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爱猫“雪团”快死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乌泱泱跪了一地，脑袋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龙椅上的天子，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脸色比殿外的乌云还黑，
声音里淬着冰：“救不活它，你们就都给它陪葬！”我只是个路过送浣洗衣物的小宫女，
吓得缩在角落，连呼吸都忘了。就在这时，一道微弱又气愤的声音，
脑子里：“水……水里有毒……那个坏女人……还用梳子里的针扎我后腰……”我猛地抬头，
看向气若游丝的白猫。那声音，是它发出来的。1.我叫阿月，进宫三年，
一直在浣衣局当差，每天的工作就是跟数不清的脏衣服打交道。能活着，就是我唯一的念想。
可今天，我觉得我可能活不成了。只因为我送衣服路过昭阳殿，就被侍卫拦下，
和这一屋子的人一起，成了见证御猫“雪团”生命最后一刻的倒霉蛋。
皇帝萧玦的眼神像刀子，一下下刮在太医院院使的脸上。“废物！一群废物！
连只猫都治不好，朕养你们何用！”院使老泪纵横，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
老臣……老臣实在是查不出病因啊！雪团娘娘脉象微弱，似是中毒，可又验不出任何毒物，
像是……像是惊惧过度，心神耗尽……”“放屁！”萧玦一脚踹翻了脚边的炭盆，火星四溅。
我吓得一哆嗦，差点叫出声。就在这时，
里那道属于雪团的微弱声音又响了起来：“腰……好疼……针……还在里面……喝了那碗水，
肚子就烧起来了……”针？还在里面？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救，还是不救？救了，
我怎么解释自己能听懂猫说话？这要是被当成妖怪，怕是死得更快。不救，今天这殿里的人，
包括我，估计一个都走不出去。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赌一把！我死死掐着掌心，
趁着众人被皇帝的怒火吓得魂飞魄散之际，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陛下！奴婢……奴婢有话要说！”2.一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惊愕，有鄙夷，有看好戏的。
萧玦那双深邃不见底的凤眼冷冷地扫过来，带着审视和不耐：“你是哪个宫的？
再敢多说一个字，朕现在就让你去陪葬。”我吓得头皮发麻，但话已出口，没有回头路。
我磕了个头，声音颤抖但清晰：“回陛下，奴婢是浣衣局宫女阿月。
奴婢……奴婢的家乡在山里，祖上是治些牲畜的土郎中，或许……或许能看出一点门道。
”这话半真半假。我确实是山里来的，但祖上三代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可现在，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借口。院使吹胡子瞪眼地呵斥我：“黄毛丫头，胡说八道！
这里这么多御医国手都束手无策，你一个洗衣的懂什么？冲撞了圣驾，你担待得起吗？
”我没理他，只是死死盯着皇帝，眼里全是豁出去的决绝。萧玦盯着我看了半晌，
或许是死马当活马医，他竟然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冰冷：“准了。上前去看看。
若是妖言惑众，朕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谢陛下！”我连滚带爬地膝行到雪团身边。
它躺在明黄色的锦缎上，一身雪白的毛发黯淡无光，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我伸出手，
假装给它检查，实则是顺着它心声的指引，轻轻抚摸它的后腰。果然，在厚厚的毛发深处，
我摸到了一个微小的、坚硬的凸起。一根极细的银针，几乎完全没入了它的皮肉里！
3.“陛下！”我惊喜地叫道，“有东西！”我小心翼翼地拨开猫毛，
将那个致命的凶器展示给众人看。一根淬了毒的、几乎看不见的牛毛细针，
正闪着阴毒的幽光。太医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院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们查了半天，
竟然没发现这么明显的东西！萧玦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走过来，亲自接过那根针，
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还有呢？”他问我，语气里少了一丝暴戾，多了一分探究。
我稳了稳心神，继续按照雪团的心声说道：“回陛下，雪团娘娘还中了毒。
毒……应该是下在它喝的水里。这种毒无色无味，寻常银针验不出来，
但会让脏腑如火烧般疼痛，最后力竭而亡。”我又补充道：“这种毒，
我们家乡管它叫‘穿肠草’，解药也简单，用大量的甘草水和绿豆汤灌服催吐，
再辅以固本培元的药材调理，七日之内便可痊愈。”我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等待着审判。
这些知识，自然不是我一个洗衣宫女该懂的。但雪团刚才的心声里，除了痛苦，
还夹杂着下毒那宫女的几句念叨：“……这穿肠草果然厉害，
太医都查不出来……可惜了这畜生……”我只是把这些信息整合了一下，
