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女兄弟跟着来家宴，我就知道没好事。果不其然，酒过三巡，她开始作妖，
非要让我表演节目，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配不上老公。我笑了，正准备开口怼得她下不来台。
谁知，那个从我进门就没给过好脸色的婆婆，竟直接把手里的红酒泼了过去，
指着她的鼻子骂：“我们家办宴会，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指点江山了？你算什么东西？
”01猩红的酒液顺着苏青那张精心描画的脸颊滑落，滴在她那条崭新的白色连衣裙上，
晕开一团团刺眼的污渍。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餐厅里水晶灯的光芒都变得滞涩，
所有人的动作和声音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沉重地敲打着耳膜。苏青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婆婆王丽华。她的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
眼眶迅速泛红，大颗的泪珠混着红酒往下掉，那副模样，是我见犹怜的典范。
“阿姨……我……我只是想让晚晚姐融入我们，
和大家热闹一下……”她的话语被哭泣切割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字都透着无辜与委屈。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老公李哲的理智瞬间崩塌。他几乎是弹射出去的，绕过餐桌，
一把将瑟瑟发抖的苏青护在身后。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迅猛，那么的理所当然，
好像那是他演练了千百遍的本能。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一眼都没有。“妈！你干什么！
你疯了吗！”李哲的怒吼像一把钝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他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个给了他生命、此刻也站在他这边的女人，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狰狞面目。
“你凭什么这么对青青！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开个玩笑！”王丽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手里的高脚杯还捏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玩笑？李哲，
你就是这么看着你老婆被人当猴耍的？这就是你的担当？”“我没有！
”李哲的声音拔得更高，“是你们太敏感了！青青从小就这个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马上给她道歉！”道歉。这两个字从李哲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又重若千钧。
他让我婆婆，给一个在我家宴上，公然挑衅我地位的外人，道歉。
亲戚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李哲、苏青和婆婆之间来回扫射。那些眼神里有好奇，
有同情，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我成了这场闹剧里最尴尬的背景板。“你让我道歉？
”王丽华气笑了，她指着李哲身后梨花带雨的苏青，“你问问她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问问她安的什么心！”“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青青道歉！
”李哲的态度强硬得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他小心翼翼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披在苏青的身上，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青青，别怕，我送你回去换衣服。
”他扶着苏青，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苏青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哭得更凶了。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李哲停顿了一下。我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没有愧疚，没有安抚，只有冰冷的责备和不耐烦。“林晚，你也太不懂事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拥着苏青离开了。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彻底震碎了我心底最后一点幻想。整个餐厅死一般的寂静。
我独自站在那里，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小的针，
扎进我的皮肤里。我感觉不到疼，只觉得麻木，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冰冷的麻木。
结婚一年，我自以为的相敬如宾，我努力维持的家庭和谐，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原来，
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外人。02家宴不欢而散。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
婆婆王丽华开着车。车厢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窗外的城市灯火流光溢彩，
像一场盛大而虚无的梦境。我看着那些光影从我的脸上划过，明灭不定，
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我以为婆婆会说些什么，哪怕是几句责备，都好过这样压抑的沉默。
但她没有。她只是目视前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侧脸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从我嫁给李哲那天起，她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一直以为，她和其他千千万万个婆婆一样，
只是单纯看我不顺眼。可今晚，她那杯泼出去的红酒，却彻底打败了我的认知。
车子平稳地停在小区楼下。我解开安全带，正准备说声“谢谢”然后下车。“看好你男人。
”王丽华的声音突然响起，冰冷，不带一点温度，像冬夜里敲击在玻璃上的冰碴。
“别让人偷走了都不知道。”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我转过头，震惊地看着她。她却没有看我，
依旧盯着前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她说完，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我坐在车里，很久都没有动。她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我混乱的心湖里激起千层巨浪。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些什么？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迎接我的是一片漆黑和冰冷的空气。房子里空无一人。
李哲没有回来。我没有开灯，就那么在黑暗中站着，任由那种被掏空的无力感将我吞噬。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哲的电话。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二遍，依旧是无人接听。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显得格外惨白。我放弃了。我把自己扔进客厅的沙发里，
蜷缩成一团。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两个小时。
等到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冻僵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
李哲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走了进来。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那味道很熟悉，甜腻，
又带着一点侵略性。是苏青惯用的那款。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谷底。他甚至，
连掩饰都懒得做了。03李哲打开玄关的灯，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我，明显愣了一下。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在等他。但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是一种被抓包后的恼怒。
“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装神弄鬼干什么？”他的语气很冲，
带着一股子在外面积攒的怨气。我慢慢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看着他。
“我以为你会给我一个解释。”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解释？
我需要解释什么？”他一边说，一边烦躁地扯着领带，将外套随意地扔在椅子上。“林晚，
今晚的事，是你和妈做得太过分了！青青被吓坏了，我安慰了她很久才把她哄好。
你知不知道，我在朋友面前多没面子！”他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面子。又是面子。他的面子，就是看着自己的妻子被羞辱，
然后去维护那个羞辱他妻子的人吗？“李哲，苏青说要我表演节目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问他。“她说那是玩笑，就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就抓着不放呢？
