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你体内的那道纯阴灵气，是开启鸿蒙道胎的唯一钥匙。”“为了这一天，
我等了十年。”顾玄之的声音温柔如昔，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将锋利的匕首刺入我的丹田。
剧痛袭来，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苦修多年的灵力，化作一道金光，
被他手中的那枚古朴心脏尽数吸走。他是我爱了十年的师兄，是正道人人称颂的君子，
是发誓要与我同生共死的道侣。可如今，他亲手剜我灵根，夺我性命，
只为证他自己的无上大道。“顾玄之！”我凄厉嘶吼，血沫从唇角涌出，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怜悯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蝼蚁。“鬼？”“这不归墟底，
连通九幽，你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我踢下万丈深渊。
坠落的狂风中，我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抹如释重负的轻松。原来，我于他而言，
只是一个用了十年的炉鼎，一件用完即弃的工具。无尽的恨意在我魂魄中燃烧，我发誓，
若有来世，不，即便没有来世，化作怨魂厉鬼，我也要他顾玄之，道毁人亡！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一道幽幽的叹息在我耳边响起。“一千年了，
终于来了一个恨意这么纯粹的祭品。”“小丫头，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1.我死了。又好像没死透。意识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沉浮，
丹田被剜的剧痛仿佛还烙印在灵魂上。顾玄之，顾玄之！这个名字像一道魔咒，每一次默念，
都让我的恨意加深一分。“啧，真是个小可怜。”那个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玩味。
我猛然睁眼。眼前不是想象中的九幽炼狱，而是一片虚无的混沌。
一道模糊的黑影在我面前浮动，看不清面目，只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
“你是谁？”我的声音嘶哑干涩。“我是谁不重要。”黑影轻笑一声，“重要的是，
我是唯一能帮你的人。”“帮你，向那个叫顾玄之的小子，讨回一切。”复仇两个字，
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我死寂的心。“你能帮我？”“当然。”黑影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你被他当做祭品，献祭给了不归墟，你的纯阴之气恰好打破了我身上的一道封印。
”“作为回报，我可以赐予你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只是，我修的，可不是什么正道仙法。”我毫不犹豫地开口：“只要能杀顾玄之，
入魔又何妨？”那所谓的正道，我已经见识过它有多虚伪肮脏了。“哈哈哈，好！有魄力！
”黑影畅快大笑，“记住我的名字，夜重楼。”“从今日起，你修我的《戮神诀》，
我以残魂为你筑基。”“你的恨意，就是你最强的武器。”话音刚落，
一股庞大的、冰冷的、充满了杀戮与毁灭气息的力量，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我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野蛮地冲刷着我残破的经脉，剧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这点痛，比起被顾玄之剜心刺骨的背叛，又算得了什么？
夜重楼似乎有些意外：“你这凡人丫头，毅力倒是不错。”“这《戮神诀》霸道无比，
入门第一关便是重塑经脉，稍有不慎便会爆体而亡，你竟能撑住。”我死死撑着，
任由那股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我要亲眼看着顾玄之那张伪善的面具，被我一片片撕下来。
我要让他尝遍我所受过的一切痛苦！不知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渐渐平息。
我能感觉到，一股全新的、远比我之前灵力强大百倍的力量，在我体内缓缓流淌。我的身体，
不，应该说，这具由夜重楼的力量重塑的身体，变得无比轻盈而强大。“感觉如何？
”夜重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我缓缓握紧拳头，感受着指尖凝聚的黑色魔气。“很好。
”我抬起头，看向无尽的黑暗上方，那里，是顾玄之所在的人间。“现在，该怎么出去？
”夜重楼笑了：“别急，这不归墟是上古大能设下的封印，以你现在的力量，还出不去。
”“你得先在这里，将《戮神诀》修炼到第一重圆满。”“正好，这墟底，
多的是被你献祭时逸散的鸿蒙道胎气息吸引来的怪物，够你练手了。”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顾玄之，你等着。等我从这深渊爬出去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2.不归墟底没有日月，
不知时岁。我唯一的感知，就是饥饿，以及对杀戮的渴望。夜重楼说得对，这里有很多怪物。
它们被鸿蒙道胎的气息吸引，却又被封印阻隔，只能在墟底徘徊。我的出现，对于它们来说，
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血食。起初，我被一只形如巨蟒的怪物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只能凭借着夜重楼教我的身法狼狈躲闪，好几次都险些被它吞掉。“废物！你的恨意呢？