编了个“祖传秘方”的由头。萧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我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按她说的办！”他最终下令，“传朕旨意，彻查雪团的饮食和用具！尤其是它的梳子！
”他记得我刚才提到了针。一个时辰后，好消息接踵而至。
雪团在被灌下大量的甘草绿豆汤后，吐出了一些秽物，呼吸渐渐平稳了。
而侍卫们也从负责照顾雪团的宫女住处，搜出了一包“穿肠草”的药渣，
和一把被动过手脚、藏了细针的梳子。人证物证俱在。昭阳殿里，
跪着的人换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正是她每日负责给雪团梳毛喂水。4.“说！
谁指使你的！”萧玦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那宫女早已吓破了胆，
哆哆嗦嗦地招了：“是……是华嫔娘娘……娘娘说……说陛下只宠着这只畜生，冷落了她，
心生嫉妒，才……才命奴婢下此毒手……”华嫔？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可是最近颇为受宠的一位主儿。果然，萧玦听后，只是冷笑一声，
眼底毫无波澜：“拖下去，杖毙。至于华嫔……禁足景仁宫，降为贵人，没有朕的旨意，
不许踏出半步。”一个风头正盛的宠妃，就因为一只猫，瞬间被打入了冷宫。我跪在地上，
深深地感受到了帝王之威和这皇宫的残酷。也深刻地认识到，这只叫雪团的猫，
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恐怕比后宫所有女人加起来都重。处理完这一切，
萧玦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宛若神祇审视着蝼蚁。“你叫阿月？
”“是，奴婢阿月。”“抬起头来。”我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了这位天子的模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不怒自威。
的确是英俊得过分，但也冷得过分。“你救了雪团，想要什么赏赐？”我心里一紧，
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要得多了，是贪心；要得少了，是虚伪。
我连忙磕头：“奴婢不敢要赏赐！能为陛下分忧，是奴婢的福分！”“呵，”他轻笑一声，
似乎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朕赏罚分明。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回浣衣局了。”我心中一喜。
“调入御兽苑，封为‘灵兽司典膳’，官居八品，
专门负责照料雪团和宫中所有灵兽的饮食起居。”什么？我直接愣住了。灵兽司典膳？
这是个什么官？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官居八品？我一个宫女，直接一步登天了？“怎么，
你不愿意？”萧玦的眉头微微皱起。“愿意！奴婢愿意！谢陛下隆恩！”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拼命磕头。能离开浣衣局那双泡得发白的手，能吃饱穿暖，还能领俸禄，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从此，我，阿月，摇身一变，
成了大齐皇宫里独一份的“兽医”——沈典膳，沈佑佑。佑佑，是皇帝亲赐的名字，
取“护佑”之意。5.我的新住处安排在御兽苑旁边的一个小跨院里，清静雅致，
比浣衣局的大通铺好了不知多少倍。还配了两个小宫女伺候，一个叫春桃，一个叫夏荷。
我简直像在做梦。上任第一天，我就接到了我的主要工作——把雪团大人伺候舒坦了。
雪团被接到了我的住处，方便我随时照料。它此刻正懒洋洋地趴在铺了厚厚毛毯的软榻上，
眯着眼睛，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咕噜声。我小心翼翼地给它熬了些补气血的肉糜粥，
端到它面前。它闻了闻，赏脸地舔了几口。脑子里，
它那傲娇又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嗯……手艺不错，比之前那个蠢货强多了。
看在你救了本大爷的份上，以后就由你来当本大爷的专属铲屎官吧。”我：“……”行吧，
铲屎官就铲屎官。“对了，”雪团舔了舔爪子，又想起了什么，“那个坏女人，
皇帝处理掉了吗？”我恭敬地回答（当然是说出口的）：“回雪团娘娘，
陛下已经将华嫔降为贵人，禁足了。”“哼，便宜她了！”雪团不满地甩了甩尾巴，
“就该把她也扔进水里泡泡，再拿针扎扎！让她也尝尝本大爷受的苦！”我眼角抽了抽。
这猫，心眼还挺小。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工作就是变着花样给雪团做好吃的，陪它晒太阳，
给它顺毛。在我的精心照料下，雪团恢复得很快，毛色又变得油光水滑，精神头也足了。
萧玦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它，通常是处理完政事之后。他来的时候话不多，
大多数时间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雪团玩耍，或是亲手喂它吃小鱼干。只有在这个时候，
他身上的帝王威压才会收敛起来，露出难得一见的温和。他对我，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不再是当初那种冷冰冰的审视，偶尔还会问我几句雪团的状况。而我，
