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是霸总白月光的替身那天,我果断签了离婚协议。他嗤笑:“你这种女人,
离开我能活下去?”三十天冷静期里,我看着他带白月光住进我们的婚房。
媒体拍到我街头吃盒饭的照片,全网嘲笑豪门弃妇惨状。直到遗产继承日,
全球律师飞抵城中村找我。他慌忙冲来阻止:“别闹了,回家。
”我笑着按下遗嘱公证直播键:“介绍一下,这是你死对头留下的——百亿遗产。
”签字笔尖悬在离婚协议末尾,林晚的手很稳。卧室里没开主灯,
只有她这边一盏孤零零的阅读灯,在雪白纸面上投下一圈冷白的光晕。光圈的边缘,
恰好切过乙方签名处印刷体的“顾承泽”三个字。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他常用的雪松尾调的古龙水味,冷静又疏离,像他这个人。
门外隐约传来响动,是顾承泽回来了。脚步声停在主卧门口,没进来,转而去了书房。很快,
书房传来压低的、温和的讲电话声,那种语气,是林晚三年婚姻里从未享有过的耐心与温度。
她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戒指早上就摘了,指根留下一圈淡淡的戒痕,
比旁边皮肤稍白一些。有点不真实。就像她半小时前,
无意点开顾承泽书房那台忘了关的私人电脑,在加密文件夹深处,
看到的那个命名为“皎皎”的子文件夹一样不真实。成百上千张照片。另一个女人的照片。
从青葱校园到风华正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
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和自己像了七分。而她林晚,在顾承泽醉后偶尔流露的恍惚凝视里,
在他坚持让她留的黑色长直发里,在他总选给她的那几种特定色调的衣裙里,
找到了这“七分像”的全部价值。原来她不是运气好,是运气“刚刚好”,
像他求而不得的月亮。书房的通话似乎结束了。脚步声再次接近,这次推开了主卧的门。
顾承泽站在门口,没完全进来,身影被走廊的光拉得修长。他扯松了领带,
眉宇间带着一丝工作后的倦色,目光扫过房间里沉默坐着的她,扫过她面前摊开的文件,
最后定格在她脸上,没什么情绪。“有事?”他问,声音是一贯的平淡。林晚拿起笔,
在“林晚”那栏,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抬起头,看向他,甚至很轻地弯了一下嘴角:“离婚协议,
我签好了。顾总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按程序走吧。”顾承泽显然愣了一下。他走过来,
拿起协议,快速扫过签名处,确认不是玩笑。然后,他放下协议,嗤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笃定。“林晚,”他念她的名字,
像在掂量一件不合时宜的物件,“你这种女人,离了我,能活得下去?
”他目光扫过她身上看不出牌子的家居服,扫过这间奢华却空旷的卧室,意思不言而喻。
三年圈养,她早已失去独立的羽翼,或者说,在他看来,她从未拥有过。林晚没接话,
只是安静地收拾起属于自己的那几份文件。她的东西很少,在这个家里少得可怜。
一个二十寸的旧行李箱,就装下了她所有的“过去”和“本来”。
顾承泽看着她真的拉起箱子走向门口,眉头蹙起,那股莫名的烦躁又升腾起来。“站住。
”他命令道。林晚停在门边,没回头。“协议签了,还有三十天冷静期。”他冷硬地提醒,
像是在宣布一项不容置疑的规则,“这三十天,你最好安分点。别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没空应付。”“当然。”林晚拉开门,“顾总放心。”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三十天,足以让很多事发生。比如,顾承泽的白月光,苏皎皎,高调回国。
财经版和娱乐版头条联手推送:顾氏总裁亲密接机,疑好事将近。比如,
苏皎皎很快被拍到时,手上拎的**包,是林晚当初多看了两眼,
顾承泽说“不适合你”的那只。再比如,社交媒体上流传开一段模糊视频,
是顾承泽带着苏皎皎,出入他们那套位于顶层、可以俯瞰全江的婚房公寓。视频里,
苏皎皎巧笑嫣然,依偎在顾承泽身侧,而顾承泽侧头看她,
脸上是林晚熟悉的、却从未对她展露过的柔和。媒体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很快,
林晚“落魄”的照片流了出来。画面里,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
蹲在嘈杂喧闹的城中村巷口,手里捧着一个一次性饭盒,里面是看起来油汪汪的廉价盒饭。
背景是斑驳的墙面、杂乱的电线和晾晒的衣物。拍照的人角度抓得极好,
将她背影拍得单薄又孤寂。“豪门梦碎!顾总前妻疑似生活潦倒,
城中村盒饭度日”“替身夫人惨遭扫地出门,现状堪怜”标题一个比一个耸动,
评论区更是精彩纷呈。“早就说她配不上顾总,看吧,离了男人果然活不下去。”“啧啧,
以前穿高定,现在吃盒饭,真是世事无常。”“活该,谁让她当替身还没点自知之明。
”“只有我觉得她有点惨吗……”“惨什么惨,捞女的下场!
