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霜与卿暖

剑影寒霜与卿暖

武村的约克城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林孤渊苏婉清 更新时间:2025-10-10 10:20

《剑影寒霜与卿暖》情节紧扣人心,是武村的约克城写一部不可多得的短篇言情小说,语言简洁但却生动形象。讲述的是:只是内力似乎极为浅薄。女子似乎并未察觉自己成了焦点,她快步走到柜台前,接过掌柜递来的热茶,也顾不上烫,小口急促地喝着,目……

最新章节(剑影寒霜与卿暖精选章节)

全部目录
  • 楔子:血色孤星冷月如钩,悬于墨色苍穹。寒山寺的钟声早已喑哑,唯余夜枭凄厉的哀鸣,

    撕裂着沉重的死寂。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寺院每一个角落,与香火灰烬的气息混杂,

    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残垣断壁间,伏尸处处。僧袍染血的和尚、劲装破碎的江湖客,

    乃至妇孺老弱,皆倒卧于血泊之中。寺中央的古松之下,一个身影兀自挺立。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着青衫,虽已遍染血污与尘灰,依旧不减其雍容气度。

    他手中长剑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胸口一个骇人的血洞仍在汩汩向外淌着血,

    他的生命正随着鲜血快速流逝。但他没有低头,目光如炬,

    死死盯着前方黑暗中绰绰的人影。“秦…傲天…好…好手段…”他艰难开口,

    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恨意与讥讽,

    “为…为这‘孤鸿秘典’…你…你竟真做得出…屠寺灭口…之事…”黑暗中,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步出。玄衣墨刀,面容冷峻如铁铸,正是当今武林盟主,

    “霸刀”秦傲天。他手中那柄闻名天下的“九环金背大砍刀”刀尖上,血珠正一滴滴坠落,

    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清晰得令人心悸。“林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秦傲天声音低沉,毫无波澜,“寒山寺不识时务,

    你林家更不该插手。交出秘典,我或可给你林家…留一丝血脉。

    ”“呵…呵呵…”青衫男子,正是江湖名门林氏家主林风遥,他低笑起来,

    血沫从嘴角不断溢出,“血脉?

    秦傲天…你休想…秘典…你永远…也得不到…”他猛地深吸一口气,

    用尽最后力气嘶声喊道:“渊儿——走!记住今日!记住这血海深仇!!”声音凄厉,

    穿透夜幕,传向寺院后方无尽的黑暗山林。几乎同时,林风遥手腕一翻,

    长剑爆起最后一道璀璨光华,并非攻向秦傲天,而是狠狠斩向身旁那口千年古钟!

    “铛——!!!”洪钟巨鸣骤然炸响,声波如同实质的怒涛,疯狂向四周扩散,

    震得地面微颤,瓦砾簌簌落下。秦傲天脸色一变,身形微晃,旋即稳住,

    眼中寒芒大盛:“垂死挣扎!”刀光一闪,如黑色闪电划破夜空。

    林风遥的笑声戛然而止。古松之下,再无声息。秦傲天收刀,

    冷漠地看了一眼林风遥倒下的身躯,目光扫向寺后山林,眉头微蹙。“盟主,

    那林家小子…”一名黑衣手下上前低声问道。“钟声报信,足够他逃远了。

    ”秦傲天声音冰冷,“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秘典…他林家小子,未必知道所在。

    清理干净,我不希望有任何关于今夜、关于秘典的流言传出江湖。”“是!”黑影憧憧,

    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现场,制造江湖仇杀的假象。无人注意,极远处,

    一株高树的茂密枝叶间,一双充满无尽悲愤与刻骨仇恨的年轻眼睛,将寺中惨剧的最后一幕,

    死死烙印在心底。少年紧紧咬着嘴唇,直至满口腥甜,泪水模糊了视线,

    却硬生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记住那把滴血的墨刀,记住那个冷峻的身影,

    记住每一个挥舞屠刀的身影。血债,必须血偿!

    他死死攥紧怀中一枚温热的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仿佛能从这冰冷的玉石中汲取最后一丝力量。最终,他身影悄然滑入密林,

    如同被黑暗吞噬的孤雁,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寒山寺重归死寂,

    唯有那口被劈出深痕的古钟,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一场席卷武林的滔天巨浪,

    已在这血色之夜,悄然埋下了种子。第一章:陌路相逢十年后。江南,烟雨朦胧的三月。

    官道旁,一家简陋的茶寮在细雨中飘着幌子,为南来北往的行人提供片刻歇脚之地。

    雨水顺着茅草檐角滴落,敲打着青石路面,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寮内人不多,

    几个行脚的商贩围着火炉低声交谈,一个带着斗笠的枯瘦老者独坐一隅,闭目养神。

    角落里,一个青衫年轻人静**着。他面容普通,略显苍白,似乎带着病容,唯有一双手,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此刻正捧着一杯粗茶,目光落在窗外迷蒙的雨雾山色中,

    眼神沉寂如水,深不见底。他便是林孤渊。十年蛰伏,十年磨剑。当年的孱弱少年,

    早已脱胎换骨。寒山寺的血与火,亲族师友的惨叫,父亲临终前的嘶吼,如同梦魇,

    夜夜啃噬着他的灵魂,也锤炼着他的意志。他苦练家传绝学,更遍访无名高手,

    将悲痛与仇恨化为力量,只为有朝一日,能站在那个人面前,讨还一切。如今,他回来了。

    带着一柄名为“孤影”的长剑,和一颗冰冷彻骨的心。茶寮外,

    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断了雨声的单调。“掌柜的,快!一壶热茶,

    再备些干粮!”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女声带着明显的焦急和疲惫。话音未落,

    一个身影已踉跄着冲进茶寮。那是一名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

    一身鹅黄色衣裙已被雨水和泥泞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发髻有些散乱,几缕湿发贴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却丝毫不掩其绝色容光。眉如远黛,

    目似秋水,此刻那双明媚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慌与疲惫,唇色因寒冷和紧张微微发白,

    却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之美。她的闯入,仿佛一道亮光,

    瞬间吸引了茶寮内所有人的目光。那几个商贩看得呆了,

    连火炉上的水壶噗噗作响也浑然不觉。林孤渊的目光也从窗外收回,淡淡扫了她一眼。

    女子的狼狈与美丽并未在他眼中激起丝毫波澜,

    他的视线在她腰间掠过——那里悬着一柄短剑,剑鞘华丽,显然价值不菲,

    并非寻常人家女子所有。再看她步履虽乱,却隐约透着练家子的底子,

    只是内力似乎极为浅薄。女子似乎并未察觉自己成了焦点,她快步走到柜台前,

    接过掌柜递来的热茶,也顾不上烫,小口急促地喝着,目光却不时紧张地望向来的方向,

    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这位姑娘,可是遇到了麻烦?”一个商贩忍不住开口搭讪,

    眼神热切。女子一惊,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回头,手下意识按住了短剑剑柄,

    警惕地看着众人,声音微颤:“没…没有。多谢关心,我歇息片刻便走。

    ”她的戒备和慌乱如此明显,任谁都看得出她在说谎。商贩们交换了一下眼色,

    笑容变得有些微妙。这荒郊野外,突然出现这样一个落单的绝色美人,

    还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很难不让人生出些别样心思。就在这时,

    官道上再次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比女子刚才的更为沉重响亮,听声音,至少有五六匹。

