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国宝级文物修复师，经我手的稀世珍品，连鉴定师都看不出修补痕迹。我爸大寿，
弟弟为了炫耀，把传世古画《江山社稷图》给撕了。全家乱作一团，求我出手修复，
我挽着未婚夫宣布要去环球旅行。弟弟气急败坏，在网上实名举报我，
说我的修复技术都是假的。文物局的人来查封我时，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逆女，
家族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赶紧去把画修好！”我冷笑一声。“怎么修？我现在是造假嫌疑人，
所有工具都被封存了，您还是找您那宝贝儿子想办法吧。”1我爸的话音刚落，
我那个宝贝弟弟周晓明就凑了上来。“姐，爸说得对，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你赶紧想办法把画修好，文物局那边我帮你去解释，就说是我不小心弄坏的，
跟你没关系。”好像撕画的不是他，举报我的也不是他。我还没说话，
我妈就上来推了我一把。“晓琳，你弟弟都给你台阶下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就是啊晓琳，一家人，别这么记仇。”“快去吧，别让你爸真生气了。
”七大姑八大姨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
仿佛修复那幅价值连城的《江山社稷图》跟下楼买棵白菜一样简单。我记得小时候，
周晓明打碎了奶奶留给我唯一念想的玉镯，爸妈也是这样围着我。“他不是故意的，
你当姐姐的让着他点。”“一个破镯子，回头爸再给你买个新的。”可他们转身就忘了，
而我那个被摔碎的玉镯，是我花了整整三个月，用学来的金缮技术，一点点拼凑回去的。
想到这，我拨开人群，走到周晓明面前。“你不是说我的技术都是假的吗？
”“你不是说你跟着我学了这么多年，早就青出于蓝了吗？”“你去修，让我见识见识。
”周晓明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支支吾吾半天，
憋出一句：“我……我那是气话！你明知道我没你专业！”“现在知道我专业了？
举报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爸周建国看不下去了，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
“够了！周晓琳，我命令你，现在就去把画修好！”我没理他，
反而转向一直沉默的文物局王科长。“王科长，我现在是嫌疑人，工作室都被封了，怎么修？
”王科长推了推眼镜：“按照规定，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
你的所有专业工具和材料都不能动。”我摊开手，对着我爸和周晓明。“听见了？
不是我不修，是规定不让修。”周晓明急了，冲我吼：“你可以用我的工具！
我那里什么都有！”我笑了出来。“用你的工具？你那些从网上批发的三无产品？
你是想让我把《江山社稷图》彻底变成一堆废纸吗？”他被我说得脸上挂不住，
梗着脖子反驳。“我的工具怎么了？我买的都是最贵的！比你的好多了！”“行，
那你自己上吧，预祝你成功。”说完，我挽住未婚夫顾宸的胳膊，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
“我们走，飞机快赶不上了。”2“周晓琳，你敢走！”我爸的怒吼声从背后传来，
带着一丝颤抖。顾宸脚步没停，反而把我往他怀里揽得更紧了些。“别理他们，一群蠢货。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宴会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你这个逆女！为了一个外人，
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外人？”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爸，你搞清楚，
从你们为了周晓明，把我十年心血换来的工作室名额让出去的时候，在这个家里，
我才是那个外人。”那是我跟着老师傅学艺十年，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在故宫实习的机会，
我爸妈却逼着我让给了刚毕业的周晓明。他们的理由是：“你是姐姐，让着弟弟是应该的。
再说，你技术那么好，以后机会多的是，你弟弟不一样。”从那天起，我就搬了出去，
跟这个家划清了界限。周晓明被我揭了短，恼羞成怒地跳出来。“你胡说！
那明明是我凭自己本事考上的！你就是嫉妒我比你有天赋！”“是吗？”我看向他，
“那你倒是说说，修复古画的第一步洗画心，需要用到的惊燕是什么？”周晓明愣住了，
眼神躲闪：“什……什么惊燕，我怎么没听过。”周围懂行的一些宾客发出了窃窃私语。
“连惊燕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修复师？”“惊燕就是用鹅毛最柔软的部分扎成的扫帚，
用来拂去画心表面的浮尘，力道稍重就会损伤画作，这是入门基本功啊。
”我爸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狠狠瞪了周晓明一眼。就在这时，文物局的王科长走了过来，
表情严肃。“周晓琳同志，虽然你的工作室被封了，但这幅《江山社稷图》是国家一级文物，
情况特殊。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特事特办，让你在我们的监督下进行修复。
”3王科长的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我爸立刻抓住了。“听见没有！王科长都发话了！
这是给你机会，你别不识抬举！”顾宸在我身前站定，挡住了我爸的视线。“王科长，
晓琳现在是‘造假嫌疑人’，你们让她一个嫌疑人去修复国宝，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这个责任谁来负？是你，还是周家？”顾宸这话说得不客气，王科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顾先生，我们这是在处理公务。”“公务就可以强人所难？”顾宸寸步不让，
“举报信上白纸黑字写着，晓琳的技术都是伪造的。既然是伪造的，你们还敢让她上手，
是对国家文物不负责任。”王科长被噎得说不出话。周晓明看情况不对，又跳了出来。
“姐夫，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姐的技术是真的！我举报她是……是跟她开玩笑的！
”他急得满头大汗，看向我，几乎是在哀求。“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跟王科长说，
你能修！不然画真的毁了，我们家也完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所以，
举报是假的，只是为了逼我出手？”周晓明拼命点头。“对对对，是假的，我瞎说的！
”“哦，”我拖长了音调，“可是，你还举报了我另一件事。”周晓明的表情瞬间僵住。
我转向王科长：“王科长，我的举报人除了说我技术造假，
应该还提到了我私藏并倒卖文物碎片，对吧？”王科长的眼神锐利起来。“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比‘技术造假’更严重的罪名，一旦坐实，我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文物了。
”我爸也慌了，他抓住周晓明的胳膊。“你这个混账！你还举报了什么！
”周晓明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开口。“我就是看她工作室里有很多瓶瓶罐罐，
装着些碎纸片，我以为……”我冷笑出声。“你以为什么？
以为那些是我从修复的文物上偷下来的？周晓明，那些是我为了研究不同年代的纸张和颜料，