”嘲笑、奚落、揣测、少量的怜悯,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将“林晚”这个名字淹没。
她似乎真的成了所有人眼中,那个离了顾承泽就一无是处、狼狈不堪的可怜虫。
顾承泽看到这些报道时,正和苏皎皎在婚房的餐厅用早餐。苏皎皎把平板推到他面前,
声音柔柔的,带着恰到好处的讶异与同情:“承泽,你看林**她……怎么会这样?
要不要……帮帮她?”顾承泽瞥了一眼屏幕上那张放大照片。女人蹲着的背影,渺小,黯淡,
和周围脏乱的环境融为一体。他心头莫名一刺,随即是更深的烦躁与一种近乎恼羞的厌恶。
她就非得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或者报复他?“不用。”他冷漠地收回视线,
将一杯牛奶放到苏皎皎手边,“她自己选的路。”语气生硬,不知是说给苏皎皎听,
还是说给自己听。第三十一天。离婚冷静期结束,法律意义上,她和顾承泽再无瓜葛。
这一天,城中村那间租来的、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单间外,出现了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景象。
数辆低调但价值不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狭窄的巷口。车门打开,
下来七八位身着昂贵西装、手提精密公文箱的中外人士。他们肤色各异,年龄不一,
但气质同样严谨肃穆,眼神锐利。在鸡飞狗跳、晾衣杆横斜的巷道里,他们步履沉稳,
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林晚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领头的是一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华裔老者,
戴金丝边眼镜。他抬手,用指节轻轻叩门,节奏标准而克制。门开了。林晚站在门内,
还是简单的衣着,素面朝天。她看着门外这群人,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林晚女士?”老者开口,中文略带一点异国腔调,
但用词极其精准恭敬,“受沈寂先生生前委托,我们是他的遗产执行律师团,
来自七家不同律师事务所,负责处理他在全球各地的资产移交事宜。按照沈先生遗嘱指定,
您是他全部遗产的唯一继承人。这是我们的证件、委托书,以及遗嘱副本。
”他递上一个厚重的烫金文件夹。林晚接过,翻开。首页,是沈寂飞扬凌厉的签名。
那个名字,在另一个领域,曾是顾承泽在商场上最强劲、也最忌惮的对手。两虎相争多年,
直到半年前,沈寂因一场突如其来的罕见疾病,在海外离世,震动整个商界。她安静地看着,
逐字逐句。单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窗外,好奇的邻居探头探脑,
被门外那些西装革履的保镖模样的人礼貌挡回。律师们安静等待,姿态恭谨。良久,
林晚合上文件夹,抬起眼:“我需要怎么做?”老者微微躬身:“首先,
需要您确认遗嘱效力,签署一些初始文件。随后,
我们将协助您完成全球主要资产的盘点与接收。部分股权和不动产的过户需要您亲往,
团队已安排好专机与行程。另外,”他顿了顿,声音更慎重了几分,
“按照沈先生遗嘱特别附加条款,他要求,在遗产继承的法律手续启动时,
需进行不低于全球前十主流媒体平台的实时公证直播。他说,”老者抬起眼,
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复杂,“这很重要。”林晚沉默了。
她想起那个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意、眼神却比谁都孤独锐利的男人。想起最后那段时间,
他躺在病床上,瘦得脱形,却紧紧抓着她的手,力气大得吓人,
眼底烧着不甘的火焰:“晚晚……别让人……看轻了你。尤其是……顾承泽。”她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里面没有任何犹豫。“好。”她说,“按他的意思办。”消息是长着翅膀的。
尤其是“沈寂百亿遗产唯一继承人”与“顾承泽刚离婚的前妻”这两个爆炸性身份,
叠加在同一个人——那个刚刚被全网嘲笑的“落魄弃妇”林晚身上时,其传播速度堪比核爆。
顾氏总裁办公室。顾承泽正在听一个部门汇报,秘书几乎是失态地冲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脸色煞白,举着的平板电脑抖得厉害。“顾、顾总!出事了!