拿出你对那个男人的恨！”夜重楼在我识海中怒吼。恨？我当然恨！
在巨蟒的血盆大口再次袭来时，我脑海中浮现出顾玄之那张温柔又残忍的脸。“清辞，
别怪我。”那句话像淬毒的刀，一遍遍凌迟我的心。“啊！”我尖叫出声，
胸中的恨意与杀意彻底爆发。手中的魔气不再受控制地凝聚，化作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
没有招式，没有章法，只有最原始的劈砍。我对着那巨蟒的头颅，一剑又一剑地斩下。
鲜血和碎肉溅了我一身，我却毫无所觉，眼中只有一片血红。
直到那巨蟒的头颅被我硬生生砍成肉泥，我才力竭地跪倒在地，大口喘息。“不错，
这才有点样子。”夜重楼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赞许。“记住这种感觉，将你的恨意，
化作你的力量。”从那天起，我不再躲闪。我主动寻找那些怪物，与它们厮杀。每一次力竭，
每一次濒死，都让我想起顾玄之的背叛，那恨意便会化作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撑着我站起来。
我的《戮神诀》进境飞快，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重。终于，在不知杀了多少只怪物之后，
我感觉到了瓶颈。“第一重圆满了。”夜重楼的声音响起，“你的魔躯已经铸成，
是时候该出去了。”“怎么出去？”“还记得你掉下来的地方吗？那里是封印最薄弱的地方，
也是唯一的出口。”“不过，那出口每隔三年才会开启一次，而且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算算日子，距离下次开启，还有不到一个月。”“这段时间，你巩固修为，
我再教你几招保命的本事。”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在夜重楼的指导下，
我不仅巩固了修为，还学会了如何完美地收敛自己的魔气。如今的我，只要不动手，
看上去就跟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没什么区别。“记住，你如今的身份已经暴露，
不能再用沈清辞这个名字。”夜重楼叮嘱道。“以后，你就叫‘阿鼻’。”“取自阿鼻地狱，
永世沉沦，不得超生。正适合你。”我点点头，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沈清辞，
早就死在了不归墟底。活着的，只有前来索命的恶鬼，阿鼻。到了约定的日子，
我回到了当初坠落的地方。抬头望去，头顶的混沌中，果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光点。
光点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一个漩涡。“就是现在！上去！”夜重楼喝道。我脚尖一点，
身形如鬼魅般冲天而起。穿过漩涡的瞬间，久违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我贪婪地呼吸着。我，回来了。顾玄之，你的噩梦，开始了。
3.我回到了我们曾经所属的宗门，天衍宗。三年的时间，这里似乎什么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山门依旧巍峨，弟子们来来往往，脸上带着朝气。只是，
宗门广场最中央，多了一座汉白玉的雕像。那雕像上的人，丰神俊朗，眉眼含笑，
不是顾玄之又是谁？雕像下，还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他的“丰功伟绩”。
“天衍宗首徒顾玄之，于三年前入不归墟，斩杀妖王，得鸿蒙道胎，
扬我宗门神威……”“其道侣沈清辞，为护玄之真人，不幸牺牲，
特追封为‘烈女子’……”我看着那刺眼的“烈女子”三个字，几乎要笑出声来。
真是好一个“烈女子”。真是好一个深情不悔的顾玄之。他踩着我的尸骨，
享受着无上的荣耀，还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爱人悲痛的痴情形象。这算盘，
打得真是噼里啪啦响。就在我看着雕像出神时，几个路过的外门弟子注意到了我。
“这位姑娘，你站在这里许久了，可是有什么事？”“看你的穿着，不是我们宗门的人吧？
”我如今一袭黑衣，脸上也戴着夜重楼为我准备的、可以隔绝神识探查的黑色面纱，
确实与天衍宗的白衣弟子格格不入。我转过身，声音刻意压得低沉沙哑：“我找顾玄之。
”那几个弟子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几分鄙夷和不屑。“又是一个来找顾师兄的。”“姑娘，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顾师兄自从沈师姐去后，便再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就是，
顾师兄何等人物，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我心中冷笑。看来这三年，
顾玄之的痴情人设经营得相当成功。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淡淡地问：“他在哪？
”“顾师兄如今正在闭关，冲击元婴期，谁也不见。”一个弟子不耐烦地说道。冲击元婴期？
靠着我的灵根，我的命，他倒是顺风顺水。“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我盘膝在雕像下坐了下来。那几个弟子见状，也懒得再管我，摇着头走了。我这一坐，
就是七天七夜。期间，有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甚至有执法弟子前来驱赶。
但我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看上去就像个执拗的凡人女子，他们也只能作罢。终于，
在第八天的清晨，一道强横的气息从天衍宗的禁地冲天而起。
