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亲戚们窃窃私语：
“新娘子脾气太大了……”
“琳琳都跪下了……”
“陈家这媳妇够厉害的……”
陈母去拉周琳琳：“起来!像什么样子!”
周琳琳不肯起，只是哭：
“阿姨，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我不该想帮忙……我让桦榕姐不高兴了……”
陈锋去拉她。
拉不动。
所有人都看着我。
等我的反应。
我该扶她起来吗?
我该说“原谅你”吗?
我该为了陈家的面子，吞下这口气吗?
秦露在我身后说：“榕榕，别。”
何清说：“她在逼你。”
我知道。
所以我做了更狠的事。
我走到周琳琳面前。
蹲下来。
平视她。
“周琳琳。”我的声音很轻，只有我们俩能听见，“你这招，我小学就见过了。”
她瞳孔一缩。
我站起来，看向陈锋：
“你选。”
“现在，让她起来，你送我回家。或者——”
我顿了顿：
“你陪她跪着。”
陈锋的脸白了。
陈母尖叫：“沈桦榕!你说什么?!”
我父母走过来，站在我身边。
我爸开口：“亲家母，今天的事，我们都看见了。孰是孰非，心里有数。”
陈父终于站出来：
“够了!”
他走到周琳琳面前：“琳琳，起来。今天到此为止。”
周琳琳还想说什么。
陈父的眼神很冷：“起来。”
她慢慢站起来。
膝盖上沾着灰。
陈锋走到我面前：“榕榕，我送你回家。”
周琳琳又想扑过来。
陈母拉住了她。
终于。
陈锋选择了。
车开在深夜的深圳街道上。
霓虹灯闪烁。
我们都没说话。
到家楼下时，陈锋终于开口：
“榕榕，对不起。”
“第几次了?”我问。
他愣住。
“今天，你说了多少次对不起?”我看着窗外，“每一次说完，事情变好了吗?”
他沉默。
“陈锋，周琳琳是你家的‘女儿’。”我转回头看他，“那我呢?我是你家的什么人?”
“你是我妻子!”他急切地说。
“妻子。”我重复这个词，“在你们陈家，妻子的地位，排在‘女儿’后面吗?”
“不是的!琳琳她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他，“只是太爱你?只是放不下?只是想做你们家永远的‘小女儿’?”
陈锋说不出话。
“今晚你睡客房。”我推开车门，“明天回门，我自己回去。你就不用来了。”
“榕榕!”
“陈锋。”我站在车外，夜风吹起我的头发，“婚礼是结束了。但战争，刚开始。”
我转身走进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