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给你哥哥道歉!”沈父指着沈清羽,声音冷得像冰,砸在奢华宽敞的客厅里。
沈清羽穿着昂贵的丝质睡衣,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倔强地昂着头,声音带着哽咽。“爸!
是他先推我的!就因为他才是你亲生的,所以我连说句实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他纤细单薄的身体微微发抖,像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惹人怜惜。
沈墨就靠在大理石的门框上,双手插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兜里,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他看着这场为他这个流落在外二十年的“真少爷”归家而精心上演的好戏。
他进门才不过五分钟,行李都还没放下,
他这个“弟弟”就自己从楼梯最后两级台阶“摔”了下来,然后哭着把罪名扣在了他头上。
“小墨,你弟弟身体弱,从小就没吃过苦,你就不能让让他吗?
”沈母心疼地扑过去扶起沈清羽,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看向沈墨的眼神里带着清晰可见的责备。那眼神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沈墨的心口。
他笑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客厅。“让?”他往前走了一步,
目光直直地看向沈母,又扫过脸色铁青的沈父。“我流落在外二十年,
在孤儿院跟野狗抢过食,在工地搬过砖,挨的打,吃的苦,够多了。”他顿了顿,
视线最后落在依偎在母亲怀里、正偷偷用余光瞄他的沈清羽身上。“现在回家了,
我不想再让了。”这话一出,沈父的脸色更加难看。沈清羽的哭声戛然而止,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沈母皱起眉头:“小墨,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清羽他也是你弟弟……”“我妈妈只生了我一个。”沈墨打断她,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还有,楼梯转角那个摄像头,
应该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拍得很清楚。”他抬手指了指客厅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装饰物。
沈清羽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刚才演戏时还要白上三分。他猛地抓住沈母的胳膊,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妈……我、我刚刚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语无伦次。
沈父眉头紧锁,看了一眼管家。管家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走向监控室。客厅里的气氛凝固了。
沈母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养子,又看看面前站得笔直、眼神锐利的亲生儿子,
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沈墨没再理会他们,弯腰拎起自己那个破旧的帆布背包,
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我的房间在哪儿?”他问,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与他无关。
沈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对旁边的佣人挥了挥手:“带大少爷去二楼的卧室。
”佣人赶紧上前,恭敬地引路。沈墨拎着包,跟在佣人身后,踏上楼梯。经过沈清羽身边时,
他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演技不错,可惜,脑子不行。
”沈清羽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和怨毒。沈墨却已经迈步上楼,背影挺拔,
没有一丝犹豫。沈清羽看着他的背影,死死咬住了嘴唇。
沈母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好了好了,没事了,哥哥刚回来,可能心情不好,
你别往心里去。”沈清羽把头埋进沈母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无尽的委屈:“妈,
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他会不会把我赶出去……”“胡说!你就是妈妈的儿子,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沈母语气坚定。走在楼梯拐角的沈墨,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
他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加深了些许。佣人打开一扇房门:“大少爷,这就是您的房间。
”房间很大,布置奢华,但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沈墨走进去,
把背包随意扔在昂贵的地毯上。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精心修剪的花草。楼下客厅,
沈父正在低声训斥着沈清羽,沈母还在一边劝解。沈墨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和景象。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个人,沈清羽。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尤其是他亲生父母那边的。”“对,越快越好。”挂断电话,他环顾着这个陌生的“家”。
眼神冰冷而锐利。“沈清羽……”他低声自语。“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沈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睁开眼,看了眼手机,才早上六点。
