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傅家的路上,车厢内气压低得吓人。
林初霁缩在后座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时寒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淡漠疏离,仿佛刚才在灵堂后厅将她逼到崩溃的人不是他。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傅太太坐在林初霁旁边,还在和梁太太发语音,「哎呀,南家那监控说是马上就能修复好,明天就能看好戏了。」
林初霁心脏猛地一缩,那种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落下的恐惧,让她几欲作呕。
车子驶入傅家老宅雕花大门。
林初霁一下车就借口身体不舒服,想要逃回房间。
经过二楼楼梯口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傅时寒单手解着领带,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喉结。他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二叔……」林初霁声音发颤,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才鼓起勇气,「监控……真的没问题吗?」
傅时寒垂眸,视线落在她抓着自己袖口的手指上。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那是南家,如果被妈看到了……」林初霁语无伦次,「二叔,求你……」
傅时寒嗤笑一声,无情地甩开她的手。
「既然怕,下次就乖一点。」
他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将林初霁逼退至墙角。
「别再让我看到你对别的男人露出那种眼神。」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傅时寒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进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林初霁绝望地站在原地。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覆,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
深夜,窗外的雨势未减反增,雷声滚滚。
林初霁蜷缩在被子里,噩梦连连。
突然,门锁传来细微的转动声。
「哢哒」。
林初霁猛地惊醒,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黑影已经推门而入。
来人反手拧动门锁,发出清脆的落锁声,随后将手中的备用钥匙随意扔在桌上。
「谁?!」她惊恐地坐起来,抓紧被子。
闪电划过,照亮了来人的脸。
傅时寒。
「你……你怎么进来的?」林初霁往床角缩去,「我锁门了!」
「这是我家。」傅时寒理所当然地说道,一步步逼近床边,「我想去哪就去哪。」
他手里拿着一盒药膏,身上带着刚沐浴完的水汽,穿着深灰色的丝绸睡袍。
「过来。」他命令道。
「出去!我要睡觉了!」林初霁抓起枕头砸向他。
傅时寒随手接过枕头,扔到一边,单膝跪上床沿,一把扣住她的脚踝,将她拖了过来。
「啊!」
「别动。」傅时寒按住她乱蹬的腿,掀开她的裙摆,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
那里有一块淤青,是刚才在车上因为紧张撞到的。
「这点伤都受不了,还想跟我斗?」
他挤出药膏,粗糙的指腹在淤青处揉开。动作虽然不算温柔,但也不至于弄疼她。
林初霁愣住了。
他是来送药的?
「监控的事解决了。」傅时寒突然开口,声音在雷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明天你会看到你想看的。」
林初霁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初霁!睡了吗?」傅太太的大嗓门在门外炸响,「南太太刚打电话来,说监控数据在修复,明天一早就能看!」
林初霁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死死捂住嘴巴,惊恐地瞪着身上的男人。
傅时寒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并没有慌张,而是恶劣地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
「说话。」他用气音命令道,「打发她走。」
门外,傅太太还在敲门,甚至转动了门把手。
「哢嚓、哢嚓。」
门把手转不动。
「咦?怎么锁门了?」傅太太疑惑地嘀咕,「初霁?你在里面吗?」
只要傅太太此时去拿钥匙开门,就能看到这张床上不堪入目的一幕!
林初霁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用眼神哀求傅时寒。
求求你……别出声……
傅时寒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按着她的手,却依然保持着压迫的姿势,威胁意味十足。
林初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正常。
「妈……我……咳咳,我睡了,不太舒服。」
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和颤抖,听起来确实像生病了。
门外的傅太太停下动作:「哦,不舒服啊?是不是著凉了?这孩子,睡觉锁什么门,吓我一跳。行了,那你休息吧,明天一早跟我去南家看监控。」
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初霁浑身虚脱,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傅时寒从她身上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睡袍。
「明天有好戏看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林初霁崩溃地抓起被子:「傅时寒!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如果被妈发现了……」
「发现了又怎样?」
傅时寒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幽暗深邃。
「林初霁,记住。」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在这个家,除了我,没人能护着你。所以,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那盒药膏在床头柜上。
林初霁看着那盒药膏,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一边把她推向深渊,一边又在深渊里给她递绳子。
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