林**她……她……”顾承泽不悦地抬眼,目光冷冽。秘书吓得一哆嗦,
直接把平板屏幕转向他。屏幕里,是一个正在进行的、**精良、多机位切换的直播画面。
背景似乎是某个顶级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厅,庄重奢华。林晚坐在主位,
一身剪裁极佳的珍珠白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优美脆弱的脖颈。她脸上妆容精致淡雅,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从容与……疏离的威仪。她面前,坐着那排国际知名的律师。
他们正在依次向镜头展示并宣读文件,多种语言交替,同声传译清晰稳定。
、“全部遗产”、“唯一继承人”、“即刻生效”、“全球资产”……弹幕和评论早已疯了,
刷得根本看不清具体字句,只有满屏的“!!!!”“**!!!”“惊天逆转!!!
”“百亿?!是我想的那个百亿吗?!”“顾总前妻?!我眼瞎了?!
”“这打脸太狠了哈哈哈哈!”“谁才是小丑?!
”顾承泽死死盯着屏幕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血液似乎一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猛地站起,身后的老板椅因为力道过大而滑出去,
撞在书架上发出巨响。汇报的高管噤若寒蝉。沈寂?怎么会是沈寂?
那个死了都要压他一头的沈寂!他把什么都留给了林晚?什么时候?他们什么时候有的交集?
!无数疑问和一种被彻底愚弄、背叛的狂怒瞬间攫住了他。还有更深层的,
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他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和他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
“地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睛赤红。秘书报出了那个顶级律所的地址。
顾承泽抓起车钥匙,像一阵狂风般冲了出去,一路不知闯了多少红灯,
几乎是用飙车的速度赶到了那栋摩天大楼下。直播还没结束。他冲进专用电梯,
直抵会议厅楼层。门口有安保和工作人员试图阻拦,被他粗暴推开。“滚开!
”他撞开了会议厅厚重的大门。里面所有的镜头,瞬间转向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直播画面里,
出现了顾承泽铁青的、带着剧烈奔跑后痕迹的俊脸,和他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风暴。
林晚坐在那里,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她只是微微抬手,律师们的陈述暂停。整个会议厅,
只剩下机器运转的低嗡,和无数道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顾承泽胸口剧烈起伏,
他看着灯光下那个仿佛在发光的女人,看着这张他以为掌控了三年、此刻却遥远如星辰的脸。
无数质问、怒火在舌尖翻滚,最终冲出口的,
句干涩的、甚至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与……挽回意味的话:“林晚……别闹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通过收声设备传遍了直播的每个角落,
“跟我回家。”回家?这两个字,此刻听起来荒谬至极。会议厅里安静得可怕,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晚身上。她终于缓缓抬眸,
看向门口那个形容略显狼狈、却依旧英俊迫人的前夫。她的目光很平静,像秋日深湖,
不起波澜。然后,她极轻、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怨恨,没有嘲讽,
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片彻底的、冰冷的释然,和某种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她没有回答顾承泽的话。而是微微侧首,对着主镜头,也是对直播屏幕前亿万双眼睛,
清晰、平稳地开口,声音通过优质的音响设备传开,敲在每个人耳膜上:“差点忘了,
借着这个机会,正式介绍一下。”她停顿了一秒,目光掠过脸色骤然僵硬的顾承泽,
落向虚无,又像是看向某个遥远的、已故的灵魂。红唇轻启,一字一顿:“这是沈寂先生,
也就是顾总您那位,众所周知、较量多年的死对头——”她的指尖,
轻轻点在了面前那份厚重的、烫金的遗嘱文件封面上。“留给我的。”“百亿遗产。
”话音落下的瞬间,直播画面定格在她无悲无喜的侧颜,
和顾承泽骤然失血、凝固成一片空白的脸上。弹幕,彻底炸了。空气凝滞了几秒,
随即爆发出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即便在场的都是见惯风浪的顶尖律师和专业人士。
直播弹幕更是呈现出一片空白的诡异状态,仿佛所有观众都被这记无声惊雷劈得魂飞魄散,
忘了敲字。顾承泽僵在门口,像一尊骤然风化剥裂的石膏像。
那句“百亿遗产”不是最致命的,致命的是前面那个定语——“你死对头留下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钉穿他所有的认知、骄傲,
