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总说我这手是“烂手气”。打麻将点炮，抽奖那是谢谢惠顾，连抢红包都是一分钱。
她翻着白眼说：“娶了你这么个晦气东西，家里风水都坏了！”于是，怀孕期间，
她扔给我一堆刮剩下的彩票废纸。“反正你手气烂，干脆营养费就靠捡漏吧。
”“去垃圾站把人家扔掉的彩票捡回来核对，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为了防止你偷吃家里的补品，冰箱我锁了。”说完，她把门一关，去跳广场舞了。
我饿得胃疼，只好在恶臭的垃圾堆里翻找彩票。运气好的时候能捡到一张中五块的，
更多时候是一无所获。**着捡邻居扔掉的烂菜叶煮汤喝。一个月后，我瘦得皮包骨头。
核对最后一张沾着污渍的彩票时，我笑了。婆婆她说得对，我手气确实烂，
烂到把这张中了头奖却被误扔的彩票，紧紧攥在了手里。1.那是一张双色球彩票。
上面沾着不知道是谁吐的口香糖。但我顾不上恶心。我死死盯着那一串数字。
03、09、15、23、28、32，蓝球11。我手在抖。不是因为冷，
是因为血液直冲头顶。我记得这一期的开奖号码。就在昨天，
彩票站门口的LED屏上滚动播放着。一等奖，奖金五百八十万。
如果是追加倍投……我看着彩票上的“5倍”字样。呼吸差点停滞。将近三千万。
我蹲在散发着腐烂酸臭味的垃圾堆旁，周围是嗡嗡乱飞的苍蝇。胃里因为饥饿一阵阵抽搐，
但我此刻感觉不到疼。我只感觉到烫。手心里的这张纸，烫得我浑身发抖。
我迅速把彩票塞进贴身的内衣里。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尤其是家里那两只吸血鬼。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我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随手抓起几个空塑料瓶，又捡了几张废弃的刮刮乐，塞进编织袋里。天快黑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路过楼下的小卖部，老板娘嫌弃地挥挥手。“赵盼，
又去捡破烂了？你家李强不是升职了吗，怎么还让你干这个？”我低着头，没说话。
李强是升职了。拿着我的嫁妆钱去疏通关系，升了主管。
然后他就嫌弃我这个只会做家务的黄脸婆了。婆婆王翠花更是变本加厉。她说我命中带煞，
挡了李强的财路。回到家门口，我掏出钥匙。门打不开。反锁了。我敲了敲门。“妈，
我回来了。”里面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还有王翠花的大笑声。没人理我。我又敲了几下，
声音稍微大了点。“妈，李强，开门啊。”门猛地被拉开。
王翠花那张涂着厚厚粉底的脸出现在门口。她捂着鼻子，一脸厌恶。“敲什么敲！叫魂呢！
”“一身臭味，别进屋，就在门口站着！”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视线落在我手里的编织袋上。“今天捡到漏了吗？”我摇摇头，
把那几张废弃的刮刮乐递过去。“都核对过了，没中奖。”王翠花一把打掉我的手。
刮刮乐散落一地。“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没中奖你回来干什么？死在外面算了！
”她骂骂咧咧地就要关门。我急忙伸脚挡住门缝。“妈，我饿了，给我口吃的吧。
”“我怀孕五个月了，孩子不能不吃东西。”王翠花低头看着我不小心露出的破洞鞋袜，
眼里满是鄙夷。“吃吃吃，就知道吃！”“李强赚钱多辛苦，你一分钱不赚还想吃白食？
”“厨房里有李强吃剩下的半碗面，自己去拿！”2.说完，她转身回了沙发，
继续看她的苦情剧。我忍着屈辱，换了鞋走进屋。李强坐在沙发另一头，正捧着手机打游戏。
他连头都没抬一下。仿佛我是空气。我走进厨房。那碗面已经坨了，上面漂着红油和烟灰。
显然是被当成了烟灰缸。我看着那碗面，胃里一阵翻涌。但我必须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也为了有力气去兑奖。我把烟灰挑出去，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冰冷的面条。眼泪掉进碗里，
咸涩无比。王翠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吃完了赶紧去把厕所刷了！”“那个晦气东西，
上个厕所都臭烘烘的，把我家马桶都弄脏了！”我握紧了筷子。指节泛白。李强终于说话了。
“妈，你少说两句，别动了胎气。”王翠花冷哼一声。“胎气？我看是晦气！
”“这孩子生下来要是像她，这辈子就完了！”李强不耐烦地把手机一扔。“行了，
我去洗澡。”他起身经过厨房，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手放在小腹上，
轻轻摸了摸藏在内衣里的彩票。忍。再忍几天。等钱到手，我会让你们跪下来求我。
