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烛光晚餐,许冉放下刀叉,忽然对我说:“林舟,我们离婚吧。”我心头一跳,
以为自己听错了。十年婚姻,我们是朋友眼中最默契的丁克夫妻,怎么会突然走到这一步?
她却递给我一份文件,不是离婚协议,而是一份领养申请。“顾言尘走了,
我想领养他的儿子,顾念。”“你疯了?”我一把挥开那份文件,纸张散落一地,
像我们十年婚姻的碎片。顾言尘,许冉的白月光,那个在我之前,占据了她整个青春的男人。
他死了,死于一场意外,现在许冉要把他的儿子带进我们的家。“林舟,你冷静点,
念念很可怜,他才五岁就没了爸爸。”“他可怜,我就要当这个冤大头?许冉,你别忘了,
我们结婚时说好的,一辈子丁克!”“那是以前!”她拔高了音调,眼眶泛红,
“我现在想要个孩子了!”想要个孩子?还是想要一个流着顾言尘血脉的孩子?我的心,
在那一刻,凉得像块冰。1“我不同意。”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许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我是一个多么冷血无情的怪物。“林舟,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那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他失去了父亲,现在连母亲也因为抑郁症无法抚养他,他就要被送去孤儿院了!
”我冷笑一声。“自私?许冉,十年前,是谁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这辈子最讨厌小孩,
绝对不会生育?”“是谁告诉我,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应该有第三者插足,哪怕是孩子?
”“是谁让我父母抱孙子的念想彻底落空,让我顶着不孝的骂名,陪你坚持丁克?
”我一连串的质问,让她哑口无言。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翕动着,
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是啊,她怎么反驳?当初为了和我在一起,她几乎是用决绝的姿态,
向所有人宣告了她的丁克理念。我的父母为此差点跟我断绝关系,骂我是林家的罪人。可我,
为了她,全都扛下来了。我以为,我们的二人世界,会是这世上最坚固的堡垒。
现在我才明白,这堡垒早就有了裂痕,只是那道裂痕的名字,叫顾言尘。“此一时彼一时。
”许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无力,“林舟,我已经三十五岁了,
我后悔了,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家?”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所以,这个家里,必须有一个顾言-尘-的-儿-子,才算完整,是吗?
”我故意把“顾言尘”三个字咬得极重。许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避开我的视线,
低声说:“念念很乖,他不会打扰到你的。我们可以给他一间房,
请个保姆照顾他……”“够了!”我打断她,“许冉,你是不是觉得,
我林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把情敌的儿子养在家里,每天看着一张酷似他的脸,
提醒我,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他?”“我告诉你,不可能!”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选。”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车子在午夜的街头狂飙,冷风从车窗灌进来,
却吹不散我心头的燥热和怒火。手机在副驾上疯狂震动,屏幕上闪烁着“老婆”两个字。
我没有接。我知道,她打来无非是继续劝说,继续用她那套圣母理论来道德绑架我。十年了。
我以为顾言尘这个名字,早该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没想到,他死了,
却用另一种更恶心的方式,阴魂不散地回来了。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客厅的灯亮着,
许冉坐在沙发上,脚边是那几张散落的领养申请。她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
看到我回来,她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期盼。“林舟,你回来了,
我们……我们好好谈谈。”我换了鞋,径直走向卧室,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没什么好谈的,我的态度很明确。”“林舟!”她追了上来,从背后一把抱住我,
“你不要这样,我们十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吗?”我掰开她的手,
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许冉,你搞错了。”“不是我们的感情比不上一个孩子。
”“是我们的感情,在你心里,从来就比不上一个叫顾言尘的死人。”我的话像一把刀,
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她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我没有……”她辩解着,
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没有?”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那好,我问你,
顾言尘结婚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喝得烂醉,哭了一整晚?”“他儿子出生的时候,
你是不是瞒着我,给他包了一个一万块的红包?”“他出车祸,你是不是第一个冲到医院,
比他老婆还着急?”“甚至他下葬那天,你是不是请了病假,一个人偷偷跑去他的墓地,
待了一下午?”许冉的嘴唇越张越大,脸上血色尽失。她大概没想到,
这些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情,我其实全都知道。我只是不说。我一直在等,
等她自己彻底放下过去,等她真正地、完全地属于我。我等了十年。等来的,
却是她要领养顾言尘的儿子。何其讽刺。“你……你都知道?”她颤抖着问。“是啊,
我都知道。”我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在给你机会,也在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以为,
