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咖啡渍的烙印咖啡渍在鞋面上洇开一圈深褐色的污迹，像一块丑陋的胎记，
烙在我那双省吃俭用三个月才咬牙拿下的**版球鞋上。
滚烫的液体似乎还残存着灼人的温度，顺着薄薄的鞋面往里渗，烫得我脚背皮肤一阵发紧。
这双鞋，我平时走路都恨不得踮着脚尖，生怕蹭掉点灰。现在倒好，
直接来了个深度“咖啡浴”。罪魁祸首就在我面前。沈青瓷。
青瓷科技那位以“冰山女魔头”之名威震整个互联网圈的运营总监。传说中，
她一个眼神能冻僵空气，三句话能骂哭三个大老爷们经理。此刻，
她那张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蛋上，寒霜密布，仿佛西伯利亚寒流中心。
那双平时看数据报告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正死死钉在我脸上，
喷射着足以熔断钛合金的怒火。她刚才那一挥手，力道大得惊人。
我辛辛苦苦熬了三个通宵、改了十八版的《“星火燎原”线上推广全案》，
几十页A4纸装订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抛物线，“啪”地一声，
精准无比地拍在我胸口，然后稀里哗啦散落一地。其中几张纸，不偏不倚，
正好盖住了我脚面上那片狼狈的咖啡渍。文件飞出的瞬间，
她手边那杯还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也遭了殃。杯子被带倒，深褐色的液体泼洒而出，
一部分贡献给了我的鞋面，剩下的在地毯上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地图。“林屿！
”沈青瓷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每个字都刮得人耳膜生疼，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时间跟你一样不值钱？还是觉得我们青瓷科技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可以让你拿着这种幼儿园水平的垃圾方案来糊弄鬼？”会议桌对面坐着的几个项目组成员，
脑袋都快埋进桌子里了，恨不得当场变成隐形人，连呼吸都放得轻不可闻。
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我深吸一口气。肺里吸进去的全是冰渣子。
强压下喉咙口那股翻腾的、想要把桌上烟灰缸砸过去的暴躁冲动。砸过去是爽了，
下个月房贷谁还？房租谁交？家里那只吞金兽猫主子的小鱼干谁买？我缓缓弯下腰，
动作有点僵硬。指尖触碰到散落在地的文件边缘，冰凉的触感顺着手指爬上来。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像擂着一面破鼓，震得肋骨都在发颤。一半是气的，
另一半是被这女人强大的压迫感给逼的。“沈总，”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别抖，
千万别抖，“我马上修改。核心逻辑部分其实……”“核心逻辑？”沈青瓷嗤笑一声，
那声音又冷又脆，像玻璃摔在瓷砖上。她双臂环抱在胸前，
那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米白色真丝衬衫，在会议室的冷光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勾勒出她略显单薄却极具压迫感的肩线。“你告诉我，你这套所谓的‘病毒式裂变传播’，
核心逻辑是什么？是让用户觉得我们青瓷科技的产品是病毒吗？还是说，
你打算在各大平台投广告，直接打上‘快来传染我们’的标语？嗯？”她微微倾身，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定我：“林屿，这玩意儿，别说投资人，狗看了都得摇头！重做！
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一份能证明你智商在人类平均线以上的东西，摆在我桌上！
”她猛地站起身，真丝衬衫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高跟鞋踩在地毯上，
发出沉闷而极具压迫感的“笃笃”声，一步步逼近门口。我保持着弯腰捡文件的姿势没动，
眼睛死死盯着地面散乱的纸张。但眼角的余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不受控制地向上瞟去。
沈青瓷从我身边经过，带起一阵极淡、极冷的幽香。那味道很独特，
像是雪松林深处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就在她与我错身而过的刹那，她衬衫领口处，
因为刚才激烈的动作和起身的幅度，微微敞开了一丝缝隙。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就在那若隐若现的、白皙得晃眼的锁骨下方，靠近肩膀的地方。
一颗极其微小的、淡褐色的痣。形状，位置，大小。和我老婆林晚身上那颗，一模一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丢进冰窟窿里。
血液“嗡”地一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脊背窜过一阵强烈的寒意。2痣的秘密我僵硬地蹲在那里，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纸，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颗痣在疯狂放大、旋转。沈青瓷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笃笃”的高跟鞋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渐远去，
留下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和劫后余生的低气压。“屿哥，你……你没事吧？
”旁边的小王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帮我捡文件，声音带着点同情，
“沈总今天……火力全开啊。别往心里去，她就这风格，对事不对人。”“没事。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像砂纸摩擦木头。我机械地接过他递来的纸，
胡乱地塞进文件夹里，手指冰凉，还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习惯了。干活吧。
”对事不对人？去他妈的对事不对人！那颗痣像一枚烧红的烙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挥之不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沈青瓷是青瓷科技的运营总监，业内闻名的高岭之花，
冷血女魔头。林晚呢？
娇俏粘人、说话细声细气、连杀条鱼都不敢看、最喜欢抱着我胳膊蹭来蹭去喊老公的小娇妻！
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地球的两极！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平行线！一定是看错了！
绝对是光线问题！或者……或者就是巧合！世界上锁骨下长痣的人多了去了！