我走出厨房，拿起马桶刷。“妈，刷完厕所，能给我两百块钱去产检吗？
”王翠花猛地转过头，眼珠子瞪得老大。“两百？你要抢钱啊！”“村头王大妈接生才五十，
你去什么医院！”“没钱！要钱自己去垃圾堆里捡！”我默默地刷着马桶。
刺鼻的洁厕灵味道熏得我头晕。王翠花在客厅里嗑瓜子，瓜子皮吐得到处都是。
她故意往刚拖好的地上吐。“赵盼，这块没拖干净！”“你是瞎了还是手断了？”我直起腰，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妈，我腰疼，歇一会儿。”“歇什么歇！富贵身子丫鬟命！
”王翠花抓起一把瓜子壳扔向我。“赶紧干！李强明天要穿白衬衫，你还没熨呢！
”我咬着牙，捡起地上的瓜子壳。李强洗完澡出来了。他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肥腻的肚子。
水珠滴在地板上。“赵盼，给我拿条**。”他颐指气使地喊道。我放下抹布，
去卧室给他拿**。递给他时，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他嫌弃地在浴巾上擦了擦。
“手怎么这么糙？跟砂纸一样。”“以后别碰我，恶心。
”我看着这个曾经发誓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心里的最后一丝留恋也烟消云散。
当初我不顾父母反对，偷了户口本嫁给他。以为嫁给了爱情。结果嫁给了地狱。“李强，
我也想洗个澡。”我小声说。身上全是垃圾堆的味道，我自己都闻不下去。李强皱眉。
“热水器坏了，还没修。”“你想洗用凉水冲冲得了。”“可是我怀孕了，
不能用凉水……”“矫情！”王翠花插嘴道。“当年我怀李强的时候，
大冬天还在河边洗衣服呢！”“就你金贵！”“不洗就滚回那屋睡觉，别熏着我们！
”3.那屋。指的是杂物间。自从我怀孕后，王翠花说孕妇身上有煞气，
会冲撞了李强的运势。就把我赶到了连窗户都没有的杂物间。里面只有一张折叠床。
我默默地走进杂物间。关上门。黑暗瞬间包围了我。我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
从怀里掏出那张彩票。借着微弱的光，我又核对了一遍。没错。是真的。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夹在一本旧书里，然后把书塞到床垫最底下。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全是王翠花狰狞的脸和李强冷漠的背影。第二天一早。我是被踹醒的。王翠花站在床边，
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几点了还睡！猪啊！”“赶紧起来做饭！”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浑身酸痛。“妈，我不舒服……”啪！鸡毛掸子抽在我胳膊上。**辣的疼。“装什么装！
”“赶紧去做饭！李强上班要迟到了！”我忍着泪，去厨房熬粥。早饭桌上。李强吃着鸡蛋，
喝着牛奶。王翠花吃着肉包子。我面前只有一碗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米汤。“李强，
今天发工资了吧？”王翠花问。李强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妈，这是五千，
你拿着买菜。”王翠花笑得合不拢嘴。“哎哟，还是我儿子孝顺。”“不像某些人，
只会吃白食。”她斜了我一眼。我低头喝着米汤，假装没听见。“对了妈，晚上我有应酬，
不回来吃饭了。”李强擦了擦嘴说。“好好好，工作重要。”王翠花一脸慈爱。“少喝点酒，
注意身体。”李强出门了。王翠花数着钱，心情大好。“赵盼，今天天气不错。
”“你去把家里的窗帘都拆下来洗了。”“手洗！洗衣机洗不干净！
”我看着那厚重的落地窗帘。“妈，我肚子大了，爬高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
”王翠花把钱揣进兜里。“踩个凳子不就行了？”“别想偷懒！洗不完中午没饭吃！”说完，
她拿着钱出门打麻将去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洗窗帘？做梦。我回到杂物间，把彩票拿出来，贴身放好。然后找了一顶鸭舌帽，一副口罩。
我要去兑奖。我刚走到门口。门锁响了。王翠花回来了？不对。她刚走没多久。门开了。
进来的不是王翠花。是一个年轻女人。穿着紧身裙，烫着**浪，手里拎着名牌包。
她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轻蔑地笑了。“你就是那个黄脸婆？”我警惕地看着她。
