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分网站显示：708分。全省理科状元。我激动地冲进家门："妈，我考了708分！
"妈妈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个厚厚的账本："林苒，你十八岁了，该还债了。
"我翻开第一页，
00元看病费用：15600元......最后一行赫然写着：总计48万7千元。
1我拿着手机，手都在抖。708分。这个数字在屏幕上闪闪发光，
仿佛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狈。"林苒，你十八岁了，该还债了。"妈妈王美霞站在客厅里，
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账本，脸上没有一丝身为状元母亲应有的喜悦。我以为她在开玩笑，
毕竟刚才我兴冲冲地冲进家门，告诉她我考了全省状元的消息。
但当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账本时，我知道她是认真的。第一页：2006年7月15日，
产检费用：280元2006年8月3日，
孕妇维生素：150元2006年8月20日，
胎教音乐：80元......我翻了翻，每一页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连几块钱的小票都贴在上面。"妈，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什么意思？
"王美霞冷笑一声，"从你在我肚子里开始，到现在十八年，我养你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48万7千元，一分不少。"我感觉血液在往头顶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妈，
我是你女儿啊，你养我不是应该的吗？""应该？"王美霞的眼神变得很冷，"林苒，
你以为生孩子是做慈善吗？投资就要有回报，现在你成年了，该还债了。"我死死攥着账本，
指尖发白："所以你让我好好读书，考好大学，就是为了今天？""当然。
"王美霞理所当然地说，"你考了状元，北大清华随便选，毕业后年薪至少五十万，
还个四十八万不是分分钟的事？"我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原来在她眼里，我从来不是女儿，只是一个投资项目。"妈，我现在还在读书，哪有钱还你？
"我努力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没关系，可以分期。"王美霞从包里又掏出一张纸，
"我已经帮你算好了，按照你未来的收入，每个月还一万，五年还清，利息我都不收你的。
"我看着那张还款计划表，
0000元第二年：每月12000元第三年：每月15000元......"妈，
我还没毕业呢，哪来的钱？""那是你的事。"王美霞收起纸张，"反正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你不是状元吗？想想办法。"我呆呆地站在客厅里，手里的账本仿佛有千斤重。
门口传来钥匙声，爸爸林建国回来了。"苒苒的分数出来了吗？"他一边换鞋一边问。
"708分，状元。"我机械地回答。"什么？708？"爸爸激动地跑过来，"真的假的？
让我看看！"我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了半天，眼睛都红了："我女儿是状元！状元啊！
"然后他就开始给各种亲戚朋友打电话炫耀，整个客厅都是他兴奋的声音。"美霞，
快准备点好菜，今天必须庆祝！"爸爸放下电话对妈妈说。"庆祝什么？"王美霞冷冷地说，
"她欠我们四十八万，庆祝她欠债吗？"爸爸愣了一下："什么四十八万？
"我把账本递给他，看着他的表情从困惑变成震惊，最后变成沉默。"美霞，你这是干什么？
孩子刚考完试......""别装好人。"王美霞打断他，"当初是你说的，
要记录她的所有花费，将来让她还。现在她成年了，该还了。"爸爸看着我，
眼神有些复杂："苒苒，你妈说得也有道理，
养你确实花了不少钱......"我只感觉天旋地转。连爸爸也站在她那一边。
"我出去走走。"我放下账本，冲出了家门。身后传来王美霞的声音："记住，
下个月开始还钱！"2我走在街上，夜风吹在脸上，有些发凉。手机响了，
是我最好的朋友张雨欣。"苒苒！听说你考了状元？太厉害了！"电话里传来她兴奋的声音。
我想哭，但是眼泪怎么都流不出来。"雨欣，如果你妈妈要你还养育费，你会怎么办？
""什么？"张雨欣愣了一下，"你妈妈疯了吗？哪有父母要孩子还养育费的？
"我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她，她听完后半天没说话。"苒苒，
你妈妈......可能心理有问题。""她很正常，就是把我当成了投资。"我苦笑，
"还给我算了还款计划，每个月一万。""这也太过分了！"张雨欣气愤地说，
"法律上根本不支持这种做法，你可以不还！""她是我妈妈。""那又怎么样？
错了就是错了！"我挂了电话，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路过一家书店，里面还亮着灯。
我走进去，想找点什么让自己平静下来。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
正在整理书架。"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他看到我进来，关心地问。"不想回去。
"我随便拿了本书，在角落里坐下。"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抬头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事情说了一遍。店主听完后，摇了摇头："孩子，你遇到了一个很自私的母亲。
""她说投资要有回报......""放屁！"店主爆了句粗口，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是说，生孩子从来不是投资，是责任。选择了生孩子，就要承担养育的义务，