    女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几乎拿不住茶碗。蹄声在茶寮外戛然而止。

    “砰!”茶寮简陋的木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冷风夹着雨丝瞬间灌入,

    吹得火炉里的火苗一阵明灭。五个彪形大汉堵在门口,个个身着劲装,腰佩兵刃,

    满面凶悍之气,雨水顺着他们的蓑衣滴落,很快在脚下积成一滩水渍。为首的是个独眼龙,

    仅剩的一只眼睛凶光四射,扫视寮内,最后牢牢锁定在那黄衣女子身上,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跑啊!小娘皮!看你还能往哪儿跑!”独眼龙声音沙哑难听,“乖乖跟我们回去,

    把东西交出来,爷几个还能让你少受点苦!”女子吓得连连后退,背脊抵住了冰冷的土墙,

    退无可退,声音带着哭腔:“你们…你们别过来!东西我不会给你们的!

    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你爹?苏正云那老家伙现在自身难保!

    ”独眼龙狞笑着一步步逼近,“识相点,别逼爷们动粗,你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折腾。

    ”那几个商贩早已吓得缩成一团,噤若寒蝉。独眼龙几人一看就非善类,

    而且是冲着这女子来的,他们哪敢插手。眼看独眼龙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抓向女子,

    女子绝望地闭上眼,拔出短剑胡乱向前刺去。“哼!找死!”独眼龙轻易避开,

    反手一记耳光狠狠扇去。掌风凌厉,眼看就要落在女子娇嫩的脸上。

    就在这时——“咻!”一道极轻微的破空声。独眼龙的手腕猛地一痛,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力道瞬间消散。他惊疑不定地收回手,

    只见手腕上多了一个细小的红点,微微渗出血珠,旁边地上落着一根普通的竹筷。“谁?!

    哪个不开眼的敢管老子的闲事?!”独眼龙勃然大怒,独眼凶光扫向寮内。所有人的目光,

    下意识地转向那个始终安静的角落。林孤渊不知何时已放下了茶杯,

    手中把玩着另一根竹筷,眼神依旧平淡地看着窗外雨景,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是你小子?!”独眼龙恶狠狠地盯着林孤渊。林孤渊缓缓转过头,

    目光落在独眼龙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情绪,

    却让久经江湖、凶悍暴戾的独眼龙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起。“吵。

    ”林孤渊只淡淡说了一个字,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独眼龙被这眼神和语气慑得一滞,随即恼羞成怒:“妈的!装神弄鬼!给我废了他!

    ”他身后四名大汉立刻咆哮着扑向林孤渊,刀剑出鞘,寒光闪闪。

    黄衣女子吓得惊呼出声:“小心!”却见林孤渊身形动也未动,只手腕微微一抖。

    “咻!咻!咻!咻!”四道细微的乌光闪过,快得几乎肉眼难辨。

    扑来的四名大汉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

    脸上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眼神却已凝固,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他们的眉心正中,

    各自嵌入了一枚普通的铜钱,深入颅骨,只剩边缘微微露出。下一秒,

    四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几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再无生机。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雨水敲打屋檐的声音,和火炉上水壶沸腾的噗噗声。

    独眼龙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恐惧。他独眼圆睁,

    看着地上瞬间毙命的四个手下,又看看那个依旧稳坐如山的青衫年轻人,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摘叶飞花,皆可伤人!这是何等恐怖的内力与手法?

    他甚至连对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你…你到底是…”独眼龙牙齿开始打颤,

    握刀的手抖得厉害。林孤渊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依旧平淡:“滚。”只是一个字,

    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独眼龙心上。他再不敢有丝毫犹豫,甚至连狠话都不敢撂下,怪叫一声,

    连滚带爬地冲出茶寮,跳上马背,疯狂抽打马匹,顷刻间便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仿佛慢一步就会步了手下的后尘。茶寮内,鸦雀无声。

    那几个商贩和掌柜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看林孤渊的眼神如同看着地狱来的修罗。黄衣女子也惊呆了,怔怔地看着林孤渊,

    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后怕,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林孤渊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粗茶,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包括那道复杂而惊悸的视线。

    女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狂跳的心绪。她看着地上四具尸体,胃里一阵翻腾,

    强忍下不适,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鼓起勇气,走到林孤渊桌前,盈盈一拜,

    声音依旧带着些许颤抖,却努力保持镇定:“多…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苏婉清,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此恩…”“不必。”林孤渊打断她,头也未回,声音冷硬,“路过,

    嫌吵。”苏婉清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去,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无措。

    她从未见过如此冷淡之人,救了她性命,却仿佛只是随手拂去衣角的灰尘般不在意。

    但她很快调整心态,此人虽然冷漠,但武功高绝,或许…或许是唯一能帮她的人?

    “对公子而言或许是举手之劳,但对婉清却是救命大恩。”苏婉清坚持道,声音柔婉动听,

    “婉清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只是…只是眼下身陷困境,追兵恐怕不止一波。

    公子…公子能否…”“不能。”林孤渊再次冷硬拒绝,站起身,

    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拿起靠在桌边的用粗布包裹的长条状物——那显然是他的剑,转身便向茶寮外走去。

    他步伐沉稳,背影孤峭,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苏婉清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心中顿时涌起巨大的失落和恐慌。独眼龙虽逃,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厉害的人追来?

    离开这个神秘强大的青衣人,她独自一人根本无力应对。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矜持,

    快步追出茶寮,冲入细雨之中,对着林孤渊的背影喊道:“公子!请留步!

    ”林孤渊恍若未闻,继续前行。“我…我知道‘孤鸿秘典’的消息!”苏婉清咬咬牙,

    脱口而出。林孤渊的脚步,骤然停顿。他猛地转过身,那双一直沉寂如古井的眼眸中,

    骤然爆射出锐利如剑的光芒,直刺苏婉清,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婉清被他骤然转变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和衣衫,

    冷得她微微发抖,

    但她还是强撑着迎上那双可怕的眼睛:“我说…我知道‘孤鸿秘典’的消息。

    如果…如果公子肯护送我安全抵达金陵,我…我便将我知道的告诉公子。”林孤渊盯着她,

    目光锐利如刀,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雨丝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片朦胧的水幕。

    寒山寺,父亲临终,那场围绕《孤鸿秘典》的血案…这是他十年来的心结和目标。

    任何与此相关的线索,他都不能放过。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你最好没有骗我。

    ”苏婉清心中一紧,却也有了一丝希望,连忙道:“婉清不敢!性命攸关,岂敢欺瞒恩公?

