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被楼下厨房的动静吵醒。
披上睡衣下楼，就看见林菲菲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周南城站在她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那画面腻歪得让我瞬间清醒——恶心的。
“姐姐醒啦？”林菲菲率先发现我，声音甜得能齁死蚂蚁，“我在给南城做早餐，他以前总说怀念家里做的味道……”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周南城立刻心疼地搂紧她：“别难过，现在不是每天都能吃到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打开冰箱拿酸奶。
“姐姐要尝尝吗？我做了煎蛋和培根。”林菲菲把盘子端到我面前，那煎蛋形状完美，培根焦脆适中，摆盘精致得像餐厅广告。
我刚要开口，顾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接过盘子：“谢谢啊，正好我和姐姐都饿了。”
他拉着我在餐桌前坐下，自然地把我那杯酸奶打开，插上吸管，然后切了一小块煎蛋送入口中。
“唔……”顾言皱眉，看向林菲菲，“林**，孕妇不能吃太生吧？这蛋液都没全熟，细菌超标啊。”
林菲菲脸色微变：“我特意做的太阳蛋，南城就喜欢这样……”
“还有这培根，”顾言又切了一块，“煎得太老了，蛋白质变性，对胎儿不好。”
周南城不悦：“顾言，你懂什么？”
顾言抬头，一脸无辜：“周先生，我是医学生啊，上学期刚修完营养学。要不信，我可以把课本拿来给您看看？”
林菲菲咬着唇，委屈地看向周南城。
我慢悠悠地喝着酸奶，欣赏这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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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周南城去公司了。
林菲菲立刻卸下那副柔弱模样，大摇大摆地在客厅里转悠，一会儿摸摸我的收藏品，一会儿点评装修风格。
“姐姐，这沙发颜色太暗了，对孕妇心情不好。”她指着我那套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发，“能不能换套浅色的？”
我没理她，继续看我的财经杂志。
“还有这窗帘，”她又去扯窗帘，“太厚重了，阳光都进不来，会影响宝宝发育的。”
顾言从二楼探出头：“林**，孕期要多休息，别上蹿下跳的，万一摔了怎么办？”
林菲菲白了他一眼，转而走向酒柜：“南城收藏这么多酒啊……这瓶红酒看起来不错……”
她伸手要去拿，我终于开口：“放下。”
她手一顿，不服气地看我：“姐姐，一瓶酒而已……”
“那是1982年的拉菲，周南城的心头好。”我淡淡道，“你碰一下，看他回来是先骂你还是先心疼酒。”
林菲菲悻悻地收回手，又不甘心地说：“姐姐，既然我住进来了，有些规矩是不是该改改？比如我的房间太小了，能不能换到主卧旁边的次卧？那里阳光好……”
“不行。”我翻过一页杂志，“那间是书房。”
“可是孕妇需要……”
顾言不知何时已经下楼，拿着手机对着林菲菲：“林**，继续，我正在直播，标题就叫‘揭秘小三的十大茶艺技巧’，观众们都很喜欢你呢。”
林菲菲脸色大变，慌忙用手挡脸：“你干什么！关掉！”
顾言笑嘻嘻地收起手机：“骗你的，不过林**反应这么激烈，是做贼心虚？”
“你！”林菲菲气得跺脚，转身上楼去了。
顾言在我身边坐下，低声道：“姐姐，这女的段位不高，就是脸皮厚。”
我轻笑：“这才第一天，好戏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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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周南城特意回来陪林菲菲吃午饭。
餐桌上，林菲菲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怎么了？”周南城立刻问。
林菲菲抽抽搭搭地看我一眼，欲言又止：“没什么……就是孕期情绪不稳定……”
周南城看向我：“苏雪，你是不是又欺负菲菲了？”
我还没说话，顾言就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周先生这可冤枉姐姐了。是林**自己非要搬去次卧，被拒绝后又说我们欺负她。”
林菲菲急忙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那间房阳光好，对宝宝好……”
顾言把菜放下，一脸关切：“林**，你这就不懂了。孕妇最忌直接暴晒，紫外线对胎儿发育不利。你现在住的那间房坐北朝南，通风良好，光线柔和，是最适合孕妇的。”
他转向周南城：“周先生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我的营养学和妇产科教材都拿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周南城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好拍拍林菲菲的手：“既然对宝宝好，你就先住着吧。”
林菲菲咬着唇，不甘心地瞪了顾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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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约了闺蜜——也就是顾言的姐姐——做SPA，把战场暂时留给两个年轻人。
回来时，一进门就听见林菲菲在哭诉：“……我真的只是想帮忙整理一下，没想到会弄坏……”
顾言的声音冷静：“林**，这是姐姐的毕业作品，全球仅此一件，你说不小心就打碎了？”
我走进客厅，看见地上碎成几片的陶瓷雕塑，那是我大学时最满意的作品，一直珍藏在客厅展柜里。
林菲菲看见我，哭得更凶了：“姐姐对不起，我想擦擦灰尘，没想到手滑……”
周南城也回来了，见状立刻护住林菲菲：“不就是一个摆件吗？碎了再买一个就是了，至于让菲菲这么难过？”
顾言冷笑：“周先生好大方，这可是姐姐花了半年时间亲手做的，感情价值无可替代。”
我蹲下身，小心地拾起碎片，平静地说：“没关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菲菲。
我抬头看她，微笑：“不过菲菲，这是我从母校借来展出的展品，价值八十万。既然是你打碎的，赔偿事宜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林菲菲脸色煞白：“八、八十万？”
周南城也惊了：“苏雪你胡说什么？一个学生作品怎么可能……”
我拿出手机，调出借展合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或者，你们想走法律程序？”
林菲菲慌乱地抓住周南城的手臂：“南城，我不是故意的……”
周南城看着合同，脸色难看极了。
顾言适时开口：“周先生，要不从您的账户直接划款？毕竟林**现在没有收入，这债务最后还是得您来承担。”
周南城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哭哭啼啼的林菲菲上楼去了。
顾言帮我收拾碎片，轻声问：“姐姐，真的要走法律程序？”
我把最后一片碎瓷放进盒子，轻笑：“假的，那合同是我刚才在车上临时做的。”
顾言瞪大眼睛，随即笑出声：“高，实在是高。”
我看着二楼方向，眯起眼睛：“这才哪到哪，等着看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毕竟，跟一个自己开律师事务所的女人玩心眼，林菲菲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