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爸爸病后才知道,爸爸不想麻烦自己啥都满着自己精选章节

小说:在爸爸病后才知道,爸爸不想麻烦自己啥都满着自己 作者:萤龛 更新时间:2025-12-26

1旧宅微光李栖涵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墙角的爬山虎正顺着斑驳的砖墙往上爬,

绿意中裹着旧时光的沉郁。这座位于城郊的老房子,是她逃离了三年的地方,

也是父亲**突发脑溢血后,她唯一能回来的归宿。客厅里的家具蒙着一层薄尘,

茶几上还摆着她高中时的相框,照片里的女孩笑靥明媚,身边的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

眼神温和。可如今,病床上的男人昏迷不醒,呼吸机的嗡鸣成了屋子里唯一的持续声响。

“栖涵,你爸这情况,后续康复还需要不少钱。”姑姑李建梅坐在沙发上,

语气带着难掩的疲惫,“你妈走得早,他一个人拉扯你不容易,当初你非要去外地学摄影,

他嘴上不说,夜里总对着你的照片叹气。”李栖涵攥紧了手里的相机包,指节泛白。

三年前她执意离家,不仅是为了追逐摄影梦想,

更是想逃离父亲近乎偏执的控制——不准她熬夜赶作品,不准她去偏远地区采风,

甚至在她拿到全国摄影大赛银奖时,第一句话是“这能当饭吃吗”。母女般的隔阂,

在一次次争吵中愈演愈烈。她走到病床边,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和插满管子的手,喉间发紧。

相机从包里滑落,镜头盖弹出,

照片:城市的车水马龙、异乡的落日余晖、陌生人的笑脸……唯独没有一张是关于这个家的。

“嗡——”手机震动打断了思绪,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沈舟序,

负责**先生的康复治疗,明早九点医院见。”第二天清晨,李栖涵赶到医院时,

沈舟序已经在病房外等候。男人穿着白大褂,袖口挽起,露出腕间简单的黑色手表,

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眼神沉静如深潭。他手里拿着病历本,见她过来,

微微颔首:“李**,我是沈舟序。你父亲目前生命体征稳定,但左侧肢体偏瘫,

后续需要长期康复训练。”他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像初春融化冰雪的暖阳。

李栖涵跟着他走进病房,看着他熟练地为父亲检查、调整仪器,动作细致入微。

“康复过程会很漫长,需要家属的耐心陪伴和配合。”沈舟序一边记录,一边轻声说,

“他潜意识里可能记得熟悉的声音和场景,你可以多跟他说说话,或者带一些他熟悉的东西。

”李栖涵点点头,目光落在父亲的手背上。那双手曾为她缝补过摔破的书包,

曾在她高考失利时轻轻拍过她的肩膀,也曾在她离家那天,紧紧攥着她的行李箱,

迟迟不肯松开。“我爸他……以前很喜欢养鸽子。”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小时候,他总带我去屋顶喂鸽子,说鸽子能飞得很远,但总会记得回家的路。

”沈舟序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柔和:“或许,可以把鸽子的照片带来,

或者播放一些鸽子的叫声。情感的联结,有时候比药物更有效。”那天下午,

李栖涵回到老房子,爬上积满灰尘的屋顶。鸽笼早已空荡荡,只剩下几根散落的羽毛。

她拿出相机,对着天空按下快门,湛蓝的天幕下,几只鸽子正盘旋飞过,

翅膀划过空气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她坐在屋顶上,

翻看起手机里存着的旧照片——父亲背着她在公园散步,父亲为她做生日蛋糕,

父亲在她的摄影作品上小心翼翼地贴上便签,写着“女儿真棒”。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瞬间,

此刻都化作滚烫的泪水,浸湿了眼眶。“爸,我回来了。”她对着远方轻声说,“这次,

我不会再走了。”夜幕降临,李栖涵带着整理好的旧照片回到医院。

沈舟序正在病房里做晚间检查,看到她手里的相册,

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可以试着念给他听,说说照片里的故事。”李栖涵坐在病床边,

轻轻翻开相册,温柔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爸,你看这张,是我十岁生日那天,

你为了给我买我最喜欢的草莓蛋糕,跑了三家店……”灯光下,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而病床上的男人,眼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沈舟序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底泛起暖意。他知道,这个破碎的家庭,正在微光中,

慢慢走向救赎的方向。2屋顶的回响康复训练的挫败感,像潮水一样将李栖涵淹没。

第二天,在康复室里,她笨拙地模仿着沈舟序的动作,为父亲做关节活动。

每一次触碰父亲因僵硬而微微颤抖的肢体,都像在凌迟她的心。**毫无反应,

只是偶尔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两声模糊的**,那双曾经温和的眼睛,如今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中午,姑姑李建梅送来午饭,看着她憔悴的脸,忍不住又开始念叨:“栖涵,不是我说你。