    ”林孤渊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前行,只是速度放缓了些许。苏婉清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过来,这是默许她跟上了。她心中一喜,也顾不得浑身湿透,

    连忙小跑着跟上那道孤冷的青色背影。细雨蒙蒙,官道上,一青一黄两个身影,前一后,

    沉默地行走在江南的烟雨之中。命运的丝线,在这一刻,将本应陌路的两人,

    悄然缠绕在一起。而他们都不知道,这场看似偶然的相遇,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第二章:夜雨杀机天色渐晚,雨势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愈发绵密。官道泥泞,

    两旁的山林在雨雾中显得阴森朦胧。林孤渊步履沉稳,速度不快不慢,

    始终与苏婉清保持着约莫一丈的距离,既不显得亲近,也未让她跟丢。

    他沉默得如同一块行走的寒冰,除了必要的方向指引,再无只言片语。苏婉清跟在他身后,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湿透的衣裙紧贴着皮肤,冰冷难受,腹中饥饿,体力也消耗巨大。

    但她咬紧牙关,努力跟上,不敢抱怨半分。眼前这个神秘男子的冷漠和之前雷霆杀人的手段,

    让她心生敬畏,甚至有一丝恐惧。她不知道用“孤鸿秘典”的消息留下他是对是错,

    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生机。“那个…恩公…”苏婉清试着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有些微弱,

    “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避雨?天快黑了,这荒山野岭…”林孤渊脚步未停,

    只是淡淡回了句:“前方三里,有处荒废的山神庙。”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温度,

    却让苏婉清稍稍安心了些。至少,他有计划。果然,行不到三里,

    山路旁果然出现一座破败的庙宇。墙垣倾颓,门板歪斜,蛛网遍布,

    但至少有个屋顶可以遮风挡雨。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一股陈腐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庙内昏暗,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可见正中一尊泥塑山神像早已色彩斑驳,金身脱落,

    显得面目模糊,颇有几分狰狞。地上铺着厚厚的灰尘和枯草。

    林孤渊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确认并无危险,才迈步进入。苏婉清松了口气,

    跟着进去,顿觉风雨被隔绝在外,身体回暖了一些。她找了一处相对干净干燥的角落,

    靠着墙壁坐下,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林孤渊则选了离门口不远的一根倾倒的梁柱坐下,

    将用粗布包裹的长剑横于膝上,闭目养神,仿佛老僧入定。庙内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庙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偶尔穿堂而过的风声。气氛尴尬而沉闷。

    苏婉清偷偷打量着林孤渊。昏暗的光线下,他普通的面容显得更加模糊,

    但那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勾勒出一种坚毅而冷硬的线条。

    他整个人就像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宝剑,看似无害,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凌厉气息。

    她心中充满了疑问。他是谁?武功如此之高,为何籍籍无名?

    他又为何对“孤鸿秘典”如此在意?“恩公…”她再次鼓起勇气开口,

    “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林孤渊眼皮都未抬一下:“萍水相逢,何必留名。

    ”又一次被硬生生堵回,苏婉清有些气馁,但更多的是不甘。她想了想,

    轻声道:“今日若非恩公出手,婉清恐怕已遭不测。大恩不言谢,但婉清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待到了金陵,见到家父,必有重谢。”“我说了,不必。”林孤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

    “你只需记住你的承诺,告知我‘孤鸿秘典’的消息即可。”“婉清不敢或忘。

    ”苏婉清连忙道,犹豫了一下,又问,“只是…恩公为何对那秘典如此…”“与你无关。

    ”林孤渊冷冷打断。苏婉清彻底没了话说。她从未遇到过如此油盐不进的人。

    她自认容貌绝丽,平日所见男子,无不对她和颜悦色,殷勤备至,何曾受过这般冷遇?

    一丝委屈涌上心头,鼻尖微酸,她默默抱紧双膝,将脸埋了进去。时间悄然流逝,

    夜色彻底笼罩了荒山破庙。寒意渐重,苏婉清冷得微微发抖,

    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她一天未曾好好进食,又惊又怕奔波了整日,早已饥寒交迫。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气飘来。她惊讶地抬头,

    只见林孤渊不知何时生起了一小堆火,火堆上正架着一只处理干净的野兔在烤炙,

    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正是由此而来。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弄来了食物?

    !林孤渊熟练地翻转着烤兔,神情专注,跳跃的火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

    让他冰冷的侧脸似乎也柔和了少许。苏婉清看得呆了,腹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

    却不好意思开口。很快,兔子烤好了。林孤渊撕下一条肥美的后腿,用洗净的树叶包了,

    递向苏婉清。苏婉清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吃。”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字,

    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让苏婉清冰冷的心湖仿佛被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泛起细微的涟漪。“多…多谢恩公。”她接过兔腿,温度透过树叶传来,

    温暖了她冻得发僵的手。她小口咬了一下,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竟是出乎意料的美味。

    饥饿之下,她也顾不得形象,细细吃了起来。林孤渊自己也撕了一块肉,沉默地吃着。

    庙内只剩下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细微的咀嚼声。温暖的火光,食物的能量,

    驱散了些许寒意和尴尬。“恩公…”苏婉清吃完兔腿,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

    勇气也回来了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林孤渊擦拭着手上的油渍,

    闻言动作微顿,看了她一眼。火光下,女子姣好的面容带着些许忐忑,眼眸如水,

    倒映着跳动的火焰,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柔弱之美。他移开目光,声音平淡:“是。

    ”如此直白的回答,让苏婉清一噎,俏脸微微涨红,有些羞恼,却又无法反驳。确实,

    是她将他拖入了这趟浑水。“但我别无选择…”她低声呢喃,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那些人…他们想要我苏家的‘流云剑诀’,还说我爹私通了魔教,

    要抓我们回去审问…我爹绝不会做这种事!他们是诬陷!

    我是趁乱逃出来的…”她的话语带着哽咽,显然家中突逢大变,

    让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恐惧。林孤渊沉默地听着,眼神在火光中晦暗不明。江湖恩怨,

    是非曲直,他见得太多。苏正云的名字他略有耳闻,是金陵一带颇有名气的正道剑客,

    以家传“流云剑法”闻名。至于私通魔教…无非是利益争夺常用的肮脏借口罢了。

    那独眼龙显然是某个势力的爪牙。但他并无意深入了解,更不想卷入别人的是非。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休息。”他打断她的倾诉,“守夜我来。”说完,他便不再看她,

    重新闭目调息,如同入定的磐石。苏婉清看着他冷漠的侧影,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她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心如铁石,她的遭遇并不能引起他太多的同情。或许,

    只有“孤鸿秘典”才是他唯一关心的。一丝失落萦绕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安全感。

    尽管他如此冷漠,但待在他身边,却有一种奇异的安心,仿佛天塌下来,也有这个人顶着。

    疲惫和温暖袭来,她靠着墙壁,渐渐沉入了梦乡。夜渐深,雨声渐歇,

    唯有火堆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就在万籁俱寂之时,林孤渊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

    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如同暗夜中惊醒的猎豹。他悄无声息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

