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天色陰沉。
林初霁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下楼,就被傅太太堵了个正着。
「初霁,正好,去『夜色』把你二叔叫回来吃饭。」傅太太一边指挥佣人摆盘,一边说道,「今晚白家那边来人,商量他和芊芊订婚的事,他居然还在外面鬼混!」
林初霁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想拒绝:「妈,我……我有作业……」
「什么作业比你二叔的终身大事重要?」傅太太脸色一沉,「快去!穿得体面点,别给傅家丢人。」
林初霁无法,只能换了一身保守的白色连衣裙,打车前往海城最顶级的销金窟——「夜色」会所。
一推开包厢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浓重的烟酒味扑面而来。
包厢里灯光昏暗,男男女女衣着暴露,嬉笑打闹。
傅时寒坐在最里面的主位沙发上,衬衫扣子解开三颗,露出大片冷白色的肌肤。他神情慵懒,手里夹着烟,身边虽然坐着两个女人,但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那两个女人根本不敢真的贴上去。
林初霁站在门口,像误入狼群的小绵羊,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傅家那个小童养媳吗?」
有人起哄,吹了声口哨。
傅时寒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像冰,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喝酒。
林初霁咬着唇,硬着头皮走过去:「二叔,妈让你回家吃饭。」
「没空。」傅时寒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冷淡。
「可是……今晚白家的人会来……」
「我说没空,听不懂?」傅时寒不耐烦地打断她。
这时,坐在旁边的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凑了过来。
翁翰,海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老爹是高官,平日里横行霸道。
「哎哟,这就是林初霁妹妹啊?」翁翰色眯眯的眼神在林初霁身上打转,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长得真纯,比这些庸脂俗粉强多了。来,陪哥哥喝一杯?」
林初霁吓了一跳,慌忙躲闪:「请你自重!」
「装什么清高?」翁翰恼羞成怒,一把抓住林初霁的手腕,言语下流,「傅家养的狗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听说你在学校挺骚的……」
林初霁挣扎不开,求助地看向傅时寒。
傅时寒依旧坐在那里,没动,只是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阴鸷可怕。
翁翰见傅时寒没反应,胆子更大了,另一只手就要往林初霁腰上摸:「来嘛,让哥哥疼疼你……」
「砰!」
一声巨响。
一只厚重的威士忌酒杯狠狠砸在翁翰的脑袋上。
玻璃碎片炸裂,鲜血混合着酒液顺着翁翰的额头流下来。
包厢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傅时寒缓缓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擦拭着手指,神情平静得仿佛刚才砸人的不是他。
翁翰捂着头惨叫:「傅少,你……」
「嘭!」
傅时寒一脚踹在翁翰肚子上,将他踹翻在地。
他走过去,鋥亮的皮鞋踩在翁翰的手背上,用力碾压。
「啊——!」翁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傅时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森寒如阎罗:
「傅家的人,你也敢碰?」
全场噤若寒蝉。没人敢说话,甚至没人敢大声呼吸。
傅时寒眼底泛着嗜血的红,转身一把拽住早已吓傻的林初霁,大步拖出包厢。
「二叔……」林初霁踉踉跄跄地跟着他,手腕被捏得生疼。
傅时寒一言不发,将她塞进门口那辆黑色库里南。
车子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路疾驰,并没有回傅家老宅,而是开往了半山云境——那是傅时寒的私人领地。
到了别墅,傅时寒将她甩在客厅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为什么不反抗?」
他欺身而上,眼里燃烧着怒火,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暴怒。
「你是死人吗?他碰你你就让他碰?」
「我……我不敢……」林初霁委屈得大哭,「他是翁家的人,我怕给你惹麻烦……」
「麻烦?」傅时寒冷笑,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我傅时寒什么时候怕过麻烦?我只怕你丢了傅家的脸!」
「记住!」傅时寒强迫她看着自己,「除了我,谁碰你谁死!」
他在客厅的地毯上,不管不顾地吻了她。
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狠,带着惩罚,也带着一种极致的、扭曲的保护欲。
事后,林初霁昏睡过去。
她的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书散落出来。
一张淡蓝色的卡片滑了出来。
傅时寒捡起卡片,目光凝固。
上面写着:「学生会主席——关易」。
背面还有一行清秀的小字:「周六图书馆见,加油。」
傅时寒的眼神瞬间变得森寒无比。
关一?
那个在学校里一直围着她转的小白脸?
他冷笑一声,手指用力,几乎将名片捏皱。但他没有撕碎它,而是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将那张名片粗暴地塞回了林初霁的包里。
想跑?
做梦。
林初霁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傅时寒已经不见踪影。
茶几上,放着一张黑色的信用卡附属卡,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字迹苍劲有力:「密码六个零。买点像样的衣服,别出去丢人。」
林初霁看着那张卡,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还是……包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