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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夕挂断电话后,从别墅里取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前往民政局递交了申请。
这份协议是当年结婚时,迟述亲手签好交给她的。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了她,或者这段婚姻无法再给她幸福,她随时可以选择结束。
冷夕曾天真地以为这份协议永远都不会派上用场,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办完手续后,民政局通知她七天后来离婚证以后,她又径直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市中心医院。”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早在她在迟述车上时,她就已经预约了一台引产手术。
三个小时后。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
护士递来一个密封的医疗处置盒:“这是...您要看的婴儿胚胎。”
冷夕缓缓打开盖子。
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胚胎组织隐约可见雏形,像一团未绽放的血色蔷薇。
她轻轻抚过冰冷的盒盖,指尖嵌进掌心。
“迟述,我真想知道,你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走出医院,迟述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夕,对不起,晚晚喝多了,我实在走不开。妈那边...没太为难你吧?”
冷夕没有回应,迟述却继续说道。
“对了,”迟述突然提高音调,“早上你说有惊喜要告诉我?是什么啊?”
电话这头,冷夕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礼盒。
冷笑一声开口:“一周后,你会知道的。”
......
第二天,冷夕还没睡醒就被粗暴地拽了起来。
迟述的手腕钳得她生疼,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寒冰。
“晚晚去酒吧的事,是你向妈告的密?”
冷夕瞳孔微缩,结婚六年来,迟述从未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她。
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迟述厉声打断。
“我昨晚和你解释过了,晚晚她喝醉了!我走不开!”
“就因为我没去老宅找你,你就要这样报复?”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晚晚被妈罚跪了整整一天一夜!现在她都还在祠堂跪着!”
“冷夕,你不是一向最乖巧懂事了吗?怎么现在这么爱斤斤计较了?”
冷夕攥紧手指,声音微颤:“不是我,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告诉过妈。”
迟述眼神冷厉,语气不容反驳:“够了!你还在狡辩,除了你不可能会有别人!”
他猛地拽住冷夕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迟述,你干什么?!”她挣扎着,却被他死死钳制。
“跟我走。”他嗓音低沉,不容抗拒。
“回老宅替晚晚罚跪。你和晚晚的身形差不多,妈一定不会发现。”
“晚晚之所以被罚跪是因为你,所以你替她跪,理所应当。”
冷夕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指尖微微发抖。
“迟述,喝酒的人明明是迟晚晚,凭什么我要代替她受罚?”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空气。
结婚六年,冷夕一直温顺听话,可接连几天,冷夕却频频驳斥他,拒绝他提出的一切要求。
迟述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却缓了几分:“做错了事,理应负责。”
他抬手,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乖,听话。”
“如果我不呢?”
迟述轻笑了一下,转头冷声吩咐保镖:“打晕她。”
冷夕再次醒来时,膝盖已经重重磕在祠堂的青石板上。
寒气渗进骨髓,小腹传来阵阵绞痛。
她才刚做完引产手术,身体本就虚弱不堪。
可保镖却寸步不离的盯着她,让她跪了整整一天。
终于,她眼前发黑,冷汗浸透后背,最终彻底失去意识,瘫软在地。
再睁眼,她躺在别墅的大床上。私人医生正在检查她的情况。
门外,迟晚晚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哥哥,都怪我,要不是嫂子替我罚跪,她也不会晕倒.....”
迟述的嗓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晚晚,你就是太善良了。她都那样向妈告状了,你还在替她说话?”
迟晚晚怯生生地问:“可她跪了一整天....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迟述沉默一瞬,随即轻描淡写地安抚:“放心,冷夕没那么娇贵。跪一次而已,不至于流产。”
病房内。
冷夕听着迟述和迟晚晚的对话,缓缓攥紧被单。
另一只手将一张银行卡塞进医生掌心。
她声音嘶哑,却异常冷静:“医生,这里有五十万。”
“我流产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