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红烛高燃，我的夫君顾允川却迟迟没有踏入新房。我以为他只是怯懦，
毕竟我们这桩婚事，是他从他战功赫赫的大哥顾允峥手中“抢”来的。可当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却是我名义上的大伯，那个一身煞气，眼神如鹰隼的镇北将军顾允峥。
他随手将门合上，一步步向我走来，喜服在他身上竟穿出了铠甲的森然。“弟妹，等急了？
”我心头一紧，抓紧了身下的锦被。几乎是同时，婆婆领着几位族老走了进来，
她面无表情地递给我一碗漆黑的汤药。“喝了它。允峥为国立功，至今无子，
你既入我顾家门，便当以家族为重。从今日起，你行‘兼祧’之礼，白日为允川妻，
入夜为允峥妾。这顾家的香火，你得为兄弟二人都续上。”1.婆婆的话像一盆冰水，
从我的头顶浇到脚底，浇熄了新婚夜所有的喜悦和期盼。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又看向那个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审视我的男人。顾允峥。我未来的夫君顾允川的亲大哥，
当朝最年轻的将军，也是我父亲为我择定的第一门亲事。
只是我不愿嫁给一个冷血无情的武夫，更何况他府中早已有了两房妾室。
于是我苦苦哀求父亲，又让允川去周旋，最终才得以嫁给我心仪的，温润如玉的顾家二郎。
我以为我赢了。却不想，他们在这里等着我。“母亲，这是何意？”我声音发颤，
紧紧攥着被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嫁的是允川，婚书上写得清清楚楚。
”婆婆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允川？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给你什么？
允峥才是顾家的顶梁柱，皇上亲封的将军。他要你，是你的福气。”“这是福气？
”我气得发笑，“这是荒唐！是羞辱！”“放肆！
”族老中为首的一位重重地将拐杖往地上一顿，怒喝道，“女子嫁入夫家，从夫从长，
岂容你置喙？将军保家卫国，开枝散叶乃是头等大事，你身为顾家妇，理应分忧！
”我环视着这一张张冷漠而又理所当然的脸，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我的夫君顾允川呢？
他在哪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他微弱而急切的声音：“母亲，大哥，你们不能这样对若水！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滚出去！”婆婆厉声呵斥，“没用的东西！若不是你大哥，
我们顾家能有今日？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剩下几声压抑的呜咽。我的心，彻底凉了。我看向顾允峥，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收入囊中的战利品。“喝吧。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压，“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被端到我面前，散发着一股苦涩的气味。我明白，这是逼我就范。反抗？
在这座深宅大院里，在手握兵权的顾允峥面前，我的反抗就像是螳臂当车，
只会让我粉身碎骨。我看着顾允峥那张冷峻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好。
你们不是要我侍奉兄弟二人吗？你们不是要我为顾家开枝散叶吗？我偏要让你们顾家，
因我而天翻地覆！我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像是刀子在割。
我将空碗递还给婆婆，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母亲，媳妇喝完了。
”婆婆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族老们转身离开。顾允峥挥退了下人，偌大的新房里，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沈若水，
别想着耍花样。”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父亲把你卖给顾家，你就是顾家的人。听话，
我保你一世荣华。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我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畏惧，
反而勾起一抹凄艳的笑。“大伯说的是。只是不知，若是我生下了孩子，这孩子该叫您父亲，
还是该叫您……伯父？”2.顾允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甩开我的下巴，力道之大，
让我的头狠狠撞在了床柱上，眼前一阵发黑。“看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冷冷地说道，“你只是一个妾，一个为我生孩子的工具。孩子的父亲只会是我顾允峥，
至于允川……他会是你儿子的叔叔。”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新房的门被重重关上，留下满室的寂静和一地狼藉的红色。我捂着发痛的后脑，缓缓地笑了。
工具？顾允峥，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额头上的青肿，去给婆婆敬茶。顾允川也在，他眼眶泛红，看到我时，
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力。“若水，对不起……”他声音沙哑。我对他微微一笑，