天地间的灵气疯狂地向那个方向涌去，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我知道，顾玄之出关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道白衣身影踏空而来，悬浮在半空中。他比三年前更加俊美，
周身气息圆融深厚，眉宇间带着一股俯瞰众生的威严。元婴真君，顾玄之。
天衍宗的弟子们纷纷跪地，山呼海啸般地恭贺。“恭贺顾师兄破境元婴！”顾玄之微微颔首，
目光扫过下方，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眉头微蹙。显然，一个戴着面纱的黑衣女人，
如此突兀地坐在他的雕像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何人？在此所为何事？”他声音清冷，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审视。我缓缓抬起头，
透过面纱，看着这张让我恨了三年的脸。他瘦了些，
眉宇间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郁色。是在为我“悲痛”吗？真是可笑。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指尖凝聚出一缕微弱的、却精纯无比的纯阴之气。
“我有一桩交易，想和玄之真人谈谈。”顾玄之的瞳孔，在看到那缕纯阴之气的瞬间，
猛地一缩。4.“纯阴之气？”顾玄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死死地盯着我指尖那缕气息，眼中闪过惊疑、贪婪，还有一丝……恐惧。这世间，
拥有纯阴之体的人本就凤毛麟角。而像我这样，能将纯阴之气凝练到如此精纯地步的，
除了三年前被他亲手推下深渊的沈清辞，他绝不相信还会有第二个人。他起了疑心。
但他不敢相信。一个凡人之躯，坠入不归墟，绝无生还的可能。“你究竟是谁？
”他厉声问道，身上元婴期的威压毫不客气地向我压来。若是三年前的我，在这股威压下，
恐怕早已跪地不起，口吐鲜血。但现在，我只是静静地坐着，
仿佛那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只是拂面清风。我的反应，让顾玄之更加惊疑不定。他收回威压，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他转身向自己的洞府飞去。
我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他的洞府，还是我们曾经一起挑选、一起布置的地方。
里面的陈设，几乎没有变过。桌上还摆着我以前最喜欢用的那套茶具。真是讽刺。
顾玄之在主位上坐下，示意我坐在对面。“说吧，你到底是谁？从何处得来的纯阴之气？
你想做什么交易？”他连珠炮似的问道，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我没有回答，
而是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玄之真人何必心急？”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真人当年，能为了鸿蒙道胎，
毫不犹豫地献祭自己的道侣。”“如今，难道还会怕我一个无名小卒不成？”“砰！
”他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你到底知道什么！”顾玄之霍然起身，眼中杀机毕现。
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心中最深的一根刺。除了他和已经死了的沈清辞，
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却一语道破。“我知道的，
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我放下茶杯，抬眼看他。“我知道，你虽然炼化了鸿蒙道胎，
成功晋级元婴，但根基不稳，留下了极大的隐患。”“每到月圆之夜，
道胎中的狂暴之气便会反噬，让你痛不欲生。”“你需要至纯至阴的灵物来调和，否则，
不出十年，你就会被道胎撑爆，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顾玄之的心上。他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我，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些，都是他藏得最深的秘密。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她怎么会知道？她到底是谁！看着他惊骇欲绝的表情，我心中升起一股病态的快意。
这只是开始，顾玄之。我要让你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变成摧毁你的利刃。“我的交易很简单。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把鸿呈商会这个月从北海运回来的那批‘玄冥石’，让给我。”“作为交换，
我可以给你一道纯阴之气，解你燃眉之急。”玄冥石，正是调和道胎反噬的最佳灵物之一。
我知道他早就盯上了这批货，并且已经和鸿呈商会谈妥了。我就是要抢。明目张胆地抢。
顾玄之浑身一震，猛地推开我，眼中满是挣扎和屈辱。他堂堂元婴真君，天衍宗未来的掌门，
竟然要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威胁。可那道胎反噬的痛苦，如同跗骨之蛆，
让他日夜不得安宁。而我手中的纯阴之气，是唯一的解药。他没得选。“好。”他咬着牙，
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轻笑一声，
转身向洞府外走去。“三天后，子时，城东码头，我等你的货。”“至于我是谁？
”我顿住脚步，侧过头，面纱下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等你什么时候，
有资格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我回到在坊市租住的客栈。
