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午后，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青石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陆辰坐在街边长椅上，
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路过的行人。
他已经这样坐了半个小时——为了躲避部门会议，更为了躲避那个即将空降的新总裁。
“听说是个女魔头，三十不到就把集团海外业务翻了三倍。”“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裁员，
咱们这种老油条首当其冲。”同事们的议论还在耳边回响。陆辰吐出一个烟圈，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在盛天制药研发部干了五年，从助理研究员做到副主任，
却在今天早晨接到调令：即刻调往市场部，级别保留，职务待定。明升暗降，谁都看得出来。
烟头烫到了手指，他正要掐灭，视线却被马路对面吸引了。
一个穿着米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站在梧桐树下，正低头点烟。她的动作很慢，
带着某种仪式感——从精致的银色烟盒里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含在唇间，
右手护住打火机跳跃的火苗，微微偏头。阳光恰好打在她的侧脸上，
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和细长的脖颈。烟雾升腾时，她眯起眼睛，那瞬间的表情既慵懒又锐利，
像一只午后晒太阳的猫科动物。陆辰愣住了。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虽然确实很美，
精致的五官配着利落的短发，典型的职场精英模样。而是那种矛盾的气质：西装革履的严谨，
抽烟时的随性，阳光下的柔和，眼神里的疏离。更让他心脏漏跳一拍的是，
这个女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女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头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
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陆辰能感觉到那审视的目光，
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继续抽她的烟。陆辰突然有些烦躁，
掐灭了烟站起来。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小辰，今晚七点，老地方，你必须到。
”母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沈家那孩子从国外回来了，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妈，我说过了，我不相亲——”“不是相亲。”母亲打断他，“是订婚宴。
”陆辰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您说什么？”“你和沈雨的婚事，
半年前就定下了。你爸和沈叔叔是生死之交，当年要不是沈家帮忙，咱们家早完了。
现在沈家企业遇到困难，该我们回报了。”母亲的声音软下来，“小辰，就当妈求你，
见一面，相处看看。那孩子我见过，配你绰绰有余。”电话挂断了。陆辰站在街边，
看着对面。那个女人已经抽完烟，正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口红。动作优雅从容，
仿佛刚才那支烟只是午后的小小调剂，现在她又变回了那个一丝不苟的职场女性。
他突然很想知道，这样的人，会为什么事慌张。周一早晨八点五十分，盛天制药总部大楼。
陆辰站在市场部办公区的窗边，看着楼下停车场。他的新工位在角落里，
桌上除了一台老式电脑和几本市场分析报告，什么都没有。
周围的同事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从研发核心调到市场部边缘，
谁都看得出这是被打入冷宫。九点整，电梯门打开。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清脆、规律、不容置疑。办公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陆辰也转过头。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在街边抽烟的女人。今天她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里面是白色丝绸衬衫，
领口别着一枚简洁的钻石胸针。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妆容精致而克制。她的步伐很快，
身后跟着三名助理，边走边听其中一人汇报。“沈总，九点半是高管见面会，
十点十五分研发部季度汇报，十一点——”“研发部的汇报取消。”女人开口，声音清冷，
带着某种金属质感，“让陆辰来我办公室，现在。”被点到名字的陆辰心头一跳。
女人——沈雨——已经走到办公区中央，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陆辰身上。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就是陆辰？”她问。“是。”“跟我来。