温柔地摇头：“夫君，不怪你。”我越是这样“懂事”，他眼中的愧疚就越深。
婆婆坐在上首，冷眼看着我们，接过我奉上的茶，只是象征性地沾了沾唇，便放在了一边。
“既然进了门，就要守顾家的规矩。”她敲打着桌面，意有所指，“允川身子弱，
你这个做妻子的，要多为他着想，更要为顾家的将来着想。”“是，母亲，媳妇记下了。
”我垂眸应道，姿态恭顺得无可挑剔。敬完茶，按照规矩，
我这个新妇要开始接管府中的一部分庶务。婆婆将一本厚厚的账册扔到我面前。
“这是府中采买的账目，你先熟悉熟悉吧。”我翻开账册，只看了几页，心中便有了数。
这账目，做得一塌糊涂，处处都是漏洞，显然是有人在里面中饱私囊。而管着采买的，
是府里的老人，张管事，据说是婆婆的陪嫁，心腹中的心腹。这是给我一个下马威。
如果我查，就是得罪婆婆和府里的老人。如果我不查，就坐实了我的无能，
日后更难在府中立足。我合上账册，对婆婆盈盈一笑：“谢母亲信任，媳妇一定用心学习。
”婆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3.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异常“平静”。白日里，我待在顾允川的书房，为他研墨，
陪他读书。顾允川是个纯粹的读书人，心中有风花雪月，却没有半分城府。他对我心怀愧疚，
见我温柔体贴，不哭不闹，更是对我百般疼惜。我从不向他抱怨我的处境，
只是偶尔在他看书时，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他问我为何叹气，我便笑着摇头，
说只是想起了家中的一些旧事。次数多了，
他便会自己脑补出无数我受了委屈却强颜欢笑的画面，
对我的怜惜和对顾允峥的怨怼也与日俱增。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向他请教账册上的问题。
“夫君，你看这里，为何上个月采买的蜀锦，价比市面高出了三成？
可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门道？”顾允川起初并不在意这些，但被我问得多了，
也看出些端倪。“这张管事，未免也太大胆了些。”他皱起了眉头。
我适时地露出担忧的神色：“夫君，这张管事是母亲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多事了。
我只是……只是心疼这些银子，若是能省下来，给你多买几本孤本善本，也是好的。
”我的话，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既体贴了他的爱好，又将矛盾引向了张管事，
还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塑造成一个一心为他着想的贤妻。
顾允川果然被激起了读书人的那点傲气和正义感。“不行！此事我必须告诉母亲，
任由这等蛀虫在府中，成何体统！”我“劝”他：“夫君三思，莫要因我而与母亲生了嫌隙。
”我越是“劝”，他便越是觉得我受了委'屈，当即便拿着我整理出的证据，
气冲冲地去找了婆婆。至于夜晚，则是另一番光景。顾允峥会准时出现在我的房间。
他从不在此过夜，只是像完成任务一样，带着一身的寒气而来，又带着一身的寒气而去。
他强势，霸道，把我当成一件没有感情的物品。我便顺着他的意，
在他面前扮演一只受惊的小鹿，瑟瑟发抖，却又倔强地不肯求饶。我从不主动迎合，
但也从不激烈反抗。我会在他靠近时，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会在他触碰时，
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会在他离开后，默默地抱着被子流泪到天明。男人，
尤其是顾允峥这种掌控欲极强的男人，最享受的便是征服的**。我的“屈服”，
满足了他的占有欲。我的“不甘”，则勾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开始在我房中逗留得越来越久，
有时会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问我：“怎么，不服？”我便会倔强地别过头，
咬着唇不说话。“呵。”他会发出一声冷笑，眼中的兴趣却越来越浓。我清楚地知道，
对于顾允川，我要给的是“懂”，是“怜”。而对于顾允峥，我要给的是“怨”，是“恨”。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兄弟二人，都把我当成独属于自己的私产，从而产生无法调和的矛盾。
我这盘棋，才刚刚开始。4.顾允川去找婆婆告状的结果，不出我所料。
婆婆将他大骂了一顿，说他一个大男人，整日盯着后宅的鸡毛蒜皮，丢人现眼，
还说我这个新妇不安分，刚进门就想挑拨他们母子关系。顾允川被骂得灰头土脸地回来，
满心的愤懑和委屈。我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为他泡了一壶安神茶，
又拿了一本他寻了许久都未得的《兰亭集序》摹本给他。“夫君，消消气，是我不好，
让你为难了。”他看着我，眼中的愧疚和心疼几乎要溢出来。“若水，委屈你了。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你放心，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脱离苦海。”我心中冷笑，
嘴上却说：“有夫君这句话，若水便不觉得委屈了。”从那以后，顾允川对我的依赖更深了。
他开始将我视为他唯一的知己和盟友，府中大小事务，都会说与我听。而我，则通过他的口，
对整个顾家的内情了如指掌。另一边，顾允峥对我“驯服”得并不顺利。
他以为我是笼中的金丝雀，只要他给足了威压，我便会乖乖啼叫。却不想，
我是一株带刺的蔷薇。一日，他从军营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和血腥味，闯进了我的房间。
他心情似乎很不好，一把将我扯进怀里，动作粗暴。我闻到他身上除了酒味，
