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都在羡慕我嫁给了完美的丈夫。他从不限制我购物，
还总为我精心挑选最流行的口红色号。直到一次直播带货时，我涂上了他送的最新款唇釉。
弹幕突然疯狂刷屏：“姐姐别张嘴！你牙齿上有毒！”我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终于有人发现了啊...”---指尖划过丝绒盒盖，
冰凉的触感。林薇对着梳妆镜，嘴角是一弯排练过千万次的、无懈可击的弧度。
镜头红灯亮着，像一只永不眨动的眼，贪婪吞噬着她每一寸表情，再将信号碾碎，
泼洒向网络另一端无数窥探的屏幕。“宝宝们，今天宠幸的是这支，‘午夜心颤’。
”她的声音裹了蜜，甜得发腻，尾指优雅地翘起，捻起那支设计精巧的唇釉管。弹幕池里，
赞美和嫉妒翻滚沸腾。【薇姐杀我！这颜色绝了！】【又是姐夫选的吗？姐夫眼光真是毒辣！
】【求同款！求链接！姐夫还缺老婆吗？性别别卡太死！】【羡慕这个词我已经说倦了，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神仙爱情。林薇心底嗤笑一声，指尖却极稳地拧开唇釉，
细致的刷头沾满了浓郁到近乎黑色的绛红。她微微张嘴，对着镜头，
将色泽一点点按压、涂抹在唇瓣上。膏体冰凉，
带着她早已习惯的、某种奇特的花草浅香——那是沈明聿偏爱的味道，他送她的每一支口红，
都是这个味道。妆成。她抿了抿唇，让色泽更均匀，然后抬眼，看向镜头，
准备说出那句练习好的广告词。就在那一瞬，滚动的弹幕骤然变了风向。
几条惊恐的句子突兀地跳出来，然后像病毒裂变，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等等！
薇姐先别张嘴！】【**！那是什么？！牙齿上！！】【红色的……是沾到口红了吗？不对！
颜色不对！】【像血……还在动？！】【姐姐你牙齿上有东西！好像是……毒？！
后面那个字是什么我没看错吧？！】【弹幕护体！怎么回事？！
】林薇脸上的完美笑容僵住了一帧。导播在镜头外显然也慌了，手势打得又快又乱，
暗示她是否要切掉画面。演播室里的空气骤然绷紧，所有工作人员的呼吸都停了。
全网都在看。成千上万，不，数百万的眼睛，正通过这块冰冷的玻璃，钉死在她脸上。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对着那只血红的镜头，咧开嘴，
露出一个更大、更灿烂、却也无比诡异的笑容。整齐洁白的贝齿上，靠近牙龈的位置，
一丝极细的、妖异的猩红正缓慢地渗出来，并非口红的膏体，它更稀薄，更鲜活，
像拥有自己生命的活物，正沿着瓷白的牙面蜿蜒爬行。那抹红，
在直播灯下闪着不祥的、湿漉漉的光。弹幕彻底疯了。林薇却笑了出声，很轻，
气流通过齿缝，带动那丝血红微微颤动。她看着屏幕上那些炸开的恐慌和疑问，
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终于…”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去，
带着一点奇异的、满足的叹息，“有人发现了啊…”导播的手猛地劈下，屏幕瞬间漆黑，
切断信号前最后一秒，捕捉到她牙齿上那抹惊心动魄的红，和她眼底深不见底的幽光。
直播事故。惊天动地。
#林薇直播#、#牙齿有毒#、#姐夫口红#……词条像浇了沸油的蚂蚁窝，炸得到处都是，
瞬间登顶，后面跟着鲜红到发紫的“爆”字。网络舆论撕裂成无数碎片。
有人信誓旦旦说是炒作，低级噱头；有人逐帧分析动图，尖叫那绝对是血，
甚至有人po出医学分析图，论证那诡异流动的形态绝非普通液体；更多的人，
涌到沈明聿的社交媒体下，哭喊着“姐夫快看看姐姐怎么了！”“姐夫救她！
”“姐夫”沈明聿的回应快得惊人。直播中断后不到半小时，他的声明就发了出去，
措辞完美，滴水不漏——妻子近期身体不适，牙龈出血老毛病，直播时情绪激动不慎复发，
绝非网络传言中的荒谬猜测。感谢关心，请大家尊重隐私，勿信谣传谣。
附上一张他在医院走廊拍的、只露出下半张脸带着疲惫笑意的照片，
背景是“急诊”的指示牌一角。完美丈夫的形象，在危机时刻愈发高大可靠。
无数人在评论区心疼他，辱骂无良媒体和恶意揣测的网友。只有林薇知道，
那声明里的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毒。此刻，她正躺在那间大到足以令人迷失的卧室床上，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所有光线和窥探。空气里残留着沈明聿常用的雪松香氛，冷冽，压抑。
她没开灯，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华丽纹路。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是无数个试图联系她的电话和信息。她一个都没接。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住。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自从上次她“梦游”差点打开窗户后，他就从外面锁上了卧室门。
门开了，走廊的光投进一道长长的人影。沈明聿端着杯水走进来，脚步声轻柔得像猫。
他打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暖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无可挑剔的侧脸轮廓，
温柔得足以让任何镜头前的观众溺毙。“薇薇，”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声音低沉悦耳，
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好点了吗？医生说了你需要多休息，情绪不能激动。
