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三年,谢成章让我身边的婢女怀了身孕。
我爹娘忌日那天,他把人收入房中,纳为妾室,还要搬进我的梧桐院。
“唐筠,知秋正是养身体的时候,以后她的一日三餐,都要和你一样。”
旁人笑话我最信任的婢女爬上枝头做凤凰,和我平起平坐。
更笑话我一个当家主母生不出孩子,将来必定被年轻娇嫩的取代。
我没说话,扔下一纸和离书,让人备了马车离府。
随从下意识拦我,谢成章冷笑着开口。
“让她走,一个没有母族做依靠的妇人,离开了谢府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活下去。”
无数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们甚至公然打赌,赌我不出三日,就必定乖乖接了知秋的妾室茶。
可他们不知,师父已经接了皇上的圣旨,要带我去大漠了。
……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那些嘲笑,转身离开谢府。
三年前,谢成章三媒六聘,将我求娶回来的时候,口口声声发誓。
“此后,谢府就是你的家,你便是当家主母,有我在,无人敢欺你。”
如今不过三年。
谢成章背着我爬上贴身婢女的床,让我沦为阖府笑柄。
人人都可以踩在我头上,用难听的话骂我。
“**!”
知秋红了眼眶,挡在我面前。
“都是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走,如今老爷和夫人都为国捐躯,你走了又能去哪里啊?”
我轻轻抬眸。
眼前水灵灵的丫鬟知秋,早已褪掉丫鬟的装饰,像个雍容华贵的小夫人。
她是家生仆,从六岁那年就跟着我。
十二岁,她出了天花,官府怕传染,让人把她活活烧死。
爹娘都放弃了,“阿筠,是知秋命不好,让她痛痛快快走吧。”
是我不听,不怕自己被传染,没日没夜的守在知秋身边。
捡回她一条命,我病倒了。
她当时红着眼跪在地上,“**,从此以后知秋这条命都是**的!”
我们结拜金兰,笑着说,从此有了过命的交情。
表面是主仆,可在我心里,她早就成了我的亲妹妹。
可就是我这个好妹妹。
在我守丧期间,爬上我夫君的床。
在我哭得肝肠寸断时,他们不知天地为何物的颠鸾倒凤。
在我悲伤过度损了身子时,她怀上了我夫君的孩子。
如今她哭的楚楚可怜,跪在地上哀求我不要走。
我后退一步,平静的抽出手。
“知秋,还记得三年前嫁进谢府的前一晚,我说过什么吗?”
知秋愣了愣,“**说,此生绝不与人共侍一夫……”
她猛然抬头,眼底愧疚之色更浓,又很快低下头去。
“对不起**……”
“不必说对不起。”
我平静看着她,“我不怪你,我知道一个女子生存在这父权社会有多难,也理解你想要往上爬的心思。你若当真心甘情愿想嫁给谢成章,我会成全。”
“只是此后,我们不再做姐妹。”
说完我抬脚要走,却被身后人拦住。
“唐筠,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谢成章的冷嗤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