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玄宗一个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一个剑修。
我的剑,很快。
宗门大比,我抽到了符修首席,陆弘。人人都说我倒了血霉,因为符修天克剑修。
更倒霉的是,他提前在擂台上布下了“锁剑阵”,我的剑气根本出不了鞘。
他以为自己赢定了,用几十张符箓把我当狗一样戏耍,台下的长老和弟子们都觉得我下一秒就会跪地求饶。
他们都在嘲笑我,说我这个剑修,没了剑,就是个废物。
我没反驳。
我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扔掉了我的剑。
然后,我抬起了手,对着陆弘笑了笑。
我说:“师兄,你忘了,风是锁不住的。”
那一刻,风成了我的剑,整个擂台,成了他的坟场。
他们都以为我是个软弱可欺的实习生,却不知道,我的剑道,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我是青玄宗外门弟子,秦筝。
一个剑修。
今天是我入门三年的外门大比。
执事师兄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地念着对战名单。
“庚字擂台,第五场,秦筝对陆弘。”
这话一出来,整个演武场都安静了一瞬。
然后,就是控制不住的嗡嗡声。
我身边一个练体的师兄,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秦师妹,你这运气……啧啧。”
“是啊,怎么就抽到陆弘师兄了。”
“符修本就克制剑修,陆弘师兄还是咱们外门符修第一人,听说他叔叔还是内门传功长老。”
“这还打什么?直接认输算了,免得受伤。”
我没说话,只是对着他们笑了笑,然后走过去,从执事师兄手里拿走了我的那根竹签。
竹签上,用朱砂写着“陆弘”两个字。
字迹潦草,带着一股子急不可耐的嚣张。
我抬头,看向另一边。
陆弘正被一群人簇拥着,他也正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玩味,嘴角勾着,像是在看一只已经掉进陷阱里的兔子。
他旁边的狗腿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我耳朵里。
“恭喜陆师兄,抽了个上上签,这下稳进前十了。”
“什么前十,我看是稳进前三!一个只会耍剑的丫头片子,陆师兄动动手指头就碾死了。”
陆弘很享受这种吹捧,他理了理自己崭新的宗门长袍,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一看就不是外门弟子该有的规制。
他对着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还是没说话。
我只是把那根竹签收进袖子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
同情的,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的。
他们说的没错。
从纸面上看,我确实没有任何胜算。
符修,远程攻击,符箓层出不穷,能攻能守能困敌。
剑修,近战爆发,一剑破万法。
但前提是,剑修得能近的了符修的身。
更何况,陆弘不是一般的符修。
他手里的符,据说都是他那位长老叔叔给的,品阶远超外门弟子能接触到的范畴。
而我,秦筝。
一个三年前才入门的弟子,没有背景,没有靠山,默默无闻。
在所有人眼里,我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我的剑,还算快。
可再快的剑,冲不破符箓组成的火墙、土墙、雷网,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觉得我死定了。
我也觉得,陆弘死定了。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一件事。
剑,不一定非得是拿在手里的那块铁。
万物皆可为剑。
这道理,是我用三年时间,在思过崖后山的瀑布下面,对着一块破石头悟出来的。
别人练剑,练的是招式,是剑气。
我练剑,练的是心。
我的心,就是我的剑。
只要我的心够快,够利,那风是剑,水是剑,一片落叶,也是剑。
陆弘用他叔叔给的资源,给自己堆砌了一身坚硬的龟壳。
而我,要做的,就是变成水,变成风,从他龟壳的缝隙里钻进去。
然后,从里面,把他撕碎。
我睁开眼,看向庚字擂台的方向。
擂台是用青石板铺成的,上面还残留着上一场斗法留下的焦痕。
裁判师兄正在清理场地,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我知道,不正常。
从抽签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起,一张为我量身定做的网,就已经在那里铺好了。
陆弘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觉得,他赢定了。
我也笑了。
这签,抽得真好。
正好,我也想看看,我这把看不见的剑,到底有多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