”沈雨转身走向总裁办公室，陆辰在同事们复杂的目光中跟了上去。
他能感觉到后背刺来的视线，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期待。
总裁办公室在顶层，整面落地窗可以俯瞰半个城市。装修是冷色调，黑白灰为主，
除了办公桌、书柜和会客沙发，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唯一有点人情味的，
是窗边一盆长势很好的绿萝。沈雨在办公桌后坐下，示意陆辰坐在对面。“陆辰，二十九岁，
清华生物工程硕士，在盛天研发部五年，参与过三个新药项目，其中一个进入临床二期。
”沈雨翻开一份文件，念着他的履历，头也没抬，
“上个月提交的关于靶向药物递送系统的改进方案，很有创意，但成本太高，被研发部否了。
”陆辰没说话。“我看了你的所有资料。”沈雨终于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他，
“你很聪明，也有能力，但不够务实。研发需要天马行空，但企业需要盈利。
”“所以您把我调来市场部？”陆辰问，语气里压着一丝嘲讽。“不。”沈雨合上文件，
“我让你来做我的特别助理。”陆辰愣住了。“月薪涨百分之三十，直接对我汇报，
负责协调各部门，跟进重点项目。”沈雨站起身，走到窗边，“但有个条件——在公司，
我们的关系仅限于上下级。私事，下班后再说。”陆辰的心脏突然开始狂跳。
他想起母亲的电话，想起那个“半年前就定下”的婚约，想起街边那个抽烟的侧影。
“你是沈雨？”他问，声音有些干涩。沈雨转过身，
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看来你父母没跟你说清楚。没错，我就是你未婚妻。
”那天晚上，陆辰还是去了“老地方”——一家会员制的高级餐厅。包间里，
双方父母已经到齐。陆辰的父亲陆振华和沈雨的父亲沈建国正相谈甚欢，
两位母亲也在低声说着什么。见两人进来，四位长辈都露出笑容。“来了来了！
”陆母亲热地拉过沈雨，“小雨越来越漂亮了！小辰，还不打招呼？”陆辰看着沈雨。
她已经换下西装，穿了一条藕粉色连衣裙，长发微卷披在肩头，妆容也比白天柔和许多。
此刻的她看起来温婉娴静，和办公室里那个冷面总裁判若两人。“沈**。”陆辰点头。
“陆先生。”沈雨微笑回应，眼神平静。席间的气氛融洽得诡异。
两位父亲回忆着当年一起创业的艰辛，两位母亲讨论着婚礼的细节，
仿佛这桩婚事已经板上钉钉。陆辰和沈雨坐在对面，几乎没说话，
只是偶尔在长辈提问时简单应答。“小雨啊，以后小辰就拜托你了。”陆母亲切地说，
“他性子散漫，你得管着他点。”“妈——”陆辰想反驳。“阿姨放心。”沈雨温声说，
“我会照顾好陆辰的。”她的声音柔软，眼神真诚，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懂事体贴的未婚妻。但陆辰捕捉到她低头抿茶时，
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晚餐在九点结束。双方父母默契地先走，
留下两个年轻人“培养感情”。停车场里，刚才的温情瞬间消散。“我开车送你？”陆辰问，
语气公式化。“不用，我有司机。”沈雨拿出手机发信息，“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
我爸妈希望我们尽快同居，说这样有利于培养感情。”陆辰皱眉：“沈**，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这桩婚事——”“明天搬家吧。”沈雨打断他，
抬头时脸上又挂起那种温婉的笑，但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我住在碧水苑，三室两厅，
够用。你放心，我睡主卧，你睡客卧，互不打扰。”“如果我说不呢？”沈雨靠近一步，
压低声音：“陆辰，你爸的公司去年资金链断裂，是我家注资三千万才撑过来的。
**心脏手术，主刀医生是我从美国请来的。你们家欠沈家的，不止人情。”她退后半步，
声音恢复如常：“明天下午三点，我让司机去接你。记得多带几套西装，助理需要注重形象。
”说完，她转身走向一辆黑色轿车。司机已经恭敬地打开车门。陆辰站在原地，
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他突然很想抽烟。***第二天下午，
陆辰还是提着行李箱出现在了碧水苑。沈雨的房子在顶层，
装修风格和她的办公室如出一辙——冷色调，极简，没有多余的东西。陆辰被安排在次卧，
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衣柜里已经挂了几套熨烫好的西装。
“这些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准备的。”沈雨站在门口，“衣柜左边是你的，右边是我的。
别搞混了。”陆辰注意到她说“我的”时，语气有一丝微妙的不自然。晚上十点，
陆辰口渴起来倒水，经过主卧时发现门虚掩着。鬼使神差地，他推开了门。然后他愣住了。
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沈雨的房间。墙壁是淡粉色，窗帘是蕾丝边的，
床上堆着好几个毛绒玩偶，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护肤品。衣柜门开着，
里面挂着的不是西装套裙，而是各种裙子、毛衣，甚至还有几套可爱的睡衣。
最让陆辰瞳孔收缩的，是衣柜里层挂着的一套内衣。白色的，蕾丝边，款式很简单，
但和他想象中的沈雨完全不同。“看够了吗？”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辰猛地转身，