以及那点连自己都尚未理清的、名为“挽回”的狼狈心思。死对头。沈寂。那个名字,
曾是他商海征途上最高耸的障碍,最棘手的顽敌,也是最……隐秘的参照。他们缠斗多年,
互有胜负,彼此厌恶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实力。半年前沈寂骤然离世,
顾承泽在短暂的错愕后,曾有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复杂情绪,
像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坐标。可他从未想过,沈寂会以这种方式,
在他彻底“解决”掉林晚这个“麻烦”的当口,给了他最狠、最猝不及防的一击。遗产?
林晚?唯一继承人?他们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顾承泽的妻子——不,
前妻——怎么会和沈寂扯上如此深厚、如此……超越想象的关系?!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炸开,
碎片割得他理智生疼。他看着灯光下那个陌生的林晚。珍珠白的西装衬得她肌肤胜雪,
眉眼间的从容不再是他熟悉的温顺或沉默的隐忍,而是一种真正手握权柄、俯瞰众生的平静。
那平静比任何尖刻的嘲讽都更让他难堪,仿佛他此刻的震惊、暴怒、失态,
都只是她剧本里早已预料、不值一提的桥段。
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震惊、被愚弄的暴怒,
以及最终凝固成的铁青。他拳头在身侧握紧,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质问她?指责她?在全世界面前,
问她何时与自己的死对头有了这般勾连?那只会让他显得更可笑,更像个一败涂地的蠢货。
“顾总,”打破这死寂的是那位银发华裔老者,沈寂遗产执行律师团的首席。他站起身,
姿态依旧恭谨,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公事公办,
“这里是林晚女士处理私人法律事务的场所,我们正在进行全球公证直播。您未经允许闯入,
干扰了正常流程。请您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将通知大楼安保,并保留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利。
”“私人法律事务……”顾承泽喉咙干涩,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死死锁住林晚,“林晚,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林晚终于将视线完全落回他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
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厌倦。“解释?”她微微偏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趣的问题,“顾总,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离婚协议签了,冷静期过了,一个小时前,
法律上我们已经毫无关系。我的私事,”她顿了顿,清晰地说,“与你无关。”与你无关。
四个字,轻飘飘,却重若千钧,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名义上的牵连。
顾承泽胸口猛地一窒。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林晚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三年婚姻,
她一直安静地待在他划定的界限里,哪怕只是作为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他习惯了她的存在,
像习惯空气,虽不看重,却也从没想过空气会主动变质、消散,甚至……反噬。
“沈寂……”他咬着牙,试图从这片令他窒息的荒谬中抓住点什么,
“你什么时候和他……”“顾总,”林晚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请注意你的言辞和场合。我现在代表沈寂先生的部分商业利益,你的任何不当揣测和诋毁,
都可能被视为对沈氏遗产的不尊重,进而引发不必要的法律纠纷。我想,”她看着他,
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嘲讽,“顾氏现在的股价,
应该经不起更多‘意外’消息的冲击了。”她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而就是这个事实,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顾承泽胸腔里翻腾的怒火,
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清醒的狼狈。是的,直播还在继续。他闯进来的每一秒,
他失态的每一帧,都在被全球无数双眼睛看着,
其中不乏顾氏的竞争对手、投资人、合作伙伴……还有那些刚刚还在嘲笑林晚落魄的看客。
他现在,成了最大的笑话。弹幕在经过短暂的宕机后,以爆炸般的速度重新滚动起来,
密密麻麻,几乎遮住了整个直播画面:“我他妈直接跪了!!!!百亿遗产!!沈寂!!!
