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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前尘覆雪作长眠 作者:枝南一 更新时间:2025-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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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然看见我,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她随即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怯生生地躲到司行之父母身后。

“祝歌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我不敢肖想司先生的,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你。”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走廊里的几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行之也说了,那个房间里,都是你的照片和海报......”

司行之的母亲一愣,回过头看见我后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小歌回来啦,快过来。”

她拉过已经完全僵住的我,亲热地拍着我的手背,笑着解释:

“你可别听舒然瞎说,这孩子就是太实诚。”

“礼寒的性子心里要是有你,早就恨不得让全天下人知道,你是他的人了。”

说完,她又看向身后那个冷着脸走过来的男人,扬声问道:

“礼寒,你说是不是?”

司礼寒的脚步没有停下。

他目不斜视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只在经过我时,点了下头:“嗯。”

我心底最后一丝侥幸被砸碎,司父司母却欣喜若狂。

伯母更是喜笑颜开,拉着乔舒然的手,越看越满意:

“舒然啊,你可是除了我们家小歌之外,第一个敢在所有媒体面前,跟礼寒这么亲近的人。”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有缘分!”

她又转向司行之,言辞带上了几分严厉:“行之,妈可看见你跟小歌的表白了。”

“我看就趁热打铁,你们俩,还有礼寒和舒然,干脆就在这儿把婚事定下来吧!”

两对订婚。

多么荒唐,又多么讽刺。

“妈,你别乱点鸳鸯谱了!”司行之终于忍不住,脸上满是不耐。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伯母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我身上,语重心长:

“小歌,你告诉伯母,你是不是也愿意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公开处刑般的场面。

胸口闷得发慌,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字一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如果小叔愿意和乔**结婚,那我......也愿意。”

说完,我落荒而逃。

我冲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整个人沿着门板无力地滑坐到地上。

眼泪终于决堤。

我摸出手机,屏幕亮起,壁纸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

那是在游乐园,我央求了他好久,他才不情不愿地跟我拍的。

照片上的他依旧面无表情,我却笑得灿烂。

我手指颤抖着,一张张地翻着相册。

他陪我去看画展,被我**的侧脸。

他教我打高尔夫,握着我的手调整姿势的背影。

他出差回来,给我带了我最爱吃的栗子蛋糕。

原来,我们有过那么多曾经。

原来,那些我以为是爱情萌芽的瞬间,在他眼里,都只是对一个晚辈的照顾。

手机震动起来,是发小的电话。

我吸了吸鼻子,接通。

“哭什么哭!祝歌我告诉你,你别怂!”

她的声音跟机关枪似的:

“司礼寒那家伙就是个闷骚!他今天要是真对你没意思,会因为媒体乱写就特意跑去现场?”

“他就是嘴硬心软!想逼你承认你们的关系!”

“可是......他说我是他侄女。”

“侄女怎么了?他想撇清关系,你就让他撇清吗?你忘了当年你为什么走的?”

“你一次次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我说啊,你现在就去找他,把话问清楚!别给自己留遗憾!”

别给自己留遗憾,这句话瞬间击中了我。

对,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擦干眼泪,拉开了房门。

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深吸一口气,朝着司礼寒的房间走去。

他的房门,虚掩着一条缝。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来,勾勒出一个落寞的剪影。

司礼寒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烟雾缭绕中,我看见他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根红绳。

那根红绳,我很熟悉。

是我十八岁生日时,在寺庙里求来的姻缘绳。

我亲手编织,一端系着我的名字缩写,另一端,系着他的。

我曾偷偷塞进他的行李箱,却没想到,他一直留着。

顾思思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希望,在我已经枯死的灰烬里,重新燃起了一点火星。

我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小叔。”

他没有回头。

我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红绳上,鼓起勇气:

“我们能......再聊最后一次吗?就我们两个人。”

他终于动了,转过身,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似笑非笑地开口:“这东西,早该还你了。”

然后,他手一扬,那根红绳被他扔了过来。

“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还这个。”

红绳轻飘飘地,落在我脚边的地毯上。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成齑粉。

我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泪水一滴滴砸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我捡起那根红绳,一点一点,在掌心收拢。

绳结上冰冷的金属片硌得我手心生疼。

够了,真的够了。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模糊的轮廓,用尽所有力气喊了出来。

“够了!司礼寒!你到底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你就不能,好好地听我说一遍吗!我想把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

他掐灭了烟,直勾勾地看着我。

“解释,我不想听了,没意义了。”

“祝歌,我想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