还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是城南“醉春风”的头牌，红袖姑娘身上的味道。我心中一阵恶心，
在他即将得逞的瞬间，我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将军今日，
是把妾身当成红袖姑娘了吗？”顾允峥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抬起头，
眼中带着一丝酒后的迷蒙和被打断的不悦：“你说什么？”我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讥讽：“没什么。只是觉得，妾身蒲柳之姿，怕是脏了将军的眼。
”“你……”他怒气上涌，捏着我肩膀的手不断收紧，“你在吃醋？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愉悦。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流下一滴眼泪，
恰到好处地划过脸颊，滴落在他粗糙的手背上。滚烫的泪，仿佛烙铁一般。顾允峥的心，
莫名地被烫了一下。他看着我紧咬的下唇和泛红的眼眶，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渐渐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烦躁。“哭什么！”他语气生硬地呵斥，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些，
“一个青楼女子，也值得你掉眼泪？”我依旧不语，只是无声地落泪，
将一个受尽委屈、爱而不得的怨妇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顾允峥被我的眼泪弄得心烦意乱，
最后竟是第一次，什么都没做，就摔门而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擦干眼泪，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允峥，你以为你掌控着一切？很快，你就会发现，你和我，
到底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5.府中的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衡中一天天过去。
顾允川对我日益依赖，将我视作红颜知己，精神支柱。顾允峥对我越来越感兴趣，
他享受着这种驯服一匹烈马的**，在我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越来越多。而我，
则像一个精明的走钢丝者，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
同时不动声色地编织着我的网。很快，机会来了。我的继母，沈夫人，
派人给我送来了家信和一些补品。送信来的，是继母身边最得力的李妈妈。
李妈妈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言语间却不断打探我在顾家的处境，
尤其是关于顾允峥和顾允川兄弟二人的关系。我心中明镜似的。我那个继母，
当初费尽心机让我嫁入顾家，可不是为了让我来享福的。她是想通过我，掌控顾家的动向，
为她在朝中做官的儿子铺路。府里那个中饱私囊的张管事，恐怕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我面上不动声色，只捡些无关紧要的话说，
言语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备受冷落、处境艰难的受气包。李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临走时，
悄悄塞给我一个纸条，低声说：“二**，夫人说了，若是在顾家受了委屈，
可按纸条上的地址，去找王掌柜，他会帮你的。”我送走李妈妈，展开纸条，
上面是一个当铺的地址。我知道，这便是继母安插在京城的联络点了。我将纸条付之一炬，
心中却有了新的计划。这些眼线，是继母的棋子，但同样，也可以成为我的。我需要一把刀，
一把足够锋利，又能不伤到自己的刀。而这把刀，就是顾允峥。他生性多疑，最恨背叛。
如果让他知道，他引以为傲的顾家后院，早已成了别人安插眼线的筛子，他会作何反应？
6.我开始“无意”中在顾允峥面前，展露我的“脆弱”和“不安”。比如，
我会在他面前更衣时，“不小心”掉落一支样式普通的银簪。
那是我陪嫁里最不起眼的一件首饰。顾允峥捡起它，皱眉：“就戴这种东西？”我慌忙夺过，
宝贝似的藏在袖中，低声说：“这是……我姨娘留给我的遗物。”我的生母早逝，
姨娘将我抚养长大，却被继母寻了个由头打发去了家庙，不久便病逝了。
这是整个沈家都知道的秘密。我提起姨娘，眼眶泛红，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悲伤和思念。
顾允峥的动作一顿。他虽然冷酷，但也知道我生母早逝，在沈家过得并不如意。
他又问起我继母送来的那些补品。我“犹豫”了半晌，才小声说：“那些……我不敢用。
我姨娘当年，就是吃了继母送来的‘补品’，才一病不起的。”我说得含糊，点到即止。
但对于顾允峥这样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沈家后宅，
也这般龌龊？”我低下头，不再说话，默认了他的猜测。从那天起，
我发现暗中似乎有人在监视李妈妈和那个当铺。我知道，是顾允峥的人。我的鱼饵，
已经撒下去了。接下来，就是等待鱼儿上钩。为了让这出戏更逼真，我还得再添一把火。
我让贴身丫鬟绿绮，悄悄将我继母送来的一盒燕窝，转送给了顾允峥最宠爱的那位柳姨娘。
柳姨娘向来嚣张跋扈，看我不顺眼，得了燕窝，自然是得意洋洋地当着众人的面炖了吃了。
结果当天晚上，柳姨娘就上吐下泻，请来的大夫诊断是中了微量的毒，虽不致命，
却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府中顿时一片哗然。婆婆大发雷霆，立刻下令彻查。所有矛头，