这反转小说都不敢这么写!!!”“顾承泽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前脚抛弃替身,
后脚替身继承死对头百亿家产?这什么地狱级打脸情节!
”“之前骂林晚捞女、活该的出来走两步?脸疼不疼?人家是百亿遗产唯一继承人!!!
”“只有我好奇林晚和沈寂到底是什么关系吗??这得多深的交情才能这么托付??
”“顾总:我只是离了个婚,怎么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狗头)”“苏皎皎呢?快来看看啊!
你的白月光男人正在全球直播里对着前妻发呆!”“这直播效果炸裂!比商战剧精彩一万倍!
”“顾氏股价危矣……”就在这时,林晚面前另一位金发碧眼的律师,
用带着英伦口音的英语清晰开口:“林女士,按照流程,
我们需要在镜头前简要宣读并确认几项核心资产清单,以完成初步的公证展示。
您现在可以开始吗?”林晚微微颔首:“可以,请。”顾承泽脚下像生了根,他想走,
残存的骄傲和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地方,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他想听,他想知道,沈寂到底给了她什么!那股噬心的不甘和汹涌的疑团死死拽住了他。
金发律师翻开一份文件,用平直无波的语调开始宣读:“位于开曼群岛的家族信托基金,
总价值约二十八亿五千万美元,包含多种货币及贵金属储备。
纽约曼哈顿、伦敦金融城、香港中环、东京银座等全球核心地段的商业地产及顶级公寓产权,
共四十七处,初步评估总值约十九亿美元。
”“沈寂先生生前直接或通过离岸实体控股的科技公司、生物医药企业股权,
其中三家已完成IPO,五家为估值超十亿美元的独角兽企业,
这部分股权当前市值约……”律师报出一个天文数字,弹幕又是一片“???
”和“我晕数字了”。“私人收藏部分,
定估价的三幅毕加索真迹、一批中国宋明官窑瓷器、以及沈寂先生个人投资的当代艺术藏品,
总估价约八点七亿美元。”“私人岛屿两座,分别位于南太平洋与加勒比海,
附带完整产权及开发文件。”“此外,
还有分布在全球十二个主要银行的现金存款、债券、以及对冲基金份额等流动资产,
总计约……”每一项宣读,都像一记沉重的鼓点,敲在寂静的会议厅里,
敲在每一个观看直播的人心上,更敲在顾承泽濒临崩溃的神经上。这不是简单的财富**。
这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一个精密运转的资产矩阵,
一个……连他顾承泽都要严阵以待的对手的全部家底。而现在,这一切,法律上、事实上,
都归林晚了。这个一小时前,还是他顾承泽“弃之如敝履”的前妻。荒谬感达到了顶峰。
他这些年和沈寂斗得你死我活,争项目,抢市场,互挖墙脚……结果沈寂不声不响,
把他枕边人变成了自己的最终继承人?这算什么?商战打不过,就来偷家?