    投向庙门外无边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极淡的杀气,

    混杂在潮湿的水汽和草木气息中,若有若无,却逃不过他历经生死锤炼出的敏锐灵觉。

    来了!而且,比白天的杂鱼,要厉害得多。他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熟睡的苏婉清,

    她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微蹙,长睫轻颤。林孤渊默默地移到门口,

    他的身影融入门框旁的阴影中,他的手轻轻地按住膝上的“孤影”剑柄。粗布滑落少许,

    露出古拙的剑柄和一截暗沉无光的剑身。杀意,越来越近了。

    风雨声掩盖了细微的脚步声,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如同潮水般涌来,

    牢牢锁定了这座破败的山神庙。林孤渊深吸一口气,

    体内沉寂的内力开始如江河般缓缓流转,十年来日夜苦修的成果,即将再次饮血。今夜,

    注定无眠。第三章:剑影破夜庙外,夜色浓稠如墨,雨丝虽细,却更添几分刺骨寒意。

    五道漆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庙门外的空地上。他们身着夜行衣,

    与黑暗完美融合,甚至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只有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

    显示出他们精湛的内功和冰冷的杀意。为首一人,身材瘦高,

    手持一对奇门兵刃“判官笔”,笔尖在微弱的天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

    他便是这群杀手的头领,代号“幽蝠”。“确认目标在内?”幽蝠的声音嘶哑低沉,

    如同砂纸摩擦。身旁一个矮瘦汉子微微点头,鼻子抽动了两下:“错不了,有血腥气,

    很淡,还有…女人的气息和烤物的味道。他们在此停留有些时辰了。”“哼,

    倒是会找地方。”幽蝠冷笑,“老大有令,那姓苏的丫头要活口,她身上的东西必须拿到。

    至于旁边那多管闲事的小子…格杀勿论!”“头儿,白天独眼狼他们折了,

    据说那小子手法诡异,瞬间秒杀四人,怕是硬茬子。”另一个手持钢鞭的汉子低声道。

    “废物不足以论。”幽蝠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仗着暗器犀利,偷袭得手罢了。

    我等‘影煞阁’出手,岂是那些江湖杂碎可比?布阵,动手!”命令一下,

    五道身影瞬间散开,步伐诡异,如同暗夜中舞动的蝙蝠,悄无声息地向破庙包抄而去。

    他们的配合默契无比,气息完全收敛,显然精通合击暗杀之术。然而,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庙门的那一刻——“咻!”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道乌光比声音更快,从庙内黑暗处电射而出,直取幽蝠面门!幽蝠脸色微变,

    判官笔疾点,“叮”的一声脆响,将那物事击飞,竟是一块普通的碎瓦片!

    但瓦片上蕴含的强大力道,震得他手腕微微发麻。“好强的内力!”幽蝠心中一惊,

    收起轻视之心。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对方仅凭一块碎瓦,就能有如此劲道,

    绝对是一流高手!“被发现了!强攻!”幽蝠当机立断,低喝一声。

    五名杀手不再隐藏身形,同时暴起,如同五支离弦之箭,扑向庙门!“砰!

    ”破烂的庙门被一股巨力彻底震碎,木屑纷飞!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杀手刚踏入庙内,

    眼前便是一花!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从门侧阴影中闪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同时,

    一道暗沉冰冷的剑光骤然亮起,如同暗夜里划过的黑色闪电,没有璀璨的光华,

    却带着极致死亡的气息!“孤影”剑出鞘!剑招简单、直接、迅捷!毫无花哨,

    唯有杀戮的效率!噗!噗!两声轻微的、利刃割裂喉咙的声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两名杀手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模样,也没来得及挥出手中的兵刃,便觉喉头一凉,

    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空,眼前陷入永恒的黑暗,软软地倒了下去。剑光一闪即敛,

    青影已然退回原位,仿佛从未动过。只有地上瞬间毙命的两人,

    和空气中骤然浓郁的血腥气,证明着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致命交锋。

    后续冲进来的幽蝠和另外两名杀手硬生生止住脚步,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瞳孔骤然收缩,

    心底寒气直冒!好快的剑!好狠的剑!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剑的!

    林孤渊持剑而立,站在庙堂中央,挡在熟睡的苏婉清之前。火光跳跃,

    映照着他平凡却冰冷如铁的面容,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骇人,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影煞阁?”林孤渊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秦傲天养的狗,鼻子倒是挺灵。

    ”幽蝠心中巨震!对方竟然一口道破了他们的来历和幕后主使?!此人究竟是谁?!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与影煞阁、与盟主为敌?!”幽蝠厉声喝道,色厉内荏。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林孤渊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无比的自信与杀意。“狂妄!

    结三才阵!”幽蝠大怒,与另外两名杀手迅速移动身形,组成一个简单的合击阵势,

    判官笔、钢鞭、短刀同时攻向林孤渊上中下三路!劲风呼啸,招式狠辣刁钻,

    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训练有素!面对三人合击,林孤渊不退反进!脚下步伐一错,

    身如游龙,于间不容发之际从三般兵器的缝隙中穿过!“孤影”剑再次挥出,

    划出一道诡异莫测的弧线,并非格挡,而是直刺使用钢鞭的杀手腋下空门!

    那杀手万万没想到对方身法如此诡异,剑招如此刁钻,大惊失色下想要回防已是不及!

    “噗嗤!”剑尖精准地刺入腋下要穴,透体而过!林孤渊手腕一抖,剑气爆发,

    瞬间摧毁其心脉!杀手惨叫一声,倒地毙命。阵势瞬间被破!

    幽蝠和使短刀的杀手骇然失色,攻势不由一滞。就在这一滞的瞬间,

    林孤渊的剑已经到了!他的剑法,完全不同于任何已知的江湖流派,没有任何固定的章法,

    却快、准、狠到了极致!每一剑都直指破绽,每一招都蕴含杀意!仿佛为杀戮而生!

    “铛铛铛!”金铁交鸣之声如同暴雨般响起!幽蝠的判官笔疯狂挥舞,

    试图挡住那神出鬼没的剑光,却只觉得手臂剧震,对方内力之深厚,远超他的想象!