都指向了送出燕窝的我。7.我被带到婆婆的院子里，柳姨娘哭哭啼啼地躺在软榻上，
顾允川焦急地站在我身边，而顾允峥，则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沈若水！
你好大的胆子！”婆婆将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溅到我的脚边，“你才进门多久，
就敢在后宅兴风作浪，谋害姨娘！你这毒妇！”柳姨娘也哭喊着：“定是她嫉妒将军宠爱我，
才下此毒手！老夫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跪在冰冷的地上，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
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母亲，媳妇冤枉。”我声音颤抖，“这燕窝是……是我继母送来的，
媳妇想着柳姨娘身子弱，又得将军疼爱，才……才好心将补品转赠，怎会想到里面会有毒？
”“一派胡言！”婆婆怒道，“你继母为何要害柳姨娘？分明是你自己心怀怨怼，借刀杀人！
”顾允川急忙替我辩解：“母亲，若水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给我闭嘴！
”婆婆指着他骂道，“你就是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她说什么你都信！
”眼看一盆盆脏水就要泼到我身上，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了顾允峥。我的眼神里，
充满了无助、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信任。我在赌。
赌他这段时间对我产生的征服欲和占有欲，赌他已经开始相信我之前的“铺垫”。
顾允峥迎上我的目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冰冷，
却不是对着我。“够了。”两个字，让嘈杂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缓缓地将我扶了起来。“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我查清楚之前，谁也不准动她。”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带着一丝薄茧，握着我的手臂，
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竟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婆婆和柳姨娘都愣住了，
她们没想到，一向不理后宅之事的顾允峥，竟然会亲自插手，而且是摆明了要护着我。
顾允川也愣住了，他看着顾允峥扶着我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我低下头，
掩去眼底的精光。顾允峥，你终于入局了。这场后宅的争斗，从现在起，才算真正拉开序幕。
8.顾允峥的办事效率，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不出三日，他就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燕窝里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分量极轻，本意是想让我长久服用，慢慢亏空我的身子，
让我无法有孕。这手法，和我姨娘当年的遭遇，如出一辙。而下毒的人，
正是继母安插在我身边的二等丫鬟，小桃。人证物证俱在，小桃被拉下去严刑拷打，
很快便把继母的图谋，以及府中与她勾结的眼线，招了个一干二净。其中，
就包括那个中饱私囊的张管事，还有婆婆身边一个极受信任的吴妈妈。整个顾家后院，
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婆婆得知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心腹，竟然都是继母的人，
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而顾允峥，则在书房里，将一份长长的名单，扔在了我的面前。
“这些人，”他指着名单，眼神冷得像刀，“都是你那个好继母，安插在我顾家的钉子。
”我看着那份名单，心中波澜不惊，面上却是一副震惊又后怕的模样。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突然逼近一步，
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洞穿，“从你告诉我，你不敢用那些补品开始，你就已经在算计了。
你故意将燕窝送给柳氏，就是为了引爆这一切。”他的声音里，没有愤怒，
反而带着一丝……玩味和欣赏。我心中一凛，知道在他面前，再装无辜已经没有意义。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将军不也早就怀疑了吗？”我反问，
“否则，又怎会那么快就查清一切？”顾允峥看着我，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沈若水，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他捏住我的下巴，指腹在我唇上摩挲，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他的话语，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依旧充满了掠夺和占有。