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那荒谬绝伦的念头甩出去。可那颗痣的影像，
却像病毒一样顽固地扎根在脑子里。整整一个下午，我都魂不守舍。对着电脑屏幕，
文档上的字像是会跳舞的蚂蚁，密密麻麻爬来爬去，死活进不了脑子。
沈青瓷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林晚温柔含笑的眉眼，在我脑海里疯狂切换、重叠、撕裂。
“屿哥，这个用户画像的数据源……”小李拿着平板凑过来问。我猛地回神，
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啊？哦！数据源……你……你看着办！
”语气慌乱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小李一脸懵逼地走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
我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公司大门的。外面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在暮色中闪烁，车流如织。
晚风带着点初秋的凉意吹在脸上，却吹不散我心头的燥热和那荒谬的疑虑。
我几乎是跑着回家的。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温暖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橘黄色的灯光下，
小小的客厅整洁温馨。“老公！你回来啦！
”一个带着点小雀跃、软糯得能滴出蜜糖的声音响起。林晚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穿着那身我最喜欢的、印着小黄鸭的毛绒家居服，从厨房里飞扑出来。
她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刚忙完晚餐的热气，一头扎进我怀里，
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腰，脸颊在我胸前蹭啊蹭，像只终于等到主人归家的小猫咪。
“今天怎么这么晚呀？饿不饿？我炖了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哦！”她的声音软软的，
带着点撒娇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我的心尖。和沈青瓷那冰渣子似的嗓音，
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嗯，回来了。”我下意识地回抱住她，手臂有些僵硬。
怀里是熟悉的、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柔软身体，隔着毛绒绒的家居服，
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轻轻的心跳。这感觉如此真实，如此熨帖，
瞬间就冲淡了白天在公司积压的所有憋屈和疲惫。那颗痣带来的冰冷荒谬感，
似乎被这温暖的拥抱驱散了大半。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吧？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今天累不累？”林晚仰起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满是关切，“新工作还适应吗？
新上司……人怎么样呀？”她问得小心翼翼，带着点好奇，又有点替我的担忧。新上司？
这三个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虚幻安全感。沈青瓷那张冷厉的脸，
文件砸在胸口的感觉，还有那颗该死的、位置诡异的痣，再次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一下。“新上司啊……”我低头，
看着怀里这张写满依赖和纯真的小脸，声音有点干涩，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太久，“呵，
就那样呗。标准的职场女魔头，气场两米八，开口就是冰河世纪。”“啊？这么凶呀？
”林晚立刻皱起了秀气的小鼻子，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同仇敌忾，小嘴撅了起来，
“那她有没有为难你？骂你了？老公你受委屈了没？”她说着，环在我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
脑袋又在我胸口蹭了蹭，像是在给我充电，“不怕不怕哦，回家就好了，老婆给你做好吃的！
”她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使劲往我怀里拱，蹭着我的下巴。
柔软的发丝扫过我的脖颈，痒痒的。就在她蹭动的时候，那件宽松的家居服领口，
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了一点点。我的目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精准地落向她的锁骨下方。
灯光很暖，照在她细腻白皙的肌肤上。就在那个熟悉的位置，靠近肩膀的地方。
一颗小小的、淡褐色的痣。3双面娇妻清晰无比地映入我的眼帘。形状，位置，大小。
和下午在沈青瓷领口惊鸿一瞥看到的那颗，分毫不差！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紧接着是剧烈的轰鸣！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倒涌回心脏，撞得我胸腔发麻，
耳边嗡嗡作响。白天会议室里那颗痣带来的冰冷寒意，此刻被眼前这颗一模一样的痣，
瞬间点燃成了燎原烈火！荒谬、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愚弄的愤怒，
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我的手臂彻底僵住了。
搂着她的动作变得无比生硬，像两根没有生命的木头。“老公？
”怀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和沉默，停止了蹭动，疑惑地抬起头看我，
大眼睛里盛满了不解，“你怎么啦？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太累了？”她的眼神清澈无辜，
带着全然的依赖和关心。这眼神，和沈青瓷那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截然不同。
可偏偏……两颗痣的位置，像一枚精准的坐标，将这两个天差地别的形象，
强行钉在了同一个点上！巧合？世界上真有这么邪门的巧合吗？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纯真的脸，
心底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冲破喉咙。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疯狂冲撞：试探？质问？
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没……没什么。”我的声音像是从砂轮上磨出来的，沙哑得厉害，
