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甩了白月光后精选章节

小说:当他甩了白月光后 作者:云舒沐月 更新时间:2025-12-27

1白月光现形记嫁给顾言琛第三年的梅雨季,江南的湿意像无孔不入的藤蔓,

缠得人胸口发闷。窗外的香樟树叶子被雨水泡得发亮,水珠顺着枝桠滚落,

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声响。就是这样一个黏腻的傍晚,那个叫林薇的名字,

被小陈怯生生地提起来,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瞬间搅乱了我和顾言琛之间那点仅存的平静。这段本就靠着责任和体面维系的婚姻,

早已没了温度,如今被这名字一浸,更是发潮发腐,连呼吸都带着霉味。

她是顾言琛藏在钱包夹层里的旧照片,边角都被摩挲得发卷;是他醉酒后伏在书房桌前,

含糊念出的名字,

语气里的温柔是我从未听过的;是我三年来连碰都不敢碰的禁区——有次我收拾书房,

不小心碰掉了他珍藏的铁盒,里面掉出的合影上,少女时期的林薇笑靥如花,

顾言琛站在她身边,眼神亮得像盛着星光。以前总听人说,白月光是胸口的朱砂痣,

现在我才算懂,那痣早成了扎在我心上的刺,平时安安静静地躺着,可一遇着事儿,

就钻心地痒,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疼。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顾言琛的助理小陈。

那天他给我送季度家用的银行卡时,手都在抖,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太太,顾总这礼拜,去了三趟机场接人,

每次都是……一位姓林的**。”我当时正低头擦着顾言琛的西装外套,听到这话,

手里的真丝抹布“啪嗒”掉在地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

后来我自己也撞见了——深夜两点他轻手轻脚回房,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薇薇”两个亲昵的备注跳出来时,他下意识就侧过身,后背对着我,手指飞快地回复消息,

连呼吸都放轻了,像怕我窥见他的秘密。更让我心凉的是他羊绒大衣领口的味道,

不是我惯用的雪松香薰味,是清凌凌的栀子花香,那香味很淡,却像针一样尖锐,

一下下扎在我早已麻木的心上,提醒着我这场婚姻的可笑。他从来没打算瞒我,

或许是觉得我足够温顺——结婚三年,我学着做他爱吃的糖醋排骨,把家里打理得一尘不染,

在他和朋友聚会时安静地坐在角落,在他晚归时留着一盏玄关的灯。这份温顺,

让他觉得我能容下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又或许,他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在顾言琛的世界里,

沈清禾不过是他应付家里催婚、撑场面的一块体面拼图,连备选都算不上。

他的父母喜欢我知书达理的家世,他需要一个安分的妻子堵住外界的流言,而我,

恰好撞进了这个空缺里。周五的夜晚,水晶吊灯将客厅照得如同白昼,

连地毯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顾言琛比平时晚归两小时,意大利手工西装搭在臂弯里,

袖口的铂金袖扣闪着冷光,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只是下颌线绷得极紧,

像是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心事。他进门时没像往常一样问我“晚饭热在锅里吗”,

甚至没多看我一眼,径直站在客厅中央,目光越过我,落在通往主卧的楼梯上。

那眼神里的柔软和期待,是我三年婚姻里从未见过的,像寒冬里突然出现的暖阳,

却偏偏不照向我。“清禾,”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谈论一场无关紧要的商业合作,

没有丝毫波澜,“薇薇刚回国,之前在国外落下了病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住处。主卧朝南,采光好,视野也开阔,对她养身体有好处。

你这几天……先搬到客卧去吧,那边安静。”他说这话时,视线落在窗外的雨帘上,

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完全没注意到我攥紧的手指。客卧我熟得不能再熟。

走廊最里头那个房间,常年堆着换季的被褥和顾言琛用旧的高尔夫球具,

空气里都飘着灰尘的味道。窗户正对着邻居家斑驳的灰墙,连阳光都吝啬光顾,

大白天进去都得开着灯。那是这栋别墅里最像“角落”的地方,就像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永远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需要时拿来用用,不需要时就扔在一边。

我手里正给新买的白玫瑰剪枝,那是我下午特意去花市挑的,花瓣饱满,带着新鲜的露水。

锋利的花枝尖猝不及防刺进拇指指腹,细微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

血珠慢慢渗出,鲜红的一点,落在洁白的花瓣上,像一滴突兀的泪,格外刺眼。我垂下眼,

从茶几上抽了张湿巾,细细擦掉手指上的血迹,动作慢得像在完成一场漫长的告别仪式。

等指尖的刺痛散去,那点麻木的钝痛却留在了心底,我才抬起头,迎上顾言琛的目光。

他站在光影交界处,一半脸亮着,一半脸隐在阴影里,眉峰微蹙,

大概在等我的反应——等我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红着眼眶问“为什么是我搬”,

或者沉默着点头接受。这才是他熟悉的沈清禾,安静、顺从,甚至有些懦弱,

永远不会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就像上次他忘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只是默默把订好的餐厅取消;就像他妈妈挑剔我做饭不好吃,我笑着说“下次一定改进”。