我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么，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自然是，
全部拔除。”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我顾允峥的府里，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
”“那……婆婆那边……”我故作担忧地问。“我母亲？”他冷哼一声，“她老了，
眼神也不好使了。这个家，以后由不得她了。”我心中一动，知道我的另一个机会来了。
“将军，”我轻声说，“婆婆毕竟是长辈，一次性处置这么多人，怕是会伤了她的心。
不如……将此事交给允川处理？”顾允峥挑眉看我：“交给他？他能做什么？
”“允川虽不善权谋，但心性纯良，孝顺母亲。”我缓缓说道，“由他出面，
以雷霆手段处置首恶，再以怀柔之策安抚其余，既能清理门户，又能保全母亲的颜面。
如此一来，府中下人敬他，母亲也会对他刮目相看。”我将自己的计划，
说成了是为了顾允川好。顾允峥沉默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倒是，
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着想。”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我垂下眼帘：“他是我的夫君。”顾允峥松开我，转身背对我。“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知道，他同意了。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顾允川能处理好，而是因为，他想看看，
我到底想做什么。而我，就是要让他看。我要让顾允川，在我铺好的路上，一步步走到台前，
获得他从未有过的权力和声望。同时，也要让顾允峥亲眼看到，他这个弟弟，是如何因为我，
而一步步脱离他的掌控。我要让他们兄弟之间那点可怜的亲情，被权力和嫉妒，彻底撕碎。
9.事情的发展，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顾允峥将名单和证据交给了顾允川，并明确表示，
此事全权由他处理。顾允川得了兄长的授权，又有了我之前帮他树立的威信，
以及我私下里为他做的筹谋，处理起这些事务来，竟是出人意料的果决和利落。
他先是当着全府下人的面，将人证物证一一摆出，将小桃和张管事等首恶杖毙，以儆效尤。
随后，他又对那些被牵连，但罪不至死的人，进行了或发卖，或降职，或敲打的处理，
手段虽狠，却也留有余地，恩威并施。最后，他亲自去婆婆面前请罪，
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只说是自己治家不严，识人不明，才让奸人钻了空子，
与婆婆毫无干系。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效果显著。府里的下人们，
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位温和的二少爷，竟然也有如此雷厉风行的一面，
一个个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变得恭敬起来。而婆婆，虽然被拔除了心腹，失了颜面，
但顾允川给足了她台阶下，又见他确实有几分当家人的模样了，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看他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认可。顾允川从未有过这样的成就感。他回到书房，
激动地握住我的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若水，谢谢你。若不是你，
我……我永远都做不成这些事。”我温柔地为他拂去衣上的灰尘，笑着说：“夫君说哪里话，
我只是为你出出主意。能做得这么好，都是夫君自己的本事。”他看着我，
眼神越发炙热：“若水，你就是我的诸葛孔明。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心中暗笑。
不怕？顾允川，你真正该怕的，从来都不是那些下人，而是你的好大哥。果不其然，当晚，
顾允峥便来到了我的房间。他屏退了下人，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
“好手段。”他看着我，似笑非笑，“你倒是把他**得不错，现在府里的人，
都只知有二少爷，快要忘了我这个大将军了。”我为他续上茶，轻声说：“将军说笑了。
允川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得了将军的授意吗？他再如何，也是您的弟弟，这个家，
终究是您说了算。”我的话，既捧了他，又撇清了顾允川想要夺权的心思。“是吗？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我倒觉得，他现在翅膀硬了，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心中一动，知道他已经开始警惕了。“将军多虑了。”我垂眸道，
“允川只是……只是想证明给您和母亲看，他不是一个无用之人。”“证明？
”顾允峥冷笑一声，放下茶杯，一步步向我走来，“他是想证明给你看吧？证明他比我强，
更能保护你。”他将我逼至墙角，双手撑在我的两侧，将我困在他的方寸之间。“沈若水，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俯下身，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让允川掌权，离间我们兄弟，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眼中蓄起一层水雾。“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