还是……林晚从来就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林晚?宣读还在继续,
涉及一些矿产能源的长期合约和分布在北欧的林业资产。顾承泽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灯光刺目,林晚坐在长桌尽头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又异常清晰。
她微微垂眸听着,偶尔点头,侧脸线条优美而冷静,没有一丝暴富的狂喜,
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接受。仿佛她生来就该拥有这些。这个认知让他心头发冷。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他到底娶了一个怎样的女人?“……初步清单宣读完毕。
”金发律师合上文件,“详细目录及产权文件已封存,随后将由各专项律师与您对接,
完成交割。”林晚再次点头:“辛苦各位。”银发首席律师转向镜头,
用中**最后陈述:“以上宣读,由全球七家顶级律所联合见证,
并通过指定平台进行实时公证直播。所有文件副本及直播记录将作为法律凭证存档。
林晚女士作为沈寂先生遗嘱唯一指定继承人的身份及相应权益,自此刻起,
正式获得国际法律承认与保护。”直播画面里,
无数闪光灯仿佛在这一刻同时亮起(尽管现场并没有记者),定格在林晚抬起的面庞上。
她目光平静地看向主镜头,也像是穿过镜头,
看向屏幕外无数震惊、艳羡、嫉妒、恍然的面孔,
以及……门口那个脸色灰败、彻底失了魂的男人。她什么也没再说。但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顾承泽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公司的紧急电话,是董事会的质问,
是蜂拥而至的媒体……世界在他闯入这扇门的短短十几分钟内,已然天翻地覆。
他最后看了林晚一眼。她甚至没有再多给他一丝余光,已经侧身开始和身旁的律师低声交谈,
侧影从容,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一段已经翻篇的、微不足道的过去。
保镖终于上前,礼貌但强硬地做出了“请”的手势。顾承泽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
却发现所有语言都苍白无力。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地冲出了会议厅,
将那片令人窒息的灯光和无声的嘲弄甩在身后。走廊冰冷的大理石墙面映出他仓皇的身影。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是输给沈寂的遗产,而是输给了自己整整三年的眼瞎,
输给了那份他从未真正珍视过、此刻却如山崩海啸般反噬回来的……漠视。而会议厅内,
直播信号在公证程序完成后优雅切断。屏幕暗下前最后一秒,是林晚微微松开的眉头,
和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无人察觉的疲惫与怅然。百亿遗产在手,她终于自由了。
可这自由的代价,和这份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礼物”背后,
那个已经逝去的、孤独的男人的全部托付……未来的路,才刚刚开始。直播切断的瞬间,
会议厅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没有喧哗,没有议论,
只有纸张整理的细微声响和律师们收拾文件时皮质公文箱扣合的轻响。
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那场全球瞩目的公证所带来的、无形的震荡波。林晚依旧坐在主位,
背脊挺直。珍珠白西装在顶灯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却衬得她脸色有些过分的白。指尖冰凉,
压在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留下一点潮湿的印痕,很快又消失了。她没有动,
只是静静地望着已经暗下去的主屏幕,上面映出她自己模糊的、平静得过分的倒影。
“林女士,”银发首席律师,姓钟,走到她身侧,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第一阶段的公证已经顺利完成。后续的具体交接,我们会按照既定计划,
分地域、分资产类别与您预约时间。今天,您需要休息。”林晚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口气息绵长而轻颤,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吸入了更沉重的东西。
她终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转向钟律师,试图扯出一个表示无碍的笑容,
却发现嘴角沉重。“谢谢,钟律师。也谢谢各位。”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算平稳,
“今天辛苦了。”“分内之事。”钟律师微微欠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通透,
“沈先生将所有细节都安排得非常妥帖。您不必有任何担心,整个律师团和资产管理团队,
都会全力为您服务。不过,”他顿了顿,声音更缓,“巨大的财富意味着同等的责任与风险。
您现在的处境,会非常……引人注目。”何止是引人注目。林晚想。此刻,这栋大楼外,