人死如灯灭,他走了,你总该死心了。”“可我没想到,你不仅没死心,还变本加厉,
想把他的种带回家,天天放在我眼前膈应我。”“许冉,你可真是我的好妻子。
”我转身走进卧室,反锁了房门。门外,传来许冉压抑的哭声。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我以为,这次的争吵,会让她明白我的底线。
可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她对顾言尘的执念。2第二天我下班回家,推开门,
就看到玄关处多了一双小小的、不属于这个家的儿童拖鞋。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正坐在沙发上,
双手抱着膝盖,怯生生地看着我。他的眉眼,像极了相册里,
许冉珍藏的那张顾言-尘的单人照。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许冉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看到我,她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林舟,你回来了。这是念念,我……我先接他过来住几天,他家里没人照顾。
”她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就直接把人带回了家。这是**裸的挑衅。
我没有理会她,也没有看那个孩子,径直走到她面前。“让他走。”我的声音冷得掉渣。
许冉的笑容僵在脸上。“林舟,你别这样,吓到孩子了。”“我再说一遍,让他走。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那个叫顾念的孩子似乎被我的气场吓到了,身体缩得更紧,
小声地抽泣起来。许冉心疼得不得了,立刻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安抚。她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责备和失望。“林舟,你非要这么冷血吗?他只是一个孩子!”“我冷血?
”我气笑了,“许冉,到底是谁在逼谁?是谁不顾我的意愿,把这个孩子强行带回家?
”“我只是想让他暂时住几天,等他妈妈情况好一点……”“几天?”我打断她,
“几天之后呢?是不是就要常住了?然后顺理成章地办了领养手续,让他改口叫我爸爸?
”我的话让许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显然,我猜中了她的心思。
她就是想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我慢慢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林舟,
我们能不能不要吵了?当着孩子的面。”她抱着顾念,像一个保护幼崽的母兽,
警惕地看着我。那个瞬间,我忽然觉得无比荒谬。这个家,我是男主人。可现在,
我却像一个闯入别人领地的外人。而她,和那个流着别人血脉的孩子,才像真正的一家人。
“好,不吵。”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他送走。否则,
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说完,我直接走进了书房,并且反锁了门。我需要冷静。
我怕再待下去,我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书房的隔音很好,
但我还是能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许冉安抚孩子的声音,以及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我的心,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这三天,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许冉似乎铁了心要跟我耗下去。她每天按时做饭,把顾念照顾得无微不至,
温柔得像一个真正的母亲。她会给顾念讲故事,陪他搭积木,带他去楼下的小公园玩。
她看顾念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和爱意。而对我,她则是不闻不问,彻底的冷暴力。
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我每天下班回来,看到那个孩子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看到许冉为他忙前忙后,
就觉得自己的肺快要气炸了。那不是我的家。那成了许冉和她白月光儿子的安乐窝。
我成了那个多余的人。第三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客厅里空无一人。我心里一松,
以为许冉终于想通了,把孩子送走了。可当我推开次卧的门,我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原本作为我们书房和衣帽间的次卧,被彻底清空了。我的书,我的衣服,
全都被堆在走廊的角落里,像一堆垃圾。取而代DEC的是一张崭新的儿童床,
墙上贴满了卡通贴纸,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还有一个装满了玩具的箱子。这里,
被改造成了一间完美的儿童房。而那个叫顾念的孩子,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许冉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正准备给他讲睡前故事。听到开门声,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挑衅。“你看到了,我已经把房间收拾出来了。
从今天起,念念就住在这里。”我的拳头,在身侧握得咯咯作响。血液直冲头顶,理智的弦,
在那一刻,彻底崩断了。“许冉,你真是好样的。”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似乎被我吓到了,下意识地想站起来。我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将她死死地按在椅子上。“你不是想让他住下吗?好,我成全你。”我转身,走到走廊,
从那堆“垃圾”里,翻出了我的行李箱。然后,我当着她的面,开始收拾我的东西。衬衫,
西裤,领带……一件一件,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行李箱。许冉终于慌了。“林舟,
你干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她冲过来,想抢走我手里的衣服。我一把推开她。“干什么?
