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以后咱家AA。”周远把一份协议推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房贷一人一半，
生活费一人一半，孩子费用一人一半。“你月薪两万五，我月薪八千。”我说。
“AA最公平。”他理直气壮，“你不会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吧？”我没说话。
他的手机亮了一下。我瞥见一条微信：「老公，那个包我想要。」备注名是一个心形符号。
1.周远等着我签字。“愣着干嘛？”他催促，“就是个形式。”我拿起那份协议，
一页一页翻。房贷每月六千，我付三千。生活费每月八千，我付四千。
孩子补习费、保险费、医疗费，一人一半。加起来，我每月要付九千多。我月薪八千。
“我工资不够。”我说。“那你少买点衣服。”周远皱眉，“我妈说得对，
你花钱太大手大脚。”我上一次买衣服，是三个月前。一件打折的毛衣，89块。
“你妈什么时候说的？”“上周。”他不耐烦，“别扯远了，签不签？”我看着他。
结婚五年，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我。“给我三天时间考虑。”“有什么好考虑的？
”“我要算账。”我把协议放下，“五年了，咱们的账，我得算清楚。”周远愣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站起来，“你不是说AA最公平吗？那咱们就算算，
这五年，谁欠谁的。”我转身上楼。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林晚，你别不识好歹！
”我没回头。回到卧室，我锁上门，打开手机。刚才那条微信，我看得很清楚。心形符号。
老公。那个包。周远从来没给我买过包。我们结婚五年，他送我的最贵的东西，
是一条200块的项链。还是他妈挑的。我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
第一条：查他的消费记录。第二条：查他的行程记录。第三条：查那个心形符号。
我不是没脑子的女人。他突然提AA，一定有原因。2.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
周远去上班后，我开始翻他的书房。他的电脑设了密码。但他用的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我试了一下，对了。他的邮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某楼盘的购房确认函。首付50万，
贷款130万。购房人：周远、程雨薇。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写着。我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
程雨薇。不认识。但她和周远一起买了房。我往下翻。银行流水单。过去一年，
周远每个月固定转账两万到同一个账户。收款人：程雨薇。我算了一下。一年24万。
他月薪两万五。每月给她转两万。他让我AA，是因为他的钱，要给别人。我拍下所有证据。
然后我关上电脑，把书房恢复原样。下午，我正常去上班。晚上，我正常做饭。
周远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炒菜。“想好了吗？”他问。“快了。”我说，“再给我两天。
”“磨蹭什么？”他皱眉。“五年的账，不好算。”我把菜端上桌，“你想AA，
总得让我算清楚吧。”周远看着我，眼神有些警惕。“你到底想干嘛？”“没干嘛。
”我笑了笑，“吃饭吧。”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他的呼吸声。他睡得很沉。而我，
一夜没睡。程雨薇。她是谁？他们在一起多久了？那50万首付，有多少是我的钱？
这些问题，我都要找到答案。3.第三天，我找到了程雨薇的信息。
她是周远公司的行政助理。25岁。比我小七岁。我翻到了她的朋友圈。没什么特别的。
美食、旅游、**。但有几张照片，背景很熟悉。那是我们经常去的餐厅。
我和周远约会时去过很多次。照片里，桌上有两份餐具。她配的文字是：「谢谢你，
我的先生。」发布时间是三个月前。那天是我的生日。周远告诉我，他要出差。
我一个人在家吃了泡面。我继续往下翻。一年前的照片，她在试婚纱。
配文是：「等你给我一个家。」我没有看错。婚纱。一年前。那时候，我还在给周远织围巾。
我放下手机，深呼吸。冷静。我对自己说。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需要更多证据。
我需要知道，这五年，他到底骗了我多少。我拿起电话，打给我表姐。她在银行工作。“姐，
帮我查个东西。”4.表姐帮我查到了周远的银行流水。过去三年，
他累计转给程雨薇87万。我看着这个数字，觉得荒谬。87万。我们结婚五年，
我的工资全部上交。加上年终奖，我一共交了将近50万。他拿着我的钱，养别的女人。
然后告诉我，AA最公平。我笑了。表姐问我：“你打算怎么办？”“离婚。”我说，
“但我要先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需要帮忙吗？”“需要。”我说，“帮我查查那套房，
首付50万，我想知道资金来源。”三天后，表姐把结果给我了。首付50万，
有32万是从周远的账户转出的。而那32万里，有18万是我的工资。他用我的钱，
给小三买房。然后让我签AA协议。因为他的钱，不够两边花了。我把所有证据整理好，
存进云盘。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现在，轮到我了。那天晚上，
周远又问我：“想好了没有？”我把协议拿出来，放在桌上。“我有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这套房子，首付30万，是我付的对吧？”“那是咱们共同财产。
”周远说。“那程雨薇那套房子呢？”周远的脸色变了。“你说什么？”“首付50万，
你出了32万。”我看着他，“其中18万，是我的工资。”“你查我？”他站起来。
“你说AA最公平。”我说，“那我们就算算，这五年，你转给她87万，
加上给她买房的32万，一共119万。”我把银行流水摊开。“这些钱，有多少是我的？
