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陪嫁的五十万，是我婚后最大的底气。这笔钱，却被我老公周聿衡，
一分不剩地转给了他弟弟。婆婆在家族群里喜气洋洋地宣布：「我们家皎皎就是懂事，
拿自己的嫁妆帮聿礼付了首付，堪称楷模！」我一言不发，默默退出了家族群。
然后点开了周聿衡亲笔签下的那份，以他全部工资为抵押的，五十万借款协议。
1.手机在掌心嗡嗡震动，家族群「周家一家亲」的消息，正以每秒十几条的速度刷新。
最顶上那条，是我婆婆张琴发的。「我们家皎皎就是懂事，拿自己的嫁妆帮聿礼付了首付，
堪称楷模！」下面紧跟着一连串的红包和恭喜。「恭喜聿礼！」「嫂子大气！」
「聿衡好福气，娶了这么好的老婆！」我盯着那条消息，指尖冰凉。那是我爸妈怕我受委屈，
特意为我准备的五十万压箱底钱。我查了银行流水，今天下午两点十三分，五十万，
整整齐齐，一分不差地被转了出去。收款人，周聿礼。我老公的亲弟弟。
我没有回复群里任何一条消息，也没有点开任何一个红包。只是平静地按下了右上角的按钮，
选择「删除并退出」。世界瞬间清净了。晚上九点，周聿衡哼着小曲儿回到家，
手里提着一份打包的龙虾。「老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他献宝似的举到我面前，
「你最爱吃的，快趁热吃。」往常，我大概会笑着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然后把温好的饭菜端上桌。但今天，我只是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怎么了这是？
谁惹我们家大功臣不高兴了？」他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想揽我的肩膀。我侧身躲开。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挂上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行行行，你累了，我懂。
今天这事，你办得敞亮！我妈在群里都快把你夸上天了。」他以为，我默认了。
我扯了扯嘴角，「是吗？那我可真是周家的楷模。」他没听出我语气里的讽刺，
反而得意洋洋，「那可不！我早就跟我妈说，我老婆绝对是深明大义的。聿礼那孩子，
你也知道，谈了女朋友，人家姑娘要求必须有婚房，不然不结婚。我们家什么情况，
你也清楚，爸妈那点养老钱，哪够啊。」「所以，就动我的钱？」我终于抬眼，直视着他。
2.周聿衡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闪，「哎呀，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是夫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了，这钱放在你卡里也是放着，先借给聿礼应应急，
总不能看着他打光棍吧？」「借？」我抓住这个字眼，笑了，「借条呢？」他愣住了，
随即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家人，写什么借条？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聿礼是我亲弟弟，
还能赖了你的钱不成？」「那倒未必。」「秦皎！你什么意思？」周聿衡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就五十万吗？聿礼以后发达了，
还能少了你的好处？你现在是我们周家的媳妇，凡事就该多为我们周家考虑！」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争吵是最无能的表现。我站起身，
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回卧室，反锁了房门。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叫骂：「你给我出来！
饭还没做呢！衣服也没洗！你这是什么态度？秦皎！」我充耳不闻，躺在床上，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没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准备早餐，而是精心化了个妆，
换上许久没穿的连衣裙，直接出了门。路过客厅时，周聿衡睡在沙发上，
茶几上摆着昨晚那个没动的龙虾盒子和一堆啤酒罐。听到开门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你去哪？早饭呢？」「自己解决。」我扔下三个字，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都是如此。早出晚归，不做饭，不洗衣，不打扫卫生。
家里堆积的脏衣服和外卖盒子越来越多，周聿衡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从一开始的质问、咒骂，到后来的冷战，再到现在的憋着一股火。终于，在周五晚上，
他爆发了。「秦皎，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他堵在门口，
双眼通红地瞪着我。我换下高跟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想过啊，怎么不想过。」
「那你就给我恢复正常！你看看这个家，现在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了？猪窝一样！」
「以前不都是我一个人收拾的吗？」我反问，「我现在不想收拾了，不行吗？」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不可理喻！」「对，我不可理喻。」
我点点头，绕过他往里走，「你要是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可以不过。」「你威胁我？」
周聿衡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秦皎，我告诉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因为那五十万吗？我给你交个底，那钱，