也渐渐摸清了这位帝王的脾气。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猫奴。只要把雪团伺候好了，
我的日子就好过。这天，萧玦照例来看雪团。雪团一见他，就亲昵地凑上去，
用脑袋蹭他的龙袍。萧玦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雪团舒服地眯起眼，心声在我脑中响起：“哼哼，铲屎的今天心情不错嘛。佑佑，快，
趁机跟他说，本大爷想吃西域进贡的蜜瓜了！”我：“……”你是猫，不是人，吃什么蜜瓜！
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陛下，雪团娘娘今日胃口不错，
奴婢想……能不能讨些新鲜的瓜果，给它换换口味？”萧玦挑了挑眉：“猫还吃瓜果？
”“这个……我们家乡的猫就爱吃，说是能清热去火。”我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准了。”萧玦竟也没多问，“去御膳房领吧。”“谢陛下！”看着我喜滋滋的样子，
萧玦忽然道：“沈佑佑，你倒是很懂它的心思。”我心里一咯噔，
连忙躬身：“奴婢只是……只是常常观察，用心揣摩罢了。”他没再说什么，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又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我总觉得，他好像看穿了什么。
6.在御兽苑的日子，除了伺候猫大爷，我渐渐也接触到了宫里其他的“主子”。比如，
皇后娘娘宫里的那只金刚鹦鹉。那天，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亲自来请我，
说娘娘的爱宠“宝宝”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也不开口说话了，急得皇后寝食难安。
我提着药箱，战战兢兢地去了坤宁宫。一进殿，
就看见那只五彩斑斓的金刚鹦鹉没精打采地站在架子上，羽毛都耷拉着。皇后端坐在主位上，
面容端庄，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愁绪。“沈典膳，你快给本宫的宝宝看看，它这是怎么了？
”我行了礼，走上前去，仔细观察那只鹦鹉。它闭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试探着伸出手，想摸摸它。就在我的指尖快要碰到它的时候，它突然睁开眼，
一道尖锐又愤怒的声音在我脑子里炸开：“别碰我！你这个庸医！你们都是庸医！
解决不了我的问题，就别来烦我！”我手一抖，差点没缩回来。这鹦鹉，脾气还挺大。
“宝宝，你怎么了？”皇后担忧地问。我定了定神，
轻声问鹦鹉（当然也是在脑子里跟它沟通）：“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鹦鹉瞥了我一眼，充满了怀疑：“你能帮我？你们人类除了会把我关在笼子里，
还会干什么？”“你先说说看。”我耐着性子。它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挣扎。最终，
它还是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我……我失恋了！”我：“？？？
”什么玩意儿？一只鸟，失恋了？这工作范围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7.“我爱上了御花园池塘边那棵柳树上的黄鹂鸟翠翠！”鹦鹉激动地在我脑子里大喊，
“她的歌声那么美妙，她的羽毛那么靓丽！我每天都给她唱歌，给她背诗，
她明明也对我有意思的！”“可是！”它话锋一转，语气悲愤，“前天，
我亲眼看见她和一只麻雀在一起！那只该死的麻雀！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抢走我的翠翠！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信息量有点大。原来是三角恋引发的相思病。“所以，你就绝食**？
”我问。“没错！”鹦鹉理直气壮，“我心都碎了，还吃什么东西！
我要让他们看到我的决心！我要告诉翠翠，没有她，我活不下去！”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消化这狗血的情节。皇后看我半天不说话，只是盯着鹦鹉，不由得更急了：“沈典膳，
到底怎么样？宝宝它……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我回过神来，连忙躬身道：“回娘娘，
宝宝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心病？”皇后不解。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组织语言：“娘娘，宝宝它……许是觉得宫里太寂寞了，想找个伴儿。
”接着，我把鹦鹉的“失恋”故事，用一种比较委婉和科学的方式转述了一遍。当然，
我没说黄鹂和麻雀，只说是鹦鹉这种生灵，天性活泼，需要同伴交流，长期圈养在宫里，
难免会情绪低落，郁结于心。“奴婢建议，娘娘可以时常带它去御花园里逛逛，
让它多接触接触其他的鸟儿，或者……再给它找一只雌性的鹦鹉作伴，
或许它的‘病’就好了。”皇后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是本宫疏忽了。本宫总想着把它留在身边，
却忘了它也需要朋友。”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沈典膳果然名不虚传，
不仅医术高明，连这鸟儿的心思都能看透。来人，赏！”我揣着沉甸甸的赏赐，