你不是要把这个家变成你们的安乐窝吗?”“我走,我给你们腾地方,行不行?”“这个家,
我不要了!”许冉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不能走!林舟,你不能走!
”她死死地拉住我的行李箱,哭得撕心裂肺。“我们十年的感情,你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十年?”我甩开她的手,指着床上那个熟睡的孩子,歇斯底里地吼道,“这十年,
也抵不过一个死人的儿子!”“许冉,是你先不要我们的家的!
”床上的顾念被我的吼声惊醒,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许冉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转身就去抱孩子,嘴里还不停地骂我。“林舟你**!你吓到他了!
”我看着她抱着那个孩子,心如死灰。够了。真的够了。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林-舟!”许冉抱着孩子追了出来,声音里带着绝望。我没有回头。
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将那个女人,和那个不属于我的家,彻底关在了门后。
3.我拖着行李箱,在深夜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
我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洗完澡,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心里一片空茫。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许冉打来的。还有几十条微信消息。
“林舟,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谈谈。”“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把念念接回来。
”“你别生气了,你在哪?我去接你。”“十年夫妻,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我一条都没回。
心累了,也冷了。谈?还有什么好谈的?她已经用行动表明了她的选择。
在我和顾言尘的儿子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我林舟,在她心里,
终究只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顾言尘的替代品。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我心里滋生。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许冉和我在一起时,正是她和顾言尘分手后不久。所有人都说,我是趁虚而入。我不信。
我相信许冉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可现在,我动摇了。我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
老张,帮我查个人。”“顾言-尘,还有他的家人,以及他那个儿子,顾念。所有信息,
我都要。”老张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一家**社的老板。这点小事,对他来说,
易如反掌。“舟子,你查这个干嘛?跟你老婆有关系?”老张在电话那头敏锐地问。
“别问了,尽快给我结果。”挂了电话,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晃,
像极了我此刻滴血的心。许冉,别怪我。是你,一步步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的几天,
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再联系许冉。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公司最近正在竞标一个大项目,如果能拿下,公司的规模将再上一个台阶。我每天开会,
看文件,做方案,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在极度疲惫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许冉没有再给我打电话。但她的闺蜜,周晴,却找上了我。周晴直接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林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跟自己老婆置气,离家出走,
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你可真行啊!”**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不是一个人,
她有她白月光的儿子陪着。”周晴被我噎了一下,气势弱了几分。“你……你就为了这事?
那只是个孩子!冉冉也是一时心软,你至于吗?”“至于吗?”我重复了一遍,
觉得可笑至极,“周晴,如果今天换成是你,你老公要把他前女友的儿子领回家养,
你会怎么做?”周-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你也会觉得,‘至于吗’?
”周晴的脸色很难看。“林舟,我知道你委屈。但冉冉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跟顾言-尘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那孩子又那么可怜……”“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废话,
“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那你可以走了。我跟她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你!
”周晴气得指着我,“林舟,你别后悔!冉冉对你怎么样,我们这些朋友都看在眼里。
你为了一个外人,就这么伤她的心?”“外人?”我笑了,“现在,到底谁才是外人?