沈雨穿着丝绸睡袍站在门口，脸色难看。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过澡，
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我……”陆辰难得词穷。沈雨走过来，
“砰”地关上衣柜门：“未经允许进别人房间，翻别人衣柜，陆先生的家教让我很惊讶。
”“我只是——”“出去。”陆辰退出房间。门在他面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靠在墙上，突然笑了一声。
原来那个在街边抽烟、在办公室发号施令、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的沈雨，
房间里藏着粉色公主梦和白色蕾丝内衣。这个发现，莫名让他心情好了起来。
成为特别助理的日子比陆辰想象的更艰难。沈雨是个完美主义的工作狂，
对细节的要求近乎苛刻。一份报告修改五次是常态，会议纪要必须在她散会后就交，
就连咖啡的温度都要精确到六十度。“太烫了，重泡。”“这份数据有问题，第三页第二行，
重新核对。”“下午的会议提前半小时，通知所有人。”陆辰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
回家后还要处理沈雨随时可能发来的工作信息。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却像合租的陌生人——早上各自出门，晚上各自回房，交流仅限于工作。直到苏静出现。
那天下午，沈雨让陆辰去机场接人。“我闺蜜，苏静，从上海调回来任职。
”沈雨头也不抬地批示文件，“任命她为市场部副经理，你以后和她对接。
”陆辰在接机口举着牌子，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她长得很温柔，及肩长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和沈雨是截然不同的类型。“你是陆辰吧？
小雨跟我提过你。”苏静主动伸出手，“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她的手很软，握着很舒服。
回公司的路上，两人聊了一路。苏静说话轻声细语，善于倾听，偶尔的见解也很独到。
陆辰发现和她相处很轻松，不用时刻提防着什么。“小雨其实人很好，就是不会表达。
”苏静突然说，“她跟我说了你的事。”陆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什么事？
”“你们结婚的事。”苏静转头看他，眼神温柔，“她说这是商业联姻，你们都没当真。
但我觉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说呢？”陆辰没回答。那天晚上回家，沈雨难得早归，
正在厨房煮面。她穿着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扎着，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苏静到了？
”她问。“嗯，安排好了。”沈雨端着两碗面出来，递给他一碗：“尝尝，我只会煮这个。
”陆辰接过，吃了一口。味道普通，但热乎乎的。两人沉默地吃着面。窗外的夜色渐深，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光晕笼罩着小小的餐桌。有那么一瞬间，
陆辰觉得这个场景很温馨，像一对普通夫妻的日常。然后沈雨开口：“苏静是我最好的朋友，
大学到现在，十年了。”陆辰抬头。“她温柔，善解人意，很适合你。
”沈雨的语气平静无波，“如果你对她有兴趣，我可以帮忙。”碗里的面突然没了味道。
“什么意思？”陆辰放下筷子。“字面意思。”沈雨也放下碗，“我们的婚姻只是形式，
你没必要守着我。苏静是个好女孩，你要是能追上她，我给你们腾新房。”陆辰盯着她，
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是没有，她的眼神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你就这么大方？”他问，声音有些冷。“这不是大方，是理智。”沈雨站起身，
“我们都清楚这场婚姻的本质。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各取所需。你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我需要一个不惹麻烦的丈夫。苏静可以给你前者，我可以保证后者。
”她端起碗走向厨房：“考虑一下。”陆辰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突然很想撕碎她那副冷静理智的面具。***第二天开始，陆辰真的开始“考虑”了。
他主动约苏静吃午餐，工作上尽可能帮她，下班后偶尔送她回家。苏静显然对他有好感，
每次见面都笑得很开心，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公司里开始传绯闻。
毕竟一个是总裁助理，一个是新来的副经理，男才女貌，看起来确实般配。
沈雨对此视而不见。甚至在一次部门聚餐时，主动把陆辰安排坐在苏静旁边。
“陆助理最近和苏经理配合得很默契。”有人开玩笑。沈雨举杯：“是啊，
我也觉得他们很配。来，敬两位一杯。”所有人都笑起来，苏静红了脸，陆辰却盯着沈雨。
她笑得无懈可击，眼神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那天晚上，陆辰很晚才回家。
他故意送苏静回去，在楼下等到她房间的灯亮起，又等了一会儿才离开。进门时，