夜重楼的声音在我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解：“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刚才在洞府里，
是杀他的最好时机。”“杀他？”我冷笑，“太便宜他了。”“我要的，不是他的命，
是让他生不如死。”“我要他众叛亲离，身败名裂，最后，再跪在我面前，求我杀了他。
”夜重楼沉默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低笑：“有趣，真是有趣。你这丫头，
比我想象的还要狠。”“不过我喜欢。”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子时，
我准时出现在城东码头。码头空无一人，只有江风呜咽，卷起几片落叶。
我静静地站在黑暗中，与阴影融为一体。顾玄之没有来。来的是鸿呈商会的管事，
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天衍宗的执法堂长老，也是顾玄之的师叔，以铁面无私著称的，
李长老。鸿呈商会的管事一见到我，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这位就是阿鼻姑娘吧？
顾真人已经吩咐过了，这批玄冥石，全部转交给您。”他说着，
便让手下的人将一个个沉重的箱子抬了过来。我神识一扫，箱子里果然都是上品的玄冥石。
顾玄之，还算识相。然而，一旁的李长老却突然开口，声音冷硬如铁。“慢着！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怀疑。“你就是那个逼迫玄之让出玄冥石的女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用了什么手段。但玄之是我天衍宗的未来，不容任何人威胁。
”“今天，你要么把玄冥石留下，要么，把你这条命留下！”话音未落，
一股比顾玄之更加强横霸道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元婴中期！看来，顾玄之还是不甘心。
他不敢自己动手，便搬来了执法堂的长老，想借刀杀人。真是好算计。
商会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边。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李长老，
这是我和顾真人的交易，你确定要插手吗？”我声音沙哑。“哼，交易？我看是胁迫吧！
”李长老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今天有我在此，你休想带走一块石头！
”他手一扬，一柄燃烧着烈焰的法剑便出现在手中。“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
”我笑了。“机会？”我慢慢抬起头，面纱下的双眼，闪烁着森然的魔光。“这句话，
我也送给你。”“现在滚，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放肆！”李长老勃然大怒。
区区一个藏头露尾的女人，竟敢如此狂妄！他不再废话，手中法剑一抖，化作一条火龙，
咆哮着向我扑来。炽热的剑气，几乎要将空气点燃。面对这足以焚山煮海的一击，
我却只是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一只白皙、纤细，看上去毫无力量的手。“不自量力！
”李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那条威势赫赫的火龙，
在触碰到我手掌的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所有的火焰和剑气，瞬间熄灭。
那柄上品法剑，发出一声哀鸣，跌落在地。“怎么可能！”李长老骇然失色。
我握住那柄法剑的剑尖，轻轻一捏。“咔嚓。”坚硬无比的剑身，如同脆弱的瓷器般，
寸寸碎裂。“我说过，让你滚的。”我抬起眼，一步步向他走去。每走一步，
我身上的气势便攀升一分。冰冷的、纯粹的、令人绝望的杀意，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李长老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这不是他能对付的！“你……你到底是谁！”他惊恐地后退，脚下一个踉跄，
狼狈地跌坐在地。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我缓缓抬起手，准备摘下脸上的面纱。“顾玄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
”“躲在暗处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码头。
远处，一棵大树的阴影下，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一僵。顾玄之的脸上，血色尽褪。他没想到，
自己竟然被发现了。更没想到，自己敬重的师叔，一个元婴中期的强者，在对方面前，
竟毫无还手之力！他死死地盯着我，心脏狂跳。一种荒谬而可怕的预感，在他心头疯狂滋生。
我不再理会他，目光重新落回瘫软在地的李长老身上。然后，我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
缓缓地，摘下了那层面纱。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依然是那副清秀的容颜，但曾经的温柔与天真，早已被无尽的冰冷和恨意所取代。那双眼睛，
不再是清澈的泉水，而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地狱的业火。“李师叔，三年不见，
别来无恙啊。”我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恢复了原本的清亮。只是那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