你爸这病,花钱如流水。你整天抱着个相机,能拍出钱来吗?当初要不是你气着他,

他也不会……”“妈!”李栖涵猛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是为你好!”姑姑也提高了声调,“你爸走了,

你一个人怎么办?摄影这行不稳定,不如听我的,回老家考个编制,安安稳稳的。

”又是“安稳”。又是“为你好”。这些话像三年前的咒语,再次将她围困。

李栖涵感到一阵窒息,她抓起相机包,逃也似地冲出了医院。她鬼使神差地回到了老宅,

爬上了那个积满灰尘的屋顶。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靠在烟囱旁,茫然地看着远方。

相机放在腿上,冰冷沉重。曾几何时,它是她的翅膀,可现在,它却成了她无法卸下的负累。

“这里视野很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栖涵回头,

看见沈舟序不知何时也上了屋顶。他脱下了白大褂,只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衫,

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你怎么……”“我猜你在这里。”沈舟序走到她身边,

目光越过屋顶,望向远处,“小时候,我也喜欢爬到高处。那时候我家就在这附近,

李叔叔……就是你爸爸,他总会骂我危险,然后又会偷偷把我弄坏的鸽子笼修好。

”李栖涵愣住了。沈舟序的眼神变得悠远:“我父亲走得早,我妈一个人带我,很辛苦。

有一次家里水管爆了,是李叔叔下班后过来,折腾到半夜帮我们修好的。他话不多,

但手很巧。他总说,‘东西坏了,就想办法修,人也是一样’。”他转过头,看着李栖涵,

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李叔叔不是在控制你,他只是用他唯一懂得的方式,

在‘修理’他担心的会‘坏掉’的生活。他怕你飞得太远,翅膀会断,怕你受伤了,

他够不着你。”这一刻,李栖涵感觉心中那堵坚硬的墙,轰然倒塌了一角。原来,

父亲那些笨拙的、令人窒息的爱,背后藏着如此深沉的恐惧。她低头看着相机,

忽然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她举起相机,不再对准远方的天空,

而是对准了脚下的屋顶——斑驳的瓦片,倔强生长的青苔,还有那个空荡荡的鸽笼。

她按下快门,将这些被忽略的、承载着记忆的细节,一一收录。那天下午,李栖涵回到医院,

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相机连接到床旁的小显示屏上,

然后坐在父亲身边,握住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爸,我回家了。”她的声音很轻,

却异常坚定,“我今天拍了屋顶,你看。”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阳光下的瓦片,

光影交错,温暖而熟悉。“这张,是鸽笼。虽然空了,但我好像还能听到它们咕咕叫的声音。

”她切换到下一张,那是一个空荡荡的笼子特写,几根散落的羽毛在风中颤动。

她一张张地展示,轻声讲述着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她的声音像涓涓细流,

在寂静的病房里流淌。沈舟序站在门口,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

当李栖涵翻到一张她刚刚拍下的、自己手指轻轻拂过鸽笼木栏的照片时,她哽咽了:“爸,

对不起,我以前总觉得你不懂我。其实……是我不懂你。”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一直毫无反应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哝,像是在模仿鸽子的叫声。

李栖涵瞬间停止了哭泣,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爸?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她看到,

父亲的眼皮在剧烈地颤动,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接着,一滴泪水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

滴落在李栖涵的手背上,滚烫。“沈医生!”李栖涵激动地喊道。沈舟序快步走进来,

迅速检查了**的瞳孔和生命体征,他的表情严肃而专注。“有反应了,

这是意识恢复的征兆。继续,保持和他说话,用熟悉的声音**他。”李栖涵含着泪,

重重地点头。她将屏幕上的照片定格在那张鸽笼上,凑到父亲耳边,

一遍又一遍地轻声说:“爸,你看,鸽子会飞得很远,但总会记得回家的路。我回来了,

我也记得回家的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李栖涵几乎不间断的呼唤中,**的眼皮,

缓缓地、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那是一条微小的缝隙,却像一道劈开混沌的光。

他的眼球迟钝地转动着,最终,那双浑浊的目光,聚焦在了女儿含泪的脸上。

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嗬……嗬……”的气音。“爸,我在这里!