    那暗沉的剑身上传来的力量,如同山岳般沉重!使短刀的杀手更是不堪,一个照面,

    短刀便被“孤影”剑削断,紧接着剑光一闪,他捂着自己的喉咙,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转瞬之间,五名精锐杀手,只剩幽蝠一人!幽蝠亡魂大冒,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终于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不,是踢到了冰山!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

    根本是个深藏不露的煞星!他虚晃一招,判官笔直点林孤渊面门,身形却急速向后暴退,

    想要逃入黑暗之中!“留下吧。”林孤渊冰冷的声音如同索命梵音,在他耳边响起。

    一道剑光,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后发先至,无视了他所有的防御姿态,

    轻易地穿透了他的心脏。幽蝠前冲的动作猛然僵住,低头看着透胸而出的暗沉剑尖,

    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你…你…”他艰难地想说什么。林孤渊手腕一翻,

    长剑抽出。鲜血喷涌而出,幽蝠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身体软软倒地,气绝身亡。

    庙内重归寂静。只有火堆依旧在噼啪燃烧,映照着地上五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和持剑独立、青衣染血的林孤渊。从杀手出现到全军覆没,不过短短数十息时间。

    快得如同一场噩梦。角落里的苏婉清早已被激烈的打斗声惊醒。她缩在墙角,

    双手紧紧捂着嘴,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震撼。

    她亲眼目睹了这场短暂却血腥无比的杀戮。那个沉默冰冷的青衣男子,

    动起手来竟是如此可怕!剑出夺命,毫不留情,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那凌厉的剑光,

    那鬼魅般的身法,那冰冷彻骨的杀意,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看着林孤渊缓缓收剑归鞘,拿出干净的布巾,仔细擦拭着剑身上并不存在的血迹,

    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而不是杀了五个活生生的人。

    他的背影依旧孤峭,在跳动的火光和满地尸体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令人心悸。

    苏婉清的心脏仍在狂跳,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江湖的血腥和残酷,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

    自己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究竟拥有着何等可怕的力量。林孤渊擦完剑,转过身,

    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苏婉清身上。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杀戮后的波澜,

    只是淡淡问道:“吓到了?”苏婉清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又慌忙摇了摇头,声音发颤:“没…没有…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林孤渊不再多言,

    开始默默处理地上的尸体。他将五具尸体拖到庙外远处,寻了个浅坑草草掩埋,

    又清理了庙内的血迹,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寒。做完这一切,他回到火堆旁,添了几根柴火,

    重新坐下,闭目养神,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庙内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和苏婉清尚未平息的急促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渐渐淡去,但那种冰冷的杀意和恐惧感,却久久萦绕在苏婉清心头,

    挥之不去。她看着那个闭目调息的男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害怕,感激,敬畏,

    好奇…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到底是谁?他的剑,为何如此快,如此冷?

    他和武林盟主秦傲天,又有什么仇怨?自己用“孤鸿秘典”的消息留下他,

    究竟是福是祸?无数的疑问在她心中盘旋,然而,看着他那张冰冷隔绝的脸,

    她所有的问题都堵在喉咙里,问不出口。这一夜,注定漫长。第四章:金陵烟波次日清晨,

    雨过天晴。阳光透过破庙的窗棂,驱散了夜的阴冷和血腥。苏婉清从不安的浅睡中醒来,

    发现庙内已被收拾干净,若非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几乎让人以为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只是一场噩梦。林孤渊早已醒来,正站在庙门口,

    望着远处笼罩在晨曦中的金陵城廓。他的背影依旧挺直孤冷,仿佛昨夜染血杀神只是幻影。

    “醒了就出发。”他没有回头,声音平淡无波。苏婉清连忙起身,

    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裙和略显凌乱的发髻。经过一夜休整,虽然精神仍有些疲惫,

    但体力恢复了不少。她看着林孤渊的背影,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

    最终却只是低声道:“是,恩公。”两人一前一后,再次踏上路途。越靠近金陵,

    官道上行人渐多。繁华帝都的气息扑面而来,车马粼粼,商贩叫卖,

    与昨日荒郊野岭的杀机四伏形成鲜明对比。苏婉清的心情却愈发沉重和急切。

    她担忧父亲的安危,不知家中情况如何。那些追杀她的人既然能派出“影煞阁”的杀手,

    势力必然极大,父亲他…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加快脚步。

    林孤渊默默跟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实则将一切可疑的动静都纳入眼底。金陵城龙蛇混杂,秦傲天的势力在此根深蒂固,

    他必须万分警惕。进入金陵城,熙攘繁华更盛。苏婉清轻车熟路,

    引着林孤渊穿过几条热闹的长街,拐入一条相对清静的巷弄。巷子尽头,

    是一座气派的府邸,朱漆大门,门前两尊石狮威武,门楣上悬挂着“苏府”匾额。然而,

    此刻的苏府却大门紧闭,门前冷落,甚至连个守门的家丁都没有,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

    透着一股不寻常的萧瑟。苏婉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浇下。

    她快步冲上台阶,用力拍打着门环。“开门!快开门!我是婉清!我回来了!

    ”门内寂静无声。苏婉清更加焦急,拍门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爹!爹!开门啊!是我!

    ”林孤渊微微蹙眉,上前一步,凝神细听片刻,沉声道:“里面没人。”“不可能!

    ”苏婉清脸色煞白,用力推门,

    那厚重的朱漆大门竟被她推开了一道缝隙——门并未从里面闩上!她一把推开大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立在门口,美眸瞬间睁大,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只见府内庭院一片狼藉!花盆碎裂,草木折断,

    地面上随处可见已经变成暗褐色的斑驳血迹!廊柱、墙壁上留有明显的刀劈剑砍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爹!娘!”苏婉清猛地回过神,发疯般冲进府内,一边哭喊一边四处寻找。

    前厅、偏厅、后院…处处都是打斗破坏的痕迹,却空无一人!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

    仿佛整个苏府的人一夜之间全部蒸发,只留下这满目疮痍。

    苏婉清跌跌撞撞地跑遍每一个角落,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狼藉的庭院中央,

    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沾湿了衣襟。她娇躯剧烈颤抖,呜咽声破碎而绝望。

    “怎么会这样…爹…娘…你们在哪…”家破人亡的惨剧,就这样**裸地呈现在她眼前。

    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巨大的悲痛和恐惧瞬间将她吞噬。林孤渊站在她身后,

    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眼前的惨状并未让他动容,十年前寒山寺的那一夜,比这更加惨烈百倍。

    他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审视着现场的痕迹。打斗范围很广,

    但破坏程度并非极致高手所为,更像是人数占优的一方围攻。血迹虽多,但致命伤似乎不多,

    更像是以擒拿和控制为主。“他们…他们被抓走了…”苏婉清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看向林孤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一定是他们…是秦傲天的人!”林孤渊蹲下身,

    手指沾起一点地上一处已经干涸的血迹,搓了搓,淡淡道:“血迹凝固超过十二个时辰。

    打斗痕迹看似激烈,但留有余地,不像要灭门。你父亲和家眷,大概率还活着,

    只是被囚禁了。”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却像一盆冷水,

    稍稍浇熄了苏婉清的一些绝望。“还活着?”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猛地抓住林孤渊的衣袖,急切地问,“恩公,你说的是真的?我爹他们真的还活着?

    ”“大概率。”林孤渊抽回衣袖,站起身,“对方大动干戈,若是只为杀人,

    不必如此麻烦。他们要的是你苏家的剑诀,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活着的苏正云,

    比死的更有价值。”他的分析条理清晰,瞬间点醒了慌乱无措的苏婉清。是啊!