“好。”我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没有委屈,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这一个字,像是抽走了我三年来所有的期待和执念,

反而让我松了口气。2离婚协议现杀机顾言琛明显愣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像是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大概已经准备好了一整套应对我哭闹的措辞,

从“只是暂时住”到“你别无理取闹”,此刻那些话都堵在喉咙里,让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没给他消化的时间,转身走向书房。书房的书桌是我亲手挑选的胡桃木材质,

最下层的抽屉里,那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已经躺了半年——从他第三次在结婚纪念日那天,

为了陪发烧的林薇而失约开始,我就准备好了。那天我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

从傍晚等到深夜,菜热了三次,最后全倒进了垃圾桶。

协议书的纸页边缘被我摩挲得有些发毛,递到他面前时,指尖都带着一丝释然的轻颤。

“不过搬房间前,先把这个签了吧。”我把协议书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纸张与玻璃碰撞,

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客厅的沉默。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

钉在“离婚协议书”五个黑体字上,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像是没看清,

又像是不愿相信,足足盯了三秒,才猛地抬眼看向我,眼神里翻涌着震惊、愠怒,

还有一丝被冒犯的烦躁:“沈清禾,你闹够了没有?就因为我让你搬去客卧,

你就用离婚来威胁我?”“我没闹。”我把协议书又往前递了半分,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面,

“字我已经签好了,你看看条款,所有财产我都分好了,属于我的我会拿走,不属于我的,

一分不占。没问题的话就签字,主卧我今晚就收拾,明天林**就能住进来,

不会耽误她养身体。”“你!”他一把夺过协议书,力道之大让纸页的边缘划破我的指尖,

凉丝丝的痛感格外清晰。他飞快地翻着页面,越往下看,脸色越沉,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连带着手臂都在微微颤抖:“自愿放弃所有不动产?放弃顾氏的股权分红?沈清禾,

你用这种方式赌气有意思吗?想引起我的注意,可以直接说!没必要搞这一套!”在他眼里,

我所有的决绝都成了欲擒故纵的把戏。他扬手就要把协议书摔在地上,

可最后关头却硬生生攥紧了,纸张被揉出几道狰狞的褶皱,像他此刻扭曲的情绪。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永远都这样,

把我的所有决定都归结为“博取关注”,仿佛我这辈子唯一的价值,就是围着他转,

为他的情绪买单。三年来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突然涌上心头,却又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随你怎么想。”我转身往楼梯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像是在为这段婚姻敲丧钟,“协议你慢慢看,签好通知我。客卧我就不去了,这栋房子,

这套家具,这些你觉得能代表体面的东西,都留给你和林**。我今晚就搬,

不会再打扰你们。”“沈清禾!”他厉声叫住我,快步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指腹的温度烫得我皮肤发疼,“就因为薇薇要住主卧?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懂事!她是我年少时的朋友,现在身体不好,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你就不能多包容一点?”他的语气里满是指责,仿佛错的人是我。手腕上的疼痛尖锐而清晰,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不知是愤怒,还是被我的决绝打乱了阵脚。

我用力挣了一下没挣脱,索性停下动作,抬起头,直直地撞进他满是怒火的眼底。

他的瞳孔很深,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平静到近乎漠然的脸,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沈清禾,

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和讨好。“顾言琛,”我一字一顿地说,

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石子,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三年了,我等过你回头,

等过你在加班晚归时给我打个电话,等过你把目光真正落在我身上,等过你记起我们是夫妻,

而不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现在林薇回来了,正好,我们结束吧。

这不就是你一直期待的吗?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你的白月光了。

”这句话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他的情绪里。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骤然松了,

眼里的怒火褪去,多了一丝慌乱。我趁机抽回手,手腕上已经留下一圈红痕,

像一道丑陋的疤,提醒着我这段婚姻的伤害。我没再看他脸上的表情,转身快步上楼,

身后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却没有再追上来。

3客卧里的觉醒主卧里属于我的东西其实不多。衣柜里挂着的衣服,

大多是我自己买的简约款式,他送的那些高定礼服,被我挂在最里面,

一次都没穿过;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是我用自己的工资买的,那些他随手送的**版口红,

还躺在礼盒里没拆封。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就能装下我所有的衣物和化妆品。

那些他送的**版珠宝、名牌包,我一件都没拿——那些东西再昂贵,也只是他施舍的体面,

从来不属于真正的沈清禾。就像这栋别墅,华丽却冰冷,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从来不是我的家。拖着行李箱下楼时,顾言琛还站在客厅中央,

离婚协议书被他死死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背影僵硬得像尊雕塑。

听到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他缓缓回过头,目光在我和行李箱之间反复游走,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憋出一句冰冷的质问:“你真要走?外面还下着雨。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挽留,却被他自己用冷漠掩盖了。“是。

