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风流二十年,中风才想起我精选章节

小说:前夫风流二十年,中风才想起我 作者:踏秋霜 更新时间:2025-12-24

何卫军中风的电话打来时,我正给孙子喂鸡蛋羹。儿媳孙蕊接了电话,冷笑一声:“中风?

死了没?行了,没死就行。地址发我。”她挂了电话,看我:“妈,何卫军瘫了。

”我“哦”了一声,继续喂孙子。“您不意外?”我笑了:“他那种日子,

能活到六十才中风,已经是老天爷客气了。”孙蕊也笑了:“走吧,妈。我倒要看看,

他那个养了二十年的真爱,有没有去伺候。”1我和何卫军分居十二年了。

自从儿子何明在上海结了婚,买了房,我就搬过来和他们同住,帮着带孩子。何卫军?

他留在那座小城,守着他那个包工头子的摊子,也守着他的那个秘密家庭。我们之间,

只在过年儿子带妻儿回去时,才会在同一张桌上吃顿饭。那饭桌上,

他永远是高谈阔论的主角,我是端茶倒水的背景。孙蕊开车,我们到了医院。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何卫军躺在病床上,倒是还清醒。他个子不高,年轻时吃得油腻,

早就胖成了一个球,现在中风了,半边脸耷拉着,更显得滑稽。看到我,

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努力挤出一个笑,含混不清地说:“玉……玉兰,你来了。

我就知道,你……你心疼我。”我没说话,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孙蕊去办住院手续。

何卫军的眼睛一直跟着她,看她从包里掏出银行卡。等孙蕊办完手续回来,他才松了口气,

又开始朝我笑:“玉兰,这……这都半年多没见了吧?”我点点头。

孙蕊可没我这么好的脾气,她抱臂站在床尾:“何先生,医药费押金我先垫了五千。

”“我跟您儿子何明会商量,这笔钱算是借您的。”“您手底下不是还养着二十多号人吗?

工程款结了,记得还我们。”何卫军的脸一下就涨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中风闹的。

“你……你怎么说话的!”他瞪着孙蕊,“我是他老子!”“您是他老子,

可您没尽过一天老子的责任。”孙蕊寸步不让,“您是他老子,那您现在躺在这儿,

给您那对龙凤胎儿女打电话呀。”“看看他们是先来给您端屎端尿,

还是先来问您要这个月的大学生活费。”何卫军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指着孙蕊“你你你”了半天,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咳嗽起来。我站起身,给他拍了拍背。

他缓过劲来,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泪都出来了:“玉兰,

还是你好……还是你好……”我把手抽出来,依旧没说话。跟着孙蕊走了。2回去的路上,

孙蕊开着车,遇到红灯。她忽然笑了:“妈,您看见没?他那副样子,真是可怜又可恨。

”不过,他生病了,他那个『真爱』陈梅怎么没来?还不是得给我们打电话。我摇摇头,

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孙蕊,你还年轻。何卫军这人,就是个无底洞。别人都躲着走,

你还非要凑上去看热闹。绿灯亮了,车子平稳起步。孙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妈,

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啊?他拿着您和何明的钱,在外面养女人、养私生子。

”“现在老了,病了,钱花光了,就想起你们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笑了笑,

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些:“傻孩子。”“何卫军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他年轻时能哄着我,

让我省吃俭用,他拿钱去给那个女人买房子。”“现在老了,他只会更不要脸。

”“他肯定会一边吃咱的,用咱的,一边想办法把最后一点骨血榨干,

拿去贴补他那对宝贝儿女。”二十多年前,我还带着何明住在老家的平房里。

何卫军在市里包工程,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风光得很。他一年到头不回家,

邻居都在背后戳我脊梁骨:“玉兰,你家老何在外面发大财了,可别是被人绊住了脚,

男人有钱就学坏,你得看紧点。”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慌得很。有一次,我给何明交了学费,

坐了三个小时的客车去市里找他。好不容易摸到工地,工人都说何老板出去了。“嫂子,

你等会儿吧,老板估计是去见客户了。”我站在工地门口的尘土里,从中午等到傍晚,

腿都站麻了。何卫军终于回来了,开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满面红光。他这人,

吃点好的就胖,圆脸上总是挂着笑。见到我,他愣了一下,

随即笑嘻嘻地拉开车门:“王玉兰,你怎么来了?”“家里没钱了?”“我刚结了笔款,

你拿一千回去,不够我过几天再托人带回去。”我捏着那十张滚烫的票子,

嘴笨得不知道说什么。我想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回家看看。又怕他嫌我黏人,

嫌我一把年纪了还撒娇。想来想去,最后什么都没说,灰溜溜地走了。回家的路上,

我遇到了我远房表妹,陈梅。她守寡多年,一个人带着个女儿,不容易。她也刚从市里回来,

看到我,热情地拉着我:“表姐,你可算来了。”“我好久没见你了,快,去我那坐坐,

我刚买了点排骨。”“我心里高兴,拉着她聊家常:陈梅啊,你家小雅是不是要考高中了?