恐怕已经挤满了闻风而动的媒体,网络上也该是沸反盈天。顾承泽的闯入,
让这场本该更低调的继承公证,变成了全球直播的、戏剧张力拉满的豪门恩怨现场。
她从一个被同情的“弃妇”,瞬间跃升为手握沈寂商业帝国钥匙的神秘女王,这中间的打败,
足够外界咀嚼、编造出无数个版本的故事。“我明白。”林晚点头。
这早在她决定接受沈寂遗产、并同意直播时,就预料到的局面。
只是预料和亲身置于风暴中心,感受终究不同。一位干练的亚裔女性助理走上前,
她是沈寂生前为她配置的私人助理之一,名叫安娜。“林**,地下车库有车等候,
可以避开正门媒体。另外,您之前的住所恐怕已经不安全,
沈先生在城中区有一套安保等级最高的顶层公寓,已经为您准备好,随时可以入住。
您看……”“去公寓吧。”林晚没有犹豫。那间城中村的单间,
本来就是短暂落脚和……做给某些人看的一步棋。现在棋局已破,那地方再无意义。
在安娜和几名保镖的簇拥下,林晚从专用通道离开。电梯一路下行,
密闭空间里只有细微的机械运转声。安娜在平板上快速处理着信息流,
低声汇报:“目前全球主要财经和娱乐媒体头条都在跟进。
顾氏集团股价在尾盘出现剧烈波动,下跌了百分之……七点三。
关于您和沈寂先生关系的猜测,版本已经超过二十个。
苏皎皎**的社交账号在直播结束后三分钟更新了一条动态,是一张她在画室的侧影照,
配文‘专注的人最美’,目前评论区已经沦陷。”林晚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顾氏股价下跌在意料之中,苏皎皎的举动……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维持体面的勉强,
反而更显可笑。至于那些猜测,她不在乎。沈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她推到明处,
推到顾承泽再也无法忽视、甚至需要仰视的高度。车库里的车是改装过的黑色轿车,
玻璃是特制的。车子无声滑出,汇入傍晚的车流。窗外,都市霓虹渐次亮起,璀璨迷离,
却照不进车内沉静的黑暗。林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
疲惫便如潮水般涌来,夹杂着更复杂难言的情绪。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顾承泽最后那失魂落魄、仓皇离开的背影,反复在她眼前闪回。痛快吗?有一点。三年婚姻,
她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沉默的影子,揣摩他的喜好,适应他的节奏,
压抑自己所有的棱角和需求。直到发现那份名为“皎皎”的文件夹,
那点可悲的自我欺骗才彻底碎掉。离婚,是她给自己最后的体面。而沈寂的遗产,
则是命运(或者说沈寂)砸下来的、远超她想象的补偿,或者说……武器。但更多的是空茫。
沈寂。那个男人。他们相识,远在她嫁给顾承泽之前,
在一个与顾氏、沈氏的商业版图毫不相干的领域——一个偏远山区的公益助学项目里。
她是刚毕业满腔热忱的志愿者,他是神秘低调、亲自来考察的资助人。没有商业精英的凌厉,
那时的沈寂穿着简单的冲锋衣,眼神里有种看透世事的倦怠,
以及对她那些“天真”想法不易察觉的包容。后来,联系断断续续。
他会在深夜发来一张星空的照片,附言“刚开完会,看到这个,
想起你说的银河支教”;她会在遇到专业难题时,
收到他通过中间人辗转送来的一些绝版书籍或行业专家的联系方式。他知道她嫁给了顾承泽,
只在她婚礼当天,发来一句简短的“恭喜”,再无其他。她也渐渐将他埋藏在记忆深处,
当作人生中一段特别的、已经翻篇的际遇。直到半年前,他病重的消息传来。她瞒着顾承泽,
飞去海外见他最后一面。病床上的沈寂,瘦得脱了形,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
燃烧着不甘的火焰。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声音嘶哑:“晚晚……我时间不多了。有样东西……给你。”“顾承泽……配不上你。
”他喘着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他眼瞎……心盲。
我的东西……不能便宜别人。给你……都给你。”“拿着它……站到谁也够不着的地方去。
”“别让人……看轻了你。”“尤其是……顾承泽。”那份遗嘱,就是在那个时候签下的。
她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拒绝,慌乱,不知所措。沈寂只是看着她,
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执拗,孤独,或许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意?最终,
她是在他几乎是逼迫的眼神下,签了字。然后,便是漫长的、秘密的等待。沈寂去世,
商界震动,顾承泽似乎松了口气。而她,按照沈寂的安排,在合适的时机离婚,搬到城中村,
做出落魄的假象,直到遗产继承日。沈寂用他全部的财富,
为她铺了一条最夺目、也最孤高的路。同时,也给了顾承泽最狠的一记耳光。
车子驶入一个安保极其严密的顶级公寓区,门禁系统自动识别放行。电梯直达顶层。
公寓的门无声滑开,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落地窗将城市璀璨的夜景毫无保留地纳入视野,
仿佛踩在星河之上。室内是极简的现代风格,线条冷硬,色调以黑、白、灰为主,
只有几件抽象艺术雕塑点缀,充满沈寂个人审美的印记,冰冷,空旷,一览无余。
安娜引她进来,简单介绍了几句功能区,便识趣地退到一旁。
“日常用品和衣物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偏好准备了一部分,如果有其他需要,随时告诉我。
