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池，守着条破街上快倒闭的苍蝇馆子，人生信条是「活着就行」。平安夜，
扬言要推平这条街的开发商老总，派了个女人来劝我搬走。那女人一身高定，优雅漂亮，
耳垂上却戴着一枚月牙耳钉——和我那失散多年的笔友「月」信里画过的图样，一模一样。
我攥着桌角，声音发颤：「你是『月』吗？」她闻言，只是弯唇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当晚，我的小破店被砸得稀烂。开发商老总言归将我堵在后巷，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捏着我的下巴，眼底是淬了冰的寒意，手里赫然是另一枚月牙耳钉。「苏池，
你再敢缠着我姐，我让你这家店，永远开不下去。」1.平安夜，晚上七点，
本该是饭点生意最好的时候。我的「苏记小馆」里，却只坐了一位客人。
一位与这油腻腻的苍蝇馆子格格不入的客人。她叫言蹊，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香奈儿套装，
衬得她像一朵不染尘埃的山巅雪莲。而她对面，穿着油乎乎围裙的我，
就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她是言氏集团的代表，而言氏集团，是我这条街的死对头。
他们要推平这里，盖一座光鲜亮丽的商业中心。「苏**，我们言总愿意在原有的拆迁款上，
再加三十万。」言蹊声音温和，姿态放得很低，仿佛不是来下最后通牒，而是来做慈善。
我抄着手，靠在后厨的门框上，扯了扯嘴角：「告诉你们言总，让他死了这条心。
只要我还在这，这店就一天不关门。」言蹊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也不恼，
只是端起桌上那杯我用最贵的茶叶泡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她抬眼看我时，
耳垂上一点银光晃了我的眼。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月牙形耳钉。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月」……那个在我最灰暗的童年里，通过书信陪伴我，约定好长大后要见面的笔友。
他（她）唯一的特征，就是信里画过无数次的，一枚自己设计的月牙耳钉。我一直以为，
「月」是个和她名字一样温柔的女孩子。2.我死死盯着那枚耳钉，喉咙发紧。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周围的一切嘈杂都消失了，只剩下我擂鼓般的心跳。
言蹊注意到我的失态，疑惑地顺着我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苏**？」我深吸一口气，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这耳钉……是你自己的吗？」
言蹊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带着几分怀念：「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很重要的人。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又不受控制地升起一丝疯狂的希望。
我攥紧了身侧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用几乎是气音的声音问出了那个盘桓在我心底十年的问题。「你……是『月』吗？」
言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她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复杂的，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良久，
才轻轻说了一句：「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往前看。」她没承认，
但她也没否认。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对我来说，几乎等同于默认。原来她就是「月」。
原来我等了十年的人，一出现，就是要亲手毁掉我安身立命之所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喘不过气。3.言蹊走了，
留下一张被推到我面前的支票，上面的数字足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我却看也没看，
直接将它扔进了垃圾桶。晚上十点，我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准备打烊。
转身回到店里的一瞬间，我愣住了。桌椅被掀翻在地，盘子碗筷碎了一地，
墙上被泼满了红色的油漆，刺鼻的气味熏得我几欲作呕。我花光所有积蓄才撑起来的小店，
一片狼藉。是言氏集团的手段。一定是他们。白天谈判不成，晚上就来阴的。
一股血腥气猛地冲上我的头顶，我抓起手机，
想也不想地就拨通了言蹊离开时留下的名片上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什么派对上。「苏**？这么晚了，想通了？」
还是那副温和有礼的腔调。我气得浑身发抖：「言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人砸了我的店！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苏**，
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误会……」「误会？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等了十年的人，
我就会对你心慈手软！从你决定要毁掉我一切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了！」我吼完，
不等她回话，就狠狠挂断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绝望和愤怒交织成一张大网，将我牢牢困住。4.我蹲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
不知道该从何收拾起。后巷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
我警惕地抄起身边一根断掉的桌子腿，紧紧盯着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
看不清长相，但那股迫人的气场，却让我瞬间绷紧了神经。是那个素未谋面的，
言氏集团的老总。言归。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碎瓷片上，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踩在我的心上。直到他走到我面前，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才看清他的脸。轮廓深邃，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却冷得像冰，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糅杂着暴怒、失望和一丝……痛苦的情绪。
「苏池。」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我握紧了手里的木棍，
冷冷地看着他：「砸了我店还不够，言总是想来补刀吗？」他没理会我的嘲讽，只是伸出手，
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他的力气很大，疼得我生理性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你刚刚，在电话里跟我姐，都说了些什么？」姐？言蹊是他姐姐？我愣住了。
他却像是没看到我的错愕，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举到我眼前。清冷的月光下，
那东西泛着熟悉的银光。是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月牙耳钉。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一字一句，砸进我的耳朵里。「苏池，你再敢对着我姐胡说八道，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5.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言蹊是言归的姐姐？那她为什么会有那枚耳钉？
言归手里为什么会有另一枚？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炸开，我却一个都问不出口。
言归看着我呆滞的样子，眼里的怒火更甚，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说话！
你把她当成了谁？」下巴传来的剧痛让我回过神来，我挣扎着想推开他，