“你是谁？怎么有我家钥匙？”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四处打量着，像是在视察自己的领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里很快就是我的家了。”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把包往茶几上一扔。“去，给我倒杯水。
”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跟李强如出一辙。我站着没动。“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女人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你家？”“写你名字了吗？
”“房产证上可是李强和他妈的名字。”她从包里拿出一张B超单，拍在桌子上。
“看清楚了。”“这是李强的儿子。”“已经三个月了。”4.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虽然早就猜到李强外面有人。但亲眼看到证据，还是觉得恶心。我拿起那张B超单。
上面显示是个男胎。难怪。难怪王翠花对我百般刁难，原来是有了新的指望。“所以呢？
”我把单子扔回去。“你想让我腾位置？”女人挑了挑眉。“你也别怪我不讲理。
”“李强说了，你这人晦气，生不出儿子。”“而且你那个穷酸娘家，能帮李强什么？
”“我不一样，我舅舅是公司副总，李强能升职全靠我。”原来如此。软饭硬吃，
李强真是好本事。“既然你有钱有势，干嘛非要抢个已婚男人？”我冷冷地问。
女人脸色一沉。“你懂什么？这就是真爱！”“识相的赶紧滚，别等李强赶你走，
到时候脸上不好看。”正说着，门又开了。这次是王翠花。她看到沙发上的女人，
脸上立刻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哎哟，娇娇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我好去买菜啊！”她冲过去，拉住女人的手，亲热得不行。转头看向我时，脸瞬间拉了下来。
“杵在这儿干什么！没看见客人来了吗？”“还不去切水果！”我冷眼看着这一幕。“妈，
她是谁？”我明知故问。王翠花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你表妹！
远房的！”“来城里找工作，暂住几天。”表妹？怀了你儿子孩子的表妹？真恶心。
那个叫陈娇的女人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姑妈，表嫂好像不太欢迎我啊。”“哪能呢！
”王翠花瞪了我一眼。“这个家我说了算！”“赵盼，还不快去干活！”我深吸一口气。行。
你们演戏，我就陪你们演。我转身走进厨房。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把手机藏在围裙口袋里。切了一盘烂苹果端出去。王翠花正拉着陈娇的手嘘寒问暖。
“娇娇啊，最近反应大不大？想吃酸的还是辣的？”“酸儿辣女，肯定是个大胖孙子！
”陈娇撒娇道：“姑妈，我想吃海鲜。”“买！这就去买！”王翠花豪气地挥手。“赵盼！
拿着钱去买螃蟹和大虾！”她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扔在地上。“买最新鲜的！
买不好回来抽你！”二十块钱买海鲜？买虾皮都不够。我捡起钱。“妈，二十块钱不够。
”“怎么不够！”王翠花唾沫星子乱飞。“你去菜市场捡死的不就行了？
”“反正洗干净了都一样！”陈娇嫌弃地捂住嘴。“姑妈，我要吃活的！死的有毒！
”王翠花立马变脸。“对对对，娇娇金贵，不能吃死的。”她肉痛地又掏出一百块钱。
“去买活的！要是敢偷工减料，我剥了你的皮！”我拿着钱出门了。并没有去菜市场。
我打车直奔省体彩中心。5.一路上，我都捂着肚子。宝宝，妈妈带你去拿属于我们的未来。
兑奖过程很顺利。扣完税，两千三百多万。看着银行卡里那一长串数字。我蹲在银行门口，
哭得像个傻子。有了这笔钱。我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我再也不用吃别人的剩饭。
我擦干眼泪，第一件事不是去商场，而是找到了城里最贵的律师事务所。
我直接甩下一笔不菲的定金。“我要离婚，另外，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些……灰色的事务。
”顶级律师心领神会。我这才去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换掉了身上的破烂。又去吃了顿好的。
鲍鱼捞饭，燕窝粥。吃饱喝足，我把剩下的海鲜打包。又去菜市场买了几只死螃蟹和死虾。
回到家。我把死海鲜煮了。那股腥臭味飘得满屋都是。陈娇捂着鼻子尖叫：“什么味儿啊！
这么臭！”王翠花冲进厨房，看到锅里的死蟹，气得抄起擀面杖就打。“我让你买活的！
你敢贪污我的钱！”擀面杖狠狠砸在我背上。我没躲。这一下，我要记在账上。“妈，