就是要给聿礼的。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3.他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响了。
是婆婆张琴。我当着周聿衡的面，按下了免提。「喂，皎皎啊，吃晚饭了吗？」
张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热情。「吃了。」我言简意赅。「哦哦，那就好。
那个……聿衡在你旁边吧？妈跟你们说个事。」周聿衡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仿佛在说：看吧，我妈都向着我。「妈，什么事？」他抢着问。「是这样，聿礼那个房子，
首付是够了，但是装修和买家电还差了点。我想着，皎皎你不是还有嫁妆吗？
要不……再拿个十来万出来，帮衬一下弟弟？等以后聿礼出息了，肯定忘不了你们的好。」
我还没说话，周聿衡已经迫不及待地替我答应了。「妈，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皎皎最大方了，肯定没问题！」他说着，还得意地向我挤了挤眼睛。
电话那头的张琴笑开了花，「哎哟，我就知道我们皎皎最懂事了！那行，
妈就等你们好消息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啊。」电话挂断。周聿衡搓着手，
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我，「听见没？再拿十万。密码你告诉我，我明天自己去转。」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周聿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忤逆的暴怒。「秦皎，你别得寸进尺！
我告诉你，我妈都开口了，这个钱你必须拿！不然你就是不孝！」「孝？我孝敬的是我爸妈，
不是你妈。」我冷冷地回敬。「你！」他扬起手，似乎想打我。我没有躲，
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打。只要你这巴掌下来，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僵持了几秒，他猛地放下手，
指着我鼻子骂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说完，他摔门而出。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墙壁都在抖。我却笑了。周一，是周聿衡发工资的日子。晚上，
他怒气冲冲地回了家，把手机重重地摔在茶几上。「秦皎！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工资呢？
我卡里怎么就剩下三十块钱了！」4.我正敷着面膜，闻言慢悠悠地揭下来，走到他面前。
「你的工资，不是在我这里吗？」我打开我的手机银行APP，把转账记录页面展示给他看。
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今天下午五点整，一笔两万三千元的款项，从他的工资卡，
自动转入了我的账户。备注是：周聿衡借款第一期还款。周聿衡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死死地盯着那个页面，嘴唇都在哆嗦。「借款协议？什么借款协议？
我什么时候跟你签过这东西！」「忘了？」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他面前，
「结婚前一天，你签的。白纸黑字，还有你的亲笔签名和红手印。」这份协议，
是我当初最大的让步和最后的保障。当初谈婚论嫁，周聿衡家拿不出彩礼，
说要留着钱买婚房。我爸妈心疼我，不但没要彩礼，还陪嫁了五十万。但他们不放心，
怕这钱被周聿衡和他家人惦记。于是，在我的坚持下，我们签了这份协议。协议规定，
这五十万是我的婚前财产，如果婚后周聿衡需要动用，必须视为借款，
并以他的全部收入作为抵押，按月偿还，直到还清为止。当时周聿衡为了娶我，满口答应，
签得比谁都快。他大概以为，这不过是一纸空文，夫妻之间，我还能真找他还钱不成？
他错了。周聿衡看着协议，脸色从涨红变成惨白，最后是一片死灰。
「秦皎……你……你算计我！」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颤。「我算计你？」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周聿衡，是你先把我当傻子的。你偷我嫁妆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你妈让你再拿十万去填无底洞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算计你？」
「我……那是我弟！我亲弟弟！」他还在嘴硬。「你弟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欠他的吗？」
我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你的工资，每月都会准时转到我卡里，
直到还清五十万本金和利息为止。至于你的生活费，我已经给你留了，三十块，省着点花。」
「三十块？你打发叫花子呢！我一个月三十块怎么活！」他跳了起来。「那是你的事。」
我拿起我的手机，不再理他，「你可以试试跟公司申请换卡，或者拿现金。不过我提醒你，
协议里写得很清楚，如果你恶意逃避还款，我有权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冻结你名下所有资产，并且通知你的公司。」周聿衡彻底傻了。他瘫坐在沙发上，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5.接下来的日子，周聿衡彻底老实了。他不敢再大吼大叫，
也不敢再摔门而出。因为他身无分文。每天中午，他只能吃公司食堂最便宜的套餐。
晚上回来，就眼巴巴地看着我吃我给自己点的外卖。我点了麻辣香锅，点了烤鱼，
点了炸鸡啤酒，但没有一次分给他。他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是默默地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一个星期后，他瘦了整整一圈，眼窝深陷，
看起来憔ें可怜。但我心里没有半分波澜。这天晚上，门铃响了。我通过猫眼一看，