沈雨坐在客厅沙发上，开着电视，但眼睛没看屏幕。“回来了？”她问。“嗯。
”“苏静家怎么样？”“不错，温馨。”陆辰脱了外套，“比你这里有人情味。
”沈雨拿起遥控器换台：“那挺好的。”陆辰走到她面前，挡住电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沈雨抬头，“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她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
但陆辰注意到她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关节泛白。“沈雨，你到底在想什么？”他俯身，
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把她困在中间，“一边把我推给别人，一边又摆出这副样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沈雨没有躲，
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想要一个不麻烦的婚姻，一个不惹事的丈夫。你想要自由，
想要温柔体贴的女人。苏静能满足你，我也能图个清静。这不是双赢吗？”“双赢？
”陆辰笑了一声，“沈雨，你扪心自问，真的只是想要清静？”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今天她涂了淡粉色的口红，看起来很柔软。沈雨的呼吸急促了一瞬，
但很快恢复平静：“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会喜欢你？”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陆辰直起身，退后两步：“你说得对，是我自作多情了。”他转身回房，关门的声音有点重。
沙发上，沈雨松开遥控器，掌心有四个深深的指甲印。电视里在播无聊的综艺，
嘉宾们笑得前仰后合。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周五晚上，公司团建。
地点选在一家新开的酒吧，包了最大的卡座。市场部的人几乎都来了，研发部也来了几个，
加上总裁办的，三十多人把场地挤得满满当当。沈雨作为总裁本来不必参加，但她来了。
穿着黑色吊带裙，化了精致的妆，长发微卷披散，和平时职场形象判若两人。她一出现，
全场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沈总今天太美了！”“敬沈总一杯！
”沈雨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陆辰坐在角落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他认识的沈雨——那个永远冷静、克制、掌控一切的女人。苏**到他旁边，
递给他一杯果汁：“你好像不太高兴？”“没有。”陆辰接过果汁，“只是觉得吵。
”“小雨今天有点反常。”苏静也看向沈雨，“她以前从不这样喝酒。”确实反常。
沈雨已经喝了七八杯，眼神开始迷离，脸颊泛红，笑声也比平时大。
几个男同事围着她献殷勤，她笑着和他们碰杯，肢体接触时也没有躲开。
陆辰觉得胸口堵得慌。又过了半小时，沈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
陆辰注意到她脚步虚浮，起身跟了上去。洗手间外的走廊相对安静。沈雨撑着墙壁慢慢走，
陆辰跟在后面两步远。突然，她脚下一软。陆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
”沈雨靠在他怀里，抬起头。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很长，因为醉酒而显得格外柔软。
“陆辰？”她含糊地说。“嗯。”“你为什么跟着我？”“怕你摔倒。”沈雨笑了，
伸手戳他的胸口：“你关心我啊？”她的手指很凉，隔着衬衫触碰到皮肤，陆辰身体一僵。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他试图拉开距离。沈雨却突然抱住他的腰，
整个人贴上来：“不要回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像个委屈的孩子。陆辰愣住了。这是第一次，他看到沈雨脆弱的一面。
那个在商场叱咤风云、在办公室发号施令、永远冷静自持的女人，
此刻在他怀里柔软得像一滩水。“沈雨……”他声音沙哑。沈雨抬起头，看着他。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然后她做了个陆辰永远想不到的动作——她踮起脚，
吻住了他。这个吻带着酒气，生涩而用力。她的唇很软，舌尖试探地撬开他的齿关，
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陆辰大脑空白了三秒。三秒后，他反应过来，却没有推开她。
他的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沈雨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手指揪紧他的衬衫。这是一个漫长而混乱的吻。
带着酒气、欲望、和太多说不清的情绪。直到脚步声传来，两人才猛地分开。
一个服务生匆匆走过，假装没看见。沈雨靠在墙上喘气，嘴唇红肿，眼神迷离。
陆辰也好不到哪去，心跳如雷，呼吸紊乱。“你……”他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