这是法律规定，也是人伦道德。"我点点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那我该怎么办？
""不还。"店主斩钉截铁地说，"一分钱都不还。你没有义务为父母的养育付费，
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的责任。"从书店出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回到家，
客厅里没人，爸妈应该都睡了。我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48万7千元。这个数字一直在我脑海里转。我拿出手机，搜索相关的法律条文。果然，
店主说得对。法律上并没有子女偿还父母养育费的规定，相反，
父母有抚养未成年子女的法定义务。但是法律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她是我妈妈，
从小到大，不管她有多少缺点，她终究养了我十八年。我想起小时候，我生病了，
她半夜背着我去医院；我学习遇到困难，她花钱给我报补习班；我想要什么东西，
她虽然会骂我败家，但最终还是会买给我。可是现在，她把这一切都标上了价格。连母爱，
也要明码标价。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请问是林苒同学吗？
我是华北大学招生办的老师......"华北大学，全国排名前三的顶尖学府。
"我们看到了您的高考成绩，非常优秀。想邀请您来我们学校，专业可以任选，
还有全额奖学金......"我听着电话里老师热情的介绍，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以前做梦都想进的大学，现在听起来却那么遥远。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空，
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妈妈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拿出账本？为什么不是昨天，或者明天？
她是不是早就算好了，等我考出好成绩，她的"投资"才有价值？如果我考砸了，
她还会要债吗？想到这里，我觉得更加恶心。我在她眼里，真的只是一个投资品。
而且还是一个高风险投资。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赶紧假装睡着。"苒苒睡了吗？
"是妈妈的声音。"应该睡了，灯都关了。"爸爸说。"明天我要去银行，
看看能不能给她办个贷款。"妈妈说，"既然她现在没钱，那就先借钱还我。""美霞，
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过分？林建国，你别忘了，这些年她的花费，
一半都是我出的！我辛辛苦苦工作，省吃俭用，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投资她的未来吗？
现在她有出息了，我收回投资有什么错？
""但是她还在上学......""那是她的问题！谁让她选择上大学的？
她可以选择工作还债啊！"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门外两个人的对话。原来，
她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件商品。而且还是一件必须盈利的商品。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
客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餐。妈妈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一堆银行宣传单。"苒苒，你醒了？
来吃早餐。"她的声音很平静，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在她对面坐下，
看着桌上的白粥小菜。"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什么问题？
""如果我昨天考试考砸了，你还会要我还债吗？"王美霞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看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早就在赌？赌我能考好，
你的投资能回本？"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冷笑："林苒，你想说什么？""我想说，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女儿，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投资项目。""那又怎么样？
"王美霞放下筷子，"事实不就是这样吗？我投资了你十八年，现在该收回投资了。
""那如果我拒绝呢？""拒绝？"她的眼神变得很冷，"林苒，我告诉你，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看着她冰冷的眼神，
心里最后一点对母女情的幻想彻底破灭了。"好，我还。"我站起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从今天开始，我们断绝母女关系。我还完债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王美霞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随便你，只要你还钱就行。
"3我拿着妈妈给我的银行卡走进了中国银行。"您好，请问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柜台**姐很客气。"我想申请大学生助学贷款。""好的，请问您被哪所大学录取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没确定，但是应该是华北大学。"办完手续，