你心里没数吗？”周远盯着那些单据，脸色铁青。“林晚，你太过分了。”“我过分？
”我笑出声，“你用我的钱养女人，给她买房，还让我签AA协议。你跟我说我过分？
”“那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周远顿了一下，“她怀孕了。”我愣住了。
“什么？”“程雨薇怀孕了。”周远深吸一口气，“四个月了。”窗外很安静。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所以你让我签AA。”我说，“是想省钱养那个孩子。
”周远没否认。“那是我的孩子。”他说，“我不能不管。”“那我们的孩子呢？
”“乐乐有你。”我看着他。这就是我的丈夫。五年的枕边人。他说，
那个女人的孩子是他的，他不能不管。我们的孩子呢？有我就够了。“周远。”我站起来，
“你知道吗，我本来只是想离婚。”“本来？”“现在，”我把协议撕成两半，
“我要让你净身出户。”5.周远以为我在吓唬他。“净身出户？”他冷笑，“你拿什么？
”我拿出手机，把录音打开。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里面。程雨薇怀孕了。四个月。
那是我的孩子。乐乐有你。“你录音了？”周远脸色一变。
“我还拍了你电脑里的购房确认函。”我说，“还有你三年的银行流水。
还有程雨薇朋友圈的照片。”我一样一样说出来。周远的脸越来越白。
“你什么时候……”“你让我签AA那天。”我说，“你的手机亮了，我看见了那条微信。
”心形符号。老公。那个包。“我查了三天。”我把手机收起来，“你以为我那三天在干嘛？
想不通为什么你突然要AA？”周远张了张嘴。“林晚，我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
”“我可以不离婚。”他说，“我可以断了那边，我……”“你可以？”我打断他，
“你都给她买房了。你给她的孩子办户口了吗？”周远沉默。“办了是吧。”我点头，
“那你还跟我谈什么？”“那个孩子已经在那了，我总不能……”“你可以。”我说，
“但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了。”我转身上楼，开始收拾行李。周远跟上来。“林晚，
你冷静一点。”“我很冷静。”“乐乐怎么办？你想过吗？”我停下动作。“乐乐跟我。
”“凭什么？”“凭你出轨。凭你转移财产。凭你婚内和别人生孩子。”我看着他，“周远，
你觉得法院会把孩子判给谁？”周远愣住了。他大概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以为他可以两边都要。老婆、孩子、房子，一样不少。外面还有一个女人，
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他觉得他可以平衡。“你太天真了。”我说，“你以为提了AA，
就能把我的钱省下来给她？你以为我会配合你？”“你不配合又怎样？”周远突然变了脸色，
“这套房子有我的名字，公司有我的股份，你能拿走多少？”“你确定吗？”“什么？
”我把律师给我的资料拿出来。“婚内出轨，财产分割时可以主张少分或不分。
”我一条一条念，“婚内转移财产，可以追回。用共同财产给第三者购房，
配偶可以主张返还。”周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以为你能赢？”“我不知道能不能赢。
”我把行李收好，“但我知道，程雨薇那套房子，你保不住。”我拎着箱子下楼。“林晚！
”周远追上来，“你别冲动！”“我不冲动。”我打开门，“周远，AA最公平对吧？
那我们就公平一次。”“你把我的还给我，我不会要你的。”我走出那个家。门在身后关上。
夜风很凉。但我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6.我带着乐乐搬回了娘家。
我妈看见我的行李，什么都没问。“饿不饿？”她说，“我给你下碗面。”乐乐已经睡着了。
我坐在客厅，端着那碗面，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我妈坐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哭吧。
哭完了，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把事情说了一遍。我妈听完，沉默了很久。
“那房子……”“有我的名字。”我说，“但首付有18万是我的钱，月供我也在还。
他想让我放弃，没门。”“那个女人呢？”“我准备起诉她。”我说，
“她明知道周远有家庭，还和他在一起。侵犯配偶权，我要让她把钱吐出来。”我妈看着我。
“你想好了？”“想好了。”“那就去做。”她站起来，“妈支持你。”第二天，
我去找了律师。律师看完我的证据，点了点头。“很充分。”她说，
“录音、转账记录、购房确认函、朋友圈截图……足够了。”“我能拿回多少？
”“房产方面，这套婚房你至少能分到六成。”律师说，“程雨薇那套房子，
因为是婚内购买，有你的钱，可以主张返还出资部分。”“那87万呢？”“这个比较复杂。
”律师皱眉，“如果能证明是共同财产转移给第三者，可以追回。但对方可能会说是借款。
”“有办法吗？”“有。”律师看着我，“你需要证明，这些钱是以情人关系赠予的，
而不是借款。”“怎么证明？”“她的朋友圈。”律师说，“‘谢谢你，我的先生’，
‘等你给我一个家’。这些表述可以证明关系。”我点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孩子。
”律师说，“你要争取抚养权。对方婚内出轨，又和第三者生育子女，
法院大概率会把孩子判给你。”“他可能会争。”“那就让他争。”律师合上文件夹，
“林女士，你的证据很扎实。只要你想赢，就能赢。”我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阳光很刺眼。
我眯着眼，站在街边，深呼吸。这五年，我以为我在经营一个家。原来，
我只是在给别人养老公。现在，该收账了。7.周远没有坐以待毙。他找了他妈。
婆婆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给乐乐做辅导。“林晚，你是不是疯了？”婆婆的声音尖锐，
“你要告我儿子？”“阿姨，”我说，“是他出轨在先。”“什么出轨不出轨的？
男人在外面有点应酬怎么了？”我沉默了一下。“应酬到给别人买房，给别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