学习还好吧?”陈梅笑着点头:“好,好着呢。”“姐,你家里事多,我知道你忙。

”“改天我带着小雅去看你和何明。”我心里暖烘烘的。回去后,

我特地托人买了两斤五花肉,又晒了最好的干豆角,就等她们来。左等右等,陈梅没来。

何卫军答应的下一笔钱倒是先到了,还是托陈梅带来的。我稀罕得很:“哎呀,怎么这么巧?

”“快进来,正好,我今天炖了肉,咱们一块吃。”陈梅也不见外,拉着小雅就进了门。

她一进厨房,就看到我挂在梁上的腊肉:“哎哟,表姐,你这腊肉看着就香。”我二话没说,

割下一大块,又让何明去自家菜地里拔几颗青菜。再炒个土豆丝,拍个黄瓜。

“小雅想吃什么,跟大姨说!”何明拿着菜刀就跑了出去,他也馋这顿饭很久了。

陈梅在院子里转悠,点完菜,就背着手在外面看风景。倒是小雅,这孩子特别懂事。

一直在厨房给我打下手,洗菜、烧火,样样都行。十几岁的孩子,没了爸,

家里家外的活儿都能干。我看着心疼,眼眶发酸。怕孩子多想,我赶紧别过脸去,抹掉眼泪。

3那年春节,我再三叮嘱陈梅,一定要带小雅来我家过年。腊月二十九,娘俩来了。

我高兴得合不拢嘴,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子菜。忙了三个多小时,刚洗干净手,

准备去堂屋喊他们吃饭。刚走到门边,我就听见陈梅在里面,

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又娇又媚的声音说:“卫军,你看你,

胡子都扎到我了……”我愣在原地。我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里看。

陈梅靠在我男人何卫军的怀里,身上那股子狐媚气,隔着门板都往我鼻子里钻。而何卫军,

那个一年到头不回家的男人,正笑眯眯地低着头,把玩着陈梅的手。两人没多说什么,

却熟稔得像一对多年的老夫老妻。这一幕,像一道天雷,正正劈在我头顶上。

我“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身子一软,靠在了门框上。那一顿年夜饭,

我忘了是怎么吃完的。饭后,小雅懂事地去洗碗。我第一次没有拦着。

我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我想起我那重男轻女的娘家,

想起我那早早过世的公婆,想起我这个不回家的男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

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这件事,我没敢跟何卫军闹。但我没有瞒着儿子何明。后来,

何明结婚,我也没瞒着儿媳孙蕊。孙蕊性子烈,爱憎分明。听我说完,

她当场就把桌子拍了:“妈,您就是太软弱了!”“这种男人,您还留着他过年?”“要我,

早把他腿打断了!”我笑着摇摇头。孙蕊把车开到楼下,停好。我解开安全带,先上楼了。

读小学的孙子正长身体,放学回来肯定要喊饿,我得回去给他准备点心。我前脚刚进厨房,

孙蕊后脚就进门了。她换了身衣服,又出门去接孩子。我忙完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忽然响了,把我吓了一跳。“是儿子何明打来的:喂?妈?

”“您今天跟孙蕊去医院看爸了?”“他怎么样了……我这就跟公司请假。”一听他要回来,

我赶紧坐直了:“不行!”“你请什么假?他又死不了。”“能吃能喝的,

这会儿指不定躺在床上,盘算着怎么把他那点家底,全都留给他那对龙凤胎呢。

”何明一时语塞:那……“我语气强硬地打断他:你下周末不是有项目汇报吗?

”“那个最重要。”“你爸这祸害,肯定比我活得长。”“你忙你的,别管他。

”儿子被我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又开始逮着我说教。自从他当上部门总监,

这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了。我本来就说不过他,现在更说不过了。4周五晚上,

孙蕊去机场把何明接了回来。一家人吃了晚饭,何明洗了碗,擦着手走出来:走吧,

咱们现在去医院看看爸。路上买点水果、牛奶。孙蕊看我,我无所谓:“行,都听你的。

”晚上八点多,医院的走廊很安静,灯光昏暗。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矮胖的黑影。

何卫军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正举着电话,满是胡茬的嘴笑得合不拢:“……嘿嘿,

考上了,考上了肯定要读啊!钱不是问题!”“你爸……不是,你叔我这别的没有,

钱还是有的。”“你看你何明哥,要不是当年我供他上大学,他能有今天?”“放心,

你们俩的学费,我包了……”“爸!”隔着老远,何明就喊了一声。何卫军吓得一哆嗦,

手机差点掉地上。他回头一看是我们,慌张地把手机塞进裤兜,脸上又堆起笑:“哎,

何明回来了?”“快,进屋坐。”何卫军的病房是双人病房,另一个床空着。

他一**坐回自己床上,何明拉过凳子,坐在他对面。“刚才给谁打电话呢?”何明问。

何卫军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说:“催债的。

”“上个工程的款还没结,他找我要工钱。”“我哪有钱给他,正跟他扯皮呢。

”病房里暖气开得足,我一坐下就犯困。不知道过了多久,孙蕊推了推我:“妈,走了,

回家睡了。我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们往外走。走出病房,何明忽然回头,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妈,您就没什么话跟我爸说?他都这样了。我茫然地看着他。

何明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孙蕊在旁边偷笑,他皱眉:“你还笑?