特意收集的材料样本！每一片都有明确的来源记录！”“现在，你空口白牙一封举报信，
我就成了盗卖文物的罪犯。王科长，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
我还有心情去修复什么《江山社稷图》吗？”4我爸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他扬起手，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周晓明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你这个畜生！你想害死你姐，
害死我们全家吗！”周晓明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爸。“爸，你打我？
从小到大你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打你都是轻的！”我爸气急败坏，
“赶紧给你姐道歉！求她原谅！”周晓明不情不愿地挪到我面前，低着头。“姐，对不起。
”我没说话。我爸急了，推了他一把。“跪下！”周晓明一下跪在地上，
周围的宾客发出一阵惊呼。“晓琳啊，晓明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是啊，
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画要紧，画要紧啊！”宾客们又开始新一轮的劝说，
仿佛周晓明这一跪，之前所有的伤害就都烟消云散了。我爸更是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
“晓琳，你看，弟弟都给你跪下了，你就看在爸的面子上，先把画修好吧。等事情解决了，
爸让他给你磕头认错都行。”又是这样。每次周晓明犯了错，他们都用这种方式逼我妥协。
记得我第一次拿到修复大赛金奖，奖金有十万。周晓明堵伯输了钱，偷了我的奖金去还债。
被我发现后，我爸妈也是逼着他给我下跪。然后转头对我说：“他都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钱就当是借给他的，以后让他还你就是了。”那笔钱，我至今没见到一分。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晓明，又看了看满脸期盼的父亲，突然觉得很可笑。我弯下腰，
与周晓明对视。“想让我修画，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周晓明和我爸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什么条件？你说！”我缓缓站直身体，
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顾宸身上，对他展颜一笑。“我的条件就是，从今天起，
我周晓琳，与周家断绝一切关系。从此以后，他们的荣辱兴衰，都与我无关。
”5“你说什么！”我爸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冲上前来，指着我的鼻子。“周晓琳，你疯了！
为了这点小事，你就要跟家里断绝关系？”“小事？”我反问，
“您的宝贝儿子差点把我送进监狱，毁了我一辈子的事业，这叫小事？
”“那……那他不是也给你跪下了吗！”我爸强词夺理。周晓明也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怨毒。
“周晓琳，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跪都跪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一幅破画吗，你不修，
我修！”他说着，转身就要去抢那被撕成两半的画卷。我爸见状，也急了，一把抓住他。
“你给我站住！你还嫌不够乱吗！”“爸，你放开我！她就是想看我们笑话！
我今天非要证明给她看，没有她，我也行！”父子俩当着所有宾客和文物局工作人员的面，
撕扯在了一起。我妈和我那些亲戚们赶紧上去拉架。“建国，你冷静点！”“晓明，
别跟你爸犟！”现场乱成一锅粥。顾宸把我拉到一边，以免被波及。“一出好戏。
”他低声在我耳边评价。我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内心毫无波澜。混乱中，
周晓明挣脱了我爸的钳制，他指着我，眼睛通红。“周晓琳，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会让你知道，我周晓明才是周家真正的骄傲！”他对我爸喊道：“爸！你相信我一次！
我真的可以！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修复大师的视频，用的是一种特殊的胶水，
粘上后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我已经下单了，明天就到！”我爸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周围的亲戚也纷纷劝说。“建国，要不就让晓明试试？说不定真行呢。”“是啊，
晓琳这态度，是指望不上了。”我爸看着固执的儿子，又看看一脸冷漠的我，
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松开了手，疲惫地挥了挥。“好，我信你一次。
”“你如果能把画修好，以后周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6得到我爸的允诺，
周晓明朝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仿佛他已经成功修复了古画，接受众人的顶礼膜拜。
我只觉得可笑。网上的视频？特殊的胶水？古画修复是世界上最精细的工作之一，
每一步都需要深厚的知识储备和大量的实践经验。他竟然想靠一瓶网购的胶水来修复国宝。
这已经不是无知，而是愚蠢了。我记得我刚入行时，光是学调配用于修复的浆糊，
就花了整整三年。用什么面粉，配多少水，熬煮多长时间，火候如何控制，
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差错。调出来的浆糊，必须既有粘性，
又要在未来某一天可以被轻易地清洗掉，以备后人再次修复。这叫“可逆性”，
是文物修复的第一原则。而周晓明口中的“特殊胶水”，十有八九是某种化学粘合剂。
用那种东西去粘合脆弱的古画，无异于饮鸩止渴。短时间内或许能看到效果，但时间一长，
胶水会老化、变色、侵蚀纸张纤维，对画作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到那时，
神仙也救不回来。这时，王科长走了过来，他对我说：“周**，既然事情已经这样，
我们也要按规矩办事。在对你的举报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本市，
并且要随时配合我们的工作。”“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反正环球旅行的机票可以改签，
我也不介意留下来，亲眼看看周晓明是如何把周家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王科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临走前，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宴会不欢而散，
宾客们带着看了一场大戏的满足感陆续离去。我爸妈则围着周晓明，嘘寒问暖，给他打气。
“儿子，别有压力，大胆去做。”“妈相信你，你一直都比你姐聪明。”这场景，何其熟悉。
从小到大，无论周晓明想做什么，他们都是无条件地支持和鼓励。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