”李栖涵把脸贴得更近,泪水滴落在他的枕头上。**的目光缓缓移动,越过女儿的肩膀,

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沈舟序。他盯着那张年轻而熟悉的脸看了很久,眼神里充满了困惑、辨认,

最终,化作一丝微弱的暖意。他的右手,那只还能轻微活动的手,费力地抬起了几厘米,

朝着沈舟序的方向,颤抖着伸了伸。这个动作,让沈舟序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上前一步,

握住**的手,低声说:“李叔叔,是我,小舟。您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然后,他转回头,再次看向李栖涵。这一次,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沙哑、破碎,却无比清晰的字:“……家。

”病房里,李栖涵的哭声和沈舟序欣慰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窗外,夜幕已经降临,

但屋内的灯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这个破碎的家,在历经漫长的黑暗后,

终于等来了第一缕真正的晨光。而苏醒,只是这场漫长救赎的开始。3向暖而生苏醒,

并不意味着救赎的完成,恰恰是另一场漫长战役的序幕。**醒来的第三天,

最初的欣喜便被现实的粗粝磨得粉碎。他像一个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的囚徒,意识清醒,

却无法言语,右侧身体依旧瘫痪。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将他变成了一个易燃易爆的火药桶。他开始拒绝进食,用还能动的左手费力地打翻粥碗,

温热的米粥洒了一床,也溅在李栖涵的手背上。他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野兽般的嘶吼。“爸,你慢点吃,

不着急……”李栖涵耐着性子收拾残局,声音却忍不住发颤。“你看!我就说吧!

”姑姑李建梅提着水果篮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他这是在跟你闹脾气!请个专业的护工吧,你该干嘛干嘛去。

”李栖涵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知道姑姑是好意,但这话听来,

却像是在否定她所有的努力,在说她连最基本的照顾都做不好。“不用,我能行。

”她固执地回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赌气的倔强。姑姑叹了口气,把水果放在一边,

压低声音道:“栖涵,你爸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一辈子要强,现在这样子,他心里苦。

你别跟他犟,也犟不过。”晚上,沈舟序来查房,看到**紧闭着双眼,

拒绝配合任何检查,而李栖涵则一脸疲惫地坐在床边,眼圈发黑。“情况不太好?

”沈舟序的声音很轻。李栖涵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把脸埋在手掌里,

声音闷闷地传来:“他好像……很恨我。恨我没有早点回来,恨我现在又这样‘绑’着他。

”沈舟序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耐心地解释:“这不是恨,是恐惧。他害怕自己成为你的累赘,

害怕失去作为父亲的尊严。你越是小心翼翼,他越是会感到自己是个废人。”他顿了顿,

看着李栖涵,“你有没有想过,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贴身的保姆,而是一个女儿。

”“一个女儿……”李栖涵喃喃自语。她一直扮演着照顾者的角色,

却忘了自己首先是他的女儿。那天夜里,李栖涵没有回家。她坐在病房的陪护椅上,

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那些关于老宅的、关于屋顶的、关于鸽子的照片,仿佛都在提醒她,

她与父亲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温暖的联结。忽然,

她看到了那张她为父亲拍下的、苏醒后第一天的照片。照片里,父亲的眼神虽然浑浊,

却有一丝微光,而她,则在一旁泪流满面。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时,李栖涵没有像往常一样端来早餐,而是举起了她的相机。

“爸,我们拍张照吧。”她笑着说,语气轻松得像在邀请一个老朋友去郊游。

**不耐烦地偏过头,拒绝看镜头。李栖涵也不气馁,她将相机设置好延时**,

然后快步走到病床边,蹲下身,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父亲那只还能动的手背上,

就像小时候她生病时,父亲做的那样。“三,二,一。”快门“咔嚓”一声,定格了这一刻。

照片里,她的笑容灿烂而温暖,而父亲的手背上,能清晰地看到她脸颊压出的浅浅印痕。

她把照片拿给父亲看。**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很久,他看着女儿的脸,

又看了看自己那只布满皱纹和针孔的手,喉咙里的嘶吼声渐渐平息了。接下来的日子,

李栖涵的“摄影治疗”开始了。她不再只拍景物,而是开始拍他们在一起的日常。

她拍自己为父亲刮胡子,父亲虽然皱着眉,却没有再反抗;她怕自己笨拙地学着给父亲**,

父亲会用眼神示意她哪个位置用力;她甚至拍下了姑姑来探望时,一边数落父亲,

一边偷偷给他掖被角的瞬间。她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

在病房的墙上开辟了一个小小的照片墙,命名为《向暖而生》。沈舟序每次来查房,

都会看到这面墙在慢慢丰富。他看到照片里的李栖涵,眼神一天比一天坚定,

笑容一天比一天从容。她不再是那个逃离过去的叛逆少女,

而是一个用镜头构建爱与希望的记录者。一天下午,李栖涵正在给父亲看新拍的照片,

照片里是她和父亲的手交叠在一起,阳光透过指缝,洒下斑驳的光影。“爸,你看,

我们的手,像不像在拥抱光?”她轻声说。**久久地凝视着照片,然后,

他缓缓抬起还能动的左手,用食指,极其费力地,在李栖涵的手心,

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个字。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好”字。李栖涵的眼泪瞬间决堤,这一次,

