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果真被他唬住了。
眼睛也不敢乱瞟,就这么乖乖的被他拽着小跑。
羁押处建在督军府地下。
刚一进去,潮湿霉味、铁锈腥气、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阮绵绵越发不安。
【老天奶!他该不会是要把我关进这鬼地方吧?】
【我就是个混日子的,对社会毫无威胁,他为什么要关我!】
厉沉舟听着她的心声,不动声色。
很快。
她被拽到一扇铁皮门前。
门牌上写着审讯室三个字。
李副官已经等候在此。
见厉沉舟到来,立刻躬身拉开铁门。
“督军,已经准备好了。”
厉沉舟一言不发,拽着阮绵绵的手腕,毫不怜惜地将她拖进门内。
随即“砰”的一声巨响,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审讯室内空无一人。
中央立着两米多高的十字架,垂着几根大铁链。
旁边炭火盆里,烙铁烧得通红。
后面的墙上挂满了鞭子、刀具、铁棍等各种刑具。
阮绵绵双腿发软,头皮发麻,小命不保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几乎要跪下。
“督……督军,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光线昏暗,厉沉舟大半张脸隐在军帽阴影下,看不清神情。
他嘴角微动。
没有说话,只是随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长腿交叠。
接着慢悠悠地从军装口袋摸出烟盒,推出一支烟叼在唇间。
点着后,他深吸一口,细细袅袅的烟雾升腾,在空气里消散。
良久,他才开口。
“说说看,错哪儿了?”
阮绵绵脑子里飞速运转,将今天从戏台摔倒开始的每一个画面都翻来覆去想了一遍。
【呜呜呜,虽然实在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但大家姐说过,惹到大人物,姿态要低、态度要谦卑。】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该……不该冒冒失失摔在您面前,不该您问话的时候没及时回答,不该……”
“你觉得这些是你错了?”厉沉舟打断她。
阮绵绵下意识点头。
“嗯。”
“撒谎!”
厉沉舟语气颇重。
阮绵绵被这一声吓到腿软,直接摔在地上。
“没……没有,督军,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犹犹豫豫举起手指,做发誓状。
“您要是不信,我发誓~”
厉沉舟冷眼看着她瘫软在地的狼狈模样。
他从小在权势堆长大,深谙驭人之术。
对这种胆小如鼠又藏着秘密的人,必须先立威。
让她从骨子里生出敬畏,日后才能更好地掌控。
他又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等烟雾散去,目光重新审视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人儿。
差不多了。
他朝门外沉声吩咐。
“把人带进来。”
很快。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两名士兵像拖死狗一样,把一个浑身是血、嘴巴被封住的男人拖了进来,粗暴绑在中央刑架上。
阮绵绵瞬间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审讯她。
【呜呜呜,小命又回来了,真好~】
恐惧散去,她放松地瘫在地上,忘了爬起来。
厉沉舟瞥了她一眼,站起身,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按在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做错事的下场。”
他踱步到挂满刑具的墙前,挑了根带倒刺的鞭子,走到军需总长面前。
“老陈,北境好不容易有今天局面,你身为军需总长,却带头贪腐。该死!”
说完,将鞭子在盐水盆一浸,抬手狠狠甩出。
“啪!!!”
沾了盐水还挂着倒刺的鞭子打下去,瞬间撕裂军装,皮开肉绽。
军需总长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被堵住的惨叫。
厉沉舟没有停手。
鞭子再次浸入盐水,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狠抽。
“想让你家人能拿着赃款在国外逍遥,做梦!”
他越抽越狠,审讯室惨烈闷哼回响,直到刑架上的人咽气。
阮绵绵又一次目睹厉沉舟杀人。
比戏台上更近,更恐怖。
她僵坐椅上,大气不敢出,眼泪不受控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厉沉舟余光扫过那个吓哭的女人,随手扔下染血的鞭子,走到她面前。
他脱下弄脏的手套,裸手捏住她的脸颊。
凉薄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脸,停留在她哭红的眼睛上。
这样的目光让阮绵绵更加害怕,眼泪掉得更凶了。
【哇呜......你不是很厉害吗?既然这么厉害,你敢不敢放我一马!我现在有点想回家。】
厉沉舟忽然低笑出声,带着薄茧的指腹,不算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
“这就吓哭了?”
阮绵绵只能惊恐点头。
【废话,没看到我腿都在抖吗?】
厉沉舟俯身,呼吸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带着笑意。
“喜欢我,可不能这么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