门外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大少爷,该用早餐了。先生和夫人已经在餐厅了。
"沈墨揉了揉眉心,起身开门。管家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个佣人,手里捧着崭新的西装。
"这是夫人为您准备的衣服。"管家说道。沈墨扫了一眼那套价值不菲的西装,摇了摇头。
"我穿自己的衣服就行。"他转身回房,换上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当他走进餐厅时,
沈父沈母和沈清羽已经坐在了餐桌前。沈清羽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小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乖巧地给沈母倒牛奶。"哥哥早。"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沈墨点了点头,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早餐是精致的西式早点,摆盘讲究得像是艺术品。
沈墨拿起叉子,刚要动手,沈清羽突然开口:"哥哥,你昨天那个背包看起来好旧了,
要不要我让人给你买个新的?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奢侈品店员......"他的话没说完,
但意思很明显。沈墨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不用了,背惯了。
"沈清羽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今天家里要来客人,
是爸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哥哥穿成这样,会不会......"沈父闻言抬起头,
打量了一下沈墨的穿着,眉头微皱。"清羽说得对,你今天确实该穿得正式些。
"沈墨放下叉子,声音平静:"我穿什么,不影响我谈生意。
"沈清羽连忙打圆场:"爸爸别生气,哥哥刚回来,可能还不习惯。"他转向沈墨,
语气诚恳:"哥哥,我也是为你好。
那些生意场上的人都很看重这些的......""是吗?"沈墨突然打断他,
"那你告诉我,今天要来的是谁?做什么生意?合作项目是什么?"沈清羽一下子卡壳了,
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沈墨轻笑一声,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看来你也不清楚。"沈父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没再说什么。早餐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
饭后,沈父把沈墨叫到书房。"这是公司最近在谈的一个项目,你看看。
"沈父递过来一份文件。沈墨接过,快速浏览起来。这时,沈清羽端着茶走了进来。"爸爸,
哥哥,喝点茶吧。"他走到书桌旁,看似不经意地碰倒了桌上的一个相框。"啪嗒"一声,
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沈清羽慌忙蹲下身去捡。
沈墨的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相框里是他婴儿时期和母亲的合影,
也是他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沈清羽的手在碎片中摸索着,突然"哎呀"一声,
手指被划破了。血珠瞬间涌了出来。沈父立即站起身:"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叫医生!
"他狠狠瞪了沈墨一眼:"你就不能看着点?"沈墨站在原地,
看着沈清羽手指上那道浅浅的伤口,又看了看地上被鲜血染红的照片碎片。他突然笑了。
"演得真不错。"沈清羽的哭声戛然而止。沈父怒道:"你说什么?"沈墨弯腰,
从碎片中捡起那张染血的照片,小心地擦拭着。"我说,他演得真不错。"他抬起头,
目光直直地看向沈清羽。"先是故意打翻相框,然后装作不小心划伤手。这样一来,
既毁了我母亲唯一的照片,又让你觉得都是我的错。"沈清羽的脸色瞬间惨白。"哥哥,
么能这样想我......我只是想给你们倒茶......"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看起来委屈极了。沈父显然相信了养子的话,指着门口对沈墨吼道:"出去!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沈墨小心地把照片收进口袋,转身就走。在关门的那一刻,
他回头看了沈清羽一眼。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年,正靠在沈父怀里,
对他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得意笑容。沈墨也笑了。他轻轻带上门,掏出手机。"帮我查一下,
沈清羽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对,特别关注一下他和公司高层的关系。"挂断电话,
他望向走廊尽头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这才第二天。"他轻声自语。"我们慢慢玩。"一周后,沈氏集团会议室。
沈墨推开厚重的实木门,里面已经坐满了公司高管。沈父坐在主位,看到他进来,眉头微皱。
"你怎么来了?"沈墨拉开沈父旁边的椅子坐下。"听说今天要讨论城东那块地的开发方案,
我来听听。"沈清羽坐在沈父另一侧,闻言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哥哥对地产项目也有兴趣?太好了,我正在做这个项目的初步规划。
"他示意助理分发文件。"这是我做的方案书,请各位过目。"高管们翻开文件,
纷纷点头称赞。"小沈总这个方案做得不错,考虑很周全。""是啊,特别是商业区的规划,
很有前瞻性。"沈清羽谦虚地低下头,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沈墨随手翻了翻方案书,
突然开口:"预算是谁做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立即回答:"是我,财务部总监王明。
"沈墨看向他:"预算里有一笔两千万的拆迁补偿款,流向哪里?
