地接过去,舀了一勺,甜甜地说:“谢谢方总,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呀!”他当然记得。他记得苏清喜欢芒果,喜欢粉色,
喜欢甜腻的口味。那他记得吗?记得我对芒果严重过敏,哪怕只是一点点,
都会让我呼吸急促,浑身起满红疹,甚至可能有更严重的反应。曾经有一次,
误食了含有芒果酱的点心,我差点被送进急诊室。这件事,我告诉过他不止一次。
我看着他从侍者的托盘里又拿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芒果慕斯,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可悲地、微弱地跳动了一下。或许……他记得?他只是拿给苏清,
并不是……他停在我面前,将那份点缀着金黄芒果粒的慕斯递给我,表情平淡自然,
仿佛只是随手拿了一份甜点:“看你刚才没吃什么东西,这个味道不错,尝尝。”那一刻,
世界仿佛静止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那份精致的“毒药”,
看着他那双没有任何疑虑和担忧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不记得。他根本一点都不记得。我的喜好,我的禁忌,
我可能会因此受到的伤害……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眼里,
我或许和会场里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区别。甚至,不如苏清一条裙子重要。
胃部的抽痛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混合着心脏被彻底碾碎的剧痛。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勺子,那上面金黄诱人的芒果粒,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我没有接。
连伪装的笑意都挤不出来了。我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他微微蹙眉,
似乎对我的迟疑感到不解:“怎么了?不喜欢?”“不了。”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谢谢。”我绕过他,也绕过那份芒果慕斯,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朝着会场出口走去。
身后的喧嚣和热闹,他和苏清的对话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与我无关。
裙摆上的酒渍还在,冰冷地贴着我。但比那更冷的,是心底某个地方,彻底死寂下去的冰凉。
他不仅偏心。他甚至……从未真正看见过我。3裂痕的积累从那场令人窒息的聚会回来后,
我和方言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冰墙。他似乎并未察觉,或者根本不在意我的沉默。
日子照旧,他依旧忙碌,依旧会因为苏清的一个电话而匆匆离去。只是我不再等待,
不再准备他可能根本不会回来吃的晚餐。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到了工作上。
公司最近在争取一个重要项目,我带领团队熬了不知多少个通宵,
查资料、做调研、反复修改方案,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这是我倾注了大量心血的作品,
也是我试图证明自己价值的某种途径。终于,方案完美成型,获得了高层初步的首肯。
展示文案的前夜,我最后一次检查完所有的演示文件,
将它们郑重地发给了项目组的全体成员,包括苏清——她是项目组的协调人之一。展示当天,
我早早到了会议室做准备。然而,会议开始时,走上主讲台的不是我,而是苏清。
她穿着干练的职业装,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打开PPT——那分明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的心血,只是封面上的项目负责人名字,
换成了她的。我愣住了,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她侃侃而谈,用着我精心准备的思路和数据,
偶尔还会抛出一两个我写在备注里的、原本准备用来应对刁钻提问的亮点观点。
高层们频频点头,方言坐在下面,看着苏清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所以,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认为这个项目极具可行性,预计能带来……”苏清的声音清脆响亮,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耳膜上。她怎么敢?她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
会议在一片赞许声中结束。苏清被几位领导围着夸奖,她谦虚地笑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我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都离开后,
拦住了正准备和方言一起走的苏清。“苏清,你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愤怒而微微颤抖,“那份方案,是我做的!
