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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身子僵住了。
我紧紧攥住妈妈的衣角不愿放手,眼神执着且坚定。
“妈,别走。我今晚有事跟你说。”
“很重要的事。”
沈青青哭声渐浓,抹着眼泪:
“阿姨,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们的,只是我爸爸妈妈去世那天,也是雨天打雷,我一听见雷声就浑身发抖,我好害怕。”
“阿姨,不用管我,你陪阿梨,我这就走。”
可她的脚步却分毫未动。
这是沈青青一贯的招数。
只要妈妈一有空,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去,不给我留任何的时间。
我死死盯着妈妈,希望这次能不一样。
可最终,妈妈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青青的情况比较特殊,妈妈就去一会儿。”
不,我不要。
妈妈去了就再也不来了。
我疯狂地摇着头,声音也带了哭腔。
“我已经让了很多次了。”
妈妈再次将我抱住,在我耳边轻声说:
“明天是你的生日,妈妈保证,明天休假半天,提前回来陪你过好不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明晚再说。”
我的妈妈,不愧是生意场上厉害的谈判家。
她总是知道他人最核心的需求是什么。
她知道,我多么渴望有一个她陪同的生日。
这个筹码的诱惑力太大了。
我妥协地松开手。
沈青青挑衅地看着我。
仿佛在说,我的妈妈又一次选择了她。
妈妈走后,我抚摸着她躺过的那一侧床。
刚才还暖和的温度,怎么一会儿就变凉了呢?
鼻尖涌起一股温热,我连忙拿纸去擦。
手上染了一片鲜红。
疼痛几乎贯穿我的五脏六腑,我踉跄起身,去柜子里抓了一把止痛片服下。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意识到生命似乎在一点点流逝。
是啊,医生说,我大概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我不由得期待起明天,我短暂人生中最后一个生日。
也许,这会是一个好的句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