”他在床沿坐下，手指冰凉，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那触碰让林薇胃里一阵翻滚。
“直播的事别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他微微一笑，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只有一种尽在掌握的审视，“只是牙龈出血，对不对？你最近压力太大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那支“午夜心颤”已经被她慌乱中擦去，
但残留的色泽仍隐约可见。他的眼神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满意。
林薇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捶打，几乎要撞碎肋骨。但她只是眨了眨眼，努力让瞳孔聚焦，
显出一副虚弱又茫然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可能……是吧。头很晕。
”沈明聿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几秒钟后，
他脸上的温柔更浓了些：“睡吧，我陪着你。”他看着她闭上眼睛，才起身，轻轻带上门。
落锁的“咔哒”声，在万籁俱寂的卧室里清晰得像一声枪响。脚步声远去。
林薇立刻睁开了眼，眼底一片冰凉的清醒。她无声地滑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像一只幽灵般飘进连接卧室的奢华浴室。她反手锁上门，打开手机手电筒，
冷白的光柱打在脸上。她凑近巨大的镜面，近乎粗暴地掰开自己的嘴。手指颤抖着，探入，
在靠近最里面臼齿的牙龈缝隙里，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抠索。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她闷哼一声，指腹触到了一粒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硬物。它不是血块。她用了点力，
忍着痛，终于将它抠了出来。极小的一粒，半透明，微带腥红，像一颗被血泡透的迷你软石，
表面似乎还有极其细微的、无法辨认的刻痕。它藏在绛红色的唇釉和真实的血丝里，
完美隐形。林薇把它托在指尖，手电光下，它泛着诡异的光泽。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
是一支叫“醉芙蓉”的唇膏，那时渗出的是一种让她连续低烧了三天的东西。再上一次，
“猩红挽歌”的唇蜜里，掺了让她情绪失控、间歇狂躁的药物。而这一次，“午夜心颤”，
他想要什么？慢性毒药？还是……镜子里她的脸，苍白如纸，唯有眼底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
她想起第一次发现异常的那天。也是在这样的深夜，她无意中用错了卸妆湿巾，
擦到嘴唇刺痛，才发现那支他夸赞无比、“特别配你”的唇膏，
内壁材质似乎有极细微的夹层。她拆开了它所有同系列的前任们，用尽方法。
那些他微笑着、深情款款送给她的“礼物”，
那些被全网羡慕嫉妒的“爱的证明”……每一支，都不一样。每一支，
都藏着只有他才知道的、“独特”的馈赠。冰冷的恐惧和滚烫的愤怒交织成网，
将她紧紧缠绕。她不能出声，不能质问，不能露出丝毫马脚。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每一个角落都可能布满他的眼睛。她甚至不敢确定，此刻的浴室是否绝对安全。
她小心地、用纸巾吸干那粒小东西上的血渍，把它包进一张新的纸巾，紧紧攥在手心。
然后她快速处理掉痕迹，冲水，洗脸，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不适的呕吐。
打开浴室门，卧室依旧空荡死寂。她走到窗边，厚重的窗帘留下一条极细的缝。楼下花园里，
沈明聿正背对着别墅，站在一丛盛放的玫瑰旁打电话。夜风送来他零碎的语句，
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嗯，
没事了……就是太累……需要好好调理……我会一直陪着她……”她看着他挺拔优雅的背影，
那个被全网称为“完美丈夫”的男人。手心里的那粒东西，硌得她生疼。
她需要知道这是什么。她需要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找到能鉴定这东西的人。并且，
绝不能被他发现。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苏雯。她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
如今是化学研究所的研究员，性格泼辣直接，因为极度厌恶沈明聿的虚伪，
早在他们结婚初期就和林薇大吵一架，几乎断了联系。只有她，或许值得冒险一试。
林薇悄无声息地退回床边，躺下，闭上眼睛，假装入睡。心脏在黑暗中，一下下，
沉重地敲打着计划的节拍。第二天，林薇以“受到惊吓，需要散心”为由，
提出想去城南新开的艺术展逛逛。她穿着宽大的毛衣，脸色苍白，眼神怯怯，
完美扮演着一个尚未从直播事故中恢复的、依赖丈夫的小女人。
沈明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我陪你去？
”“不用了，”林薇垂下眼睫，声音细弱，“你还有那么多工作……我让司机送我就好，
随便看看就回来。我想……一个人静静。”她抬起眼，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真诚又脆弱。
沈明聿沉吟了一下，或许是对自己控制力的自信，或许是她演技太好，
他终于点了点头：“好，早点回来。有事随时给我电话。”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出别墅区。