”苏清立刻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躲到方言身后,眼圈说红就红:“宝珠姐,
你、你在说什么呀?这个方案是我们项目组共同努力的结果啊……我知道你参与了前期工作,
但主要框架和核心创意,明明是我……”“你胡说!”我气得浑身发抖,指向电脑,
“那里面的数据模型、市场分析、甚至每一页的排版设计,全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
你只是最后整合了一下格式!”“秦宝珠!”方言的声音冷硬地插了进来,
他再次挡在了苏清面前,如同一位坚定的守护者,而我是那个无理取闹的攻击者,
“注意你的态度!会议上已经很清楚了,方案是苏清主讲的,核心思路也是她提出的。
我知道你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努力,但功劳不是这样抢的。”他看着我,
眼神里是浓浓的不悦和……失望?“苏清为了这个项目也很辛苦,她能力突出,
得到认可很正常。你不要因为嫉妒就信口雌黄,这样很难看。”嫉妒?信口雌黄?难看?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砸碎了我最后一点微弱的期望。
我看着他那张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所有争辩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我猛地弯下腰,
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又来了?”方言皱紧眉头,语气里没有丝毫关切,只有不耐烦,
“每次说不过就用身体不舒服当借口?秦宝珠,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对苏清放缓了语气:“别理她,我们走。晚上给你庆功。
”苏清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掩藏不住,嘴上却说着:“方总,
宝珠姐好像真的不舒服……”“没事,她习惯了。”方言的声音淡漠,带着苏清渐渐走远。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才能勉强站稳。胃里的疼痛翻江倒海,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
巨大的委屈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吞没。不是因为功劳被抢,
而是因为他毫不犹豫的偏袒和不信任。在他心里,
我就是一个如此不堪、会为了嫉妒而诬陷别人的人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回办公室的。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动弹。桌面上,放着一封医院寄来的信件。
是上周公司统一安排的年度体检报告。我原本打算等项目结束后再仔细看的。此刻,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注脚,注解着我这失败而可笑的一天。我颤抖着手,
拆开了信封。厚厚的报告纸滑了出来。前面的各项指标,有些轻微异常,我无心细看。
直到目光扫到最后一页的“医生总结建议”栏。几行加粗的文字,冰冷地钉入了我的视线。
【胃部影像异常,建议立即进行进一步深入检查(胃镜+病理活检)。
】【疑似恶性病变可能性,请务必高度重视,尽快就医复查。】“疑似……恶性病变?
”我喃喃地念出这几个字,大脑一片空白。恶性病变?癌症吗?
胃里那持续不断的、被我忽略已久的疼痛,此刻仿佛找到了答案,变得格外清晰和狰狞。
报告纸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散在桌面上。窗外阳光正好,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项目被抢了。爱人误会我。而现在,
身体也许也垮了。真可笑啊。就在这巨大的荒谬感几乎要将我压垮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方言”的名字。我的心下意识地揪了一下,
残存的可悲本能让我甚至期待着一句迟来的关心,或者……至少是对刚才事情的追问。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他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轻松愉悦的声音,
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已经在某个餐厅:“晚上一起吃饭,定位子了,给苏清庆功,
你也过来。”他甚至没有问一句我刚才怎么了,现在怎么样了。仿佛之前那场尖锐的冲突,
我苍白的脸色,剧烈的痛苦,从未发生过。我看着桌上那张冰冷的体检报告,
又听着电话里他热情张罗着为窃取我成果的人庆功的声音。世界安静得出奇。
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噗地一声,被彻底吹灭了。连一点灰烬都没有剩下。“……好。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没有一丝波澜。“我会准时到。
”4沉默的开端庆功宴我最终还是去了。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坐在喧闹的包厢角落,
看着苏清被众星捧月,看着方言为她举杯,听着那些本该属于我的赞誉落在她身上。
筷子没动几下,胃里像是塞了一块冰,又冷又硬,隐隐作痛。他们敬酒,我以水代酒,
沉默地咽下,如同咽下所有无法言说的苦涩和疼痛。方言似乎瞥了我几眼,
或许觉得我过于安静,但与苏清的笑语嫣然相比,我这边的死寂显然不值得他投注更多关注。
他很快又投入到那片虚假的热闹中去。也好。
我甚至懒得再去分析他的眼神里是否有丝毫的愧疚或疑问。不重要了。真的,
一点都不重要了。第二天,我请了假。没有像以前那样,仔细地编辑请假短信,斟酌措辞,
生怕给他添麻烦。只是简单地在公司系统里提交了申请,事由:身体不适。然后,
我一个人去了医院。预约,挂号,等待。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候诊室里挤满了人,
每一张脸上都写着焦虑、恐惧或麻木。我坐在冰冷的塑料椅子上,