    那些人是要剑诀!还要她身上那样东西!爹娘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婉清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将林孤渊当成了主心骨。

    林孤渊目光扫过空旷的府邸,缓缓道:“找线索。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另外,

    你需要换身衣服,找个地方落脚。这里不能再待了。”他语气中的镇定感染了苏婉清。

    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强压下心中的悲痛,点了点头:“好,我都听恩公的。”她知道,

    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必须冷静下来,才能救出爹娘。两人迅速在府内搜寻起来。

    苏婉清回到自己闺房,换了一身素雅的浅碧色衣裙,

    又将一些细软和一枚贴身收藏的、看似普通的白玉簪子小心翼翼收好。

    林孤渊则在苏正云的书房和练功房仔细探查。书房被翻得一片狼藉,书籍散落一地,

    显然被人彻底搜查过。但在一个被劈碎的书架角落,

    林孤渊发现了一小块被撕扯下的、质地特殊的黑色布料,

    布料边缘绣着一个极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蝙蝠暗纹。“影煞阁。

    ”林孤渊捏着那块布料,眼神冰冷。果然是他们。此外,再无更多有价值的发现。

    对方处理得很干净。离开苏府前,苏婉清对着满院狼藉,重重磕了三个头,

    美眸中充满了坚定和恨意:“爹,娘,你们等着,女儿一定会救你们出来!”她站起身时,

    脸上的柔弱和悲伤已被一抹坚韧所取代。家逢大变,让她不得不迅速成长。

    林孤渊看着她眼中的变化,沉默不语。十年前,他也曾经历过同样的时刻。

    两人避开正门,从苏府后门悄无声息地离开。金陵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仿佛无人知晓昨日发生在一处深宅大院里的惨剧。林孤渊带着苏婉清,

    并未投宿热闹的客栈,而是七拐八绕,来到城南一处相对偏僻的旧巷,

    走进一家门面不起眼、名为“听雨”的小客舍。这里环境清幽,客人稀少,更适合隐藏行迹。

    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安置下来。房间内,苏婉清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

    心中一片茫然和悲凉。一夜之间,她从备受宠爱的千金**,

    变成了无家可归、父母下落不明的逃难者。笃笃。敲门声轻轻响起。苏婉清打开门,

    林孤渊站在门外。“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孤鸿秘典’的消息了。”他开门见山,

    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苏婉清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走到桌边,

    从怀中取出那枚看似普通的白玉簪子,双手递到林孤渊面前。“恩公,这就是我知道的,

    关于那秘典的线索。”林孤渊目光落在簪子上。那玉簪做工精细,玉质温润,

    但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苏婉清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她临终前告诉我,

    这簪子里藏着一个秘密,关系到一件极大的江湖宝物,让我务必收好,非到万不得已,

    绝不能示人,更不能落入歹人之手。她并未明说是什么宝物,

    直到…直到那些人来我家强索剑诀,无意间提到了‘孤鸿秘典’四个字,我才隐约猜到,

    母亲说的,可能就是这个。”她顿了顿,继续道:“我曾仔细研究过这簪子,

    它似乎浑然一体,找不到任何机关。但我母亲绝不会骗我。恩公你武功高强,见识广博,

    或许…或许能看出其中的奥秘?”林孤渊接过玉簪,入手温凉。他仔细端详,

    指腹细细摩挲过簪身的每一寸。玉质确实上乘,雕工是常见的兰花样式,并无特异。

    他运起一丝内力,缓缓注入玉簪之中。起初并无反应,

    但当他的内力以某种独特的频率震荡时,玉簪内部似乎传来极其细微的“咔”的一声轻响。

    林孤渊眼神一凝,指尖微微用力,小心翼翼地在簪头兰花花蕊处一按一旋。

    只见那看似浑然一体的玉簪,竟然从中轴线旋开,一分为二!簪身内部是中空的,

    藏着一卷薄如蝉翼、泛着淡淡古拙光泽的丝绢!苏婉清惊讶地捂住了嘴,美眸圆睁。

    她从未想过,母亲日夜戴在发间的簪子,竟真的内藏乾坤!林孤渊将丝绢取出,缓缓展开。

    丝绢材质特殊,极薄极韧,

    上面以极细的墨线勾勒出一些奇特的路线、标注和晦涩难懂的古文字,

    似乎是一幅地图的一角,或者某种指引。而在丝绢角落,

    绣着一个苍劲古老的篆字——“鴻”!虽然只是残片,但林孤渊一眼就认出,

    这丝绢的材质、笔迹、还有那个“鴻”字,

    与他父亲当年秘密带回、最终引来杀身之祸的“孤鸿秘典”残页,同出一源!

    他心脏猛地一跳,血液似乎都加快了流动。十年了!

    他终于再次找到了与秘典直接相关的线索!虽然这只是一小块残图,无法得知具体内容,

    但足以证明,苏婉清没有骗他!而且,这玉簪来自她母亲…“你母亲是谁?她怎会有此物?

    ”林孤渊抬头,目光如电,看向苏婉清。苏婉清被他锐利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

    低声道:“我母亲…她姓柳,名依依。听说早年也是江湖中人,后来嫁给我爹后,

    便相夫教子,极少过问江湖事了。我从未听她提起过这簪子的来历…”柳依依?

    林孤渊快速搜索记忆,并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与“孤鸿秘典”有关。

    要么是她隐藏极深,要么是这簪子另有来历。但无论如何,线索就在眼前。“这残图,

    我看不懂。”林孤渊将丝绢展现在苏婉清面前,“你可认得上面的标注或文字?

    ”苏婉清仔细看去,只见那些古文字艰涩难懂,路线也颇为古怪,摇了摇头:“婉清不识。

    这似乎是很古老的文字…”林孤渊沉吟片刻,将丝绢重新卷好,放入中空的玉簪内,

    旋紧还原,递还给苏婉清:“收好。此物事关重大,绝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

    ”苏婉清接过玉簪,紧紧握在手心,重重点头:“婉清明白。”她抬头看着林孤渊,

    眼中带着恳求,“恩公,如今我苏家遭此大难,爹娘下落不明,婉清孤身一人,

    无力对抗强敌。这秘典线索,于我而言是招灾惹祸之源,但或许对恩公有大用。

    婉清愿将此线索献与恩公,只求恩公…能助我救出爹娘!”她说着,便要屈膝拜下。

    林孤渊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下拜。触手处,手臂纤细柔软,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看着她泪光盈盈、满是恳求与绝望的双眼,那双眼睛像极了十年前那个无助的自己。

    仇恨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但并不意味着他完全失去了人性的温度。苏婉清的遭遇,

    或多或少触动了他冰封内心的一角。而且,这“孤鸿秘典”的线索与她紧密相关,

    救出她的父母,或许能揭开更多的秘密。更重要的是,对手是秦傲天!

    任何能让秦傲天不痛快的事情,他都愿意做。“我会帮你。”林孤渊缓缓开口,

    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但如何救,需从长计议。影煞阁囚人的地方,

    必然守卫森严。”苏婉清听到他答应,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泪水再次涌出,

    却是喜极而泣:“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只要能救出爹娘,婉清做牛做马,报答恩公大恩!

