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松了手，仿佛刚才的坚持只是个玩笑。
可下一秒，秦晚吟却伸手，直接从苏逸尘手里拿过这套香槟色西装，递给了江晏。
“不用让。”她看着江晏，声音比刚才温和，“这套适合你，去试试。”
江晏眼底掠过一丝得意，接过西装，冲苏逸尘笑了笑，转身进了试衣间。
苏逸尘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布料被夺走的触感。
他慢慢收回手，握成拳，指甲掐进掌心，细微的刺痛，压不住心口钝刀割肉般的疼。
秦晚吟这才转向他，像刚处理完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逸尘，刚才那位是江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性子比较直，没有恶意。一套西装而已，我们再挑别的。”
苏逸尘抬起头，透过厚重的镜片看她。
“你不如直接说实话。你说他更适合，不就是觉得，我这张脸，配不上这套西装，配不上任何好看的东西吗？”
秦晚吟明显愣了一下。
她似乎没料到苏逸尘会这样反问，更没料到他会直接点破这层心照不宣的体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很快调整了神色，语气里带上一丝无奈，“如果我觉得你配不上，当初为什么会嫁你？”
为什么嫁他？
这句话像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捅进苏逸尘心口，疼得他眼前发黑。
是啊，为什么？
因为他丑得恰到好处，是最合适的工具，是能完美激怒秦家、逼他们妥协的棋子！
从小到大，因为掩盖容貌，他听过太多嘲讽。
同学的窃窃私语，相亲对象的恶语，母亲的叹息……那些话像针，扎久了，好像也麻木了。
可秦晚吟不一样。
这三年，她那些温和的安慰，不经意的维护，甚至舍命相救的深情，像温水一样，慢慢将他冰封的心泡软，让他生出不该有的妄想和依赖。
然后，再由她亲手，用最平静、最不经意的方式，将这虚假的温暖彻底打碎。
这比直接的恶意，更让他痛彻心扉！
他死死压住喉间的哽咽和翻涌的痛苦，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另一排衣架，随手抓起一件样式普通的黑色西装。
这时，试衣间的帘子拉开了。
江晏走了出来。
香槟色西装完美勾勒出他的身段，衬得他肌肤胜雪，光彩夺目，他转了个圈，衣摆漾开优雅的弧度。
“江先生，太适合您了！”店员们纷纷赞叹，“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秦晚吟的目光也落在江晏身上。
她眸色深沉，里面清晰地映出江晏的身影，那惯常清冷的眼底，此刻流露出一丝苏逸尘曾经在她眼中寻找过、却从未对自己流露过的爱意。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苏逸尘捕捉到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