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知意醒来时沈聿州已经不在身边。她走到窗前，看见他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阳光很好，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怎么会半夜用血祭拜神像？
知意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孕期多虑了。
吃早饭时，沈聿州显得心情很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照例问。
「挺好的。」知意低头喝粥，犹豫着开口，「聿州，我想回工作室一趟。有个古籍修复项目快到deadline了，我得去交代一下。」
沈聿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行。」
「为什么？我就去半天...」
「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劳累。」他语气强硬，「工作室的事我会帮你处理。」
「那是我的工作！」知意忍不住提高声音，「我怀孕了，不是残废了！」
沈聿州放下筷子，直视她的眼睛：「知意，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包括我的事业？我的自由？」
「包括一切。」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牺牲。」
知意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
饭后，沈聿州去学校上课。知意想给工作室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见了。她找遍整个屋子，最后在书房抽屉里找到了——已经没电关机。
她给手机充电，开机后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工作室打来的。
她回拨过去，助理小陈接的电话：「知意姐！你可算接电话了！沈教授说你身体不适要休长假，把咱们工作室的钥匙都收走了！」
知意的心沉了下去：「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下午。」小陈压低声音，「知意姐，你没事吧？沈教授看起来怪怪的...」
「我没事。」知意勉强维持镇定，「你先别急，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她坐在书房里，浑身发冷。沈聿州不仅切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还直接插手她的工作。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那个上锁的抽屉上。那是沈聿州唯一不许她碰的地方。
知意想起父亲教过她的开锁技巧。作为古籍修复师的父亲，对古锁颇有研究，小时候常教她各种开锁方法。
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根细长的发簪，小心翼翼地**锁孔。几分钟后，锁咔哒一声开了。
抽屉里只有一个古朴的木盒。知意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照片和一本日记本。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但更娇艳明媚。女子在不同场景下笑着，有在校园里的，有在田野间的，最后几张明显是孕照，腹部隆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知意颤抖着翻开日记本。扉页上写着秀气的字迹：苏嫣。
「三月十五日，今天查出怀孕了！聿州高兴得像个孩子，说要给孩子取名叫『念知』...」
「四月三日，聿州带我去见了他的家人。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奇怪，特别是他母亲，一直盯着我的肚子...」
「四月二十日，聿州最近总是心神不宁，说梦话都在念叨『献祭』『保佑』...我有点害怕...」
「五月十日，他们带我去了一个祠堂，让我拜一尊神像。那神像的眼睛好像会动...」
日记在这里中断了。后面几页被撕掉了，最后一页只有一行潦草的字：
「他们要我的命——」
知意猛地合上日记本，冷汗浸透了后背。
苏嫣。沈聿州曾经的爱人，怀孕期间意外坠楼身亡。
而现在，她知意，一个与苏嫣相貌相似的替代品，也怀孕了。
她突然明白沈聿州那些过度的保护是为了什么。他不是在保护她，他是在保护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