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沈风,空政文工团曾经最耀眼的白月光,大院少女心中的明月光。
从小张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秦墨拼凑出了真相。
原来沈风和陆昭昭曾是青梅竹马,三年前沈家受牵连,陆家长辈为了避嫌,强行斩断了这段姻缘,将沈风调去了艰苦的边疆哨所文工团。
沈风性子烈,临走前发誓不混出个人样绝不回来。
而陆昭昭这三年看着像是为了秦墨对抗家族,实则是早已算计好了一切。
“秦墨哥,其实……当年那场塌方,虽然是意外,但之后的流言蜚语,团长本来能压下去的。但她没压。”
“她就是看中了您名声不好,这才顺水推舟……”
“她就是想立个极端的反面例子,让老爷子明白,若不同意沈公子娶她,这陆家孙女婿的位置,就要落在您这等‘作风不正’之人的头上了……”
原来如此。
她看中的,正是他的“烂名声”和“命硬”。
那一刻,秦墨只觉心口被捅了个对穿,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父亲被审查,母亲早逝,他一个人在文工团,为了不被那些臭女人占便宜,才故意将自己活成不好惹的性格。
直到那地底七日,那个女人用身体为他挡住塌方,在冰寒中将唯一的军大衣裹在他身上。他以为那是救赎,没承想,那是另一场更深的深渊。
他秦墨,不过是陆昭昭棋盘上一颗名为对照组的弃子!
秦墨咽下喉间腥甜,从兜里掏出火柴,“嗤”地一声划燃,直接扔进了破碎的车窗里。
吉普车的真皮座椅瞬间被点燃,火苗窜起。
秦墨迎着火光转身,眼底一片死寂:“告诉陆昭昭,我与她,结束了!”
“以后大路朝天,有我没她!”
那一日,秦墨没回文工团宿舍,而是直接去了城里的“红星歌舞厅”。
那是八十年代初最时髦、也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他要了最烈的二锅头,点了两个模样俊俏的小姑娘陪着跳迪斯科。
可酒还没入喉,隔壁卡座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沈风,你终于从边疆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三年陆姐为了等你,硬是陪那个姓秦的破鞋演了这么久的戏!”
“是啊,如今陆家终于松口了,那秦墨算个什么东西,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秦墨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原来……今日正是沈风调回来的日子。
他起身,一脚踹开了隔壁的帘子。
卡座里,正中坐着一位穿着白色衬衫、军绿色长裤的男子,气质温润清冷,脖子上戴着一条精致的银项链。
那便是沈风。
四目相对,沈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淡淡的嘲弄:“秦同志?听说你今天去大院闹了一场,怎么,还没闹够?”
“我也没想到,陆昭昭竟真的为了我,忍辱负重至此。”他轻抚着手腕上的表,语气温柔却字字诛心,“不过还要多谢秦同志这三年的配合,否则,我与陆昭昭哪有今日的圆满。”
秦墨冷笑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果盘。
“稀里哗啦”——
西瓜啤酒溅了沈风一身。
“忍辱负重?配合?”
秦墨一把揪住刚才骂得最欢的那个女人的衣领:“我秦墨就算名声再烂,也轮不到你们这群在背后嚼舌根的长舌妇来置喙!”
“告诉你们,陆昭昭这种只会阴谋诡计的女人,我秦墨嫌脏,不稀罕!”
为了印证这话,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场子,指着那个刚才陪酒的小姑娘,从兜里掏出一把大团结拍在桌上:“妹妹,把烟给哥哥点上。”
他叼着烟,故意笑得放肆。
就在这时,舞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
“都给我滚出去!”
陆昭昭带着一身寒气闯入,她额角的血迹未干,脸色阴沉得可怕,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与这靡靡之音格格不入。
闲杂人等吓得四散奔逃。
陆昭昭几步跨到秦墨面前,一把夺过他嘴里的烟,狠狠踩灭在地上。
“秦墨,你知道了?”
警卫员小张早就连滚带爬地去报信了。
不等秦墨开口,她又说:“既然知道了,我警告你,无论你怎么恨我,冲我来!别去招惹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