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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安夏一愣,下意识想要解释,陆闻洲已经将餐盘放在桌上,去扶她的母亲俞嘉敏了。
俞嘉敏此刻已经换了种神色,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笑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是闻洲女婿回来了,在军区还好吗?一起坐下吃饭吧。”
陆闻洲有好半晌没说话。
简安夏看着陆闻洲,在意识到他到底在看什么时,只觉得有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得她喘不上气。
正值盛夏,母亲在家只穿着一件红色吊带和短裤,露出纤细的腰肢,而陆闻洲的目光,此刻就定格在母亲的腰上!
母亲生她生得早,所以哪怕简安夏如今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母亲看上去还是很年轻漂亮,偶尔走在石桥村里,还会有小伙子驻足观望。
可这是她的母亲啊!陆闻洲他怎么可以在她面前这样看她的母亲!
简安夏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眼泪流出来,她缓缓站起身,无视手臂上的疼痛,小声唤着陆闻洲的名字,试图让陆闻洲转移注意力。
至少,别在她的面前,这样看她的母亲。
对方果然将目光转向她,脸上却闪过不耐。
虽然只有一瞬,简安夏还是捕捉到了,她心中一痛,刚想说些什么,陆闻洲先她一步开口,语气里满是指责:“大夏天的,你在屋子里穿个雨披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军嫂的样子?”
“去院子里站十分钟军姿,晚饭就不必吃了。”
陆闻洲说完,已经推着简安夏来到院子里,转身将屋门阖上了。
听着屋内传来的谈话声,简安夏心中一片悲凉。
以前,陆闻洲不是没有以军嫂的规矩在家管教过她。
可那时,她都认为,陆闻洲是希望她进步、希望她变得更好,可以足够和他匹配,才这样严格约束她。
所以每次陆闻洲罚她做什么时,她都满心欢喜地接受,甚至觉得甜蜜。
可如今想来,这哪是什么管束?
明明是陆闻洲有私心,想要和她母亲单独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若非偶然撞破陆闻洲的秘密,她只怕要被他欺瞒一辈子!
她压下心底的痛楚,将身上的雨披脱下来,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继续给手臂上的伤上药。
陆闻洲吃完饭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月光洒在简安夏的身上,她眉眼温和,只是双臂上的伤显得有些狰狞。
陆闻洲心中有一瞬的心疼。
她受伤了?什么时候?是因为他推了她吗?
他刚想走过去关心一下她,院外传来男人的声音。
“安夏姐,我的竹椅子做好了吗?”
简安夏正将药管子里的最后一点药膏挤出来,闻言抬起头,看到了同村的林子轩。
他今年17岁,是村子里最有望成为大学生的人,前些日子来找她,说是自己看书坐的椅子坏了,想要找她制一把新的。
看到林子轩,简安夏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笑着点了点头,从一旁拿出一把崭新的竹椅,递给了林子轩:“好好学习,这椅子给你打折,给我五块就好。”
林子轩有些害羞地挠挠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元纸币,递给了简安夏。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一支药膏塞在了简安夏的手里:“安夏姐,这药膏你拿着,就当是我谢谢你的,不收钱。”
林子轩说罢,生怕简安夏要还给他似的,提起竹椅,一溜烟跑了。
望着林子轩的背影,简安夏扑哧一笑,她将那支崭新的药膏收进口袋,一回头,就见陆闻洲一脸阴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