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寻月穿过月洞门,走到一处宽阔的院子。
只见院子中间,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趴在木凳上,他两边各站一人,挥舞着木棍,正啪啪往他**上打。
少年的裤子已经被血浸湿,棍子上也沾染不少暗色的血迹。
看着这一幕,崔寻月感觉自己**也开始疼了。
可那少年却未哭喊一声,只抓着木凳的手臂鼓起了骇人的青筋。
这时,监刑的管事注意到崔寻月,连忙跑了过来。
“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崔寻月问道,“这人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打板子?”
管事回道,“他是府里的马夫,今日随郎君一起出门,但却未保护好郎君,令郎君遭受无妄之灾,所以郎君一回来便命我责罚于他。”
崔寻月闻言不禁在心里冷笑。
自己被人打了,反而将怒气洒在了下人身上。
不过......
周归远要责罚的人,她偏要救。
“别打了,放了他!”
听到这话,打板子的两人顿时停下动作,双双看向管事。
管事看向崔寻月,为难道。
“夫人,这不太好吧......”
崔寻月睨他,“有什么不太好,我说放了他那就放了他。”
“可郎君那里......”
崔寻月道,“夫君那里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去说。”
听此,管事才放了心,于是命人不再行刑。
崔寻月走后,管事走到少年身边。
他踢了下木凳,道。
“快起来,夫人免了你的责罚。”
木凳上的少年动了动。
他缓缓抬起头,俊俏年轻的脸上满是汗珠。
少年抬眸看着管事,目光没有焦点。
“什么?”
见他一副呆傻的模样,管事有些不耐烦,大声道。
“我说,夫人免了你的责罚,你不用再挨板子了。”
少年目光一动,渐渐有了焦点。
“夫人?”
管事道,“对,要不是夫人仁慈,你还得挨十板子。”
少年扒着木凳的手下意识扣紧,他断断续续道。
“夫人......在哪里......?”
管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夫人早走了,怎么,你还想见夫人?做梦吧你!”
少年垂下浓睫,失去血色的唇颤了颤。
他想起之前意识混沌时隐约听到的一道女声,轻柔悦耳,含了一丝悲悯,想必那就是夫人的声音吧。
因伤势有点重,司衡被两个小厮随意丢在了自己的住处。
**那里很疼,但好在只伤到了皮肉,躺个几天应该差不多了。
他没想过叫大夫,不是因为没钱。
他有钱,但这个钱要留给奶奶看病,他不能乱花。
好在他身子骨硬,这点伤对他不算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司衡趴在冷硬的床板上,身下却越来越疼了。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疼,他开始想夫人。
夫人的声音,还有夫人的面容。
夫人果然是个很好的人。
她又救了他一次。
想到这,司衡忍不住心潮浮动。
不过他很快压下心里的绮思。
他不能亵渎夫人。
夫人有郎君,有爱她的夫君。
所以他不能亵渎夫人。
司衡默念这句话,强硬忽视了心底那一抹酸涩。
......
崔寻月很快就将自己救过一个马夫的事情给忘了。
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时兴起,也是为了和周归远作对,因此才救了那个马夫。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因周归远脸被打得不能见人,所以这几日他都待在府里养伤。
可这对崔寻月来说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自发现他养外室后,崔寻月和他待在一个房间内都觉得恶心。
更别说还要日日相对。
一想到他摸了其他女人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她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遗憾的是,她现在还不能和周归远撕破脸。
父亲不会让她和周归远和离,只要周归远还有价值,她都必须继续做周家的妻子。
周归远想必也放不下崔家的地位。
父亲是朝廷从四品的官,和安南府的知府,都转运盐使都有姻亲。
如此有助力的靠山,周归远怎么可能会放弃。
所以不管怎么看,崔寻月都无法摆脱周家。
可让她就这么忍下周归远养外室的事情,她又很不甘心。
以她对周归远的了解,如果她之后无法再怀孕,他估计会将外室的孩子寄在她名下。
那个外室,他可能不会领进府。
可凭什么,她为什么要养别人的孩子?
如果真要养,她宁愿养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想到这,崔寻月忽而灵光一闪。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为周归远生孩子。
但没有孩子又绝对不行。
所以她不如借其他人的种生。
她的身体说实话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大夫说可以试着要孩子。
不过之前周归远一直离家在外,直到前几天才回家。
还没等她和周归远转达大夫的话,结果就发现他养了外室。
所以就算她打算要孩子,也绝不会和周归远生了。
这本来只是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但越想她越觉得这个主意贴符她心意。
或许说此举报复的意味更多。
既然你周归远可以养外室,让外室生孩子,那我又为什么不能借别人的种生孩子!
只要从她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那就是周家的孩子,其实无需管父亲是谁。
想到周归远以后会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为自己的儿子。
崔寻月心里就痛快极了。
不过狂热的劲头过去,崔寻月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不行,此事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一不小心被发现的话,她很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想到那个可怕的下场,崔寻月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
“月娘......”
一只大手忽而覆上了崔寻月的手背,掌心粘腻湿热,让人颇感不适。
崔寻月一哆嗦,连忙甩开了覆在手背上的手。
周归远诧异地看着她,“月娘,你......”
崔寻月对上他的目光,一下看清了他眼中的欲望。
此时他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余一点青紫淤痕,但这不影响他五官的俊美。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就是因为这副俊朗的相貌,尽管两人初见很不愉快,但她还是没有对他产生恶感。
但如今她心里只余对他的厌恶。
崔寻月避开他的目光,故作羞涩道。
“夫君,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闻言,周归远目光一顿,遗憾道。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