还带着自己都能察觉到的紧绷。我强迫自己扯动了一下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但面部肌肉僵硬得像是打了石膏，估计笑得比哭还难看。“就是……有点饿了。”不能慌！
林屿，稳住！现在摊牌？证据呢？就凭一颗痣？万一真是巧合呢？
万一……万一只是自己眼花了呢？这太荒谬了！沈青瓷那种女人，
怎么可能是我怀里这个软萌的小娇妻？“哦哦！对！饭好了！”林晚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脸上重新绽开甜美的笑容，拉着我的手往餐桌走，“快去洗手！今天有你最爱的糖醋小排！
”她脚步轻快，毛绒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我看着她的背影，
那身可爱的家居服，和她此刻雀跃的姿态，与记忆中沈青瓷那挺直冷硬、步步生风的背影，
无论如何也无法重叠。可锁骨下那颗痣的位置，却像一个幽灵，在我眼前不断晃动。
这一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鲜美的排骨汤喝在嘴里寡淡无味，
酥脆的糖醋小排嚼着如同木屑。林晚坐在我对面，小口小口地吃着饭，时不时给我夹菜，
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小区里发生的趣事，比如邻居家的胖橘猫又爬树下不来了，
楼下的王阿姨种的花开了特别香……她眉眼弯弯，神态放松自然，
完全沉浸在“林晚”这个角色里，看不出一丝一毫属于“沈青瓷”的冰冷棱角。
她表现得越自然，越毫无破绽，我心里的疑云就越重，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她到底是谁？
或者说，她到底有几个身份？“老公，发什么呆呢？汤都凉了。”林晚伸出手指，
在我眼前晃了晃，嗔怪道。“啊？哦，喝，喝着呢。”我猛地回神，端起碗猛灌了一口，
结果呛得直咳嗽。“哎呀！慢点慢点！”林晚赶紧放下筷子，绕过来给我拍背，动作轻柔，
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宠溺，“多大个人了，吃饭还能呛着。
”她温热的手掌一下下拍在我的背上，带着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可我却觉得，这温柔背后，
仿佛藏着无数我看不清的秘密。不行！不能这么被动！必须试探！必须搞清楚！晚上，
林晚早早地洗漱完，换上了一身丝质的吊带睡裙。柔和的米白色，真丝的质地，
在卧室暖黄的灯光下流淌着细腻温润的光泽。她钻进被窝，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靠过来，
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把脑袋枕在我的臂弯里，一只手还轻轻搭在我的胸口。熟悉的姿势，
熟悉的依赖感。但今晚，我的神经却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我侧过身，手臂看似自然地环住她。
指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隔着那层薄薄的、触感丝滑的真丝面料，
轻轻拂过她的肩膀，然后极其自然地向下，滑向她锁骨的位置。指尖下的肌肤温热细腻。
我的目标很明确——那颗痣。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目标区域时，
怀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轻颤了一下。极其细微，快得像错觉。但枕在我臂弯里的脑袋，
却微微僵硬了一瞬，连带着搭在我胸口的手，指尖也蜷缩了一下。这细微的变化，
没有逃过我的感知。我的心猛地一沉。“老婆……”我开口，声音刻意放得低沉平缓，
像是在说情话，目光却紧紧锁住她近在咫尺的侧脸，捕捉着她每一丝表情的波动，
“你这件睡衣……料子摸起来真好。很贵吧？”林晚的睫毛快速扇动了几下，像受惊的蝶翼。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身体又往我怀里缩了缩，
似乎想避开我探究的视线。“真丝的？”我继续追问，手指在她肩头的真丝面料上轻轻摩挲，
动作暧昧，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手感……跟我今天在公司，
看到我们沈总穿的那件衬衫很像啊。”最后几个字，我故意放缓了语速，咬字清晰。
4真相大白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臂弯里的身体，骤然僵直！
像一块被瞬间投入冰水的烙铁，从温热柔软变得坚硬冰冷。她搭在我胸口的手猛地抽了回去，
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般，下意识地想从我怀里挣脱开！时间仿佛凝固了。
卧室里只剩下空调低低的送风声，还有我们两人骤然变得粗重紊乱的呼吸声，
在寂静中无限放大。林晚的动作僵在半途。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那一瞬间，
我从她那双总是盛满温柔水波的大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的震惊！
还有一丝……被猝不及防揭穿的恐慌！那双眼睛里的纯真和依赖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锐利的、属于沈青瓷的审视和强装的镇定。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快得让人抓不住，但我确信自己看到了！那绝不是林晚该有的眼神！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发出一个短促而干涩的气音。
那张总是带着甜美笑容的小脸，此刻血色褪尽，显得有些苍白。“老……老公，
你……你说什么呢？”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不敢再看我的眼睛，
“什么沈总……什么衬衫……我、我听不懂……”她语无伦次，试图用懵懂来掩饰，
但那微微发抖的指尖和骤然失去血色的嘴唇，已经将她彻底出卖。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我却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力道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听不懂？”我盯着她躲闪的眼睛，声音低沉，一字一顿，
像在陈述一个无法辩驳的事实，“那我换个说法。沈总，沈青瓷总监……你锁骨下面那颗痣，
位置真的很特别。”“轰！”我的话音，像是一颗精准投掷的炸弹，在她脸上炸开。
最后那点强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林晚——或者说，
此刻更像是沈青瓷——的瞳孔猛地收缩到极致，脸上血色尽褪，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她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彻底僵住，连细微的颤抖都停止了，
只剩下剧烈起伏的胸口和急促得无法掩饰的呼吸，暴露着她内心的滔天巨浪。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难以置信、被戳穿的羞恼、还有一丝……深切的恐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