是张琴和周建国，我的公婆。他们俩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脸上堆着笑。我打开门，
没让他们进来的意思。「皎皎啊，爸妈来看看你们。」张琴热情地要把东西往我手里塞。
我没接，「有事？」张琴的笑容僵在脸上，旁边的周建国沉下脸，「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我们是你爸妈，来看看儿子儿媳，不应该吗？」「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周聿衡听到动静，像看到救星一样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张琴，声音都带了哭腔，「妈，
我快活不下去了！」张琴一看儿子这副模样，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瞪着我，「秦皎！你到底对聿衡做了什么？你看你把他折磨成什么样了！
」**在门框上，冷眼看着他们母子情深。「我折磨他？我只是在讨债而已。」「讨什么债！
一家人说什么债不债的！」周建国中气十足地吼道，「你把聿衡的工资卡还给他！
像什么样子！」「爸，你搞错了。不是我要扣他工资，是银行根据我们签的协议，
每月自动划扣的。」我晃了晃手机，「这是合法的。」「什么狗屁协议！我们不同意！」
张琴尖叫起来，「那五十万，是你自愿给你弟弟买房的！现在又来这一出，你安的什么心？
你就是想搅得我们家不得安宁！」周聿衡也在一旁帮腔，「对！妈，她就是故意的！她还说，
每月就给我三十块生活费！这日子没法过了！」张琴一听，火气更大了，
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三十块？你安的什么心！你是想饿死我儿子吗？我告诉你秦皎，
今天你要是不把卡还给聿衡，我就……我就不走了！」说着，她一**坐在我门口的地上，
开始嚎啕大哭。「没天理了啊！儿媳妇要逼死儿子了啊！大家快来看啊！」
6.张琴的哭嚎声很快引来了邻居的围观。楼道里站满了人，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
周建国抱着手臂，一副给我施压的样子。周聿衡则躲在他们身后，
用一种怨毒又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妥协。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
没有愤怒，只觉得可笑。我拿出手机，对着撒泼打滚的张琴，打开了录像功能。「妈，
您继续。声音大点，最好把整栋楼的人都叫来。我正好也让大家评评理，
看看是周聿衡偷我嫁妆有理，还是我依法讨债有错。」我的声音不大，
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张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周建国的脸色也变了，「你……你录什么！快删了！」「爸，您放心，
这视频我不乱发。」我微笑着说，「就是留个证据，万一以后打官司，也能让法官看看，
你们周家是怎么『讲道理』的。」「你还想打官司？你个毒妇！」周建国气得浑身发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收起手机，目光扫过他们三人，「五十万，一分不能少。
你们要是想继续闹，我奉陪。不过下一次，我可能就直接报警，
告你们私闯民宅、寻衅滋事了。」我的态度太过强硬，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习惯了我的顺从和忍让，从未想过我会如此决绝。僵持了大概十分钟，
楼道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原来是偷了儿媳妇的嫁妆啊……」
「这家人也真是的，做得也太难看了。」「这姑娘做得对，就该这样！」
张琴和周建国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最后，周建国黑着脸，一把拽起还想耍赖的张琴，「走！
回家！丢人现眼！」张琴不甘不愿地被拖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周聿衡看着他的救兵就这么走了，整个人都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没理他，
直接关上了门。世界，再次清净了。7.公婆的第一次上门逼宫，以失败告终。
但周聿衡并没有死心。他开始了他的第二轮攻势——卖惨。他不再跟我吵，也不再对我冷脸，
而是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晚上我吃外卖，他就坐在对面，眼巴巴地看着，
喉结不住地滚动。我洗完澡出来，他已经把我的睡衣放到床头，还给我倒好了一杯温水。
周末我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他就在旁边给我捏肩捶腿，手法极其笨拙。「皎皎，我知道错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讨好，「那五十万，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跟你商量就转走。
但是……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啊。」「聿礼的女朋友，怀了。要是再不买房，
人家就要去把孩子打掉。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周家唯一的孙子就这么没了吧？」他一边说，
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我没什么表情。他咬了咬牙，继续说：「皎皎，
你看这样行不行？那个还款协议，我们先暂停。等聿礼那边缓过来了，我们再慢慢还。
我们是夫妻，你总不能真把我往死路上逼吧？」「我逼你？」我终于开了口，「周聿衡，
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逼我。」「我怎么逼你了？」他不服气。「你偷钱的时候，是逼我接受。
你妈让我再拿十万的时候，是逼我妥协。你们全家堵在我家门口撒泼的时候，是逼我让步。」
我看着他，眼神冰冷，「现在你没钱花了，又来逼我心软。周聿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