厨师和管家明天会到位。今晚,您需要好好休息。”林晚点点头,走到落地窗前。
脚下是万丈红尘,灯火如织,车流如河。几个小时前,她还蹲在城中村的巷口,
被全世界怜悯或嘲笑。现在,她却站在这里,俯瞰众生。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不是她常用的那部,而是沈寂留给她的、只联系极少数核心人员的加密手机。她拿出来,
解锁。屏幕上只有一条简短的信息,来自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但林晚知道,
那是沈寂生前最信任的、如今协助律师团处理灰色事务的**人。“第一阶段顺利。
舆论已引爆。顾氏内部开始不稳。注意安全,勿回应任何私下接触。沈先生希望您,
先享受这份‘自由’。”林晚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然后按熄屏幕。自由?她转过身,
环顾这个巨大、奢华、冰冷得像展厅一样的空间。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沈寂留下的雪茄和某种冷冽木质香混合的气息。这不是她的家,
这是沈寂的城堡,而她,是被骤然推上王座的、孤零零的继承人。享受?她走到酒柜前,
取出一支水晶杯,又随手拿起一瓶看不出年份、但标签异常古朴的威士忌,
给自己倒了浅浅一点。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折射着窗外的流光。她举起杯,
对着窗外无垠的夜色,也对着记忆中那个躺在病床上、眼神执拗的男人,无声地示意。然后,
仰头,一饮而尽。液体辛辣灼热,一路烧下去,却暖不透心底某个角落渗出的寒意。她知道,
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无数双眼睛会盯着她,揣测、算计、巴结、诋毁。
顾承泽不会善罢甘休,苏皎皎和顾氏内部那些视她为障碍的人,也不会。
而沈寂留下的这个庞大帝国,内部是何种局面,她又该如何驾驭?前路绝非坦途。但,至少,
她不必再扮演任何人的影子。林晚放下酒杯,玻璃与大理石台面碰撞,
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那部常用手机。
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的数量已经变成恐怖的省略号。她粗略扫了一眼,
除了无数媒体和陌生号码,还有几条来自过去的同学、朋友,语气或惊讶或试探。
顾承泽没有发来任何消息。苏皎皎也没有。倒是有一个被她标注为“王姨”的号码,
发来一条很长的语音。王姨是以前顾家老宅的帮佣,对林晚一直很好。林晚点开,
王姨带着口音、满是担忧的声音传出来:“晚晚啊,我看到新闻了……哎呀,怎么回事啊?
你还好吗?那些钱……是真的吗?你可要当心啊,外面坏人多的呀……有什么事,
给王姨打电话,啊?”朴素的话语,却让林晚一直紧绷的、冰冷的心弦,蓦地一酸。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眼底瞬间涌上的湿意,给王姨回了条简短的信息:“王姨,我很好,
别担心。钱的事是真的,我会小心。您保重身体。”发完,她丢开手机,
将自己深深陷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不息。
属于林晚的、真实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后半生,就在这片璀璨又冷漠的灯火之上,
正式拉开了序幕。而城市的另一端,顾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灯火通明。
顾承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攥着一个已经空了的威士忌酒杯,脚下是摔碎的手机残骸。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中布满红血丝,死死盯着窗外某个方向。那里,
是城中区顶级公寓聚集的方向。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顾承泽猛地将酒杯砸向厚重的防弹玻璃窗。“砰”一声闷响,酒杯炸裂,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玻璃蜿蜒流下,像一道道屈辱的泪痕。“查!”他声音嘶哑,
带着不顾一切的狠厉,“给我把林晚和沈寂所有的交集,一点不剩地挖出来!立刻!马上!
”他要知道,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又或者,失去了什么。夜,还很长。风暴,
才刚刚开始凝聚。窗外的城市灯火,一夜未熄。顾承泽也一夜未眠。
总裁办公室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威士忌残留的辛辣气息。地上除了手机残骸,
还散落着几份被揉皱又摊开的报纸和打印出来的网络舆情报告。
头条标题一个比一个刺眼:“替身逆袭!
沈寂百亿遗产花落顾总前妻”、“顾氏股价一夜蒸发数十亿,
疑受前妻继承案冲击”、“豪门最大反转:谁是棋子谁是局?”助理端着新煮的黑咖啡,
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顾总背对门口站在窗前僵硬的背影,
只觉得那背影里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查到了吗?”顾承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没有回头。助理喉结滚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