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我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就把推车卖了。
我妈在苏州帮我姐带孩子,我想着实在不行干脆就去苏州找个工作,和家里人在一起。
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我不明白孙鹏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吃过同一根棒棒糖。
分享过青春期最隐秘的心事。
他家还有个弟弟,父母稍微有点偏心小的。
小时候他经常到我家玩,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都拿出来跟他一起分享。
我还记得初三的时候,我被隔壁学校的混混堵住,是他第一个冲上去,指着那个比他还高的男生骂。
高中毕业那年夏天,我们躺在天台上看星星,畅想着未来。
他说他以后要赚很多很多钱,离开这个小县城,还要给买个大房子,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那时候,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
即使后来我去了大城市读大学、工作,他留在老家,我们也从未断过联系。
我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礼物。
我们也会一起挽着手逛遍我们熟悉的小店。
我以为我俩的友情是经历过时间淬炼的。
坚定不移。
所以当他失业决定开火锅店后,我也是倾力相助。
在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我像个小工一样去洗菜、端盘子……
他们采购肉品,我卖脸求了我爸当年的好友给他拿了个大折扣。
可我真没料到,我们二十多年的情分,会败给区区十多万的货款,会败给苏晓晓的几句挑唆。
会让他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甚至不惜用「添加违禁品」这种恶毒的罪名来毁掉我。
人心难道是可以随便变化的?
这么彻底?
我决定出门散散心,放松放松。
说走就走,我先跑去四川玩了一趟,又跑到广东转了一圈。
鬼使神差的,我开始探寻巷子里的味道。
主打一个吃吃吃。
有一天在买油卤串串的时候,一个客人问老板,锅底能不能打包。
老板说:「那不行,这可是我祖传秘方,被你们学去了可咋办。」
我想起孙鹏鑫曾试探着问我要过卤味配方。
我也是委婉地拒绝了,这是爷爷传下来的,不能外泄。
张家卤味当年在我们县城也是响当当的招牌,可惜被我爸败光了。
这不只是个方子,是祖上的传承。
他当时还不屑地说:「不就是个卤菜方子吗?网上到处都是。」
后来他自己试了很多次,味道差得远,才又灰溜溜回来找我拿货。
只是他们一直没放弃过。
苏晓晓明里暗里提过好几次想买方子。
孙鹏鑫还提议到我家帮我做卤味。
都被我拒绝了。
我突然茅塞顿开。
或许他们早就记恨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