却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和冷冽的木质香，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味道，将我包裹。「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艰难地开口。
「不知道？」言归冷笑一声，松开我的下巴，转而捏住我的手腕，
将我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苏池，你看着我。」他强迫我与他对视，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十年了，你就是这么等我的？」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等他？我等的人，是「月」啊。
难道……一个荒唐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猛地蹿了上来。我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是……『月』？」言归的身体僵了一瞬。
他眼里的暴怒和戾气，在那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和自嘲。
他松开了我，后退一步，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现在才认出来？苏池，你可真行。」
「你把我，认成了一个女人？」6.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月」
……那个在信里陪我哭，陪我笑，给我画小花，字迹娟秀清丽的「月」
……竟然是眼前这个高大冷漠，手段狠厉，要亲手毁掉我一切的男人？我一直以为「月」
是个女孩，因为这个名字，因为我们通信的内容总是些女孩家的心事，因为我从来没想过，
一个男孩子，会有那么细腻温柔的笔触。「怎么会……」我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言归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的嘲讽更深了。「怎么不会？苏池，你是不是忘了，
我从来没在信里说过，我是男是女。」是啊，他没说过。一切都是我的想当然。
我把他想象成一个温柔美好的女孩，作为我贫瘠生活里唯一的光。
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等了十年的光，变成了要将我拖入深渊的魔鬼。
「那你姐姐……」「那耳钉是我设计的，一对。我一个，她一个。我送给她的成人礼物。」
言归打断我，语气冷得掉渣，「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月』，你问她的时候，
她以为你是哪个不入流的追求者，想攀关系，所以才没搭理你。」原来，从头到尾，
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言归看着我惨白的脸，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别过脸去。「店里的事，不是**的。
」他生硬地解释了一句，「我会帮你查。」我没说话，只是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欺骗的愤怒，让我失去了所有力气。7.言归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
静静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甩下一张卡，
或者直接把我扛走。但他没有。他只是脱下身上那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
扔到我身上，然后转身走了。大衣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那股冷冽的木质香，将我包裹。
我却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从地上爬起来，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开始收拾店里的残局。我没有穿言归的外套，而是将它整齐地叠好，
放在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上。我们之间，早就不是一件外套就能拉近的关系了。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勉强将店里收拾出可以下脚的地方。刚打开店门，
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言归从车上下来，换了一身休闲装，
手里还提着一个……工具箱？我愣在原地，不知道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看什么？
不是要查是谁砸了你的店吗？」他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径自走进店里。
他绕着店里走了一圈，这里敲敲，那里看看，
最后指着被砸坏的后门锁说：「锁是被人从外面撬开的，但撬锁的手法很粗糙，
不像是专业的。而且，店里的现金一分没少，说明不是图财。」我抱着胳膊，
冷眼看着他：「言总真是多才多艺，连撬锁都懂。」他动作一顿，回头瞪我：「苏池，
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吗？」我笑了：「不然呢？
难道要我对一个想抢我饭碗的人和颜悦色？」8.言归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铁青。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想发作，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转回头去继续研究那把破锁。
「这一片的老街坊，你最近得罪过谁？」我冷笑：「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想赶我走分拆迁款的，眼红我生意比他们好的，多了去了。言总，你也是其中一个。」
言归的背影明显僵硬了一下。他没回头，声音闷闷的：「我说了，不是我。」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步步紧逼，「言总一句话，可比证据管用多了。」
我知道我在无理取闹，在迁怒。但我控制不住。十年来的期盼和等待，
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笑话。我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需要一个出口。而他，正好撞了上来。
言归猛地转过身，眼眶泛红，死死地盯着我。「苏池！你就这么看我？在你心里，
我就是那种背后使阴招的小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受伤。我被他吼得一愣。随即，
更大的怒火涌了上来。「不然呢？言归，你别忘了，是你先要毁了我的店！是你带着人，
要推平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现在你跑来装什么好人？」我们俩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
谁也不肯退让。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苏……苏姐……」我转头一看，
是隔壁卖煎饼果子的王婶的儿子，小军。一个刚上高中的半大小子，
平时没少来我这蹭吃蹭喝。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我。「有事？」
我压下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小军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低着头，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苏姐，对不起……你店里的东西……是我砸的。」9.我接过袋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沓零零散散的钞票，皱皱巴巴的，加起来大概也就一两千块。「为什么？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小军的头埋得更低了：「我妈说……只要你搬走了，
我们家就能多分三十万的拆迁款……她说你是个死脑筋，
非要跟你耗着……我……我就是一时糊涂……」原来是这样。我苦笑一声，
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就是人性。为了那还没到手的三十万，十几年的街坊邻里情，
说不要就不要了。言归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沉。他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给小军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你砸的？行啊，小子，有种。现在，
要么跟我去派出所，要么，把你妈叫来，我们好好谈谈赔偿的问题。」小军吓得腿都软了，
当场就要哭出来。「别……别报警……我赔……我赔钱……」「赔？你赔得起吗？」