离开了坤宁宫。脑子里，那只鹦鹉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真的吗？
真的会给我找个新老婆吗？要漂亮的！羽毛要比翠翠还漂亮的！”我没理它。心累。
当个兽医，还得**干心理咨询和情感调解。8.自从治好了皇后鹦鹉的“相思病”，
我在宫里的名声更响了。人人都知道，御兽苑新来了个沈典膳，不仅能治好御猫的疑难杂症，
连鸟儿的心病都能医。一时间，我成了后宫的红人。不少妃嫔都派人来请我，
给她们的宠物瞧病。有嫌自家狗子吃得太少，怀疑得了厌食症的。有说自家猫咪最近老掉毛，
担心要秃了的。甚至还有太后宫里的老乌龟，说是最近眼神不太好，让我给开点明目的药。
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周旋于各位娘娘之间。而我的“吃瓜”事业，
也因此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贵妃娘娘的卷毛狗在我给它检查身体的时候，
心里嘀咕：“主人又跟那个姓李的侍卫眉来眼去了，昨天还偷偷塞了块玉佩给他。哼，
就知道我不会说话，才敢这么大胆。”我手一顿，差点把狗狗的腿给掰了。李侍卫？
那不是负责宫禁的羽林卫副统领吗？我默默记下，回头在给萧玦汇报宠物情况的时候，
“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贵妃娘娘的爱犬‘飞雪’最近胆子特别小，尤其怕穿铠甲的人，
特别是李副统领经过的时候，它就吓得直哆嗦，也不知是怎么了。”不出三天，
那位李副统领就被调去看守皇陵了。淑妃娘娘养的一对画眉鸟，天天在我耳边吵架。
公鸟：“你昨天是不是又多吃了两条虫？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母鸟：“你管我！
总比你强！天天就知道盯着隔壁宫新来的那个小太监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听得头都大了。后来才知道，淑妃每天都让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来喂鸟。
我便“善意”地提醒淑妃：“娘娘，这对画眉鸟感情不睦，许是环境所致，
不宜让外人过多打扰。尤其是……阳气过盛的男子，会引得雄鸟不安。”第二天，
那个小太监就被调去刷马桶了。靠着这些“动物情报”，
我在波谲云诡的后宫里混得如鱼得水。我从不主动挑事，
只是在这些娘娘们想利用宠物来争宠或陷害别人时，巧妙地利用动物们的心声，
四两拨千斤地化解掉危机，顺便帮皇帝拔掉几根钉子。萧玦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不一样。
他不再仅仅把我当成一个兽医，更多的时候，他会饶有兴致地听我讲那些宠物们的“趣事”。
当然，我讲的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和谐”版本。但我知道，他都懂。9.这天晚上，
萧玦又来我这里看雪团。雪团正趴在他的腿上，舒服地打着呼噜。我给他沏了杯茶，
恭敬地站在一旁。他忽然开口：“沈佑佑，你进宫几年了？”我愣了一下，答道：“回陛下，
三年了。”“想家吗？”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想。怎么会不想。
我的家在遥远的大山里，有爹娘，有弟妹。当初为了给爹爹治病，我才自愿卖身进了宫。
“不想。”我低下头，轻声说。进了这宫墙，就等于断了尘缘。想，又有什么用呢？
只会徒增伤感。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朕已经派人去你家乡了。你的父亲病重，
朕让太医快马加鞭，带去了最好的药材。还赏了你家百两黄金，足够他们安度余生。
”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奴婢……奴婢叩谢陛下天恩！”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这三年来，我省吃俭用，
偷偷攒下的那点月钱，对爹爹的病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他竟然……“起来吧。”他淡淡地说，“你治好了雪团，这是你应得的。
”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他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也是一个……会体恤下属的、有血有肉的人。
雪团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波动，从萧玦腿上跳下来，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的小腿。
它在我脑子里说：“哭什么，真没出息。皇帝佬这是看上你了，以后有他罩着你，
你爹娘不会有事的。”我脸一红，连忙后退一步。萧玦看着我和雪团的互动，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它好像很喜欢你。”“是……是奴婢沾了陛下的光。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说道：“御兽苑缺个管事的，朕看你就不错。从明日起，你便升为灵兽司司正，官居七品，
统管御兽苑上下。”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傻傻地站着。一天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