我拿着一堆资料走出银行。助学贷款最多只能贷8万，对于48万的债务来说，杯水车薪。
手机响了，是华北大学招生老师。"林苒同学，您考虑得怎么样？
我们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准备好了，您什么时候能确认？""老师，我想问一下，
学校有没有什么勤工俭学的机会？""当然有，学校有很多**岗位，还有奖学金制度，
优秀学生每年可以拿到两万元的奖学金。"两万元，连还债的零头都不够。
"那......学校允许学生做校外**吗？""这个......原则上不建议，
会影响学习。林苒同学，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想了想，把家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林苒同学，这种情况很特殊。不过我可以为您申请特殊困难补助，
每年大概能补助一万元。"一万元，一年一万元。按照妈妈的还款计划，
我一个月就要还一万。挂了电话，我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每个人都步履匆匆，为了生活奔忙。而我，一个十八岁的高考状元，
却要为了一笔莫名其妙的债务发愁。"苒苒？"我抬头，看到了我的高中班主任李老师。
"李老师！"我赶紧站起来。"你怎么坐在这里？脸色这么难看？"李老师关心地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了她。李老师听完后，
脸色变得很难看："这太荒唐了！哪有这样的父母！""李老师，您说我该怎么办？
"李老师想了想："苒苒，你先别急着还钱。这件事情我要好好想想。
""您的意思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李老师皱着眉头，
"你妈妈突然要你还债，而且算得这么精确，一定有什么原因。""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调查一下。"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客厅里坐着几个人，
都是我的亲戚。二姨、三舅、还有堂哥林宇。看到我进来，他们都停止了谈话。
"苒苒回来了？快过来坐。"二姨笑着招呼我。我走过去，发现茶几上放着那个黑色账本。
"苒苒啊，听说你考了状元？真了不起！"三舅夸奖道。"谢谢三舅。
""你妈妈跟我们说了，要你还养育费的事情。"二姨的语气有些试探，"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了看妈妈，她正坐在沙发上，表情很平静。"我觉得不合理。
"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合理？"堂哥林宇插话道，"苒苒妹妹，
养你十八年确实花了不少钱，现在你有出息了，还一点也是应该的。""哥，
法律上没有这种规定。""法律是一回事，人情是另一回事。"林宇说，"再说了，
四十八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以你的能力，几年就能赚回来。"我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都在看着我，眼神里有期待，有算计，还有一种我说不清楚的东西。
"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突然问。"什么意思？
"妈妈的语气有些紧张。"我的意思是，你们今天聚在这里，不只是为了讨论我还债的事情。
"二姨和三舅交换了一下眼神。"苒苒，你想多了。"二姨说，"我们只是为你高兴，
顺便商量一下还债的事情。""是吗？"我走到茶几旁，翻开账本，"那为什么这个账本里，
有一些费用的日期不对？"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妈妈问。
我指着其中一页："2010年3月15日，补习费3000元。但是我记得很清楚，
2010年3月我根本没有上补习班，是从4月份才开始的。"妈妈的脸色变了。
"还有这个，2012年6月的钢琴课费用5000元。
但是我的钢琴课是在5月份就结束了，6月份根本没有上课。"我一页一页地翻着，
发现了很多时间和数额对不上的地方。"妈，这个账本是假的，对不对？"空气突然安静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妈妈。王美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她猛地站起来："假的又怎么样？反正你确实花了不少钱！""花了多少？
""至少也有二十万！""二十万和四十八万差了一倍多！"我也站了起来，"妈，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王美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时候，
堂哥林宇突然开口："苒苒妹妹，其实......我们找你还有别的事情。""什么事？
""我想开个公司，缺启动资金。"林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想问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我看着他，然后看看在场的其他人。所有的事情突然连起来了。"所以，妈妈要我还债，
是为了借钱给你们？"没人回答。但是从他们的表情，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们真的把我当成了提款机。"我苦笑着摇头，"我一个十八岁的学生，
哪来的钱借给你们？""你是状元，以后赚钱容易......"三舅小声说。"以后？
你们连我的以后都算计好了？"我感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越烧越旺。"苒苒，你别激动。
