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晚上回家，陆远对我爱答不理。
我准备上床睡觉，刚躺下，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开。
“你洗澡了没？”
陆远的声音里满是厌恶。
“一身的鸡屎味，别挨着我！”
我浑身僵住。
十年来，他从未嫌弃过我身上的味道，甚至会抱着我说，这是土地的芬芳。
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话说重了，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些。
“顾宁，我知道你辛苦。”
“但现在公司不一样了，要走高端路线，你总不能一直当个铲屎的吧？”
他看着我，“把那个破养殖场卖了，以后我养你。”
我猛地坐起来。
“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
他瞬间炸了，从床上跳下来。
“一个破养鸡场有什么好留的！”
“你知不知道林薇的朋友圈都在怎么说我？”
“说我鲜达的创始人，未婚妻是个乡下养鸡的！”
“我的脸往哪儿搁！”
他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林薇认识的都是名流！资本！”
“她随便在网上发个笔记，都能给鲜达带来泼天的流量！”
他猛地回头，指着我的鼻子。
“你呢？”
“你只会让我被人当成笑话！”
他突然提出一个要求。
“林薇她爷爷，很喜欢你们家种的黄金蛋。”
“你把蛋的培育技术，给她一份。”
“她答应了，只要我办成，就帮我引荐食品协会的会长。”
我气笑了。
“那是我们家的专利，凭什么给她？”
他瞬间变脸，“什么你的我的！”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顾宁！你就不能把格局打开一点吗！”
这时，他手机“叮”地一声亮了。
是林薇发来的微信。
“亲爱的，配方拿到了吗？我爷爷都等不及要发朋友圈炫耀了。”
陆远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飞快地打字回复。
等他再抬起头看我时，脸又拉得老长。
“听见没？薇薇还在等。”
他把手机屏幕怼到我脸上。
“赶紧把配方给我，别让她等急了！”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
“陆远，那是我爸妈的心血，是我的饭碗。”
“你拿我的饭碗，去讨好你的初恋？”
陆远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狠狠把我推到墙上！
“顾宁！你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
“什么狗屁心血！没有老子帮你卖，你那些鸡蛋烂在地里都没人要！”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给，还是不给？”
我盯着他，咬着牙挤出三个字。
“死、都、不。”
陆远气笑了，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行，你硬气。”
他突然冲进书房。
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旧纸箱。
里面装的是我这十年记的喂养日记，还有爸妈留下的手写配料表。
“陆远你干什么！”
我心头一慌，扑过去想抢。
他却高高举起箱子，几步跨到阳台边。
“既然你不给，这些破烂留着也没用了！”
“住手！”
我扑在栏杆上，眼睁睁看着纸张四散飘落。
陆远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轻松。
“不想给配方，就滚回你的鸡窝去。”
我慢慢站直了身体。
“好。”
我转身回房，随便塞了几件衣服，拿上身份证就走。
路过客厅，陆远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给林薇发语音。
看见我出来，他连眼皮都没抬。
“走了就别回来。”
“没钱了别哭着求我。”
我走到门口，停下脚步。
“陆远，你这辈子做过最亏本的买卖，就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