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佣人们还没醒来,我悄无声息地把尸体和行李一起塞进了后备箱。
蔺见淮向来粗心大意,十有八九不会注意到那份多出的“行李”,就算看见也不会深究。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客厅,一遍遍凝视着这个住了五年的家。
我本以为会撕心裂肺地不舍,可真正临别时,心底涌上的竟是深深的释然。
直到早上八点,蔺见淮准时推门而入。
他手里提着一个超大红色行李箱,鲜艳张扬,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见我盯着箱子看,蔺见淮难得勾了勾唇,解释道。
“我的东西都在听晚那儿,就让她直接帮我收拾了。”
我沉默几秒,随即唇角扯出苦涩的笑:“这箱子挺实用,她眼光真好。”
在蔺见淮骤然转冷的目光中,我起身走向车子,坐进了副驾驶位。
“走吧,出发,四天之内,我们必须赶到西藏。”
我选的是最直接的路线,走318国道,全程五千多公里。
蔺见淮看到我下载的导航地图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川藏线、青藏线风景更好,你为什么偏偏选国道?”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随口道:“我们只有一个星期,这个路线最快。”
蔺见淮沉默了,足足十多分钟后,他才低声开口。
“其实你要是想在西藏多玩几天,我也不是不能多腾出时间。”
我转头看他,他专注盯着前方,英挺侧脸带着一贯的散漫。
我没把他的话当真,只淡淡道:“不用,就这样挺好。”
就算他是真心的,我也等不到了,我只剩不到七天的时间。
一个星期后,我将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不会留下。
蔺见淮有些意外:“姜岁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完全不像你。”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怔,下意识问:“那你觉得怎样的才像我?”
蔺见淮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烦人,黏人,还爱作!”
我又是一愣。
蔺见淮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我们刚恋爱时,我朋友都笑我找了个小祖宗供着。”
“有次大冬天我还在被窝,你电话说肚子疼,非让我去给你煮红糖水,我吓得睡衣都没换就冲出去,等开门,你却睡得死死的。”
“还有你生日那次,蛋糕店做错了口味,你直接说我不用心,连你讨厌草莓都不知道,还把我精心挑的礼物扔进了湖里。”
“那礼物我挑了好久,气得我差点不理你,可看到你红红的眼圈,我又心软了,还是陪你过完了生日。”
听着他一条条数落,我心底一阵恍惚。
那次肚子疼,是因为我体寒,生理期痛得像刀绞。
是蔺见淮说痛经时要告诉我,他来给我熬红糖水。
后来我睡着了,是因为痛到直接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