林薇靠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心里沁出细密的汗。她指示司机去艺术展馆，
然后在距离展馆还有一个路口时，突然虚弱地捂住肚子。“王叔，不好意思，
可能早上吃得不舒服，麻烦前面便利店停一下，我很快回来。”她的声音听起来痛苦又尴尬。
司机不疑有他，连忙靠边停车。林薇快步走进便利店，穿过货架，直接从后门走出，
闪进了旁边一条狭窄的后巷。一辆网约车正恰好停在巷口。她拉开车门钻进去，
压低声音：“师傅，麻烦去城北的菱湖科技园，快一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那个小纸巾包。科技园三号楼，七层，化学分析实验室。
苏雯穿着白大褂，看着不速之客般的林薇，眉头紧紧皱起，
脸上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你找我？什么事？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林薇苍白憔悴的脸。
林薇所有强装的镇定在好友冷漠而直接的目光下瞬间溃散。她张了张嘴，
涩得厉害：“雯雯……帮我……求求你……”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层层纸巾包裹的小颗粒，
递过去，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别告诉任何人。
”苏雯看着她眼底深切的恐惧和绝望，眉头皱得更深。她没接，只冷冷地问：“又是沈明聿？
”林薇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地点头，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苏雯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终于，一把抓过那个纸巾包，动作粗暴，
却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焦躁：“等着！”她转身走进实验室内部。林薇被留在冰冷的走廊，
靠着墙壁，浑身发冷，时间每一秒都漫长如年。不知过了多久，实验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苏雯走了出来，脸色是骇人的苍白，甚至比林薇更甚。
她手里捏着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检测报告单，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戳破纸张。
她一把将林薇拉进旁边的消防通道，楼梯间空旷的回声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惊心。“林薇！
”苏雯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剧烈的震颤，“你从哪儿弄到的这东西？！
”“他……他放在送我的口红里……”林薇语无伦次。“口红？！
”苏雯的眼珠因为惊骇而微微睁大，她猛地将那份报告拍在林薇手里，
手指点着上面一行复杂化学名称旁边的结论框，“你看清楚！这是一种合成生物碱！
极其罕见！微量就能导致慢性神经衰竭，症状类似渐冻症！
”苏雯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它……它里面嵌入了纳米级的微型信号发生器！
现在这玩意儿是活的！它在持续向外发送定位信号！”林薇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你被他定位了！现在！就在这里！”苏雯的声音尖利起来。仿佛为了印证苏雯的话，
林薇口袋里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屏幕刺眼地亮着。来电显示——【沈明聿】。
2消防通道里冰冷的水泥气息混合着苏雯话音里的战栗，像一只无形的手，
猝然扼住了林薇的喉咙。定位信号。活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她的耳膜，
直抵脑髓。口袋里的手机如同烧红的烙铁，贴着她的皮肤剧烈震动。
屏幕上“沈明聿”三个字，不再是那个温柔丈夫的名字，而是催命的符咒，
闪烁着冰冷无情的光。苏雯脸色惨白，一把抢过林薇手里的报告单，声音压得极低，
却像惊雷炸响：“他知道你在这儿！快走！”几乎是同时，林薇手指一抖，
猛地按下了手机的关机键。屏幕漆黑，那令人心悸的震动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陷入一种死寂的恐怖。“怎么办？”林薇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她抓住苏雯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他肯定来了……他肯定……”“冷静点！
”苏雯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疼痛让林薇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苏雯的眼神锐利如刀，
快速扫过空旷的楼梯间，“实验室有后门，通地下车库！跟我来！”她拉着林薇，
如同两道仓皇的影子，猛地撞开消防通道厚重的铁门，冲进冰冷的实验室走廊。
白炽灯光刺眼，照得四周一片惨白，空无一人，
只有她们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在长廊里无限放大，撞出令人心慌的回音。苏雯刷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