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了餐厅。
江城还没来，我一个人在厨房准备今天要用的食材。切菜的时候，我的手很稳，心情也出奇地平静。
八点半，江城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还带着笑意。
"早。"他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去了办公室。
九点，白雪来了。今天她打扮得特别漂亮，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
"城哥呢？"她一进门就找江城。
"在办公室。"我淡淡地回答。
她点点头，直接去了办公室。
很快，江城陪着她出来了，两人有说有笑的。
"我们先去买票，中午回来吃饭。"江城对我说。
我点点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竟然没有任何波动。也许是因为已经做了决定，反而释然了。
中午的时候，餐厅来了很多客人，我忙得脚不沾地。
江城和白雪回来的时候，白雪手里还拿着电影票的存根，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城哥，刚才的电影好浪漫啊，男主角最后向女主角求婚的那一幕，我都快哭了。"白雪挽着江城的胳膊撒娇。
江城宠溺地看着她："是吗？你喜欢就好。"
"要是以后有人也那样向我求婚就好了。"白雪眨眨眼睛，暗示意味很明显。
江城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端着菜从他们身边走过，假装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下午三点，趁着客人不多，我去了办公室。
江城正在看账单，见我进来，抬头问："怎么了？"
"我想请假。"我说。
"请假？"他皱起眉头，"现在正忙呢，请什么假？"
"我有事要处理。"
"什么事？"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私事。"
江城显然对我的态度不满："林晚，你今天怎么回事？从早上就怪怪的。"
"我没什么，就是想请个假。"
"不行，今天不能请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点点头："好，那我明天不来了。"
"什么意思？"江城站了起来。
"意思就是，从明天开始，我不在这里工作了。"
江城愣住了："你要辞职？"
"对。"
"为什么？是因为昨天的事？"他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白雪只是客户..."
"不是因为她。"我打断了他，"是因为我想换个环境。"
"换个环境？"江城冷笑，"林晚，你别忘了是谁给了你这份工作。如果没有我，你能在这个城市生存吗？"
他的话像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但我没有退缩。
"是，你给了我这份工作，我很感激。但这五年来，我也为这家餐厅付出了我的青春和汗水。我们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江城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林晚，你以为离开这里你能做什么？你有什么技能？有什么学历？你除了在这里端盘子，还能干什么？"
他的话字字如刀，但我早就想明白了。
"我能干什么不用你操心。"我看着他，"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明天我不来了。"
"你要是敢走，就别想再回来！"江城怒了。
"我不会回来的。"我转身要走。
"等等。"他叫住我，"你是不是找到下家了？"
我没有回答。
"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他继续追问，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回头看着他："江城，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
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五年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私生活，因为我相信你。但现在我发现，原来我的相信是个笑话。"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血。
"林晚..."
"够了。"我摆摆手，"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走出办公室，我去更衣间换了衣服。
白雪坐在餐厅里等江城，看见我出来，眼神有些好奇。
"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她问我。
"嗯，以后都不用上班了。"我回答。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要换工作了？"
"算是吧。"
"那真是太好了，"她的笑容里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像你这种没学历没技能的人，能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换个工作也好，免得总是在这里碍眼。"
我看着她，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可怜她。
"你说得对。"我点点头，"确实应该换个地方了。"
白雪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有些意外。
我拎起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待了五年的餐厅。
墙上的装饰还是五年前的样子，桌椅的摆放也没有变过。只是物是人非，曾经以为会在这里度过一生的我，今天就要离开了。
"林晚！"身后传来江城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正好，今天是个好天气。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出租屋。
行李昨晚就收拾好了，我只是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然后给房东打电话说明情况。
房东是个好人，听说我要走，还关心地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说没事，只是换个地方发展。
下午五点，我拖着行李箱来到火车站。
去深圳的高铁票我昨晚就买好了，晚上八点的车。
候车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江城。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最终还是接了。
"你真的要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嗯。"
"为什么一定要走？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江城，"我打断了他，"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回不去了。"
电话里安静了很久。
"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话有些重，但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个社会很现实，没有能力的人很难生存..."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激你收留了我这个没用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笑了，"江城，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我的心彻底凉了。
"没什么。"我说，"江城，我们结束了。以后都不要联系了。"
"林晚..."
我挂断了电话。
晚上八点，高铁准时发车。
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五年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
我拿出手机，给小雅发了消息："我在路上了，明天早上到。"
小雅很快回复："太好了！我去接你！晚晚，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是啊，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我25岁了，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重新来过。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