不是因为委屈或愧疚,而是因为满溢的幸福。她握住父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用力地点头。“嗯,很好,一切都很好。”门口,沈舟序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转身离开,给这对父女留出空间。走廊里,他拿出手机,

给李栖涵发了一条信息:“你的摄影项目,很棒。如果需要,我愿意做你的第一个读者。

”发送完毕,他收起手机,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他知道,这个家,

正在真正地、一步一步地,向着温暖而生。而他自己,似乎也在这束光里,

找到了久违的方向。4光的形状沈舟序那条信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李栖涵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你的摄影项目,很棒。如果需要,

我愿意做你的第一个读者。”她盯着屏幕,心脏漏跳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升温。

这是一种久违的、类似少女的心动,与面对父亲时的愧疚、面对姑姑时的烦躁截然不同。

它带着微酸的试探和一丝甜美的期待。她犹豫了很久,才回复了一句:“好。谢谢沈医生。

”第二天,沈舟序发来了一个地址,是医院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馆。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栖涵有些紧张地将笔记本电脑推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她整理好的《向暖而生》系列照片。从空荡的鸽笼,到父亲手背的泪痕,

再到他们交叠的手,每一张都记录着一个微小的瞬间。沈舟序没有说话,

一张一张地认真看下去。他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专注,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柔和的光。

李栖涵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那双曾为她父亲调整仪器、也曾握住她手的手,

此刻正轻轻滑动着鼠标。“很感人。”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在医院里多了几分温和的暖意,

“你不再是单纯的记录者,你成了故事的一部分。你的镜头里,有爱,也有和解。

”他指着那张父女俩的手交叠在一起的照片:“这张,光影的运用很妙。

它让‘希望’这个抽象的东西,有了具体的形状。”“光的形状……”李栖涵喃喃道,

这个说法让她心头一震。“嗯,”沈舟序笑了笑,那笑容像午后的阳光一样,恰到好处,

“其实,康复治疗也是一样。我们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在帮助病人找到‘光’的形状,

让他们相信,黑暗不是永恒的。”那一刻,李栖涵忽然觉得,沈舟序不仅是在说她的父亲,

也是在说他自己。他的眼底,似乎也藏着一片深邃的夜空,而此刻,正有星光在闪烁。

这次会面,像一剂强心针,让李栖涵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方向。她回到医院,

兴奋地想和父亲分享这份喜悦,却在病房门口,听到了姑姑李建梅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你看看你,现在就知道摆弄这些没用的东西!栖涵呢?又跑出去拍照了?

她爸这个样子,她还有心思玩?”是姑姑在跟护工抱怨。李栖涵推门进去,

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爸,我回来了。”李建梅看到她,

立刻把矛头对准她:“你还知道回来?我告诉你栖涵,你爸的康复费不能这么打水漂!

你整天拍这些照片,能拍出钱来吗?能让你爸站起来吗?”“妈,这不是没用的东西!

”李栖涵也提高了声音,她将笔记本电脑转向姑姑,“你看,这是爸的进步,这是我们的家!

摄影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和他沟通的方式!”“沟通?他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跟他沟通什么?”李建梅指着病床上的**,语气里满是心疼和不甘,“你就是自私!

三年前为了你的梦想不管不顾,现在又为了你的‘摄影项目’把他当试验品!”“我不是!

”李栖涵的眼泪涌了上来,三年的委屈和此刻的无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不稳,

“我是在弥补!我是在用我的方式救他!”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一直沉默的**,

忽然发出了急促的“嗬嗬”声。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左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似乎想抓住什么。李栖涵和姑姑同时愣住了,赶紧围了过去。“爸,你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李栖涵焦急地问。**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墙上的照片墙,

那只还能动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指向其中一张——那张她将脸颊贴在父亲手背上的合影。

他的嘴唇剧烈地翕动,喉咙里发出破碎而艰难的音节,像是在模仿相机的快门声。

“咔……嚓……”然后,他转向李栖涵,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和鼓励。最后,

他看向自己的妹妹李建梅,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虽然沙哑模糊,

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清:“……不……怪……”一瞬间,整个病房安静得落针可闻。

