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岫的话像是锋利的军刀,割疼我的心。
我明明已经死了,可还是难过想哭。
一年前,我大学毕业,顾云岫松口同意接我回部队。
可出发前一晚上,我却被林思悦打断手脚,割破喉咙,扔到了林家别墅后山的废弃仓库。
我挣扎了五天才咽气。
到死的那一刻,我都盼着顾云岫来救我……
可没想到,他竟然要娶害死我的凶手。
顾云岫和林思悦亲密抱在一起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刺眼。
我深呼吸一口气,强行挪开视线。
算了,我都死了,还计较什么?
顾云岫爱干什么干什么。
我今天的任务,是打工赚到200块钱。
拍了怕身上的灰,我转身继续去端酒盘,没走两步,又被顾云岫拉住。
“你干什么去?”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分外平静。
“这里不欢迎我,我还要去端盘子,端盘子8小时就有200块,别耽误我赚钱。”
话落,我爸妈和顾云岫的脸都黑了。
顾云岫顺手拿起旁边长桌上的钱,冷脸甩给我:“这是你姐姐包给服务员的红包,两万块。”
“200块算什么,只要你今天不闹腾,这些都是你的。”
粉红的纸币兜头落下。
是啊,200块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算。
可它却能让我无法投胎。
能逼我还魂来人间打工。
我强压下难堪,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钱,小心翼翼收到怀里。
站起身后,我才望向顾云岫,扯起一个笑容。
“谢谢老板,老板大方。”
顾云岫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翻滚着能将人吞噬的戾气。
他以前最讨厌我轻佻,总说我像个不良少女,欠教训。
他会把我丢去营地,狠命操练我,直到我求饶为止。
林思悦忽然开口,打破压抑的气氛。
“生日宴要开始了,我们得去宴厅中央了。”
“妹妹拿了红包,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辛苦你帮我提着裙子吧。”
她摆明了要羞辱我。
我摸着怀里的两万块,上前提起林思悦的裙子。
拿钱办事,这生日宴结束后,我就能去买冥币了。
林思悦的生日宴向来隆重,来的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
期间有人认出我,鄙夷议论。
“这不是林家失踪一年的二女儿吗?怎么穿着酒店服务员制服,给她姐姐提裙子?”
“就是她,听说她以前作天作地,还故意报警想把亲爸妈送进局子,林总和林夫人真是造孽,摊上这么个白眼狼。”
“你看她现在这样子,弯着腰低着头,被她姐姐衬得跟条狗似的。”
嘲笑肆无忌惮,我爸妈和顾云岫却都专注看着林思悦,跟没听见一样。
我凝着顾云岫的背影,有些失神。
我在他手底下呆了三年,他虽然往死里训我,但他不允许有人踩我的尊严。
出外勤我被人开黄腔,他当场把人拉进训练营,训到人哭着冲我道歉。
我立功被人质疑,他连打三十封报告,还拿军区大喇叭帮我正名。
可现在,他无动于衷。
我垂下头,压了压心口的酸涩。
没什么好难过的,反正我赚到钱马上就能投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不幸福的林云湄了。
可林思悦却不放过我,她突然快走两步,故意撞在香槟塔上。
“哗啦”
高脚杯瞬间倒下,香槟眼看泼了下来——
“小心。”
顾云岫眼疾手快,想都没想就护着林思悦后退。
高达两米的香槟塔全部砸在我身上,我踉跄倒地,浑身被浇透。
林思悦却哭着恶人先告状:“妹妹,你为什么要扯我裙子,你故意让我出丑是不是?”
她一哭,我爸立刻踢了我一脚。
我妈则破口大骂:“林云湄!你是不是见不得你姐姐好?”
“养条狗都知道感恩,你怎么不去死!”
我趴在湿漉漉的地毯上,望着高高在上的一群人。
我爸打我,我妈骂我,林思悦在得意偷笑,顾云岫只面无表情看着这场闹剧。
他什么都没说。
可很奇怪,我爸妈骂我那么脏,我却觉得还没有顾云岫轻飘飘的眼神让我难受。
我自嘲一笑,颤巍巍站起声。
“林夫人林总,你们不用费力诅咒我死。”
“我早就死了,死在了一年前。”
“够了!”
顾云岫突然打断了我的话,眉目沉冷:“林云湄!跟我去洗漱,别打扰你姐姐的宴会。”
他一路把我拽到休息室,丢了一套衣服给我。
“自己去卫生间洗干净,换衣服。”
衣服落在我身上,我却条件反射拂开。
“我不想换。”
临死前,我被林思悦打得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死后灵魂上也遍布伤痕。
只要一脱衣服,身上的丑态就遮不住了。
我不想被顾云岫看见,想保留死后最后一点体面。
顾云岫却误会了。
他目光精准地锁住了我,探究逼问:“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身上藏了坏东西?”
下一秒,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撕了我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