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顾总”的男人，对我头顶的数值是0。
这很正常，我们素不相识，萍水相逢。
但周明对他的恐惧，却是实实在在的。我看见周明头顶上，那个代表对我的数值【5】旁边，瞬间冒出了一个新的数值标签，上面写着“顾总”，数值是【-50】。
负数？代表着恐惧或者厌恶吗？
顾总在不远处的预留位坐下，周明这才敢重新坐下，但已经如坐针毡。
苏晴也收起了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变得有些拘谨。
这顿饭，已经没有再吃下去的必要了。
所有的甜蜜和期待，都在那几个冰冷的数字面前，碎得一干二净。
我拿起我的包，站了起来。
“周明，”我看着他，前所未有地平静，“我们分手吧。”
周明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微微，你胡说什么？就因为小晴？我都说了我们只是同事！”
他说这话时，头顶的【5】没有任何变化。
他根本不觉得他错了。
苏晴也急忙开口：“嫂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和明哥吵架……”
“闭嘴。”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苏晴被我噎得一愣，眼泪真的掉了下来。
我懒得再看他们演戏，转身就走。
“林微！”周明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别闹了行不行！今天是我们三周年的纪念日！”
“是啊，三周年，”我甩开他的手，回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送给苏晴的那条价值五位数的项链，是为了庆祝我们的三周年吗？”
这句话，是我瞎编的。
是我看到他看向苏晴时那几乎爆表的【99】后，临时起意的一次诈唬。
我赌他心虚。
果然，周明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失。
他头顶那个对我仅存的【5】，瞬间清零，变成了和我看那个顾总时一样的【0】。
甚至，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还闪过了一个【-10】的负值。
是厌恶吗？厌恶我戳穿了他的谎言？
真相大白。
我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麻木和可笑。
我转身，不再有丝毫留恋，大步向餐厅门口走去。
经过顾总那一桌时，或许是我走得太急，高跟鞋不小心崴了一下，身体一晃，手里的包没拿稳，直接朝着他的方向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包砸在了桌上，打翻了一杯柠檬水。
冰凉的水溅了那个男人一身。
完了。
我僵在原地，男人抬起头，那双深邃的墨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冷冷地看着我。
“道歉。”他薄唇轻启，声音比他头顶的【0】还要冰冷。
“对……对不起！”我连忙鞠躬道歉，窘迫到了极点。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拿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西装上的水渍。
我不敢多留，狼狈地转身，几乎是逃离了餐厅。
在我踏出餐厅大门的那一刻，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冷漠的男人依旧坐在原位，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他头顶上那个巨大的【0】，忽然轻轻地闪烁了一下。
然后，跳成了【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