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得泣不成声。
我的儿子，我的好儿子，他竟然还在安慰我，还在原谅我。
“小雨现在在哪里？”
我抹着眼泪问。
“她在市里的小学教书。今天周末，应该在家。”
妇女看看时间，“我给她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我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奶奶，怎么了？”
“小雨，你快回来。你的…你的亲奶奶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传来哽咽的声音：“真的吗？”
“真的。她就在咱家。”
“我马上回来！”
放下电话，妇女对我说：“小雨是个好孩子，就是有点倔强，像她爸爸。”
我点点头，心情五味杂陈。
一个小时后，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冲了进来。
她的眉眼间，竟然有几分我年轻时的影子。
“您就是…”她看着我，眼中含着泪水。
“小雨。”我站起来，伸出双手，“我是你奶奶。”
她扑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奶奶！我等了好久了！爸爸说您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抱着这个孩子，我感觉心中的一个巨大空洞，终于被填满了一些。
“奶奶，爸爸还给您留了别的东西。”
小雨拉着我的手，“您跟我来。”
她带我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摆满了画作，都是油画，画得非常好。
“这些都是爸爸画的。”
小雨自豪地说，“他说，这是遗传您的天赋。”
我震惊地看着这些画。
有风景，有人物，还有一幅特别的画——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婴儿，女人的脸模糊不清，但那种母爱的神情，却画得栩栩如生。
“这幅画画的是您。”
小雨指着那幅画，“爸爸说，这是他想象中您抱着他的样子。”
我再也控制不住，抱着画哭得昏天黑地。
“奶奶别哭了。”
小雨轻拍我的背，“爸爸说，如果您来了，一定不要哭。他说您这辈子已经哭得够多了。”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孩子，心中涌起无限的疼爱。
“小雨，你愿意跟奶奶回北京吗？”
小雨摇摇头：“奶奶，我想留在这里。这里有爸爸的回忆，还有养爷爷奶奶需要我照顾。”
我理解她的选择，但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
小雨突然笑了，“我可以经常去看您呀！奶奶，您给我讲讲我爷爷的事吧，还有我们家的事。”
“好，奶奶都告诉你。”
我擦干眼泪，“不过，有些事情可能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
小雨拉着我的手，“爸爸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傅盛寒打来的。
我看了看小雨，接起电话。
“姜吟，你在哪里？明轩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
“我不想听。”我打断他，“傅盛寒，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你疯了吗？五十年的夫妻，你说结束就结束？”
“五十年的欺骗，你说继续就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