李建梅怔住了,她看着哥哥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又看了看墙上那些充满温度的照片,

再看看侄女那张泪流满面的脸,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和怨怼,仿佛被这两个字瞬间击溃。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过身,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李栖涵蹲下身,

握住父亲的手,将脸贴在上面,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父亲用尽全身力气,

不仅是在为她辩护,更是在与过去的自己、与那个偏执而笨拙的父亲和解。晚上,

沈舟序发来信息:“今天怎么样?”李栖涵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回过头,

病床上的父亲已经安然睡去,呼吸平稳。她拿起手机,拍下了一张父亲安睡的侧脸,

和墙上那片温暖的“光”一起,发给了沈舟序。然后,她打下了一行字:“光,有了形状。

谢谢你,我的第一个读者。”发送键按下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沈舟序在城市的另一端,

也正对着屏幕,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而她自己的世界,也在这束光里,

慢慢变得清晰而明亮。5光的重量和解的暖意,并未能完全驱散现实的寒霜。一周后,

姑姑李建梅拿着一叠厚厚的费用单,脸色凝重地找到了李栖涵。

康复治疗、进口药、护工费……每一个数字都像一座沉重的小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栖涵,

这是你爸这几年的积蓄,我取出来了。”姑姑将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但撑不了多久。

你那个摄影项目……我是说,能不能先放一放?找个正经工作,哪怕是**,也能补贴一点。

”李栖涵握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姑姑说的是对的,理想不能当饭吃,

尤其是在父亲康复的漫长隧道里,金钱是维持光亮的燃料。她第一次感到,

那束名为“希望”的光,原来是有重量的。那天晚上,她没有再拍照。她坐在电脑前,

浏览着本地招聘网站,那些“新媒体运营”、“文案策划”的职位要求,

让她感到一阵阵的陌生和恐慌。她已经三年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了,她的世界里,

只剩下光圈、快门和构图。她感到自己正在从那个充满希望的“记录者”,

变回一个无能为力的“逃兵”。手机屏幕亮起,是沈舟序的信息:“还在为费用的事烦恼?

”他总能看穿她。李栖涵没有隐瞒,将自己的困境和盘托出。“明天下午有空吗?

带你的相机,来个地方。”沈舟序的回复简洁而神秘。第二天,

沈舟序开车带她来到了城西的一家儿童康复中心。这里不像医院那样冰冷,

墙壁上画满了五彩斑斓的涂鸦,空气中飘荡着孩子们的笑声和音乐声。

“我大学时在这里做过志愿者。”沈舟序一边走一边说,“很多孩子因为脑瘫或者意外,

行动不便,但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有着惊人的艺术天赋。”他推开一间画室的门,

李栖涵看到几个孩子正坐在轮椅上,用特制的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着绚烂的色彩。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阴霾,只有纯粹的专注和快乐。

沈舟序指着一个正在用脚趾夹着画笔的小女孩,轻声说:“她叫小雅,梦想是当一名画家。

她的父母为了给她治病,卖掉了房子。去年,我们为她举办了一个小小的画展,

卖出了她几幅作品,不仅解决了后续的康复费用,还让更多人看到了这些孩子的光芒。

”李栖涵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她看着那些画作,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相机,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破土的春芽,猛地钻了出来。“沈医生,”她转过头,

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我想,我也可以办一个摄影展。”沈舟序看着她,

眼中是全然的鼓励和支持:“《向暖而生》,是个好名字。”“不只是《向暖而生》,

”李栖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想把主题扩大,记录更多像我爸这样的家庭,

记录康复过程中的挣扎与希望,记录那些不被看见的坚韧。我想让更多人看到,生命的力量,

可以有多么顽强。”她想让她的镜头,不仅为父亲点亮一盏灯,也为那些在黑暗中跋涉的人,

带去一束光。这个想法让她热血沸腾,但很快,

现实的难题又摆在了面前——场地、宣传、策展……她一个人,根本无从下手。“我来帮你。

”沈舟序的声音适时响起,“我认识一些公益组织的朋友,可以帮你联系场地。至于宣传,

你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语言。”他的支持,给了李栖涵无穷的勇气。接下来的日子,

李栖涵的生活变得无比充实。白天,她依旧在医院陪伴父亲,她的相机镜头里,除了父亲,

还多了其他病友的故事。她拍下了一位老爷爷在妻子鼓励下重新站起来的瞬间,

拍下了一个年轻小伙用左手练习写字的执着。晚上,她就在医院的休息室里整理照片,

与沈舟序通过电话讨论策展细节。他们的交流,早已超越了医生和家属的范畴,

更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沈舟序的沉稳和专业,总能给她最安心的支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