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它。”
冰冷的两个字，伴随着一份文件丢在苏晚面前。
白纸，黑字，标题是刺眼的《婚前协议书》。
男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姿态慵懒却充满压迫感。他是顾琛，江城只手遮天的商业帝王，也是她明天要登记结婚的丈夫。
“顾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苏晚的指尖有些发冷。
顾琛甚至没抬眼看她，仿佛她是空气。“字面意思。苏**，你我之间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我需要一个妻子来应付爷爷，而你需要钱来救你奶奶的命。”
他顿了顿，薄唇勾起一抹讥讽：“这份协议，保障了我们各取所需。签了它，手术费立刻到账。不签，后果自负。”
苏晚颤抖着手翻开协议。
第一条：婚姻期间，女方无权干涉男方任何私人生活。
第二条：女方需在一年内为男方诞下一子，否则视为违约。
第三条：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男方所有财产均为婚前财产，与女方无关。
第四条：若离婚，女方可获得五百万补偿金，并自动放弃孩子抚养权。
……
每一条，都是对她人格的践踏。
这哪里是结婚，这分明是签一份高级代孕合同。
“呵。”苏晚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绝望的凄厉。
她为了给奶奶凑齐手术费，走投无路，只能答应这场荒唐的联姻。她以为，至少能换来一丝作为妻子的尊严。
原来，是她太天真。
在顾琛眼里，她不过是个明码标价的商品。
“你笑什么？”顾琛终于皱起了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她，带着一丝不耐。
苏晚缓缓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痛到无法呼吸。也就在这份极致的痛苦和屈辱中，一股奇异的感觉从灵魂深处涌起。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
她猛地将那份协议撕得粉碎，纸屑如雪花般飘落。
“我不签。”苏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顾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苏晚，别挑战我的耐心。”
“挑战你？”苏晚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顾琛，你不是喜欢签协议吗？好啊，我们换一种方式来签。”
她深吸一口气，那股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让她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我，苏晚，在此立誓。”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自愿嫁与顾琛为妻。婚约之内，若他有负于我，与别的女人有任何染指……天道为证，他将立刻失去他此生最珍视之物！”
话音落下，一道微不可查的金光从她眉心一闪而逝。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顾琛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狂的女人，先是错愕，随即脸上浮现出极致的嘲弄。
“天道誓言？苏晚，你以为你在拍玄幻剧？”他嗤笑一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我最珍视之物？那是什么，钱吗？还是权力？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觉得荒谬又可笑。
为了逼他妥协，她竟然用上了这种神神叨叨的手段。
“敢不敢应？”苏晚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退分毫。
顾琛被她眼中的决绝刺了一下，心底莫名升起一丝烦躁。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好，我应了。”他敷衍地摆摆手，“只要你乖乖去登记，别说天道誓言，你说宇宙法则都行。现在，满意了？”
他以为，这只是她最后的挣扎。
他不知道，就在他说出“我应了”的瞬间，一道无形的契约，已经烙印在了命运的轨迹之上。
苏晚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灿烂又冰冷。
“顾琛，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