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我与他这场无声的硝烟中获得了胜利。
从前他说,“娴伊吃了不少苦,而你却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过着好日子呢?”
爸妈骂着说,“为什么,为什么疼了二十几年的孩子是别人的孩子……”
他们恨我,把所有的怨怼都出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沈屿实在厨房里忙活着。
我倚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着打蛋做汤。
上次有这样的情形,还是沈屿实在家里给林娴伊庆生时。
她说,很想尝尝他的手艺,于是他便二话不说地做了。
从前我又争又闹,非得要他也这样给我做一次羹汤,最后惹得所有人都反感。
只是可惜,我最后还是没有吃成沈屿实的面汤。
林娴伊打了电话,哭着说她摔伤了手。
沈屿实慌忙扔下锅铲,“娴伊她……”
没等他说完,我便递了衣服给他。
“赶紧去吧。”
他奖赏似的把手放上了我的头,轻轻地拍了两下。
“你真的变乖了。以后我再给你做吧……”
我笑了笑。
哪有那么多以后呢。
我没有告诉他,我申请了澳洲的留学,就定在明天出发。
这一年我变卖了我仅剩的一点东西,加上我省吃俭用攒的钱,刚刚凑齐我留学的费用。
思绪万千,沈屿实打了电话给我。
“只珈,你快来医院一趟!”
……
林娴伊摔伤了手,流了好多血。
她红着眼睛看着我,“姐姐,医生说得让人给我输血。我记得我们之前抽血的时候血型是一样的。”
“你能不能……”
妈妈焦虑万分,“她怎么不能!被我们林家千恩万宠地活了二十多年,她为你出这一点力算什么!”
爸爸不耐烦地招来了医生,“跟她废话什么呢,赶紧安排输血!”
我沉默地站着,惹得沈屿实也紧张了起来。
“只珈,现在不是你耍脾气的时候,救人要紧!”
我面无表情地招来了护士。
签了同意献***后,护士扎了针,我看着我的血顺着细长的管子一点一点流了出来。
又一点一点流回到了林娴伊的身体里。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很轻松。
好像是我从前享受过的,都换了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了正主的身上。
这也算是赎罪了吧?
血已经抽完了,医护人员正要拔掉针孔,却被妈妈拦了下来。
“医生,再多抽一点备着吧。”
“我们可以出钱买下这些血包,到时候如果不用了我们再扔掉。”
我苍白着脸看着妈妈,突然笑了。
这一切都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好在,我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