    ”“不必。”林孤渊松开手,转身走向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街道,“你先好好休息,

    恢复体力。我需要去打探一下消息。”说完,他身影一闪,

    已如一片青叶般悄无声息地掠出窗外,消失在繁华的金陵街巷之中。

    苏婉清看着空荡荡的窗口,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温热的玉簪,心中百感交集。

    恐惧、悲伤、希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对那道冰冷孤峭身影的依赖,交织在一起。

    她知道,前路必然更加凶险艰难。但至少,此刻她不是独自一人。

    第五章:暗夜潜行林孤渊的身影融入金陵城的繁华街巷,如同滴水入海,悄无声息。

    他并未直奔那些显而易见的江湖场所,而是穿行于陋巷窄弄,

    留意着一些特殊的标记和暗号。十年蛰伏,他并非只练就了一身武功,

    更建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不为人知的信息网络。这些网络深埋于市井之间,

    由一些看似普通的贩夫走卒、更夫乞丐组成,他们或许武功低微,但耳目灵通,

    往往能捕捉到江湖大人物们忽略的细节。在一家生意冷清的铁匠铺后院,

    他与一个瘸腿的老更夫低声交谈了几句;在一个馄饨摊前,他看似随意地坐下,

    与摊主交换了一个眼神;甚至经过一座石桥时,桥洞下蜷缩的乞丐也微微向他点了点头。

    零碎的信息如同溪流,汇聚到他的脑中。影煞阁在金陵的确有数个据点,

    但大多只是幌子。真正用来关押重要人物的秘密牢狱,极其隐蔽。根据多方线索交叉印证,

    最有可能的地方,是位于城西漕运码头附近的一处废弃货仓。那里鱼龙混杂,水路交通便利,

    且常有官方漕船往来,反而能很好地掩饰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与此同时,他也探听到,

    苏正云夫妇确实被影煞阁擒获,目前生死未知。而影煞阁在金陵的负责人,

    是阁中一位重量级人物,人称“血手”杜杀,此人不仅武功高强,仅次于阁主,

    而且手段残忍,极不好惹。得到所需信息,林孤渊不再停留,迅速返回“听雨”客舍。

    房间内,苏婉清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见到林孤渊推门而入,立刻急切地迎上前:“恩公,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林孤渊关上房门,点了点头,

    言简意赅地将打探到的情报说了一遍,包括废弃货仓的可能性和“血手”杜杀的存在。

    听到父母确实落入魔爪,苏婉清的心揪紧了,但听到他们可能还活着,

    且有了具体的目标地点,她又燃起了希望。“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救人?

    ”苏婉清迫不及待地问。“入夜。”林孤渊走到窗边,看着天色,“白天目标太大,

    晚上才是影煞阁这类组织最活跃,但也最容易松懈的时候。你需要留在这里…”“不!

    ”苏婉清打断他,语气异常坚决,“我要一起去!”林孤渊转身,

    皱眉看着她:“那里守卫森严,高手如云。你去,只会成为累赘。”他的话很直接,

    甚至有些伤人,但却是事实。苏婉清俏脸一白,咬了咬下唇,

    眼神却异常执拗:“我知道我武功低微,帮不上大忙,甚至可能会拖累恩公。

    但那里面关的是我的爹娘!我做不到在这里干等着!就算…就算只能远远地看着,

    或者在外面望风,我也要去!求你了,恩公!”她眼中噙着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那份倔强和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林孤渊看着她,沉默了。他理解她的心情。十年前,

    他也曾渴望拥有力量,去寒山寺救回父亲,而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狼狈逃窜。片刻后,

    他缓缓开口:“跟紧我,一切听我指令,若有危险,立刻自行逃离,不必管我。

    ”苏婉清闻言,眼中瞬间绽放出光彩,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听话!”夜色如期降临,

    笼罩了金陵城。城西漕运码头区域并未因夜幕而沉寂,反而更加喧嚣,灯火通明,

    力工号子声、船舶汽笛声、商贾喧哗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暗处的许多勾当。两道黑影,

    借着夜色和货堆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片废弃的货仓区。

    林孤渊换上了一身深灰色夜行衣,身形愈发显得挺拔利落。

    “孤影”剑被他用特殊药水涂抹过,在黑暗中毫不反光。

    苏婉清也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裙,紧跟在他身后,心情紧张又激动。

    货仓区域很大,废弃的仓库林立,如同巨大的黑暗怪兽匍匐在地。

    林孤渊根据白天的情报和现场观察,

    很快锁定了一座看似最破败、却隐隐有灯火透出、且周围暗哨分布最多的仓库。

    他示意苏婉清在一处巨大的废弃木箱后藏好,低声道:“在这里等我,无论听到什么动静,

    都不要出来。若半柱香后我未回来,或有大量人马朝这边来,你立刻离开,回客舍等我消息。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苏婉清知道自己进去确实只会添乱,虽然担心,

    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恩公小心。”林孤渊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如同融化的阴影般,

    悄无声息地滑向那座仓库。他避开明岗暗哨,利用各种死角,身法轻盈如烟,竟无一人察觉。

    苏婉清躲在暗处,屏息凝神,心脏怦怦直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座如同魔窟般的仓库,

    手心全是冷汗。时间一点点过去,仓库内寂静无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苏婉清越来越焦虑之时,仓库侧面的一扇小窗内,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短促的闷哼,

    随即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仓库内隐约传来几声低沉的呼喝和兵器交击的脆响,

    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打起来了!苏婉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攥着衣角,

    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就在这时,仓库大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一道缝隙!

    苏婉清吓得几乎要叫出声,却见一个青衣身影闪了出来,正是林孤渊!

    他肩上还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他迅速向苏婉清藏身之处掠来。“走!

    ”林孤渊低喝一声,语气急促。苏婉清来不及多想,连忙从木箱后钻出。然而,

    就在此时——“哐当!”仓库大门被人猛地彻底撞开!

    大批手持火把和兵刃的黑衣人怒吼着冲了出来!“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放箭!

    ”霎时间,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无数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两人!林孤渊眼神一冷,

    将肩上的人往苏婉清身边一放:“扶住你爹!”苏婉清这才看清,林孤渊救出的,

    正是她父亲苏正云!只是他此刻昏迷不醒,面色苍白,身上带着伤痕和血迹。“爹!

    ”苏婉清惊呼一声,连忙扶住父亲。与此同时,林孤渊手腕一抖,“孤影”剑出鞘,

    在身前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幕!“叮叮当当!”射来的箭矢尽数被剑幕挡下,

    折断落地!但他也被这波箭雨阻了一瞬。就这么一瞬的功夫,

    数十名黑衣人已经冲出仓库,将两人团团围住!火光跳跃,映照着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凶悍,一双大手骨节粗大,呈现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

    正是“血手”杜杀!杜杀目光阴鸷地盯着林孤渊,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苏婉清和苏正云,

    发出夜枭般的冷笑:“好小子!真有本事,竟然能摸进老子的地盘救人!