孙蕊翻了个白眼:“你真信你爸那套鬼话了?“我刚刚出去转了一圈,

护士站的小护士都跟我说了,这几天,天天有个女的给他打电话,一聊就是半个钟头。

”他还宝贝似的,非要躲到走廊外面去接。何明攥紧了拳头,脸色铁青。

孙蕊笑着公布答案:“我猜啊,肯定是陈梅那对龙一凤一胎今年考上大学了。

”“这大学学费可不便宜,那女的肯定是来找老头子要钱呢。”十几年前,陈梅守寡五六年,

肚子忽然就大了起来。孩子他爹是谁,众说纷纭。村里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肯定是给哪个大老板当小的了,不然她哪来的钱?”“她就一个女儿,以后老了没人管,

肯定是想再生个儿子傍身。”“那孩子爹到底是谁啊?”“陈梅天天往市里跑,

估计是市里的哪个大款吧?”流言蜚语传到我这里,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事跟何卫军脱不了干系。知道这事后,我做的饭,

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何明总问我:妈,你是不是病了?”“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

”我憋着一口气,跑回娘家,又辗转找到了陈梅的住处。看到她那个高高隆起的肚子,

我红了眼:“表妹,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陈梅的眼睛往旁边瞟,不敢看我。

但她随即就挺直了腰杆:“表姐,孩子是谁的,重要吗?”“你该高兴啊!”“你哥有后了!

”“以后有人给他烧纸了!”“我愣住了。”陈梅压低声音,拉着我的手,

神神秘秘地说:“我去医院照过了,B超说是对龙凤胎!一儿一女,凑个好字!

”“外面那些人,都嫉妒我。”“表姐,你得帮我,帮我们老王家留个后啊!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可能没读过书的人,就是笨些。我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帮陈梅遮掩。

龙凤胎,多稀罕啊。后来生下来,整个医院都轰动了。陈梅怕孩子被人说三道四,

出了月子就搬走了,搬到了何卫军在市里给她买的房子里。我心里虽然难受,但也替她高兴。

直到有一天,我哼着小调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给何明买的麦芽糖。一进门,

就看到何明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包装精美的奶粉罐。“妈,这奶粉哪来的?

”“何明,这奶粉哪来的?”我们俩同时开口。何明指着桌上的奶粉:“爸托人送回来的。

“说是进口的,给我的。”“妈,你闻闻,好香啊。”我又看了看那罐奶粉,

上面印的都是我看不懂的洋文。我鼻头一酸,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何明慌了:“妈,

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我忽然就明白了。何卫军,他根本不是什么忘了给我儿子买奶粉。

他是把他所有的父爱和金钱,都给了另一对儿女。留给我和何明的,只有残羹冷饭。

5十几年过去,我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孙蕊的话,只激起了何明的怒火。呵呵,原来是这样。

他刚才说没钱,是防着我呢?我稀罕他那点钱?“孙蕊也不高兴了:何明,你怎么说话呢?

”“你爸干了这么多年工程,手里没个几百万,你信?”“你不要,

那不就全便宜了陈梅那一家子?”“你看看他现在生病,那家人来过一个吗?

还不是妈和我忙前忙后!”来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因为何卫军,小两口吵起来了。

我心里难受,直揉眼睛。何明看见了,顿时安静下来。车开到半路,他忽然问:“明天周末,

我们带孩子去动物园玩吧?”孙蕊年轻,最爱热闹。一听出去玩,眼睛都亮了:“好啊!

去看大熊猫!宝宝早就想去了!”何明一口答应:“妈,您也去,帮我们看着点孩子。

”我笑着点头。动物园很大,我这膝盖不行,走不了几步路就疼。

孙蕊给我找了个阴凉的长椅,把带来的水和零食都放我这儿:“妈,您在这看着东西,

我们去那边转转就回来。”说完,她就拉着何明,一人牵着一个孩子,跑远了。

一直玩到下午闭园,何明把我们送回家,饭都没吃一口,就得赶去机场。

他周一还要回上海上班。他一走,家里又清净了。没过几天,孙蕊忽然问我:“妈,

明天要去医院给老头子办出院了,您去不去?”我看她一个人带俩孩子不方便,就跟着去了。

到医院的时候,何卫军正躺在床上,让护士给他拔针。孙蕊去医生办公室办手续,

让我坐在何卫军旁边,看着孙子孙女。我点点头。一坐下,又开始犯困。

两个孩子围着我打闹,转得我头晕。迷迷糊糊中,

我听到何卫军在跟隔壁床的病友聊天:“……哎,老家那女的,一个劲地给我打电话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