"王明推了推眼镜:"这是给城中村住户的安置费用。"沈墨把文件往桌上一扔。
"城东地块的拆迁工作三个月前就完成了,安置款上个月已经全部发放完毕。这笔钱,
你要发给谁?"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王明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这是后续的补偿......"沈清羽立即接话:"哥哥可能不了解情况,
这是我和王总监商量后追加的补偿款。"沈墨笑了。他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清羽少爷放心,这笔钱会通过海外账户转出去,
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王明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里。
"你......你哪里来的录音!"王明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
沈清羽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沈父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沈墨不紧不慢地又点开一个文件。"这是王总监最近三个月在澳门的消费记录,
总计八百多万。还有他在新加坡新买的豪宅,价值一千两百万。
"他看向沈清羽:"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沈清羽猛地站起来:"你陷害我!
"沈父重重一拍桌子:"够了!"他看向沈清羽,眼神里满是失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清羽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爸,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是王总监他......""够了!
"沈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转向沈墨:"这件事交给你处理。"沈墨站起身,
走到沈清羽面前。"这一巴掌,是替沈家打的。"清脆的耳光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沈清羽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沈墨靠近他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才只是开始。"他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王明。"报警。
"两个保安应声而入,架起瘫软的王明。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沈墨环视一圈,
目光最后落在沈清羽身上。"散会。"他率先走出会议室,身后传来沈清羽压抑的哭声。
走廊尽头,沈母匆匆赶来。"怎么回事?
我听说......"她看到会议室里捂着脸哭泣的沈清羽,脸色顿时变了。"沈墨!
你对清羽做了什么!"沈墨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妈,您应该问问,他对我做了什么。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身后传来沈母安慰沈清羽的声音。"别怕,
妈妈在这里......"沈墨按下电梯按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电梯门缓缓关上,
隔绝了身后的一切。深夜,酒吧街灯火通明。沈清羽独自坐在吧台前,
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杯。"再来一杯。"他敲了敲桌子,声音含糊。酒保看了他一眼,
又给他倒了一杯威士忌。"一个人喝闷酒?"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在他旁边坐下。
沈清羽头也不抬:"滚开。""脾气不小啊。"男人笑了笑,"我请你喝一杯?
""我说滚开!"沈清羽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男人脸色一沉:"给脸不要脸。
"他伸手就要去抓沈清羽的衣领。突然,另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让你滚开,没听见?"沈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眼神冷得像冰。
花衬衫男人痛得龇牙咧嘴:"你谁啊?多管闲事!"沈墨手上用力,男人顿时惨叫起来。
"我是他哥。"沈墨声音平静,"现在,可以滚了吗?"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清羽醉醺醺地抬起头,看到沈墨,突然笑了。"来看我笑话?"沈墨在他旁边坐下,
对酒保说:"一杯冰水。"酒保很快端来水杯。沈墨把水推到沈清羽面前:"喝了。
""我不要!"沈清羽猛地挥手,水杯被打翻在地,碎了一地。酒保想要上前,
被沈墨用眼神制止了。"再来一杯。"沈墨说。新的冰水很快端来。沈墨这次没有推过去,
而是直接拿起杯子,从沈清羽头顶浇了下去。"清醒了吗?"沈清羽被冰得一个激灵,
酒醒了大半。他死死瞪着沈墨,眼神像是要杀人。"你凭什么管我?"沈墨放下杯子,
直视着他的眼睛。"就凭你姓沈。"沈清羽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姓沈?
我配吗?我只是个冒牌货!你们都想我死!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沈墨皱眉,站起身拽住他的胳膊。"你喝多了,回家。""我不回!
"沈清羽用力挣扎,"那不是我的家!从来都不是!"沈墨不再跟他废话,
直接把他拽出酒吧,塞进停在路边的车里。"放开我!"沈清羽还在挣扎,"你凭什么管我!
你们都恨不得我消失!"沈墨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系上安全带。"他启动车子。
沈清羽突然安静下来,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你知道吗......"他轻声说,
"我五岁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了。"沈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那天我听到保姆在打电话......她说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说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沈清羽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