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里，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那些晕倒的神仙，发出的轻微鼾声。
君凌站在帝座前，脸色惨白。
他看着我，像是看一个怪物。
他身边的莲心，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追悼会？”
君凌的声音干涩。
“你要做什么？造反吗？”
我笑了。
“前夫哥，你搞错了。”
我说。
“造反，是弱者干的事。”
“我这种，叫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比如说，这天帝的位置。”
“当年，好像是我帮你打下来的吧？”
君凌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些事，是天庭的禁忌。
没人敢提。
当年他还是太子，被几个兄弟排挤，是我，动用青丘的力量，帮他扫平了所有障碍。
他登基那天，对我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现在听起来，像个笑话。
“那又如何？”
他强作镇定。
“你终究是妖族！朕才是天命所归！”
“天命？”
我走到他面前，一步一步。
高台上的龙椅，散发着威严的帝气。
但在我面前，那点气息，跟小猫打哈嘿一样。
“你知道天命是什么吗？”
我停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
“在我眼里，你所谓的天命，就是个屁。”
我抬手，轻轻一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我抽在了君凌的脸上。
整个天庭的主宰，三界至尊的天帝，被我一个耳光抽得偏过了头。
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他懵了。
莲心也懵了。
所有还没晕的神仙，都懵了。
他们大概从来没想过，有人敢打天帝的脸。
“你……你敢打朕！”
君凌捂着脸，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不可置信。
“打的就是你。”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左右对称，这下好看了。
“这一巴令，是替上辈子的我打的。”
“谢你赐我千道雷劫，魂飞魄散。”
我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帝座上拽了下来。
他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头上的帝冠都歪了。
狼狈不堪。
“这一巴掌，是替我青丘十万子民打的。”
“谢你过河拆桥，屠我满门。”
我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他想反抗，但我的力量，像一座太古神山，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身上的帝气，在我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
“还有这一脚，是替我自己踩的。”
“提醒你一下，以后别再眼瞎。”
“不是什么路边的野花，都有资格跟我比。”
我的目光，扫向他身后瑟瑟发抖的莲心。
那朵白莲花，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你，过来。”
我说。
莲心连滚带爬地过来，跪在我面前。
“天后娘娘饶命……不，老祖宗饶命……”
她倒是机灵，称呼都换了。
“都是陛下的主意，不关我的事啊……”
“不关你的事？”
我笑了。
“那件舞衣，是你送来的吧？”
“在凌霄殿外献舞，是你想出来的点子吧？”
“我被废后，你在背后没少吹枕边风吧？”
莲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脸色灰败。
“我这个人，其实很讲道理。”
我看着她。
“你不是喜欢跳舞吗？”
“今天这么热闹，你就跳一个吧。”
“就穿着你送我的那身衣服。”
“跳到我满意为止。”
我一挥手。
那件薄如蝉翼的舞衣，自动飞了过来，套在了莲心身上。
她想挣扎，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音乐响起。
不是什么仙乐。
是下界勾栏里，最靡靡的曲子。
莲心就在这凌霄宝殿上，当着所有神仙的面，扭动着身体，跳起了艳舞。
她一边跳，一边哭。
眼里的清纯和无辜，荡然无存。
只剩下羞耻和绝望。
君凌躺在地上，看着这一幕。
他的眼神，从愤怒，到屈辱，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他辛苦经营了十万年的尊严和体面，在今天，被我踩得粉碎。
“狐瑶姬……”
他嘶哑地开口。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我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天帝，你别当了。”
“你不配。”
我转身，走向那张龙椅。
那椅子，仿佛有灵性，发出一阵阵龙吟，抗拒我的接近。
“怎么？还不服？”
我一巴掌拍在扶手上。
“嗡——”
整个龙椅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所有的龙吟都消失了。
变得比小猫还乖。
我坐了上去。
嗯，还挺舒服。
就是有点硬。
我翘起二郎腿，看着殿下狼狈的两个人，和一群横七竖八的神仙。
“好了，现在开会。”
我说。
“第一个议题。”
“关于前任天帝和现任舞姬的处理问题。”
“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提。”
没人敢说话。
那些醒着的神仙，一个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
生怕我点到他们。
“没人提？”
我环视一圈。
“那我就自己决定了。”
“君凌，废除天帝之位，贬为凡人，入轮回，百世不得修行。”
“至于你……”
我的目光落在还在跳舞的莲心身上。
“就罚你在南天门外，跳一万年吧。”
“也算给天庭，添一道风景线。”
我说完，打了个响指。
君凌和莲心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大殿上。
处理完这两个罪魁祸首。
我看向殿下那群神仙。
“第二个议题。”
“以后，谁是老大？”
我问。
太白金星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连滚带爬地跪下。
“参见天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他带头，其他神仙也纷纷跪下。
山呼万岁。
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都起来吧。”
“以后没那么多规矩。”
“大家记得按时上班，好好干活就行。”
“谁要是敢摸鱼，我就把他扔下去，跟莲心作伴。”
众仙一个哆嗦，把头埋得更低了。
“散会！”
我挥挥手。
神仙们如蒙大赦，一溜烟全跑了。
偌大的凌霄殿，只剩下我一个人。
哦，还有那口被我砸出来的大钟。
我走下龙椅，来到钟前。
这玩意儿，留着也没用。
我一脚把它踹飞。
大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不知道会砸到哪个倒霉蛋。
我伸了个懒腰。
当天帝，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规矩多，事也多。
还是嗑瓜子有意思。
我决定了。
明天就开始改革。
第一条。
把凌霄殿，改成“摸鱼殿”。
上班时间，允许吃零食。
我当天帝的第一天。
日上三竿，我才晃晃悠悠地来到凌霄殿，哦不，摸鱼殿。
牌匾我已经叫人换了。
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我亲手写的。
丑是丑了点，但很有精神。
我到的时候，殿里已经站满了神仙。
一个个跟标枪似的，站得笔直。
大气都不敢喘。
看到我来，齐刷刷跪下。
“参见陛下。”
“免了免了。”
我摆摆手。
“以后上朝，不用搞这些虚的。”
“大家随意点，找地方坐。”
我用法力变出一堆沙发和躺椅。
“喜欢哪个自己挑。”
神仙们面面相觑。
没人敢动。
还是太白金星有眼力见。
他颤巍巍地挑了个离我最远的单人沙发，用半个**坐下。
其他人这才敢动。
但也都坐得规规矩矩，腰杆挺得笔直。
我没管他们。
我直接躺在我的专属摇椅上。
旁边还配了个小茶几。
上面摆着瓜子花生，还有一壶刚泡好的快乐水——这是我用瑶池仙水和蟠桃汁兑的，喝一口，快乐似神仙。
我呷了一口快乐水，清了清嗓子。
“好了，今天开个短会。”
“主要是宣布一下新的工作制度。”
所有神仙都竖起了耳朵。
生怕错过一个字。
“第一，取消早朝。”
我说。
“有事启奏，没事退朝。谁愿意天天起那么早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