”我拉着行李箱走向玄关,手指碰到冰冷的门把手时,感应灯应声亮起,

暖黄色的光线照亮我脚下的路,也照亮了我前行的方向。“沈清禾,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

“出了这个门,我不会去找你。你想清楚,离开了顾家,你什么都不是。

”他试图用威胁来留住我,却不知道我早已不在乎这些。我握住门把手的动作顿了顿,

初秋的晚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桂花的清香,吹散了屋里的沉闷和压抑。“不用找。

”我没有回头,声音散在风里,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无比的坚定,“顾言琛,

我们别再见了。”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过去的自己听的。

实木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为我三年的婚姻画上了一个沉重却彻底的句号。

站在楼道里,我深深吸了口气,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格外清醒,

却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那种挣脱了枷锁,重获自由的轻松,

哪怕心底还带着一丝尖锐的痛感,也是成长的代价。我拿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

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突然笑了,那是三年来最轻松的笑容。

我在市中心租了间四十平米的酒店式公寓,离我之前联系的建筑设计工作室很近。

用自己做设计私活攒下的积蓄付了一年房租,拿到钥匙的那一刻,我摸着冰凉的门锁,

心里满是踏实。房间不大,但朝南的阳台种满了绿萝和多肉,清晨能被第一缕阳光叫醒。

我重新联系了大学时的导师张教授,他一直很欣赏我的设计天赋,

当初要不是为了迁就顾言琛的工作地点,我早就跟着他做项目了。

凭着这几年偷偷积累的作品集——那些在顾家深夜画的图纸,

那些被顾言琛嘲笑“不务正业”的设计,我顺利进入了一家口碑极好的建筑设计工作室,

成了一名助理设计师。忙碌的工作填满了我的生活,画图、改方案、跑工地,

每天累得倒头就睡,那些关于顾言琛的记忆,也渐渐被图纸和方案压到了心底。可他的消息,

还是会无孔不入地钻进来。财经杂志的封面,他牵着林薇的手出席顾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

林薇穿着一身白色长裙,依偎在他身边,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朋友圈里,

有人转发娱乐新闻,说他为林薇包下整个法式餐厅庆生,

桌上的红玫瑰和当年他送给我的一模一样,连数量都没差;甚至工作室楼下的电子屏,

都在滚动播放顾氏集团与林氏企业达成战略合作的新闻,配文是“才子佳人,强强联合”,

照片上的两人笑得格外灿烂。同事李姐凑过来,

指着电子屏上的照片感叹:“顾总对林**可真痴情,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

以前听说他结婚了,我还以为他收心了呢。”我低头修改图纸,指尖微微泛白,

钢笔在纸上划出清晰的线条,却只是淡淡笑了笑:“与我们无关,赶紧改方案吧,

明天就要交了。”说完,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图纸上,那些曾经让我心痛的画面,

此刻只剩下麻木的平静。是啊,与我无关了。那些他从未给过我的温柔,

那些我期待了三年的关怀,如今都给了林薇,也好,这样我才能彻底死心,

彻底从这段无望的婚姻里走出来。我开始学着关注自己的生活,下班路上买一束鲜花,

周末去书店泡一下午,偶尔和大学同学聚会,日子平淡却充实。搬出顾家半个月后,

我在行业交流会上遇到了周叙白。那是一场关于城市更新设计的研讨会,

他是合作方“叙白设计事务所”的合伙人。他穿着浅灰色西装,没有系领带,

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显得温文尔雅。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

没有顾言琛身上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

介绍我们认识的工作室老板王总笑着说“周总可是业内有名的青年才俊,

年纪轻轻就拿过国际设计大奖”,他却笑着摆手,谦虚地说“只是运气好”,

转头就认真地问我对某个老城区改造方案的看法,眼神里满是尊重,没有一丝居高临下。

我们在研讨会的茶歇区聊了很久,从安藤忠雄的清水混凝土建筑风格聊到莫扎特的古典音乐,

从城市规划中的人文关怀聊到巷子里的旧书店,意外地默契。他很细心,

知道我喜欢吃巷子里的老字号馄饨,会在加班晚归时,特意绕路买来给我当夜宵,

还会记得我不吃香菜;知道我对花粉过敏,会提前把自己办公室的鲜花换成虎皮兰,

醒合作方的人别在会议室摆鲜花;他记得我随口提过的“将传统元素融入现代设计”的理念,

会在项目会上认真地说“这一点可以听听清禾的想法,她对传统建筑很有研究”。

和周叙白在一起时,我不用小心翼翼地揣测他的情绪,

不用在他晚归时辗转难眠担心他是不是和林薇在一起,不用把自己缩成一个“懂事”的影子。

他会在我因为方案被否定而难过时,陪我在天台吹吹风,

告诉我“失败是设计的一部分”;会在我熬夜画图时,默默给我泡一杯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