看着叫号屏幕上的数字缓慢跳动,心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做胃镜的过程很不舒服。
冰冷的仪器,难以抑制的干呕,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医生操作着仪器,
屏幕上的图像我看不懂,只听到他们偶尔低声交流几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专业的凝重。
“这里,边缘不太规则……”“取个活检。”“嗯,多取几个点。”每一句轻飘飘的话,
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但我只是紧紧咬着牙关,没有出声。做完检查,喉咙**辣地痛。
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让我一周后取活检报告。我点点头,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独自走出检查室。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忽然觉得一阵恍惚。世界依旧喧嚣运转,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崩塌而停顿。我去了商场,
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一家旅行社,橱窗里贴着碧海蓝天的海报。我曾和方言说过,
等不那么忙了,想去海边看看。他当时随口应着“好啊”,眼神却还盯着手机屏幕,
不知道是在处理工作,还是在回复苏清的消息。那承诺像沙滩上的字,
早被潮水冲得干干净净。我走进一家书店,挑了几本一直想买却没时间看的书。又去音像店,
买了几张舒缓的古典乐CD。以前总觉得时间还长,以后再看,以后再听。
现在却有一种模糊的急迫感,催促着我去做那些被无限推迟的事情。回到家,
房子里空荡荡的,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灰尘气息。我放下东西,
开始打扫。不是寻常的打扫。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整理。我从书房开始,
把书柜里的书全部搬出来,擦拭灰尘,然后一本本重新归类。那些看过没看过的,
喜欢的厌恶的,都抚摸过一遍。翻出一本旧相册,里面还有几张和方言大学时的合照,
那时候他的眼神还很清澈,会专注地看着镜头,搂着我的肩膀笑得毫无阴霾。
我看着照片里那个一脸幸福的自己,看了很久。然后平静地抽出那几张照片,放进了碎纸机。
轻微的嗡鸣声后,过去变成了一堆细碎的纸条。接着是衣帽间。我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过时的、不合身的、很久没穿过的,统统叠好,放进巨大的捐赠袋里。
包括那条被红酒毁掉的米白色裙子。整理到梳妆台,各种瓶瓶罐罐,
很多已经过了开封保质期。我仔细地清理掉。首饰盒里,
有几件他出差回来随手买给我的小礼物,不值什么钱,当时却也曾让我欢喜过。现在看,
只觉得讽刺。我把它们挑出来,和其他需要处理的东西放在一起。动作缓慢,却有条不紊。
像是在提前进行一场漫长的、无声的告别。每清理掉一点东西,
心里那个沉重的、压抑的包袱好像就轻了一分。手机偶尔会响。公司的群消息,垃圾短信,
还有一次是苏清发来的,假惺惺地问候我身体好点没,顺便“请教”一个项目上的问题,
字里行间透着炫耀。我看着那条短信,没有回复,直接删除了对话记录。
方言一晚上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意料之中。我甚至没有像以前那样,
抱着手机辗转反侧,猜测他在哪里,在做什么。胃还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我身体里正在发生的、未知的战争。我按时吃着医生开的药,味道很苦,
但我面不改色地吞下去。深夜,我坐在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房间空旷的轮廓,这里似乎越来越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临时落脚点。
我从包里拿出新买的书,翻开一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silence并不是真的无声。
它是由时钟的滴答声、远处隐约的车流声、以及自己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组成的。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孤独感包裹了我。但很奇怪,我并不觉得害怕。
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平静。我知道,我在一点点抽离。从这段令人窒息的关系里,
从这个充满了忽视和伤害的世界里,慢慢退出。留下的信号已经发出,
只是那个唯一该接收的人,选择了忽视。而他永远不会知道,这种忽视,
最终会换来怎样无法挽回的寂静。5最后的尝试?一周的时间,
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平静中流逝。我按时去医院取了活检报告。
医生办公室里的空气比候诊室更冷,他指着报告上那些冰冷的术语和指标,
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错辩的严肃。“……情况不太乐观,
需要立即住院进行进一步检查和治疗……”医生的嘴唇一张一合,后面的话我有些听不真切,
只捕捉到几个尖锐的词汇,“……侵袭……扩散……治疗方案……”我安静地听着,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白痕,却感觉不到疼。
好像所有的痛觉神经,都在得知“疑似”那一刻提前耗尽了。“好。
”我听见自己异常平稳的声音,“我需要安排一下工作和其他事情,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入院?
”医生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冷静,推了推眼镜:“越快越好,最迟不要超过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