"二姨试图安抚我，"我们也是没办法，林宇的公司如果开起来了，大家都有好处。
""什么好处？""到时候你毕业了，可以直接去他公司工作，不用找工作了。
"我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好笑。"所以你们的计划是，让我借钱给堂哥开公司，
然后毕业后去他公司打工还债？""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林宇点头。
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亲戚，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些人，从小看着我长大，在我印象里，
都是关心我疼爱我的长辈。但现在，他们却在算计着我还没有赚到的钱。"我不借。
"我说得很坚决，"一分钱都不借。""苒苒！"妈妈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我冷笑，"一家人会算计一家人的养育费吗？
一家人会把孩子当提款机吗？""你......""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都不是一家人。
"我走向房间，"我要收拾东西，搬出去住。""你敢！"妈妈追过来，"林苒，
你要是敢搬出去，我就去学校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她。这个女人，曾经是我最依赖的人。现在却成了我最想逃离的人。"妈，
你威胁我？""我这是在教育你！"王美霞理直气壮地说，"你现在翅膀硬了，
不认我这个妈了？""是你先不认我这个女儿的。"我平静地说，
"从你拿出那个账本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你女儿了，只是你的债务人。"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开始收拾行李。4我在快捷酒店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
华北大学的招生老师给我打了三次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报到。我一直在拖，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48万的债务像一座山压在我心头，虽然账本是假的，
但妈妈说得对，这些年她确实花了不少钱养我。即使打个折，也至少有二十万。二十万，
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学生来说，依然是天文数字。第八天的时候，李老师来看我了。"苒苒，
你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她坐在酒店房间里，看着我憔悴的样子，很心疼。"李老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帮你想了一个办法。"李老师说，"你可以先去上大学，
然后申请助学贷款和各种补助，慢慢还。
""可是那些钱根本不够......""谁说要你全部还清？"李老师打断我，"苒苒，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法律上你没有义务偿还父母的养育费。你妈妈这样做，本身就是错的。
""但她毕竟养了我十八年......""那是她作为母亲的义务！"李老师有些激动，
"你不欠她任何东西！"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李老师，您说我应该怎么做？
""去上大学，努力学习，将来靠自己的能力生活。至于你妈妈，如果她真的去学校闹，
我会帮你处理。"李老师的话给了我一些勇气，但我心里还是很乱。晚上，
我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翻着那个账本。虽然很多数据是假的，但也有一些是真的。
比如我生病住院的费用，比如我上各种补习班的学费，
比如我的生活费、学习用品费......这些，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开销。我拿出手机，
开始计算真实的费用。从出生到十八岁，按照一般家庭的标准计算，大概需要15万左右。
15万，依然不是小数目。正想着，手机响了。是爸爸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苒苒，你在哪里？"爸爸的声音很疲惫。"外面。""你妈妈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一直在哭。"我心里一软，但很快又硬起来："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苒苒，你回来吧，
我们好好谈谈。""有什么好谈的？除非她收回那个账本。"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苒苒，其实......你妈妈也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
""你知道你堂哥林宇要开公司的事情吧？""知道，所以呢？""其实这个项目很好，
如果成功了，能赚很多钱。但是需要投资50万。"我皱了皱眉："所以你们就想到了我？
""不是的......"爸爸的语气有些急躁，"苒苒，你听我说完。
这个项目如果成功了，林宇答应给我们20%的股份。也就是说，我们投资50万，
每年至少能分红10万。""那很好啊，你们投资就是了。""我们哪有50万？
"爸爸苦笑，"你妈妈这些年为了供你读书，把所有积蓄都花光了。现在家里除了房子，
什么都没有。"我开始明白了。他们没有钱投资，但是看到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然后他们想到了我，想到了我这个即将成为高收入人群的状元女儿。
"所以你们就编了一个账本，要我还债？""不是编的......"爸爸的声音有些心虚，