”“是我,还是那个叫顾念的孩子?”周晴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她大概也觉得,
许冉这次做得确实过分了。“总之,你快回去吧。冉冉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
人都瘦了一圈了。你们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下了逐客令,“我很忙,你请回吧。”周晴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
气冲冲地走了。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就在这时,
老张的电话打了进来。“舟子,你要的东西,查到了。”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说。
”“那个顾言-尘,不是什么好鸟。生前在外面欠了一**的赌债,
车祸也是因为躲债的时候,自己操作不当撞上了护栏。”“他老婆,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烂赌,
才跟他离的婚,后来得了抑郁症,根本不是因为他死了。”“最劲爆的是,他那个儿子,
顾念……”老张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怎么了?”我追问。“顾念的出生证明,
我托人查了。上面的母亲,根本不是他那个抑郁症的老婆。”“而是……许冉。”4.轰!
老张的话,像一颗炸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我整个人都懵了。“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在颤抖,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舟子,你冷静点听我说。
”老张的声音很严肃,“我查了医院的记录,顾念,是许冉通过试管婴儿技术生的。
**的提供者,是顾言-尘。”“这事儿,发生在八年前。”八年前。
那是我和许冉结婚的第二年。那个时候,她正因为丁克的事情,和我父母闹得不可开交。
她在我面前,表现得无比坚定,说这辈子都不会要孩子。可背地里,她却用着我赚的钱,
偷偷去做了试管,怀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不,不对。老张说,孩子是许冉生的。
可是顾念今年才五岁。时间对不上。“老张,你确定是许冉生的?顾念今年才五岁,
八年前……”“不是她亲自生的。”老张打断我,“是代-孕。”“八年前,
许冉去医院取了卵子,和顾言-尘冷冻的**结合,培育了胚胎。然后,
她找了一个代-孕-妈妈,在五年前,生下了顾念。”“所以,从血缘上来说,顾念,
确实是她和顾言-尘的儿子。”我跌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代孕。
试管婴儿。顾言-尘的**。这些词,每一个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原来,所谓的领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一场彻头彻尾的、为我量身定做的骗局!
她不是在领养她白月光的儿子。她是在用一种看似合法的方式,把她和白月光的亲生儿子,
带进我的家!难怪。难怪她那么执着,那么不顾一切。难怪她看那个孩子的眼神,
充满了母爱。因为那就是她的儿子!而我,林舟,这个所谓的丈夫,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
替别人养老婆、养儿子的世纪大傻瓜!“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十年的婚姻。十年的陪伴。原来,全都是一场笑话。
我以为的爱情,不过是她精心编织的谎言。我以为的家,不过是她为她和别人的儿子,
准备的巢穴。许冉。你好狠的心!“舟子,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老张担忧的声音。
“我没事。”我抹了一把脸,声音平静得可怕,“老张,把所有证据,都发给我。”“好。
”挂了电话,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办公室里没有开灯,
我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老张发来的邮件。里面是详细的调查报告,
包括医院的记录,代-孕-合同的复印件,资金流水的截图……每一份文件,
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我的心上。我一页一页地看下去,越看,心越冷。原来,
早在八年前,许冉就背着我,开始了这个计划。她用我们联名账户里的钱,
支付了高昂的试管和代-孕费用。那个账户里的钱,百分之九十,都是我赚的。
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被她拿去,为她和另一个男人生孩子。而我,竟然毫不知情。
我甚至还因为她坚持丁克,而对她心怀愧疚,觉得是我让她承受了来自我父母的压力。
现在想来,我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邮件的最后,还有一张照片。
是许冉抱着刚出生的顾念,在医院拍的。照片上,她笑得无比灿烂,
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满足,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即使是在我们结婚那天,
她也没有笑得这么开心。我的心,彻底死了。我关掉手机,在黑暗中**了很久。直到午夜,
我才站起身,离开了公司。我没有回酒店。我开车,回了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