    还杀了老子好几个手下!报上名来,爷爷手下不杀无名之鬼!”林孤渊持剑而立,

    将苏婉清父女护在身后,面对重重包围,神色依旧冰冷平静:“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狂妄!”杜杀勃然大怒,“给我上!剁了他们!那丫头要活口!

    ”黑衣杀手们咆哮着蜂拥而上!林孤渊眼神一厉,对苏婉清低喝:“紧跟我身后!

    ”话音未落,他已主动冲入人群!剑光再起!这一次,不再是悄无声息的暗杀,

    而是正面硬撼的搏杀!“孤影”剑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

    化作一道道索命的黑色闪电。剑招依旧简洁高效,每一剑刺出,必有一人溅血倒地!

    他的身法更是诡异莫测,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

    同时反手一剑取人性命。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怒吼声不绝于耳!林孤渊如同虎入羊群,

    所向披靡,硬生生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苏婉清紧紧扶着父亲,紧跟在他身后,

    看着眼前这修罗场般的景象,看着那青色的身影如同磐石般为她抵挡所有风雨,

    心中充满了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尽管身处险境,但只要有他在前方,

    她竟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杜杀看着手下不断倒下,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武功竟然高到这种地步!剑法之狠辣凌厉,身法之诡异,

    远超他的预料!“废物!都给我滚开!”杜杀怒吼一声,猛地踏前一步,

    那双暗红色的手掌陡然膨胀了一圈,带着一股灼热腥臭的掌风,狠狠拍向林孤渊!

    “血煞手!”有杀手惊呼。这是杜杀的成名绝技,掌力歹毒,中者会血脉灼烧,

    痛苦而死!林孤渊感受到身后袭来的凌厉掌风,眼神微凝。他刚一剑劈翻左侧一名杀手,

    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杜杀这一掌来得恰到好处,极为刁钻!若他闪避,

    掌风势必波及身后的苏婉清父女!电光火石间,林孤渊做出了决定。他竟不闪不避,

    左掌猛然回拍,硬接杜杀这歹毒无比的一掌!“砰!”双掌相交,

    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一股灼热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吹得火把一阵明灭!

    林孤渊身形微微一晃,脚下青石板寸寸龟裂!

    他只觉一股灼热歹毒的气劲顺着手掌经脉侵入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而杜杀则“蹬蹬蹬”连退三步,脸上闪过一抹潮红,眼中尽是骇然!

    他全力施展的“血煞手”,竟然被对方仓促间一掌逼退?!此子的内力,竟深厚如斯?!

    就在杜杀被震退,其他杀手被气**得微微一滞的瞬间——“走!

    ”林孤渊强压**内翻腾的气血,一把抓住苏婉清的手臂,身形如同流星般向后急掠!

    同时,他反手掷出数枚铜钱!“咻咻咻!”铜钱精准地打灭了附近几支最主要的火把!

    周围光线骤然一暗!“追!别让他们跑了!”杜杀气急败坏的怒吼在黑暗中响起。

    杀手们一阵混乱,等他们重新点燃火把,哪还有林孤渊三人的踪影?

    只有地上留下的十几具尸体和点点血迹,证明着方才激烈的战斗。…黑暗中,

    林孤渊带着苏婉清和她昏迷的父亲,如同鬼魅般在复杂的巷弄中穿梭。他速度极快,

    却悄无声息,巧妙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闻讯赶来搜捕的影煞阁爪牙。苏婉清拼尽全力跟着,

    扶着父亲的手早已酸麻,但她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拖累。终于,

    在确认甩掉所有追兵后,林孤渊带着她闪入一条极其隐蔽的死胡同尽头,

    在一堆杂物后轻轻一推,竟露出一扇暗门!三人迅速进入,暗门悄然合上。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暗道,空气潮湿,但还算干净。暗道尽头是一间小小的密室,

    里面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和几个蒲团,桌上放着清水和干粮。

    这里是他多年前布置的一处安全屋,从未启用过。将苏正云小心地放在石床上,

    林孤渊终于忍不住,喉头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恩公!你受伤了!”苏婉清惊呼,

    连忙上前扶住他,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愧疚。都是为了救她父亲,

    他才会硬接那一掌…“无碍。”林孤渊推开她的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盘膝坐下,

    运功逼出侵入体内的“血煞”掌力。只见他头顶隐隐有白气冒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苏婉清不敢打扰,只能紧张地守在旁边,一会儿看看运功疗伤的林孤渊,

    一会儿看看昏迷不醒的父亲,心如刀绞。约莫一炷香后,林孤渊缓缓睁开眼,

    吐出一口带着腥气的浊气,脸色恢复了平时的苍白。“恩公,你怎么样?

    ”苏婉清急忙问道。“没事了。”林孤渊站起身,走到石床边,检查了一下苏正云的情况,

    “你父亲受了些内伤,又被下了**,暂时昏迷,性命无碍。”苏婉清这才稍稍放心,

    泪水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对着林孤渊盈盈拜下:“恩公…又一次救命之恩…婉清…真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一次,

    林孤渊没有立刻扶起她,只是看着她,缓缓道:“我救你父亲,并非全为你。

    影煞阁是秦傲天的走狗,与他们为敌,本就是我愿。”他的话依旧直接,

    却让苏婉清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原来,他帮她,主要还是因为共同的敌人…但无论如何,

    他救了她的父亲,这是事实。“不管因为什么,恩公的大恩,婉清永世不忘。”她坚持道。

    林孤渊不再多言,转身走到密室一角,闭目调息。苏婉清则守在父亲床边,

    用清水小心翼翼地为父亲擦拭脸上的污迹和血痕。密室中陷入了沉默,

    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经历了刚才的生死搏杀和亡命奔逃,

    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和难以言喻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然而,他们都清楚,

    救出苏正云只是第一步。打草惊蛇之后,“血手”杜杀和其背后的影煞阁,

    乃至那位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秦傲天,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而苏婉清手中那枚藏着“孤鸿秘典”残图的玉簪,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

    必将把所有人都卷入更深沉的江湖恩怨之中。第六章:秘辛初露密室中,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逝。苏婉清寸步不离地守着父亲,

    不时用湿布润湿他干裂的嘴唇,美眸中满是忧色。林孤渊则**调息,如同冰冷的磐石,

    但偶尔投向苏正云的目光,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约莫过了两个时辰,

    石床上的苏正云发出一声微弱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爹!爹!

    您醒了!”苏婉清惊喜交加,连忙俯身轻声呼唤。

    苏正云的眼神initially有些涣散和迷茫,待看清眼前的女儿,

    顿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坐起:“清…清儿…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快走!这里危险!

    ”他声音沙哑虚弱,却充满了焦急。“爹,您别急!没事了,我们安全了!

    ”苏婉清连忙按住父亲,泪水涟涟,“是这位恩公救了我们。”她侧身让开,

    指向角落里的林孤渊。苏正云这才注意到密室中还有一人。他警惕地看向林孤渊,

    当看清对方只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随即感受到对方身上那沉静如渊、隐隐透着锋锐的气息,立刻明白此人绝非凡俗。

手机上阅读

请扫二维码

同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