言归冷哼一声，「她店里的损失，加上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没个十万下不来。你赔？」
我皱了皱眉，拉了言归一把：「行了，你吓唬一个孩子干什么？」
然后我把钱袋子塞回小军怀里：「钱你拿回去。东西我也不要你赔了。你回去告诉你妈，
就说我苏池说的，想让我走，没门。」小军愣愣地看着我，
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重重地给我鞠了一躬，
然后哭着跑了。10.店里又只剩下我和言归两个人。气氛比刚才还要尴尬。「你倒是大方。
」言归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然呢？真把他送进派出所，
留个案底，他这辈子就毁了。王婶一个人拉扯他不容易。」我一边说，一边蹲下身，
继续收拾地上的玻璃碴子。这些道理，我懂。但我心里，还是堵得慌。言归没再说话，
也蹲了下来，默默地帮我一起收拾。他那双弹钢琴般好看的手，
现在却用来捡这些肮脏的碎玻璃，看起来违和又滑稽。我没阻止他。心里憋着一股气，
就想看他出丑。果然，没一会儿，他就「嘶」了一声。我瞥了一眼，
他的手指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我心里闪过一丝快意，
嘴上却说着风凉话：「言总真是金贵，干点粗活都能受伤。」他抬起头，
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我，眼神里没有生气，只有一点点委屈。「苏池，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吗？」我心里一梗。我也不想这样。可我一看到他，
就会想起被打败的十年，想起我像个傻子一样错认了性别，想起他现在是我的「敌人」。
我做不到心平气和。「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站起身，从柜台下面翻出医药箱，
扔到他面前，「自己处理。」然后我转身进了后厨，把一室的沉默和尴尬，都留给了他。
11.我在后厨磨蹭了半天，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我再出去的时候，
言归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创可贴贴得歪歪扭扭，像个笨拙的小学生。
他把我那件被他扔在地上的大衣拿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叠好，
放在椅子上。「我先走了。」他看着我，欲言又止，「店里的损失，我会……」「不用。」
我打断他，「我的事，不用你管。」言归的眼神暗了下去。他没再坚持，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看着他落寞的背影，
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报复的**，反而更加烦躁了。接下来的几天，言归没有再出现。
我的小店在我的努力下，也渐渐恢复了原样，重新开了张。只是生意，大不如前。
王婶大概是把那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在街坊邻里间传开了。现在，
整条街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他们觉得我攀上了言氏集团的老总，
是个为了钱可以出卖所有人的心机女。路过我店门口时，总有人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窃窃私语。「就是她，听说跟那个开发商老板有一腿。」「怪不得这么硬气，
原来是找到靠山了。」「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装得那么清高。」这些话像一根根针，
扎得我浑身难受。我懒得解释。解释了他们也不会信。在他们眼里，拆迁款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个挡了他们财路的人，就是原罪。12.这天下午，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我正对着空荡荡的店面发愁，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言蹊。
她还是那副优雅得体的模样，只是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敌意。
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一看就来者不善。「苏**，好久不见。」
言蹊在我对面坐下，将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又是支票？我皱了皱眉，没动。
「苏**别误会。」言蹊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勾了勾唇，「这不是支票，是请柬。」请柬？
我疑惑地拿起信封，抽出一张烫金的卡片。「言氏集团年会暨慈善晚宴」。我抬头看她，
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言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弟弟，言归，
他很想你来。」她特意在「我弟弟」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冷笑一声：「言**说笑了，我这种小门小户的，
就不去你们那种上流社会的场合丢人现眼了。」「苏**这是在自谦？」
言-蹊的笑容里带了些许嘲讽，「我倒觉得，你很有手段。
能让我那个眼高于顶的弟弟对你念念不忘，甚至为了你，不惜跟整个董事会作对，
也要暂缓老街的拆迁计划。」我愣住了。暂缓拆迁计划？言归做的？为什么？
13.「你不知道？」言蹊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意外，「看来我弟弟，
还没来得及跟你邀功。」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苏池，我不管你和我弟弟过去有什么渊源，
也不管你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离他远一点。」
「言家不是你这种人能高攀的。我弟弟他单纯，容易被骗，但我不是。」「你如果识相，
就拿着这笔钱，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拍在桌上。上面的数字，比上次那张，又多了一个零。我看着那张支票，突然就笑了。
原来在他们这些有钱人眼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所有的感情，
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言**。」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一，
我跟你弟弟没什么。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们现在，只是拆迁户和开发商的关系。」
「第二，我对他的钱，没兴趣。这店，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会卖。」「第三，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请柬你拿回去，晚宴我不会去。」我说完，站起身，
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14.言蹊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她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拒绝。她优雅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苏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言归能护你多久？
董事会那边已经给了他最后的期限，一个月内，如果这条街的拆迁还没进展，他这个CEO，
就得引咎辞职。」「你现在是在拿他的前途做赌注，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我的心，
猛地一沉。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言归为了我，竟然……「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我别过脸，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我不能心软。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单纯的笔友情了。
掺杂了太多利益和算计。言蹊见我油盐不进，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支票和请柬，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冰冷。「苏池，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