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我为数不多的行李,大部分是书和几件旧衣服。
至于钱,我早就为自己留了后路。
这些年,我妈给的生活费少得可怜,但我会利用课余时间做各种**,家教、翻译、写稿……我偷偷攒下了一笔钱,不多,但足够我撑到大学开学以及开始我的第一步计划。
砸门声还在继续,我戴上耳机,将音乐声调到最大。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我才拉开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被烧毁的日记本残骸还散发着焦糊味。
我妈和陈硕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像两尊门神。
看到我提着行李箱出来,我妈“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
“离开这里。”
我言简意赅。
“离开?”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翅膀硬了是吧?陈念,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日记的事说清楚,休想离开这个家门半步!”
“日记我已经烧了,没什么好说的。”
“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你不是能耐吗?你有本事就滚,滚出去就永远别回来!我没你这个女儿!”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站住!”
陈硕忽然开口,他死死地盯着我,“钱呢?”
“什么钱?”
“别跟我装傻!”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日记里那个彩票号码,你肯定记下来了,对不对?”
我看着他贪婪而急切的眼神,觉得无比讽刺。
上一世,他就是拿着我中的五百万奖金,创办了他的第一家公司。
他拿着我的钱,功成名就,却在我死后,连一句好话都吝于给予。
“我忘了。”
我淡淡地说。
“放屁!”
陈硕根本不信,“陈念,我们是一家人,你中奖了,钱就是我们大家的!你别想独吞!”
“一家人?”
我笑了,“把我当保姆使唤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是一家人?骂我拖油瓶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现在看到钱了,就想起我们是一家人了?”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们脸上。
我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地尖叫起来:“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怎么了?你还委屈上了?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吃的每一粒米,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爸的死亡抚恤金换来的。”
我冷冷地戳破她的谎言,“你一分钱没赚过,陈硕更是从读书开始就只会管家里要钱。你们花的,都是我爸用命换来的钱。”
“你住口!”
我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破防了。
这个家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不愿提及的伤疤,就这么被我血淋淋地揭开。
她冲上来想打我,被我轻易地躲开。
我拉开门,最后看了他们一眼。
“从我爸去世那天起,你们就不配再提‘家人’这两个字。”
“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门,将所有的咒骂和歇斯底里,都隔绝在身后。
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夏日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自由的空气。
这一世,我不再是陈家的陈念,我只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