"只是......稍微夸大了一些。""夸大了一倍多。""苒苒，你要理解我们的苦衷。
我们都快五十岁了，再不抓住机会，这辈子就没希望了。"我听着爸爸的话，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理解他们想要改变生活的想法。另一方面，我无法接受他们把我当成工具的做法。
"爸，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如果我这次考试失败了，没考上好大学，
你们还会要我还债吗？"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良久，爸爸才说："苒苒，没有如果。
你考得很好。""这不是我问的问题。"又是一阵沉默。"可能......不会。
"爸爸最终承认了。我感觉心脏被狠狠刺了一下。果然，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投资品。
一个成功的投资品。如果我失败了，我就没有价值，也就不需要承担这些债务。
但是我成功了，所以我必须付出代价。"爸，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如果我坚持不还这笔钱，你们会怎么办？""苒苒，
你不能这样......""我问的是，你们会怎么办？""我......我不知道。
可能......可能会去学校找你。""威胁我？""不是威胁，
是......是让你明白道理。"我笑了，但是是那种很苦涩的笑。"爸，我明白道理。
我明白的道理是，父母养育子女是义务，不是投资。子女孝敬父母是情分，不是债务。
""苒苒......""我还明白另一个道理，就是血缘关系不代表可以无条件地索取。
爱需要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和单方面的收获。"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爸，
我决定了。我会上大学，会努力学习，会孝敬你们，但是我不会还这笔莫名其妙的债务。
如果你们觉得无法接受，那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说完，我挂了电话。手机很快又响了，
我看了一眼，是妈妈的号码。我没有接，直接关机了。第二天一早，我退了房，
拖着行李箱来到华北大学的招生办。"林苒同学！您终于来了！"招生老师很高兴，
"我们等您很久了。""老师，我想确认录取，但是我需要申请所有可能的资助。
""没问题，我们这就给您办理。"办完手续，我拿着录取通知书，感觉心里踏实了一些。
至少，我有学上了。至少，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条路。离开招生办，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请问是林苒同学吗？我是《都市晚报》的记者，
听说您考了全省状元，我们想做个专访......"我想了想，同意了。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更多人了解真相的机会。5《都市晚报》的记者叫张明，
三十多岁，看起来很精干。我们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林苒同学，
能谈谈您的学习经验吗？"张明拿出录音笔。"可以。"我想了想，
"但是我希望我们能谈一些别的话题。""什么话题？
"我深吸一口气："关于亲情和金钱的话题。"然后，我把家里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张明。
张明听完后，很震惊："真的有这种事情？""千真万确。"我把账本的照片给他看，
"这是我妈妈给我的账单。"张明仔细看了看照片，皱着眉头："这确实很特殊。按理说，
父母没有权利要求成年子女偿还养育费。""是的，但是她说这是投资，要收回成本。
""那您打算怎么办？""我不会还。"我说得很坚决，"这不是我的债务。
"张明点点头："您的想法是对的。不过，这样下去，您和家人的关系可能会很紧张。
""已经很紧张了。"我苦笑，"我现在住在学校宿舍，不敢回家。""可以这样，
我写一篇报道，客观地呈现这个事件，让更多人了解这种情况。说不定对您有帮助。
""谢谢您。"三天后，报道刊登了出来。
标题是：《状元女孩的烦恼：母亲要求偿还48万"养育费"》文章很客观，
既介绍了我的情况，也引用了法律专家的观点，还采访了几个普通市民。报道发出后，
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我的手机几乎被打爆了，都是记者和网友的电话。大部分人都支持我，
认为父母的做法不合理。但也有一些人觉得我不孝顺，
说什么"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请问是林苒同学吗？我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王强。""您好。""我看到了关于您的报道，
想为您提供法律援助。""法律援助？""是的。您的情况在法律上很清楚，
父母无权要求成年子女偿还养育费。如果他们继续纠缠，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这个消息让我很意外，也很感激。"王律师，需要费用吗？""不需要，这是公益服务。
"有了律师的支持，我心里更有底了。但是新的麻烦也来了。第三天下午，
我正在图书馆看书，室友急急忙忙跑来找我。"苒苒，你快看外面，你妈妈来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赶紧跑到窗边往下看。楼下的广场上，确实站着我妈妈，
还有二姨、三舅，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横幅，
上面写着："状元女儿不孝顺，要钱不认妈"。我的脸瞬间红了，周围的同学都在看着我，
窃窃私语。"苒苒，你妈妈这样做太过分了。"室友愤愤不平。我拿出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