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仿佛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玩笑？”我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凄凉，“那我现在跟你开个玩笑，
让你去阳台上裸奔助兴，你去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简直不可理喻！”“是，
我不可理喻。”我站起身，一步步朝他走去。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更加清晰了。“你去送她，我不拦着。
但是你为什么一夜不归？你去哪里安慰她了？安慰到她的香水味，都沾到了你的衬衫上？
”我伸出手，指着他的衣领。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闪过一点慌乱。“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送她回家，看她情绪不稳，多坐了一会儿！”“坐了一会儿？”我逼近他，
“坐到深夜，坐到你手机关机，坐到你身上全是她的味道？”“林晚！
”他终于被我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地吼道，“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和青青清清白白！
我们是二十多年的朋友，是亲人！倒是你，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来揣测我们？
”龌龊的思想。亲人。这些词汇像一把把沾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捅进我的心窝。
原来在这段关系里，我才是那个思想龌龊的外人。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争吵，所有的矛盾，
根源永远都是苏青。每一次，他都站在她那边，指责我小题大做，指责我无理取闹。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红耳赤的男人，这个我爱了一年，嫁了一年的丈夫。我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和委屈，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剩下的，
只有一片冰冷彻骨的荒芜。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我不再与他争辩。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李哲，我们完了。”说完，我转身走回卧室，
关上了门。我听见他在外面疯狂地拍门，叫着我的名字，说着各种混乱的解释和咒骂。
我充耳不闻。**在冰冷的门板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这一刻，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我的婚姻，已经死了。死在了今晚那杯猩红的酒里，死在了他毫无保留的维护里，
死在了这满屋子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里。04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李哲陷入了冷战。
他睡在客房，我睡在主卧。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尝试过几次缓和关系，给我买礼物，说软话。但我都视而不见。那扇心门一旦关上，
就再也打不开了。我没有再和他争吵，也没有再质问。因为我知道，那毫无意义。
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你说再多，他都只会觉得是噪音。冷静下来后，
我开始回想这段婚姻里的种种细节。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不安，
那些被他用“我们是朋友”搪塞过去的瞬间，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
苏青的朋友圈对我从不屏蔽，或许在她看来，这是一种胜利者的炫耀。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她发得很勤，大部分都是吃喝玩乐的**。我麻木地往下滑着，
一张照片突然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三天前发的，也就是家宴的第二天。照片里，
苏青坐在一家高级餐厅的窗边，笑靥如花。她身上穿着一件新买的衣服，妆容精致。
但吸引我全部注意力的，是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项链。那是一条铂金的锁骨链，
吊坠是一片小小的，设计独特的银杏叶。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这条项链，我认识。不，
应该说，它本该属于我。那是我和李哲结婚一周年的纪念礼物，是他找人专门定制的，
他说银杏叶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世上仅此一条。我一直很珍爱它，几乎每天都戴着。
可是一个星期前，它不见了。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当时我还难过了好几天。
李哲安慰我说，丢了就丢了，再给我买个新的。现在，这条“丢失”的项链，
正明晃晃地戴在苏青的脖子上。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四肢百骸都变得冰冷僵硬。手机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被彻底掏空的绝望。原来，
他所谓的“丢失”，不过是另一场精心策划的谎言。他把我视若珍宝的东西，
我们爱情的见证，轻而易举地，就送给了另一个女人。我到底算什么？
一个可以随意欺骗和敷衍的傻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搭伙伙伴？
还是他们惊天动地的“友情”里，一个碍眼的道具？我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走进卧室。
我拉开抽屉，看着里面那些他送我的礼物，那些他写给我的卡片，那些我们曾经甜蜜的合影。
一切都显得那么讽刺。我不再坐以待毙。与其在无尽的内耗中溺亡，不如主动出击，
把所有被掩盖的肮脏，都掀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这段婚姻的底下，
到底还埋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我冷静地捡起手机，将苏青那张**，保存了下来。
这是第一份证据。05就在我准备找李哲摊牌的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王丽华打来的。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林晚，有时间吗？
我们见一面。”不是询问，而是通知。我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好。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
她面前放着一杯美式咖啡，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清醒又刻板。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没有李哲的情况下，
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喝点什么？”她问。“一杯柠檬水，谢谢。
”服务员很快端来了水。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等待她开口。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然后缓缓地放下杯子，目光落在我脸上。“你和李哲，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我抬起眼，看着她。她的眼神很锐利，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
我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似乎并不意外，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是因为苏青？”我又点了点头。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里，
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些过去的事。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讲述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苏家和我们家是世交，
苏青的爷爷曾经救过李哲爷爷的命。所以，这么多年，我们家一直对苏家多有忍让。
”“苏青那孩子，从小就被家里宠坏了，心思也重。她仗着这份恩情，
一直对李哲有着不该有的心思。”我静静地听着，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五年前，李哲大学毕业，
本来已经拿到了一家顶尖公司的offer，前途一片大好。”“可就在入职前夕，
苏青因为失恋喝醉了酒，开车出去飙车，结果出了严重的车祸，撞伤了人。
”“她当时吓坏了，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李哲。李哲那个蠢货，为了保护她，
竟然跑去替她顶罪，说是自己开的车。”我的呼吸停滞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丽华的眼睛里闪过一点痛苦和愤怒。“那次事故，对方伤得很重，差点瘫痪。
如果坐实了是李哲，他这辈子就毁了！不仅工作没了，还要坐牢！”“我没办法，
只能豁出我这张老脸，去求情，去赔偿。我拿出了我和他爸半辈子的积蓄，整整八十万，
才把这件事压了下去，让对方签了谅解书，最后定性为意外。”“从那以后，我就发誓，
绝对不能让苏青这种祸害，进我们家的门。”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王丽华刚才说的话。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一段被李哲刻意隐瞒，我一无所知的过去。他为了苏青，可以不顾自己的前途，可以去顶罪。
而我，连知道这件事的资格都没有。“我之所以一直对你冷淡，不是因为我讨厌你。
”王丽华看着我，眼神复杂，“是因为我对我那个拎不清的儿子，失望透顶。他瞎了眼，
分不清谁是真心对他好，谁是想毁了他。”“林晚，我承认，我看错了你。你比我想象的，
要通透得多。”“我今天把这些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止苏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